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叫陣的正是那位國師不動道人,身後還跟著幾個道裝打扮的修士,摩呼道人也在其列。
不動道人見到對面的陳奇,叫道:「陳奇,你昨日靠偷襲拿我徒兒,今日可敢出來一戰?」
陳奇還未答話,一旁袁洪就搶著說道:「你讓陳將軍出來,他便出來?我說昨日你家狼也先狼狽逃走,今日可敢讓他出來接袁爺爺一棍?」
商軍都哄笑了起來,不動道人並不生氣,搖頭道:「陳奇不過無膽之輩也,我也不多費唇舌,且將頭顱寄你頸上。」
陳奇大怒,正要出陣,袁洪十分伶俐,知這道人指名道姓叫陳奇出陣,必有克制那黃光之法,當下攔住陳奇,搶先奔出。陳奇知袁洪是國師的師侄,此舉也是為他著想,只得退回陣中。
袁洪扛著一根不起眼的黑棒,對那幾位道人叫道:「大商小卒袁洪在此,有哪位犬戎大將願意指教?」
犬戎軍見這瘦小之人先是自稱小卒之身,卻自比己方大將,不由露出怒色。一黑衣道人從馬背躍起,飛入場中,喝道:「好個牙尖嘴利之輩,我修羅道人倒要看看你有何真本事!」
這道人身穿黑衣,身材較瘦,戴著一個猙獰的面具,手持一把奇異的長劍,護手和尾部如利爪一般,來勢洶洶。這道人似乎武藝十分高強,才刺出一劍,卻化出數個劍尖。
袁洪毫不示弱。將手中黑棒扇出一片黑雲,朝那些劍尖打去。前日晚上。袁洪一時大意,差點被羽翼仙的劍法所制。戰後還被張紫星訓斥了一番,不得輕視任何敵手。如今袁洪雖然口中說得輕鬆,心中卻不敢小覷修羅道人,將平生武藝盡數施出。
雙方你來我往,招式精妙,讓眾人看得眼花繚亂,才知道兩人果然有真本事。袁洪沒想到這道人看來瘦弱,竟然有如此強的戰力,竟然與自己旗鼓相當。修羅道人一直自恃武力,如今久戰不下。也暗自心驚。修羅道人虛晃一劍,跳出圈外,將手中劍朝袁洪一指,發出一圈圈光環將袁洪罩住,頓時使之動彈不得。修羅道人叫聲「落」,就見袁洪地腦袋忽然掉了下來。
商陣諸將見狀大驚,但奇怪的是,袁洪雖然被砍了腦袋,項上卻無鮮血流出。忽然,那斷處衝出一道清氣。頸子里長出一朵白蓮花來,那白蓮花一放一收,又是一個頭顱。白蓮消失後,袁洪安然無恙地立在原處。
商軍兵將見袁洪有此奇術,不由大聲叫好,陳奇等人方知袁洪道術高明如斯,連九龍島那三人都暗自讚許。
修羅道人也是吃驚不小,將自家手指朝劍尖一抹。劃出一道血痕,口中唸唸有詞,再一指袁洪,就見地面上升起數片巨大地紅色蓮瓣,將袁洪圍在中間。紅色蓮瓣的影像陡然淡去。化作熊熊火焰。林雷
這火焰之力十分驚人。對陣兩軍雖然隔得甚遠,卻也感覺熾熱難當。紛紛後退。
袁洪一邊捻著避火訣,一邊將黑棒舞個風雨不透,但那火似乎不同凡火,帶著一股焚近一切地恐怖力量,避火訣並沒有太多的作用,袁洪轉眼就被吞沒在火焰中。
就在人人都以為袁洪已經難以倖免之時,火焰中忽然飛出一隻怪鳥來。這鳥只有一隻腳,白喙,身上有紅紋,那可怕的紅蓮之火竟然無法傷到這怪鳥。怪鳥在火中顯得甚快活,還不時將那火焰銜著,飛至犬戎軍上空落下。犬戎軍不防,頓時大亂,被燒傷無數,許多旗幟也化成了灰燼。
修羅道人大驚,他的那紅蓮火焰威力極強,號稱能焚盡一切邪惡,居然無法對這鳥造成傷害,反而被它銜著火焰傷了自家軍隊。
魔家四將也是見多識廣之輩,魔禮青脫口而出:「上古火獸,畢方!」
