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侯姬發是在召集西、南、北各路諸侯議事時,與高台之上正式頒布的《傳檄各諸侯文》。文中指出了天子紂的六大罪狀,大致內容為:
第一、篡改祖宗之法,頒布新政,對所有諸侯、卿士和官員的利益都造成了重大損害。
第二、任用奴隸賤民,而不任用貴胄卿士,使得貴賤不分,上下顛倒。
第三,沉湎女色,聽信婦言,荒廢朝政,自專寵妲己以來,疏於政事,令天下動盪。
第四、任用佞臣小人,設炮烙之刑,擅殺大臣。
第五、花費大力修建摘星樓、鹿台,罔顧民生民計。
第六、不留意祭祀,使上蒼降罪,導致如今天下動盪、民不安生之勢。
姬發公佈這六大罪狀後,號召天下諸侯,起兵伐紂,以復祖宗舊制,息上蒼之怒,還天下一個太平之世。
姬發剛當眾宣佈完《傳檄各諸侯文》,天象忽然發生了驟變。空中現出萬道紅光,齊齊落在姬發身上,如神靈一般,久久不衰。在場無論是諸侯或是軍民皆為此象所懾,齊齊跪倒,高呼萬歲。
姬發得此天命,在眾望所歸之下,自立為武王,設國號為周,與會的大小諸侯紛紛表示響應。自此,大商最大的敵人西周終於走上舞台,正式開始了天下之爭。
朝歌遭此驟變,自是上下驚惶,兩大丞相多次求見天子,卻不知天子究竟在何處靜思,遍尋不見。為今之計,也只能盼天子早日結束靜思,主持大局了。但眾人都不知道。其實天子在姬發頒布檄文之時,便已提前秘密出關。
這次閉關的成果不錯,不僅對於幻魔陣已有改良之法,張紫星本身的修為也提升到了金仙中階巔峰的境界,而刑天的閉關卻沒有結束。得知這些驚人的消息後,張紫星欣喜的表情頓時換成了肅然,這一切地到來可以說是在他意料之中。但依然不能輕鬆。
「傳檄各諸侯文?怎麼情節這麼耳熟?」張紫星冷笑著將手中的檄文朝桌上一扔,「姬發真面目終於露出來了!只可惜我不是董卓,他姬發也不是曹操!」
一旁商青君問道:「什麼董卓、曹操?」
張紫星搖了搖頭,並未回答,說道:「青兒,眼下四方形勢如何?」
商青君答道:「聞太師與二相議定。以洪錦為帥,陳奇為先鋒,率金大升、吳龍、等將,兵出五關。討伐逆臣之首姬發。姬發遣黃飛虎、蘇護迎之,僵持不下。北地鬼方大軍已臨陳塘關,總兵李靖固守不出,一時無虞。東地姜桓楚正征伐東齊,尚無西進之意,遊魂關總兵竇榮不敢怠慢,日夜提防。南地鄂順率諸侯大軍正往三山關而來,總兵鄧九公調遣兵馬,與叛軍相迎。那鄂順軍中有西岐異士楊戩、雷震子等人相助,鄧九公不敵,重傷敗回。眼下鄂順大軍正猛攻三山關,情勢不妙。」
張紫星眉頭緊皺,思考了一陣,說道:「方,你持我密旨,去見聞太師,下令洪錦以敵進我退,敵退我進之策。拖住黃飛虎之軍。不可貿然勝之,切記!另調穿雲關部將龍安吉前往陳塘關。臨潼關部將卞吉往遊魂關,高明、高覺前往三山關聽用。並遣使調停東魯、東齊之爭。」
方雖然對那洪錦的戰略有些好奇,卻不敢多問,趕緊遵命而去。張紫星又對應龍說道:「三弟,你去尋羽翼仙,一同前往東齊相助月妃,並保護她的安全。」
應龍起身道:「皇兄放心,小弟這便前去,定會護得皇嫂周全!」
袁洪說道:「師伯,聞聽那楊戩十分厲害,連九龍島四聖都敗在他手中,高明、高覺的法力太弱,只怕不是敵手。」
張紫星點了點頭,楊戩確實很棘手,但若是派遣魔家四將、張奎、高蘭英這樣的大將去,照樣敵不過楊戩。而且,還不知道鄂順軍中到底有多少崑崙之士。遣高明、高覺只是為了探明軍情、知己知彼而已,而趕赴三山關對付楊戩的真正主力正是張紫星本人與袁洪、冰雪等人。
