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幾十年未遇的暴風雪突然襲擊了青海地區。赤嶺狂「攢牛,裹夾著雪片橫掃大地,碎石、草根被席捲一空,又鋪天蓋地地擊向山嶺。
在的暴風雪狂暴地肆虐中,石堡城的進攻被迫中斷了,二千多名唐軍幾乎一半都被暴風雪掃落山谷。不利的消息傳到大營,哥舒翰慨然長歎。
狂風晃動著營帳,幾根蠟燭時亮時暗,光線微弱,哥舒翰呆坐在帳中不知多久,他慢慢站起身走到帳門。呆呆地望著灰濛濛的天地,
幾天的戰果被這場暴風雪掃蕩得乾乾淨淨,雪停後,他又得重新開始,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吐蕃的援軍。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了,李慶安還能支持到幾時?
就在這時。一名報信兵在狂風中艱難地跑來,顫抖著聲音道:「大帥,北線最新情報
「啊!你快說,董延光還在拖住吐蕃軍主力嗎?」
「大帥,董延光部根本就沒有南下,他和朔方軍一起。在圍困神威城。」
「什麼!」
哥舒翰怒極攻心,眼前一黑,幾欲昏倒,幾名親兵連忙扶住他,「大帥!大帥」。
忽然,哥舒翰喉又咯咯兩聲,一口血噴了出來,他大吼一聲道:「天殺我也!」
良久,哥舒翰終於平靜下來。他輕輕擺了擺手,「準備紙筆,我要給聖上寫奏折。」
親兵鋪上紙,扶哥舒朝坐好。他提起筆,手劇烈的顫抖著。慢慢寫道:「陛下,臣辜負陛下聖恩,有罪,」
哥舒翰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激憤,他長歎一聲,淚水湧入了眼眶。
「既要我打石堡城,為何又加董延光?。
忽然,帳門口傳來了李嗣業的怒喝聲,「我要見大帥。讓我進去!」
暴風雪使石堡城的進攻中斷了,但後山赤嶺的進攻卻比暴風雪還要狂暴達扎路恭終於得到了指揮權,壓抑在他內心幾天的憋悶一起爆發出來,他不顧暴風雪的凜冽,依然下令出戰。
「就算被凍死,也要凍死在戰場上」。
他大聲咆哮著,披盔貫甲,親自督戰,這一次,他投入了四萬大軍。整個赤嶺中段已經被吐蕃軍的人海淹沒,他們在風雪的肆虐下匍匐前進。行動緩慢。但目標卻很明確。
暴風雪的突現給唐軍防守帶來了極大的困難,不僅視距大大縮短,更重要是唐軍賴以依憑的武器,弓箭的威力在暴風雪中將大打折扣,唐軍的形勢變得異常嚴峻。
「在帳篷裡點一支蠟燭!」李慶安低聲令道。
親兵不明所以,趕緊去到帳篷中點燃了一支蠟燭,白茫茫的風耍中頓時出現了一星光亮。
李慶安抽出一支箭,將弓漸漸拉滿,瞄準了六十步外的帳篷,帳篷已經被風雪吞沒了。完全看不見,只隱隱有一絲星光。
「嗖」的一聲,強勁的箭射出了,消失在白茫茫的風雪中。
「將軍!」士兵緩緩走了過來,手中拿著李慶安的箭,他輕輕搖了搖頭。
「偏了多少?」
「射在帳篷的邊上。偏了五尺。」
李慶安暗暗歎息一聲,這時白元光和荔非守瑜急匆匆走來,道:「七郎。情況相當不妙。」
「怎麼了?」
「剛才我們試了一下,投石機射出的火藥包根本無法落在山道上,被風吹偏了
「如果偏投了呢?」
「也不行,風是打著旋的,根本就控制不住
李慶安點點頭,歎道:「剛才我射了一箭,六十步,偏離目標五尺。」
白元光和荔非守瑜都呆住了。連李慶安的七石硬弓都偏了五尺,那一般士兵的弓箭還有什麼用?暴風雪中。等於所有的遠程武器都失效了。
三人一齊沉默了,片刻,李慶安道:「現在唯一的武器就是用巨石,用屋子一般大的巨石滾下去,不僅可以傷敵,而且還能堵死山路,我們手上現在有十五塊這樣的巨石。」