原本以袁洪八九玄功的層次,是無法變成這種上古神獸並發揮其實力的,但由於畢方是木中所生,不僅是火神,也是木神,所以在桑棍的木元之力的幫助下,成功地變化成畢方。破解了修羅道人的紅蓮之焰。
修羅道人收起火焰,長劍脫手而出,斬向那只怪鳥,怪鳥躲過長劍,落在地下,又變成袁洪的模樣。袁洪大笑,化白光而來:「你地神通不過如此,待我看看你長得是如何醜怪!」
修羅道人見來勢迅疾,慌忙躲避,卻慢了半拍,臉上面具卻被袁洪摘了下來,袁洪見他面貌,似乎吃了一驚,將白光停下,也不追擊。修羅道人掩面而去,猶帶著恨聲:「袁洪,我誓不與你干休!」
袁洪不以為意地將面具一扔,說道:「原來是個女子,且放你一條生路!」
眾人才知道修羅道人竟然是個女人,犬戎陣中飛出一位相貌威嚴的道人,似乎面帶怒意,叫道:「袁洪休走!」
袁洪也不驚慌,冷笑道:「來者通名!我棒下不死無名之輩!」
「帝天道人。」帝天道人似乎不喜多言,他用的是行動。或許是見識過袁洪的武藝,他並沒有選擇近戰,而是直接使用出法寶。
這是一個缽盂,倒扣下來,驟然變大,朝袁洪罩去。袁洪感覺到那缽盂傳來的可怕吸力,似要將他整個人收進去,幾乎無法抗拒。他牢記張紫星「打不過就走」的吩咐,當即再化白光,逃回本陣,讓那缽盂扣了個空。帝天道人見袁洪竟能躲過缽盂,也有些意外。此時魔家四將一同站了出來,對帝天道人叫道:「袁將軍已戰過一場,就由我四兄弟來一會犬戎高人!你可再邀三人下場!」
帝天道人看了看魔家四將,覺得四人修為尋常。搖搖頭:「吾一人足矣。」
魔家四將見他如此輕視,當即大怒。老大魔禮青施了個眼色。四人從四個方位將帝天道人圍了起來。魔禮青將青雲劍朝帝天道人一指,當即一股黑風。風中似有萬千矛戈,若是尋常人碰到,當即化作齏粉。而魔禮海也彈動琵琶,現出烈火無限,兩兄弟配合多年,極有默契,那風火並不相沖,而是混合一股,將帝天道人包圍了起來,聲勢驚人。
帝天道人見風火來勢兇惡。將手中缽盂飛了出去,如長鯨吸水,將那驚人的風火盡數收了進去。魔禮紅當即將混元傘撐開一晃,頓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那缽盂居然收勢不住,被混元傘收了去。
帝天道人沒想到這些人能收他法寶,臉色不由大變,只見那傘上有祖母綠、祖母印、祖母碧,有夜明珠、碧塵珠、碧火珠、碧水珠、消涼珠、九曲珠、定顏珠、定風珠。還有珍珠穿成四字「裝載乾坤」,知是一件異寶。就在帝天道人略一分神時,忽然後心一痛,被魔禮青暗施出的白玉金剛鐲擊中,只覺眼前一黑,差點跌倒,所幸他修為非凡,以玄功壓制了下來。魔禮壽瞅得機會。放出花狐貂來,那小獸迎風長成一隻白象大小,張口就朝帝天道人吞去。
帝天道人自恃修為,對魔家四將地法寶威力估計嚴重不足,一時托大。便吃了個暗虧。面上現出怒容,背後陡然出現一座巨大的法身來。這法身金光閃閃。左手寶蓋,右手是法器三鈷杵。那花狐貂才一碰這法身,當即慘叫一聲,落下地來,又縮小為老鼠模樣,神態萎靡。魔家兄弟急施法寶,但無論是風火或是混元傘都無法撼動著法身份毫。
法身將寶蓋一搖,四將立刻感覺身上如有一座大山一般,難以動彈,帝天道人叫道:「中土道術,不過如此!念你四人略有根性,與我師門有緣,若肯皈依,可饒性命!」
