夜色漸深,忽然在平靜的水面上一遙堡有幾聲鐘聲傳入津酵鞘二耳畔,不知不覺旬竟已說了這麼久。
)金聖傑驚喜的聲音傳來「寒山寺的夜半鐘,蘇州就在眼前了。」
許仙一愣道,……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寒山寺!」
金聖傑道,今晚進不了城,怕是要泊船在這裡,歇息一晚了。」
找了一處避風之所,泊好了船,許仙卻道!」我去這寺中去瞧一瞧好了。」他修行到如今,少睡一覺也沒什麼影響。而且同白素貞說了一通,憶著潘玉,更覺得離愁滿腹,無可排解。便索性趁著這月色去遊覽一下這名剎古寺也好。
許仙一說,白素貞自然要一起。而小青當然也要跟著姐姐,姐姐雖然法力高強,但對親近之人太過溫柔,被人欺負了也不知該怎麼辦。
金聖傑本也想隨行,但委實太睏倦了,不明白眼前這三人的精神是哪來的,打個哈欠,由他們去了。
月光將大地照的透亮,彷彿染上了一層銀霜。三人憑著月色,聽著鐘聲,直行到山門之前「啪啪啪,的一拍寺門。
門房的小僧嘟囔著起身,亮了燈籠,隔著大門,問道!,門外是什麼人?」
許仙道,「是過路人,想到貴寺借宿一晚。」
小僧道,「寺中規矩,本寺哦上不得開寺門,無論是要借宿還是遊覽,都施主還請明天再來吧!」
小,青道,「什麼破寺,還有這許多規矩。再不開門,當心本姑娘一腳踢破你的寺門。」白素貞連忙勸阻道「小青。」
那門房僧一聽,更是道,寺中規矩,恕不接待女眷,還請施主速速離去吧!」
許仙從懷裡掏出張哦裡從門縫裡塞進去,道,「還請大師方便則個。」
那小僧接著燈籠一瞧,竟然是五十兩,接過在手中展了展,確實是真的,忙道,「施主盛情,此事小僧不能做主,請稍帶片刻,我這就去請做,知客,的師兄來。」
許仙不由感歎,這寒山寺的規模遠不及靈隱寺,但這僧人的素質卻絲毫不差,行事甚有章法,真是難得。
不一會兒功夫,便又聞得腳步聲傳來,聽一個更年長些的聲音道,「施主,等一下莫要喧嘩,我引你到客房去小住一晚。」聽許仙應了,才打開寺門。
先施了個佛奉,見了白素貞卻也是愣了一愣,而後又在小青臉上掃了一眼。便低下頭來,先將那張銀票遞給許仙道,「施主請收好了。」面上並無任何不捨,卻又囑咐道,「等一下在寺中,萬萬不可開腔。」
跟著這僧侶,在寺中的小道行著,寺中甚是清幽二雖然有些不和本意,但能在實地上睡一晚也勝過在船上搖晃。只是行過一片林木,遠遠卻聽喧嘩聲傳來。
小青道,「你還不讓我們說話,卻有人大半夜在這裡吵鬧。」
知客僧一驚,苦笑道「姑娘,這下你可惹了禍端了。
小青不屑的一撇嘴,才不信說句話,會有什麼禍端二卻聞得一聲低喝,「覺遠,怎麼平白引了個妖物進來?」這聲音並不如何響亮,反而有些沉悶,卻又清晰的傳入幾人的耳中。
名為覺遠的知客僧卻反而鎮定下來,道,「師傅,弟子實未見什麼妖物。」
那聲音道,「你修行未到,辨認不出也不奇怪。」
覺遠卻又道,「弟子實未見什麼妖物二」
這時一個聲音道,「哈哈,法源,這卻是你著了相了,佛門淨土,眾生如一。哪有什麼妖物啊!」
又聞一人笑道,「當罰上三杯!」
許仙本來還有些不能確定,此刻不禁驚道,「大雷音術!」而且是三個人,水準都在自己之上。不禁感歎,自己到底闖進了什麼地方啊!剛出法海的虎**,這又到了狼窩裡二不由司白素貞對視一眼,都是憂心,這三人顯然看出了小青是妖怪,甚至那名為覺遠的知客僧,大概也瞧出了一二,才囑咐他們不要開口。
「咦,沒想到還有司道中人,還請過來一敘。」
覺遠轉身道,「三位施主,方丈有請!」說罷便在前面引路,也不管三人是否跟來。
小青看向白素貞,白素貞卻望向許仙,許仙思量了一下,也使大雷音術答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此語一出,寒山寺的晚鐘卻又翁然作響起來。
覺遠不由回過頭來,目中滿是驚訝,沒想到許仙竟有如此修為。
三人隨著覺遠,繞過一面矮牆,進了一片庭院之中。卻見一株巨大的松木之下,三位老僧圍著一張石桌,桌上星猿咯備,似乎詐在飲酒為樂。
這三個老僧,一個容貌枯悴,衣衫襤褸,臉上卻滿是醉意。一個方面大耳,著著袈裟,甚是富態,臉色卻有些青而顯得嚴峻。還有一個不見其衣著,只見其滿身笑意,似乎隨時在笑個不停。
許仙上前行了個,佛禮道,「弟子許仙,法號釋色,見過三位長老。」