突然,一名士兵急聲喊道:「將軍快來!下面好像有動靜。」
三人快步走到溝壑邊趴了下來,著軍在山崖邊埋了三隻大缸,可以聽見百步外的動靜。
他們聆聽了片刻,果然聽見了沙沙的聲音,從聲音判斷,應該就在三十步到五十步之間。
李慶安霍地抬頭盯著下方,他只看到灰濛濛一片,可是吐蕃軍已經到眼拼了。
「放箭!」
他跳起來大吼道:「快放箭!」
唐軍頓時亂箭齊發,儘管威力大打折扣,但這時候也只有弓箭能應急了。
弈矢如急雨、石塊似冰雹,鋪天蓋地向山下砸去,風雪中頓時傳來了一片慘叫聲,尤其北面山道,慘叫聲竟是從二十步外傳來,吐蕃軍已經近在咫尺了。
「前面閃人!」
二百多名唐軍推著一塊巨大的山石翻滾上前,巨石足有兩人高,儼如一間小屋,山道邊上的唐軍紛紛向兩邊躲閃,唐軍們發一聲喊,將巨石推下山道,龐然大物從山上呼嘯滾下,在密集的吐蕃士兵群中翻滾,吐蕃軍死傷纍纍,血流成河。
但此時指揮吐蕃軍的已經不是贊普了,而是達扎路恭,他的心如鐵一樣堅硬,他非常清楚,在暴風雪中,唐軍的武器無法發揮威力,他必須抓住這個時機。
「給衝上去,不管死多少人,都給我上!」他歇斯底里地吼叫著。
吐蕃剛剛被砸開的一條血路立刻閉合了,大軍繼續向山上爬去,唐軍的一塊塊巨石從山上滾下,吐蕃伏屍纍纍,被砸下去,又衝上來,爆炸聲在山道上此起彼伏,赤焰飛騰,鋼珠迸射,大片吐蕃軍哀嚎著死去,但新的敵軍又猛衝上來,彷彿泉水源源不斷地湧出。無蠍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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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軍的石塊砸完了,巨石也沒有了,僅有的弓箭無法發揮出威力,北山道江都營的防線率先被吐蕃軍突破了。數百名吐蕃軍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瘋狂地衝了上來。
長矛拼刺、橫刀劈砍,狂吼怒喊。唐軍和吐蕃軍混戰在一起,被刀砍
許腆二凶卡嚓聲,長矛刺穿胸膛的慘叫…川一
「林三,救我!」
潤州人孫麻子一條腿被砍斷,他慘叫著跌倒在地,數十把長刀瘋狂地砍在他身上,將他砍成了肉泥,一名吐蕃百夫長高高舉起孫麻子的人頭,發狂地大笑。
「啊」又是一聲慘叫,一名年輕的江都士兵被吐蕃軍的長矛刺穿了胸膛,從山上高高飛挑下去。
林三眼睛都紅了,他大吼一聲,一刀劈死眼前的吐蕃軍官,忽然,另一名魁梧的吐蕃軍橫衝而來。從後面將他撲到在地,兩人在地上撕打,林三一個翻身,猛地將吐蕃士兵壓在身下,他調轉橫刀,用盡全身力氣將橫刀刺穿了敵人的胸膛。
突然,他的肩頭一陣劇痛,一根長矛從他的右肩穿出,他的眼前一陣眩暈,力氣迅速消失,這時,他忽然想到了兒子,還有他那在準備除夕飯菜的娘子。燈光那麼柔和。那麼溫暖。娘子的容貌從來沒有那麼嬌美。
這時,他的肚子又是一陣劇痛,又一根長矛從他後背穿過,將他釘在地上。林三眼前漸漸變黑了。他慘然一笑,低低聲喊了一聲,「我的兒子,娘子,保重!」
他趴在地上,兩根長矛將他釘死,風雪飄然落下,屍體漸漸地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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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中線也被突破了,三千多名吐蕃軍蜂擁而上,唐軍拚死屢戰,一場慘烈的肉搏戰在第二道防線上展開。
