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李慶安哪裡炮沒有天吊然是上示假第但李隆基極可能會召見他,他一早便起床,安靜地在府中看書、休息,但天還沒有大亮時,門口忽然想起了羅管家的聲音,「李將軍,側門口有幾個鄉農找你,他們抬來一個受傷的人,好像和你認識。」
「受傷的人」李慶安心中有些奇怪,他們的傷員都在隴右,難道是從隴右來人?
他放下書,快步向側門口走去。側門口位於一個巷裡,比較僻靜。此時,幾個賣菜的鄉農正眼巴巴地望著門內,而他們面前的籮筐上橫躺著一名血肉模糊地男子,女護兵張秀兒正在替他檢查傷勢。
「受傷人在哪裡?」
李慶安快步走了出來,幾名鄉農連忙迎上來,指著籮筐上的人道:「李軍爺,就是他,是他讓我們送回到這裡來的,讓我們找你。」
李慶安一愣,好像是一個穿長袍的文人,他慢慢走上前,張秀兒連忙起身道:「將軍,他的雙腿骨折,兩腳的腳筋都被人挑斷了,這麼重的傷居然活下來,真讓人難以相信。」
李慶安認出了這個人。安祿山的幕僚嚴莊,他心中萬分驚訝,這是怎麼回事?
嚴莊慢慢睜開眼,著弱地慘笑了一下,「李將軍!」
李慶安反應過來,連忙吩咐身後的親兵道:「快!快把他抬進去,小心他的腿傷!」
這時,羅管家帶幾個名下人抬來一隻竹榻,眾人七手八腳,小心翼翼地將嚴莊抬了進去。
幾名鄉農見事情完成,皆鬆了一口氣,拿著嚴莊給他們的佩玉歡天喜地走了,李慶安進了府,這時,幾名女護兵剪開了嚴莊凝成了血餅的中衣,正在熟練地替他清洗棒傷。一名親兵跑去請附近的名醫了。
嚴莊苦苦咬牙堅持到現在,在他心一鬆,已經昏迷過去,李慶安也無法知道事情的緣故,他叫來兩名能幹的親兵,低聲吩咐他們道:「你們去安祿山府宅附近打聽一下。昨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有消息即刻來報。」
兩名親兵答應一聲,匆匆去了,李慶安見嚴莊一時半會也醒不來,便囑咐了幾句,返回自己的房間,一個時辰後,他又來看了看嚴莊,醫師已經來了,正在給嚴莊診脈、開藥,所有的外傷處理都由女護兵們完成了,就連普通的醫師也沒有她們做得好。
此煎,嚴莊身體舒適,在榻上沉沉地酣睡,呼吸也變得均勻了,醫師苦笑了一聲,對李慶安道:「他的脈相平穩,性命應該保住了,不過,他腳筋已斷,估計他後半輩子是站不起來了,哎!是誰下這麼狠的手。」
「將軍!」門口忽然傳來親兵的聲音,是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李慶安快步走出房門問道:「探到什麼消息了嗎?」
「我們聽守坊門的差役說,昨晚楊家一百多人氣勢洶洶來找安祿江。算帳,後來安祿山就命人重打嚴莊。又把他扔出坊外。不准任何人過問。」
「那是什麼原因?打探到了嗎?」
「沒有!」親兵搖搖頭道:「沒人敢靠近安祿山府,只有人遠遠看見嚴莊挨打,是打給楊家人看。」
就算是打給楊家人看,可嚴莊又怎麼會來找自己,讓李慶安百思不的其解,難道嚴莊是想投靠自己不成?
嚴莊未醒,李慶安也無從問起。只得先回房了,快到中午時,他終於接到了宮中的消息,大門處急匆匆奔來一名門房,老遠便喊道:「將軍。宮裡來人了,讓你即刻進宮!」
今天是休日,李隆基卻出乎意料地召見了李慶安,就是為了一份從洛陽緊急送來的調查報告,沒有查到任何關於李慶安家族的記錄,而且戶部在整個河南府的檔案中也找不到李慶安祖父李曾雲、父親李桂的任冉記錄,疑惑讓李隆基等不到上朝日,便立刻召見了李慶安。
在興慶殿的偏殿裡,李隆基拿著兵部關於李慶安的軍籍記錄。一遍一遍地看著,軍籍上寫得很清楚。天寶五年初,李慶安在安西粟樓烽戍堡從軍,因弓馬嫻熟,被直接授予伍長一職,後被高仙芝賞識,積功升為隊正、旅帥、校尉,一步步向上走。
應該說,李慶安是典型的積功提拔。雖然任職都短了一點,但在注重軍功勝過資歷的邊戍軍,這種升職是完全正常的,李嗣業也不過是天寶初年從軍。
但問題是天寶五年以前,李慶安在哪裡?他怎麼會突然跑到粟樓烽戍堡去,這才是關鍵。
李隆基不由陷入了沉思,他既然要把北庭這麼重要的地方交給李慶安,他就必須要瞭解他的身」憂絕不會讓個來歷不明的人掌握重權六「※
這時,旁邊的高力士低聲勸道:「陛下,李慶安是漢人,這一點毫無疑問,從他為了大唐不顧生死地奮戰,老奴可以保證他對大唐、對皇上都忠心耿耿。」
李隆基擺擺手笑道:「聯不是懷疑他的忠心,是胡人是漢人也不重要。他昨晚不是說了嗎?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聯知道他是忠心耿耿,但聯只是想知道他從前到底在哪裡?怎麼洛陽沒有他家族的記錄,聯很好奇。」
這時,門口傳來宦官的稟報。「陛下。李慶安到了,在殿外候見。」
「宣他覲見!」
「陛下有旨,妾李慶艾覲見。」「陛下有旨,宣李慶安現見。」
片宏,李慶安在兩名宦官的引導下。來到了偏殿,李慶安還是第一次進李隆基的寢宮,與大同殿相比,這裡更加富麗堂皇,三十六顆巨大的夜明珠懸掛在殿頂,散發著淡淡的清光,使原本昏暗的大殿深處變得幽明,有一種仙境般的感覺。
李慶安抬頭久久地凝望三十六顆宛如柚子般大小的夜明珠,他心中很奇怪,後世,這些珠子都到哪裡去了?