那面色嚴峻的老僧道,「原來你就是許仙?」聽聲音卻正是那法源,這寺中的方丈。
許仙道,「正是在下。」
那滿臉笑容的老僧,聞言更是哈哈太笑道,「妙哉,妙哉,我等正在論詩,就送了個現成的詩仙過來,當真是天幸。」上前拉住許仙,要留之共飲。
卻只讓許仙,將他身邊二女無視了般,不知是因看出她們是妖怪,還是小覷她們是女子。
白素貞立在一旁,只足暗自掐算這三個老僧的來歷,卻總是落空。
小青就道,「姐姐,我們走吧!」站在這三人面前忽然就覺得壓抑起來。
白素貞也覺留之無趣,卻又不免擔心許仙,猶豫起來。這也是她千年以來交遊不廣的緣由,修道者多為男人。她一則為妖,二則為女子,這種事總是搭不上邊,若要她奉酒一旁卻又不合她的心意。
就好像現代社會,雖然男女平等深入沁心,甚至在某些房門,女人還要壓男人一頭,但能有成就的女人還是少之又少。
許仙道,「深夜造訪,已是唐突,不敢再相攪擾,我們這就下山,去。」
那笑面僧卻不肯鬆手,許仙運了金州之力,竟然拉之不動。那僧道,「這位師弟定然是以為我們小瞧這兩個女施主,不合佛門平等之道。我們在這裡談詩論道,她們又不解其意,倒不如遠遠避開,反而落得耳根清淨。」
許仙不禁反駁道,「你怎知她們聽不懂?」
笑面僧道,「好,她們若也是此道中人,我當罰酒三杯。飲了杯酒,開口便道,獨臥重巖下,蔫雲晝不消。室中雖嗡籐,心裡絕喧囂。夢去游金闕,魂歸度石橋。拋除鬧我者,歷歷樹間瓢。」然後瞧著白素貞,等著她對詩。
白素貞惱了許仙一眼,她一心修行,又如何做得詩來。只得道,
「小女子只是略通文墨,實在無以應對,便不攪擾幾位長老的酒興。」
那笑面僧望著許仙,彷彿在說「我說的怎麼樣?」
白素貞正要離開,許仙卻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笑道,「這也算詩嗎?我看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心中卻知這是標標準准的禪詩,其中多含醒世勸試之意,算是對佛門經義的通俗化與簡介化,不是尋常和尚做得。但他著惱他們輕視於她,才不禁反駁。
白素貞雖感他的心意,但對面三僧的修為,委實不可度量,妄加駁斥怕是要惹來災禍,連忙衝他使眼色。許仙卻只是輕拍她的手臂,示意她不用擔心。
法源肅聲道,「此乃佛門淨地,未可妄語,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語含威脅之意,倒是另外兩個僧人,一個笑面呵呵,一個醉眼朦朧,似乎全不放在心上。
許仙心道,若比道行,我是不及你們。但若比詩詞,便是道祖佛祖在此,也差了我十萬八年裡呢!
想也不想,開口便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濤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三僧相顧訝然,這詩中的意義卻剛好與前詩相反,前詩要超脫凡塵,這詩開口便是「結廬在人境」彷彿在說,何又遠遁世外「心遠地自偏」。於意境上卻又勝了一重。這才知道許仙名不虛傳,正欲開口。
許仙將桌上的酒飲了一杯,又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三僧又欲開口,許仙又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小青雖然不太明白詩中的意味,但見三個目中無人的老和尚被許仙堵的一愣一愣,不禁咯咯笑出聲來,如銀鈴一般在松間飄蕩。
法源方丈青的臉色也不禁紅了一紅,若論佛法禪意,許仙當然是比不上他。但要形成極好的詩詞,卻非得又極高的文字功底才行。
猝然之間,哪能想得出與許仙的詩相提並論的詩句。
那笑面僧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五十步笑百步,該罰,該罰!」果然自罰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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