狼牙角山坳是傷兵的放置場所,此時,一百多名唐軍和女護兵們正將最後幾十名傷兵抬上山,忽然。二百多名吐蕃軍衝來過來,形勢危急,一百多名唐軍轉身迎戰,十幾名女護兵也嬌喝著拔刀參戰了。
躺在擔架上的荔非元禮咬開了紗布,他拾起擔架上的大刀,大吼一聲,「去你娘的!」
他儼如瘋虎一樣衝進敵群,殺戮劈砍,瞬間便將二十幾人劈死,但他也傷口崩裂,渾身流血不止。就在這時,一支流箭射來,正中他的腹,他身上沒有盔甲,箭竟將他肚子射穿了,荔非元禮捂著肚子,踉蹌向後退了兩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荔非元禮慘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這次我老荔真要死,了。」
就在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跑到他身邊。「荔非將軍,我扶你走。」
是施三娘,荔非元禮搖搖頭。一把推開她,「三娘。你快走吧!你扶不動我。」
施三娘緊咬嘴唇,將他拖起來,依在自己身上,她忽然一彎腰,嬌小的身軀竟將身高七尺的荔非元禮背了起來。艱難地向山上一步步走去。
此刻,湧上山的吐蕃軍越來越多,李慶安率領七百名安西軍將士在中線屢戰,他的黑弓已被砍斷了,渾身浴血,一手拿著盾牌,一手揮舞橫刀,拚死要將敵軍殺下去。形勢已經危在旦夕。
三十步外,白元光和二十幾名士兵被數百名吐蕃軍團團圍住,白元光的左臂已經沒有了,他狂吼著,獨臂揮刀在敵群之中劈殺,就在這時,李慶安忽然看見了令他目眥盡裂的一幕:白元光腳下一滑,一支長矛閃電般刺穿了他胸膛。
「老白!」
李慶安一聲狂吼,不顧一切地向白元光衝去,安西軍的野性被激發了了,眾人怒吼著,將吐蕃軍殺得節節敗退,將衝上中線的吐蕃軍又壓了下去。
李慶安將白元光抱住,白元光雙目緊閉,已經陣亡了,淚水從李慶安眼中狂湧而出,這個安西馬球隊的第一得分手,竟死在赤嶺之上。他把白元光抱在自己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這時,賀嚴明抹了一把眼淚。道:「將軍,快撤吧!已經頂不住了。」
李慶安點點頭,對左右令道:「大家快撤!」
「北線的弟兄們,將軍有令,快撤!」
在一片撤退的喊聲中,唐軍開始向山上撤退了,南線因有巨石堵路,吐蕃軍衝上來不多。唐軍大部分得以保全。
荔非守瑜也聽到了撤退的命令,大喊一聲,「撤!」
他率領南線的數百唐軍向山上撤退了,這時,李慶安忽然想到一件事,他轉身向山崖角落裡的帳篷飛奔而去,帳篷中的蠟燭已經燃盡了。一片漆黑,他手忙角亂在一隻木箱中亂翻。「在哪裡?在哪裡?」
「找到了!」
他從木箱中找到了一盤信香,從懷中摸出火石火鐮,了兩下。一團火苗在手中出現,他背過身遮住風將信香點燃了,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盤的夾層上。將一根引線拉出來放在信香中間。隨即轉身衝出帳篷,向山上奔去。
跑了十幾步,他忽然回頭望去,此時。吐蕃軍已經鋪天蓋地殺上來。風小了很多。漫天的大雪籠罩著赤嶺。
唐軍撤到第三道防線,也是他們最後一道防線,這裡地勢狹僅僅只是一道山坳,再向上越過一道山嶺,就是通向石堡城的路了。
狹窄的山坳中擠滿了唐軍。在經歷一場慘烈的戰役後,唐軍還有一千五百人,近一半人帶了傷,傷亡最重的是江都營,只剩下不到兩百人。