「李將軍,請進吧!陛下在等拜」一名宦官見他走神了,便提醒他道。
李慶安連忙收攏心神,快步走進了偏殿,偏殿其實是一間巨大的屋子。被高高的簾幔一隔為二,這裡便是李隆基在後宮的起居室,若有緊急情況,他也會在這裡接見大臣。
李慶安見李隆基身著普通常服。坐在軟榻上,他連忙上前行一軍禮。「臣李慶安參見陛下!」
「呵呵!我們的李詩人來了。」
李慶安昨晚在韋府舞劍吟樂府的風采。一個上午便傳遍了長安城,李隆基也剛剛聽聞了此事。
「陛下,臣擔不起「詩人,二字。」
「為什麼,你寫得很好嘛!可憐石堡城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很有意境,一般的詩人還寫不出來呢!」
李慶安有些慚愧地笑了笑道:「昨晚臣喝醉了,又不想丟面子,便隨口將從前聽到的詩和樂府改了改,便成自己的了,原本是可憐無定河邊骨,被臣改成了可憐石堡城邊骨。原本來了卻胸中天下事,被臣改成了卻君王天下事,臣慚愧,請陛下恕罪。
「很好!」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你很誠實。這比你會寫詩更讓聯喜歡,而且你改得也很好,了卻君王天下事比了卻胸中天下事更有意義,其實聯也覺得有些奇怪,你最後一句是,可憐白髮生,這應該是老將軍的口氣。聯就猜到可能不是你寫的。不過由你本人說出來,才讓聯感到欣慰。」
說到這,李隆基又好奇地問道:「不過這詩和樂府都寫得很不錯,以前聯從未聽聞,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回稟陛下,這是臣少年時在碎葉聽祖父念的,至於是誰寫的,臣也不知曉。」
李隆基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緩緩問道:「李將軍,你不是洛陽人嗎?怎麼又跑到碎葉去了?」
李慶安連忙躬身道:「臣祖籍洛陽。隋末為避戰亂,臣的曾曾祖父便帶全家遷去了碎葉,在那裡繁衍後代,已經百年了,臣的先祖心向大唐。無時無刻不在懷念故鄉,臣小時候還隨祖父來洛陽住了幾年,後來又去了大食、波斯等國遊歷,三年前。臣的祖父病逝在碎葉,臨終時囑咐臣無論如何要讓碎葉回歸大唐。臣秉承祖父遺志,便來安西從軍。」
李隆基把玩著一隻鎮紙,沉吟了片刻問道:「你去過大食和波斯?」
「回稟陛下,臣不僅去過大食。還去過更西面的國度。」
「,大食的西面是什麼國度?」
李慶安笑道:「陛下,大食的西面是一片巨大的內海,叫做地中海。大食的正北面是另一個強大帝國,叫做拜占庭帝國,是大食的宿敵。也就是大秦國,地中海南面延綿數十里,依然是大食的領地,但地中海北面卻是無數的小國,什麼法蘭克王國、意大利王國、西班牙馬爾克,臣只是聽聞,沒有去過。」
「李將軍說得聯都想去了。」
李隆基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聽得出,李慶安並沒有說謊,這讓他心中舒坦了,相反,若李慶安堅持自己是洛陽人,他才會震怒。
「原來李將軍是碎葉漢人,難怪會在粟樓烽戍堡從軍,其實就算你是胡人,聯也不會太在意,高仙芝是高句麗人,安祿山是嶺西粟特人,哥舒翰是突騎施人,安思順是突厥人。聯都不在意,只要忠於大唐、恤擊,無論胡漢聯都樣重聯在意的是你是否誠瓜有欺騙聯?聯不妨實話告訴你,若你仍堅持自己是洛陽人,那聯就當場罷免你。以欺君之罪重重懲處,但你表現的很好,不僅坦然承認詩不是自己所寫,而且承認自己是碎葉漢人。很好。為表彰你的誠實和坦蕩,聯就賜你一件特殊的禮物。」
他回頭對高力士道:「聯同意你的方案,就讓邊令誠兼任北庭監軍。