魔家兄弟怎肯順從,當即破口大罵:「我等截教門下,深受君恩,怎會降你這番狗!」
帝天道人正要施神通將四人擒走,忽然對面陣中又飛出三人,皆是道裝打扮,相貌兇惡。三人也不多說,朝帝天道人喝道:「且讓你看看中土地道術!」
這三人正是呂岳派來相助張紫星的三大弟子:周信、李奇和楊文輝。穿淡黃色道袍,挽雙爪髻地李奇拿出一面幡對著帝天道人連搖了數搖,那金身忽然無端地打了個寒戰。青袍綠臉的周信拿出一磬,對帝天道人連敲三四下,那金身似乎傻瓜了一般,頭搖了兩搖,下方帝天道人只覺先是忽冷忽熱,隨後頭疼欲裂,捂著頭,翻身栽倒,叫聲「痛殺我也!」
那金身陡然消失,只留下帝天道人在地上亂滾,犬戎一方見狀,紛紛大驚。摩呼道人好另外一名道人平素與帝天道人交好,當即衝出,搶向帝天道人。
楊文輝拿出一條鞭來,對著摩呼道人一頓轉,摩呼道人身軀忽然一頓,現出巨蛇之狀,居然衝回犬戎陣中,見人就吞,不動道人吃了一驚,手中現出一點金光,化作一張大網,想要困住巨蛇,哪知這巨蛇的力氣比平時陡然大了幾倍,掙扎幾下,竟將金網撐破開來。
不動道人正要再施法術,忽然巨蛇不再動彈,軟倒在地,恢復成摩呼道人的模樣,口吐白沫,睜眼看天,只不做聲,如同癡呆一般。犬戎的另一位道人已將帝天道人救了回來,帝天道人也是口吐白沫,不住叫頭痛。
周信冷笑道:「管教你知我中土道術之能!」
說完,和李奇、楊文輝一道帶著魔家四將返回商陣之中。
這三人所用法寶皆是呂岳親傳,周信用是頭疼磬,李奇用是發躁幡,楊文輝用是散瘟鞭,皆是含特異毒術,加上曾在祭壇叛亂事件中自爆身亡的朱天麟那把「昏迷劍」,曾在原書中完敗雷震子、木吒等人。犬戎這一邊地修煉者哪裡知道這些,當即中招,不動道人在為兩人餵服丹藥後,由於藥不對症,那詭異的症狀依然如故,犬戎一方道人們不禁大為心驚。
犬戎這邊一名長相醜惡的道人飛將出來,舉劍遙指李奇等人,喝道:「那三人施得何等左道之術,居然害我兩位道友!」
陳奇見諸人都有建功,而自己至今未下場來,當即趕著金睛獸奔出:「爾等孤陋寡聞,怎識我中土異術,看杵!」
這陳奇算是深得張紫星「先進性戰鬥理論」的個中三昧,嘴裡雖然說看杵,手中蕩魔卻未動,反而藉著那發聲之際從口中噴出一道黃氣來。這下使詐,令那醜惡道人不曾提防,才見這黃氣,三魂七魄頓時一亂,搖搖晃晃地就要跌倒。陳奇正想招呼飛虎兵前去拿人,不料那醜惡道人地身前忽然金光一閃,多出一個人影來,將道人擋在身後,正是那犬戎國師,不動道人。袁洪心知不妙,連忙叫道:「陳將軍,速回!」
陳奇吃了一驚,不動道人笑道:「你只會偷襲暗算,我且在此處不動,看你如何敗我?」
陳奇受他一激,哪肯聽袁洪之勸離去,對著不動道人就是「哈」地一聲,那黃氣現出。不動道人看著黃氣,輕輕搖頭,竟是若無其事。陳奇連「哈」幾下,均未奏效,不由大驚,暗忖昔日師尊傳此道術時,曾說凡有魂魄著,見此黃氣無不跌落,為何突然今日失效了!
不動道人冷笑道:「你再張嘴呼喝,亦是白費,看我法寶!」
只見不動道人手中現出五道紫氣,圍住陳奇只一攪,陳奇頓時身不由己地從金睛獸上騰空而已,落在不動道人身旁。那紫氣竟是一隻金屬巨爪,陳奇被緊緊抓住,掙脫不得,不由後悔不聽袁洪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