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芝仙正要出手,忽聞一旁一聲悶哼,原來是秦完不察,只留神那玉牌,不料柏林忽施出紅珠,當即被擊倒在地,看來受傷不輕。張紫星忙道:「菡芝道友速去救秦道友,此人交由我來應付!」
菡芝仙點了點頭,嬌喝一聲,飛身殺向柏林,手中短劍化作數道黑光,直捲而去。
張紫星從法寶囊中拿出定商劍,催動龍馬,力量陡增,朝歡喜使者斬去。龍馬速度極快,歡喜使者躲閃不及,倉促間用法身六臂中持盾的一臂迎上。張紫星此劍的前身乃是上古的魔神之器,經三皇改造後,雖外形變化,威力卻不減,歡喜使者只覺對方力量在一瞬間提升道了仙人之境,同時一股可怕的鋒銳之力自那金劍迎面襲來,暗叫不好,就聽一聲輕響,手中法盾竟然被斬成兩截,饒是他躲閃得快,也被削去三指,雖是法身,亦覺疼痛難禁。
這還多虧了三皇對噬魄的改造,隱藏了噬魄吸血的特性,否則歡喜使者這條法身手臂當只剩枯骨。歡喜使者忙催動力量,將那傷處還原,但那損毀的法盾卻是無法再回復。
由於張紫星一直沒有顯露真實修為,所以歡喜使者對他的重視不夠,以至於吃了個大虧。歡喜使者又驚又怒,馬上拿出一面皮鼓來,就要全力施為,就見對方撥馬就跑。歡喜使者哪裡肯捨,飛身追來,但速度怎比龍馬,才一段路程,就已被拉遠。就在他打算放棄時。忽見那男子又折了回來。
「歡喜道友,且慢動手。」男子居然收起金劍,漫聲說道:「方纔多有得罪,只因想將道友引來一敘。道友可否聽我一言?」
歡喜使者雖見他收起金劍,自己卻不肯放下皮鼓。冷笑道:「你方才施突襲,斬下我法身三指。如今又欲討好於我,我怎會中你詭計,先斬下你三指來,再做理會。」
張紫星歎道:「久聞西方教極樂淨土之名,貧道心下仰慕,故而不想施展真本事傷害道友,特將道友引出。想不到道友居然如此凶戾暴躁,毫無西方淨土慈悲之念,實令貧道失望無比!」
歡喜使者聞言。將信將疑,說道:「兀那道人,你有何真本事,竟能傷我?」
張紫星微微一笑,催動龍馬來到一旁的石山前,手中現出三色氤氳,朝那石山輕輕擊去。這看似平淡的氤氳忽然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可怕力量,那偌大地石山片刻後,居然化作齏粉。散落塵埃,彷彿從來就不存於世一般。
「若是方纔我以此力凝於劍上,道友可否能抵擋?」
擊垮石山並不可稀奇,但要將其瞬間化作塵埃,縱是普通金仙。靠著本體力量。也未必能辦到。歡喜使者看得心驚肉跳,這一拳的破壞力。簡直到了恐怖的地步,若是被他擊實,縱然自己已有金仙下階之體,也絕對當不起。
張紫星此舉實際上是虛張聲勢,他目前還無法將「水火相容」附與其他武器上發出,而敵人也非石山一般,站著不動,任他攻擊。
歡喜使者哪裡知道這些,雖然對方外表所顯露的力量還是化嬰期,但他已經完全收起小覷之心,警惕地說道:「你這道人,有如此本事,若真仰慕我西土妙境,為何還要傷我?」
張紫星沒有回答,反問道:「我怎會誑騙道友?剛才道友欲傷菡芝,情勢所迫,方才出手。不知道友是接引聖人門下,還是准提聖人門下?」
歡喜使者一聽他說出兩位教主大名,不由多信了幾分,稱呼也客氣了起來:「我乃准提聖人門下,我西土與中土來往甚至少,教主也一直韜光養晦,不知道友何以得知二位聖人大名?」