張紫星心知西周絕非洪錦之輩可滅,故而採取了先斷支流,再集中力量對付主幹地策略。對西岐以拖延戰術為主,盡量不要驚動姜子牙背後的元始天尊。與此同時,滅掉各地響應姬發的諸侯主力,最後再來解決西岐。
目前東魯姜桓楚只是尋隙故意攻擊東齊,尚未公開叛逆,所以先遣使者調停,若是不從,再從遊魂關與東齊兩面夾攻滅之。北地鬼方實力不明,卻十分厲害,連聞太師都取之不下,暫時不宜硬拚,以固守為上。同時可趁北地未完全歸心異族之時,在後方侵擾,必可使鬼方難以兼顧。
只有南地鄂順,叛逆已久,又新降西周,正是他首先需要解決的一方。況且三山關此時吃緊,須得立即援助。
三山關中,鄧九公面色慘白,正半躺在殿中,聽太鸞稟告完軍情後,皺頭緊眉,說道:「敵軍此番雖然暫為退卻,隨後必會加緊攻關。我深受天子之恩,委以重任。如今鄂順勢大難敵,當如何是好?」
太鸞也是愁眉不展:「若論武藝,叛軍無一人是大人敵手,但叛軍中有西周術士異人,大人不敵,亦是無奈之事。如今只能死守關隘,與三山關共存亡矣!」
鄧九公長歎道:「個人安危是小,國家社稷是大。若是叛軍攻破三山關,大商當危矣。縱是我等身死,又有何面目去見歷代先君?」
兩人嗟歎一陣,卻是無計可施,忽家將來報:「稟總兵大人,小姐學藝歸來,正在殿外求見!」
鄧九公精神一振,忙道:「快讓小姐進來!」
就見一名絕色少女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下跪行禮道:「蟬玉拜見爹爹!」
鄧九公隱去激動之色,點了點頭:「吾兒快快起來,你昔年往西崑崙學藝,今日總算是藝成下山,也了卻了為父的一樁心事。」
鄧嬋玉站起身來,又與太鸞見禮,見鄧九公著傷。趕緊拿出一顆丹藥,讓其服下。鄧九公只覺那丹藥清涼沁心,身上的傷勢竟然頃刻痊癒,不由大喜:「吾兒好藥!竟如此神效!」
鄧嬋玉說道:「此乃師尊所贈,只要性命未失,無論多重創口。皆可痊癒。爹爹宜安心休養數日,待身體元氣復原,方可上馬使力。」
鄧九公搖頭道:「眼下軍情緊急,叛臣鄂順正攻打三山關。手下有不少能人異士,前日對戰中,折了趙升與孫焰紅,為父也被那雷震子所傷,被迫堅守。如今將士們俱在浴血奮戰,為父怎能休養?」
鄧嬋玉一聽趙升與孫焰紅戰死,柳眉倒豎,說道:「女兒在西崑崙聞聽各路諸侯作亂,憂心三山關。故而向師尊請求下山,特來相助。爹爹可與我一軍,前去一會叛逆。也不負學藝經年!」
鄧九公沉吟片刻,點頭道:「不愧是我鄧九公之女!你先去見過你母親與兄嫂,我自調撥人馬與你。戰陣之上,須得仔細,切忌心慈手軟,否則當有性命之禍!」
提到母親,鄧嬋玉面露想念之色,連忙告退往內室而去。從母親口中。鄧嬋玉得知「逍遙子」當年竟親來三山關。為母親治病,暗暗感動。念起他在西崑崙與自己相敘之情,面上不由泛出紅暈。鄧母看出女兒面色有異,忙追問那逍遙子地來歷,鄧嬋玉自是不會說出張紫星的真實身份,只說著逍遙子是大商國師,與自己也僅是普通道友而已。
鄧母笑著說了一句,既是普通「道友」,為何連那青鳳玉珮都給人家了。鄧嬋玉不料母親連這個都知道了,一張俏臉紅的如柿子一般,搪塞了幾句,匆匆逃了出去。
不久,鄧嬋玉披掛齊全,率一隊人馬從三山關奔出,來到鄂順營前叫陣,指明要雷震子出陣。
雷震子是前西伯侯姬昌當年為湊百子之數在燕山雷雨後所收義子,被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收門下。此人法力尋常,卻屬於運氣極旺之輩,最後居然逃過殺劫,肉身成聖。曾誤食仙杏而肋生雙翅,其上寫有「風雷」二字,但也僅能輔助飛行而已,遠遠不及女魃雙翅的威力。