他又對李慶安笑道:「假如你表現得好,讓聯滿意,說不定聯還會免去你的監軍。」
李慶安心中驀地一鬆,這一關總算過了,不過為防止萬一,他還的想辦法把碎葉那邊再安排圓滿。
李慶安連忙深施一禮,「臣感謝陛下信任,臣絕不會讓陛下失望。」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宦官的卓報聲,「陛下,娘娘和三夫人來了。
話音網落,只聽環珊聲,丁咚響起,楊玉環和楊花花像一陣風似的走進了偏殿,一陣異香撲面而來。「三郎,臣妾有事和你棄量。」
楊玉環忽然看見李慶安,她連忙停住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三「三郎,我不知道你在接見外臣。」
後面楊花花悄悄給李慶安遞給了個秋波,李慶安卻裝著沒看見。楊花花不由貝齒輕咬,心中暗暗罵道:「這個沒良心的傢伙」
李隆基一擺手笑道:「不妨事,李將軍其實也不算外人,他可是娘子的擲壺師傅,娘子昨日不是還給他做媒嗎?」
楊玉環瞥了李慶安一眼,抿嘴笑道:「別再提做媒的的事了,昨晚慶安將軍一怒拔劍為明月,現在長安誰人不知?三郎,什麼時候你也為我拔拔劍啊」
「呵呵!聯今晚」
李隆基差點失言,他連忙乾咳一聲笑道:「對了,娘子急著找聯作甚?」
楊玉環拉過楊花花興致勃勃道:「三姐一心勸我今晚去朱雀大街觀燈。我也想回味一下小時的上元夜。」
她哀求道:「三郎。就答應我吧!讓我去。好嗎?」
一旁的高力士連忙阻攔:「娘娘身為貴妃,六宮之首。怎麼能和庶民一起觀燈,不如老奴讓人在宮中多扎花燈,一樣的好看。」
「那多沒意思啊!」
楊花花嘴一撇,在一旁慫恿道:「看花燈就是看人、看燈,圖的就是那份熱鬧。宮中冷冷清清,哪裡能和外面相比。我的好妹夫,你就答應四妹吧!」
楊花花一句「我的好妹夫」聲音又嬌又嗲,聽得李隆基心中一陣顫熱,他笑道:「好!聯今晚上就微服賞燈,與民同樂。」
「陛下怎麼能」
不等高力士說完,李隆基一揮斷了他的話,果斷道:「聯又不是經常這樣做,偶然為之也不妨。既然娘子有這個願望,聯當然要滿足。」
楊玉環歡喜得直拍巴掌,高力士只得搖頭歎氣,聖上越來越荒唐了。居然要微服觀燈,哎!他盡興了。可頭疼的是自己啊!
這時,李隆基又對李慶安笑道:「不如慶安將軍和我們一起去觀燈吧!」
李慶安連忙歉然道:「陛下,臣今晚想約別人觀燈。」
「三郎真是糊塗了。」
楊玉環眨眨眼,媚笑道:「人家慶安將軍昨晚都拔劍了,今晚當然要乘勝追擊了,三郎還要壞人家美事。」
李隆基恍然大悟,他拍拍腦門呵呵大笑,「說得對,是聯糊塗了。」
旁邊的楊花花卻有點不高興地輕輕哼了一聲,拉長了聲音道:「李將軍,上次你在我府上投箭大勝。我好意送你一把黑弓作為獎賞,聽說被你毀了?」
李慶安知道楊花花是借題發揮,這個歷史上有名的鍵國夫人,網開始時還對她有點感覺,可隨著慢慢瞭解,他才發現這個女人的佔有慾太強了,凡是她看上的,她一定會想法設法佔為己有,甚至包括男人。她的風流韻事,李慶安也有所耳聞,當然,她喜歡誰是她的自由,可是他卻不喜歡這種女人。
李慶安一抱拳,歉然道:「夫人,真是抱歉,亂軍之中難以保全,不僅是弓毀了,我的佩刀也在混戰中失去。」
「三姐別這麼小氣嘛!赤嶺之戰能活下來就是奇跡。」
李隆基微微歎息一聲,便對李慶安道:「聯本來想昨天在大殿上賞你一柄好弓和一口名刀,卻一時忘了,趁今天召見,聯就賜予你了。」
他回頭令道:「來人,把烈火弓和龍吟刀給聯拿來!」
老高後天要大封推了,卻一章存稿都沒有,糾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