張紫星微微一笑,念出四句詩來:「寶焰金光映日明,異香奇彩更微精。七寶林中無窮景,八德池邊落瑞瓔。素品仙花人罕見,笙簧仙樂耳更清。西方勝界真堪羨,具乃蓮花瓣裡生。」
這四句是《封神演義》中對西方極樂世界的描述原文,被張紫星隨手拈來,歡喜使者一聽此句讚譽之意,頓時露出笑容,當下深信不疑,收起皮鼓,喜道:「原來道友對我西方淨土竟是如此熟知!我教二位聖人久聞中土道德之士眾多,如今殺劫將至,欲渡有緣之人前往極樂世界,也可免去上榜之累。道友修為不凡,對西土又如此推崇,想必是有緣之人,何不隨我一同西去,共參無上妙諦?」
張紫星搖頭道:「貧道雖然久慕西方極樂世界,但今日卻因這金鰲島地幾位道友與歡喜道友結下惡因,若此因果不了,亦是難以脫卻,又何來西行之說?」
歡喜使者問道:「道友和那十天君並菡芝仙有何交情?」
「十天君與我雖初識不久,卻義氣過人,曾有助於我……」張紫星靈機一動,又加了一句:「十天君倒還罷了,那菡芝仙與我素有情意,正欲結廬雙修。俗語雲,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道友此來,正是為了菡芝仙,我如何不惱?」
張紫星說著,露出決絕之色:「我因仰慕西土已久,故而不忍貿然對道友下毒手,但菡芝仙乃我摯愛道侶,如何能捨?如今話已說明,我也了無牽掛,索性與道友來場生死之決,也好絕了我西去之念。」
他故意拿出金劍,做出要施展全力的模樣,歡喜使者慌忙阻止道:「道友慢來!我原本不知道友與菡芝仙地關係,故有那般念頭,如今已知此事,又如何會與道友動手?道友將來也是我西土之人,怎可自殘手足?」
「道友的意思是……」張紫星聞言,作出猶豫的模樣,緩緩放下劍來。
歡喜使者說道:「既是道友之侶。此事當是誤會,我絕不會再對菡芝道友起意,道友且隨我前去,化解這場爭鬥。」
張紫星順水推舟,當下和他化敵為友。朝回趕去。
遠遠的,就見袁洪與那雙頭蛇纏鬥正酣。雙頭蛇避重就輕,使袁洪地黑棒無法發揮最大的作用,還不時依靠兩個頭的速度突襲袁洪。袁洪在梅山有和蛇妖交手的經驗,自是熟悉蛇性,並不慌張,但急切間也無法拿下雙頭蛇。他忽然想起師尊孔宣說過的萬物生剋之道,心中頓有所悟,當下運轉八九玄功,化作一條巨大地蜈蚣。身生兩翅,鉗如利刃。雙頭蛇一蜈蚣,頓生懼意,蜈蚣飛在白蛇頭上,一剪兩斷,那蛇去了一頭,在地下挺折扭滾。袁洪正要將那青蛇之頭也剪去。忽聽張紫星叫道:「住手!」
袁洪當即恢復成人身,朝張紫星行禮:「師伯。」
歡喜使者看著只剩一頭的靈蛇,大是心痛。但亦知若非張紫星喝止袁洪,這雙頭靈蛇已經變成完全地死蛇了,趕緊施術收起雙頭靈蛇,口中只得讚了一句:「道友門人,果然神通非凡。」
菡芝仙與秦天君合力。漸漸壓制住了柏林。而金光陣中卻響起了響亮的聲音,似乎是金光聖母的鏡子承受不住打擊而碎裂。想是那楊信佔了上風。
歡喜使者與張紫星的攜手出現最終化解了雙方的爭鬥,柏林和楊信原本是得了歡喜使者地好處和承諾才來此威逼菡芝仙的,為此還弄得同門相鬥,如今見恩怨這樣化解,自覺無趣。歡喜使者知道兩人心思,也不逗留,朝張紫星這邊施了一禮,道聲慚愧,與二人一同駕雲離去。
這邊秦天君三人大覺驚奇,為何歡喜使者態度會完全迥異。張紫星的回答是:這歡喜使者受西方兩位教主之托,來中土投石問路,似乎那西方教想從中土「引渡」大量地有道術地修士,得知他是大商國師後,頓時換了個笑臉,說是誤會一場,就此平息干戈。
秦天君含怒道:「豈有此理!此人甚可惡,看來那西方教對我中土教派的氣運早有覬覦之心,否則一聽逍遙道友國師之名,如何換了副面孔?」