雷震子下山不久,與姬發相認,也算是姬發在南地地「代言人」之一,卻屬於缺乏冷靜,頭腦發熱類型,一聽人有指名叫陣,當即衝了出來。
鄧嬋玉見雷震子相貌果然兇惡,面如藍靛,發若硃砂,眼睛暴突,牙齒橫生,身軀長有二丈,還長著一對鳥人翅膀,自空中飛落地下。
雷震子見原來是一位嬌滴滴的女將手持雙刀叫陣,當即滿不在乎,說道:「我就是雷震子,你不過五體不全的一介女流,怎敢陣前使勇?還不速速退去,換個有數的上將前來!」
鄧嬋玉縱馬奔來,怒道:「原來你就是打傷我父的仇人,納命來!」
雷震子見她來勢洶洶,駕起風雷翅,就在空中以黃金棍相迎。戰了幾合,鄧嬋玉似乎招架不住,把馬一拍,掩一刀就走,雷震子滿不在乎地追去,不料,鄧嬋玉掛下刀,取一塊透明晶石掌在手中,回首一下,如疾電一般,光華閃過,正中雷震子臉上。
雷震子只覺面上的五官似乎齊齊碎裂一般,痛入心脾,大叫一聲,險些自空中墜下地來。他摀住臉龐,勉強扇動雙翅,拚命飛到記憶中大營位置。終是支持不住,跌落下來,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
不久,鄂順營中又奔出一員步將,此人帶著一個軍士頭盔,身上卻穿著道服,顯得不倫不類,手持一柄降魔杵且甚是顯眼。
此人來到鄧嬋玉面前,叫道:「我乃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門下韋護,方纔你傷我道兄,如今正為報仇而來!」
這韋護也是日後肉身成聖的闡教第三代弟子之一,似乎心計頗深,原著中竟然從未被人生擒過一次,這一點,比楊戩還要了得。攻擊方式也大多是群毆或背後放降魔杵偷襲。韋護知女將暗器功夫了得,方才雷震子就被那飛石所傷。他心中也在計較如何一報還一報,先是佯敗,然後忽然以降魔杵殺死女將,以報雷震子被偷襲之仇。
鄧嬋玉原本就先手意識極強,在與張紫星接觸幾次後,深受其「先進性戰鬥理念」地影響,故而並不按常規出牌。她縱馬奔向韋護時,也不用雙刀,迎面就是一記五光石。韋護正以仙訣護身,計較如何暗算,哪知鄧嬋玉直接發動了最厲害的襲擊,當即正中鼻樑骨,只打得眼鼻皆平,鮮血直流。不僅護身仙訣失效,連仙識都變得紊亂起來,當即掩面而回。
鄧嬋玉這五光石之術乃西王母所傳,厲害非凡,是以太陰仙訣地特殊法門融入晶石中發出。晶石可將仙訣的攻擊力增幅數倍,擊中目標後爆裂開來,連一般仙體都無法抵擋。那晶石越無其餘力量干擾、越純淨,威力就越大。如今鄧嬋玉使用的,正是張紫星當日贈送地玻璃珠,卻是格外契合這太陰仙訣地攻擊法門,威力也大大增強。
鄧嬋玉見韋護逃走,哪裡肯輕饒,舞動雙刀,催馬趕上,就要取韋護性命。此時眼前忽然憑空多出一個矮子來,身長不過三、四尺,舞著一根鐵棍,口稱「休壞我道友」,擋住了去路。
鄧嬋玉見著矮子相貌醜陋,又如此之矮,不由一愣。而那矮子見到鄧嬋玉的絕世姿容,當即目露奇光,不覺色心大動。一時竟然看得神魂顛倒,嘴角差點流下涎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我乃夾龍山飛雲洞……」
話剛落音,只見光芒一閃,矮子頸上已結結實實地中了一石,當即痛得連棍都握不穩了,只是摀住頸子在地下呻吟。
原來鄧嬋玉見這矮子看向自己的表情十分猥瑣,心中大是嫌惡,不待他通名,直接一石了賬。鄧嬋玉擊倒敵人後,催馬低腰,右手揮刀朝矮子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