李慶安坐在一塊大石上,女護兵隊正趙蘆正在給他傷口消毒包紮。李慶安左臂中了一刀,砍開了一條大口子。血已經凝住了,這時他才感到鑽心的疼痛,但傷口的疼痛也比不上他心中的悲痛,白元光陣亡了,在他記憶中,白元光應該在安史之亂中大放異彩,成為中唐名將,卻因為他穿越時空的到來,改變了歷史,也改變了白元光的命運。
「七郎!」
荔非守瑜走到李慶安身邊,嘶啞著聲音道:「我們還剩二十包火藥,五萬支箭,兩架投石機,還有少量糧食和清水。」
「糧食和清水留給重傷兵。」
停一下。李慶安又問道:「老荔怎麼樣了?」
「他失血過多,昏過去了。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
李慶安苦笑一聲道:「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熬過去,吐蕃軍有動靜嗎?」」好像暫時沒有進攻的跡象。他們在打」。
李慶安站起身,扭了扭肩膀笑道:「走吧!老荔去。」
第三道防線和第二道防線的直線距離只有三百步,有幾條路可以上去,最後匯成一條,山道蜿蜒曲折,要走上兩里才能抵達。
吐蕃軍在佔領第二道防線後,由於風勢大大減弱,唐軍的弓箭又能發揮威力,達扎路恭便決定暫時停止了進攻,等待風力轉強勁後再大舉進攻。
「大將軍,我們發現了唐軍的一種地圖。非常奇怪。」
一名吐蕃百夫長一指帳篷。「就在唐軍的帳篷裡。」」哦?帶我去。」
達扎路恭快步向帳篷走去,帳篷裡空空蕩蕩,只放著一架沙盤,達扎路恭圍著沙盤走了兩圈,眼中充滿了驚訝,唐軍竟然用泥做成了整個青海附近的地形地勢,這種栩栩如生的地圖竟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達扎路恭立刻意識到了這種地圖的重大軍事意義,尤其對於地形複雜的吐蕃地區更是有用,它甚至不亞於從唐軍手中得到的霹靂雷。
這時,一名吐蕃軍進來稟報。「大將軍,贊普命你下山去稟報戰況。」
「好!我這就去。」
達扎路恭一擺手令道:「把這地圖也抬下山去,要小心點,千萬別弄壞了。」
達扎路恭快步向山下走去,幾十名吐蕃士兵抬著沙盤小心翼翼跟在後面,沙盤上蓋了一層布,上面飄滿了一層雪花,在走過一道徒啃的工坳時,沙盤幾乎是豎著抬下。這時,一盤點燃的信香從沙盤下方滑落出來,掉進了岩石縫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搬運沙盤上,沒有一人發現信香滑落。
幾十名吐蕃士兵抬著沙盤走遠了,白雪漸漸地將信香覆蓋了、熄滅了。
赤祖德讚的王帳中燈火明亮,沙盤就擺在正中,赤祖德贊正和幾十名大將好奇地打量著這座唐軍的獨特地圖,
順利拿下了唐軍的第二道戰線,赤祖德贊心中十分欣慰,果然是經驗豐富的老將,善於利用天氣,一戰便將唐軍擊敗了,他指著沙盤上的神威城笑道:「大家看見沒有,就是這座神威城差點把我們騙了,以為唐軍是要打大非川。」
旁邊的尚結息臉一紅,贊普的口氣裡隱隱有嘲諷自己的意思,他吶吶道:「贊普,臣以為就算唐軍是為了拿下石堡城,他們的下一步目標,還是大非川和黃河九曲。」
「那當然!但飯要一口一口吃,要先保住石堡城,再防禦大非川,
櫃國,你明白嗎?」
赤祖德贊埋怨尚結息,達扎路恭倒不好站在旁邊了,他怕尚結息放不下這個面子。便走到後面。忽然,他看見帳門口,一名士兵正焦急地向他招手,他快步走出問道:「出了什麼事了?」
「大將軍,你快看石堡城的烽火!」
達扎路恭向石堡城眺望了片刻,他終於看清了,頓時大吃一驚。石堡城的烽火又熊熊燃燒了,這是遇襲的求救,剛才還沒有呢!