金光聖母對柏林、楊信二人甚是惱怒,方才楊信仗著白虹仙衣護身,幾乎破了她的金光陣,還讓她受傷不輕,所以心中懷恨:「柏、楊二人為這歡喜使者的好處,竟然對同門下殺手,當真該死!」
秦天君點頭道:「若非我天絕陣尚未煉成,今日當讓柏林化作飛灰,看來我們當盡快操演十絕陣法,以免後患。」
菡芝仙朝張紫星行禮道:「近日那八位道友皆不在島上,故而柏、楊二人仗著法寶道術,前來相逼,若非道友援手,只怕我三人有所不敵,菡芝多謝道友援手。」
張紫星忙道:「受人滴水,報以湧泉。上次多虧道友義助,才尋得那火雲洞所在,今日正是機緣湊巧,讓我碰上此事,焉能袖手旁觀?」
金光聖母讚道:「好一個受人滴水,報以湧泉!上次無緣,未曾識得道友,實乃遺憾,今日道友仗義前來,解我等之圍,貧道甚是感佩,日後若有疑難,只管上來金鰲島,我等道友自會全力相助。」
幾人正交談間,空中忽傳來呼喊:「諸位道友!可否無恙?」
張紫星抬頭一看,正是金鰲島上地另外八名道者。
秦天君笑罵道:「八位道友,來得太遲了!若非逍遙道友與其師侄義助,只怕我三人已吃了大虧。」
八人一聽,忙與張紫星見禮。張天君說道:「方纔回島,聽聞雀童子備說那歡喜使者領幫手來找菡芝道友一事,急忙趕來白雲島,不料已然解決。」金光聖母氣憤地說起柏林、楊信二人相助外人欺凌同門之事,諸天君紛紛露出怒色。
菡芝仙對張紫星問道:「逍遙道友今日來金鰲島,不知有何要事?」
張紫星搖頭道:「並非要事,自上回與道友們一別,甚是想念,奈何俗事纏身,無法抽出空閒,如今略有閒暇,特來拜會諸位道友,不想碰上了此事。」
姚天君讚道:「逍遙道友真乃義氣中人!此處非談話之地,我等不如同回金鰲島洞府,再作相聚。」
張紫星笑道:「如此甚好,此次我特帶來自釀仙酒,正想和諸位道友共謀一醉!」
十天君中好酒之人不在少數,當下大喜,與張紫星、袁洪一道返回金鰲島。眾人齊聚菡芝仙洞府之中,一邊談天一邊暢飲,有人問起張紫星那匹神駿地坐騎來歷,張紫星心知龍馬的模樣當瞞不過一些有見識地仙人,便簡略地說了當年火雲洞解救瘟毒之事。當然,對自己參見三皇的經過自然簡略帶過,只說見得三皇一面,述說天子請求,神農賜下解藥後,立刻返回朝歌,在歸途路過漢水之時,偶得此馬,眾人聞言,齊讚他福緣,隨即又說些奇趣之事,氣氛顯得十分融洽。
這些仙人平日所飲的仙酒算是稀罕地靈液,有不少特效,但酒勁如何能與張紫星以後世蒸釀之法造出的高度酒相比?個個對張紫星帶來「仙酒」交口稱讚,就連平日對釀酒之道頗有研究的菡芝仙都讚不絕口。
原本張紫星來金鰲島之為了和這些截教仙人拉好關係,以便於將來「逍遙子」這個身份的使用,如今正好碰上歡喜使者之事,不僅初衷達到,而且在與眾道人交談時,還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這個消息,正是今日那八位天君這些時日不在金鰲島地原因。
據八位天君外出打探到地消息,約在半月之後,南海有一宗寶物出世,屆時各方修士會趕往取寶。此寶據說是先天之物,十分厲害。所謂先天之物,就是自天地初分之前或開天闢地的同時孕育而生地寶物,威力要遠勝修煉者所煉製的後天法寶。
這件法寶的名字叫崑崙晶玉,正是那先天至寶崑崙鏡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