比。,石
就在達扎路恭走向帳門的時刻,赤祖德贊忽然發現沙盤上有一處奇怪的地方,赤嶺上竟有十座烽火台,可事實上,只有石堡城一處。
「奇怪了,這些烽火台是怎麼回事?」
尚結息上前看了看,笑道:「贊普,這些烽火台估計是唐軍計刑修建,和神威城、龍駒城以及青海中的烽火台連為一體,呵呵!唐人這個地圖做得確實精細,烽火台裡居然還有火油,下面好像還有根線,難道是連接別的烽火台嗎?」
說著,他移過一根蠟燭。點燃了石堡城上的烽火台,「嗤」的一聲輕響。石堡城上的烽火台點燃了,但令人驚訝的是,居然所有的烽火台都冒煙了。
尚結息大笑道:「果然如此!」
旁邊的吐蕃將領們頓時一陣驚歎,赤祖德贊也笑了,做得的實不錯,站在赤祖德贊身邊的大將便是論藏泣,他和所有將領一樣,也對這種地圖讚不絕口。
突然,論藏泣聞到了一股無比熟悉的味道,這是一種令他刻骨銘心的味道,唐軍的霹靂雷。
他猛地反應過來,一把將贊普推倒在地,就在這一瞬間,沙盤迸發出一道赤焰,猛烈地爆炸了,巨大的衝擊力將尚結息當場炸得粉身碎骨,幾十名將領被高高地掀到空中,帳篷也被掀翻了,甚至連站在帳門口的達扎路恭也被一股強大的氣浪掀翻。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將吐蕃大軍驚呆了,當黑煙騰空消失,達扎路恭像瘋了一樣的爬進來,大帳裡到處是肢體不全屍體,他大哭著尋找贊普,忽然,他找到了!赤祖德贊渾身是血,倒在地上。
割匕路恭摸了摸赤祖德贊心口,好像還有一點跳動,他抱起贊普拚命嘶吼:「贊普!贊普!你醒醒啊!」
赤祖德贊最後被論藏泣推了一把,雖然身受了極重的內傷,但畢竟沒有被當場炸死,他慢慢睜開了眼睛。聲音異常低微道:「保住石堡城!」
說完,他又暈了過去,達扎路恭慢慢站起身,望著滿地的吐蕃高官屍體,他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他忽然雙腳跳起,嘶聲竭力地大吼:「大軍攻打唐軍,把每一個人都給我挫骨揚灰!」
此刻,石堡城的石道裡已是喊殺聲震天,李嗣業率領一千重甲陌刀軍,頂著狂風爬上了石堡城的山梁,吐蕃軍萬萬沒有想到,唐軍居然還有不畏懼暴風雪的重甲步兵,當他們發現時。一千重甲陌刀軍已經衝進了石道。兩軍在狹窄的石道中進行著最後的生死較量。
而李慶安也同樣面臨著生與死的考驗,三萬吐蕃軍開始瘋狂地進攻。他們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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