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祈福的完結日子即將臨近,而張紫星修煉也到達了最緊要的關頭。
星雲的旋轉和起伏依然劇烈,但每一顆星辰的光芒已經變得晶瑩剔透,隱約可見其中煙霧般的核心,那奇異的淡黃色的光芒漸漸隱入星雲中樞的藍色星辰之中,藍色星辰微微一抖出,晶瑩堅固的外殼頓時碎裂,內部淡淡的煙霧漸漸瀰漫開來,中樞的碎裂頓時牽動了整個星雲的裂變,一時間,那美麗絢爛的星雲盡數碎裂,只剩下一股股迷濛的煙霧,在旋轉中混合一體。
這團煙霧的形狀不時變化,最後分成兩半,一半為龍形,一半為龜狀,隨著這兩獸的形態的漸漸清晰,煙霧的旋轉漸漸恢復正常。
龍與龜的形狀最終完全凝固成型,兩者外部都包裹這淡淡的藍光,那龍全身金鱗,狀貌威武,掌生五爪,目放精光;那龜頸尾如蛇,背甲漆黑,上有九個圖紋閃爍螢光。
龍、龜相互對視,齊齊長嗥呼應,忽然,兩獸全身劇震,如遭重擊,偌大的影像同時碎裂,散落成諸天星辰,與此同時,張紫星一直緊閉的眼睛終於睜開來。
他的表情有欣喜、有驚訝,也有遺憾。
當時那外部的力量已經飽和到了頂點,所以張紫星想到了壓縮軟件的原理,立刻利用這些即將溢出的力量將星雲壓縮,想借此增加能量的容量,同時在星辰自轉中不斷地去蕪存菁,力求產生質變。但一輪的壓縮、洗煉還沒完,外部的信仰之力就又開始滿溢,無奈之下他只得被迫進行反覆壓縮,終於再次到達臨界點,也就是生死關頭。就在星雲即將爆炸時,那神奇的淡黃色光芒忽然出現在靈識中,一剎那間,他福至心靈。剛才還顯得焦躁和緊張的心情忽然平和下來,任由外部如何爆裂起伏,心境卻是前所未有的安寧,彷彿一片落葉,在驚濤駭浪中載沉載浮,卻因本身毫不著力,所以安然無恙。
在淡黃色光芒的護持下,張紫星不斷感悟著星辰的變化和規律,感悟著力量的掌握法則。自身地修為不知不覺中突飛猛進,星雲中的億萬顆星辰也隨著他心境的明悟而發生變化,最終破而後立,真正達到了質的飛躍。
如今在他的靈識中,廣闊的星雲已經成為一個太極圖的模樣。最中央依然是那顆藍色的星辰,藍色星辰的光芒延伸成一條曲線,這條曲線上地所有星辰都是藍色的,曲線將星雲劃分成均勻的兩半,一半的星辰發出淡淡的金光,另一半則偏暗色,兩半各有中樞星系,分別代表了金龍與玄武,按照自轉、公轉地奇特規律不停游動著,如同兩條活的陰陽魚。或許形態上與以前差別不大。但本質上卻有天淵之別,單從星雲此時所散發的純淨無比的強大能量就能看出質的變化,如果說以前他還在修真的境界徘徊,此時已經正是踏入了修仙的大門。
不錯,正是仙人的境界。這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在不久前他才剛剛度過天劫達到煉虛期,若要突破到仙人的境界,至少也要通過相當長時間進行力量積累。配合相應心境,再度過最厲害的仙劫。方能擁有這等力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其妙地就達到了這樣地境界。
當然。他也有一個遺憾:孔宣曾說過,如果能水火合一,就能達到更深一層的境界,直接成就仙體,就在他嘗試將那黃帝心經與真武靈訣就要融合時,不知為何,心念忽動,從外微妙的境界中清醒了過來。隨後無論他如何嘗試,都無法再回到那種境界,張紫星修為大進,今非昔比,自然知道這種仙緣可遇不可求,所以也不再勉強。
如今的仙體與之前果然完全不同,不僅肉體和精神的能力有了質的突破,而且對天地萬物也有了一種以前所沒有的莫名感悟,最重要的是,進階成仙識中領域已經從以前地江河大海變成宇宙,真正的達到了無窮無盡地境界,任由那信仰之力再怎麼強大或劇烈,都不會再有以前那種爆體地威脅——不怕你不來,就怕你不夠。
張紫星運起黃帝心經的力量,發現那原本地黃光已經變為金光,仙識內那條金龍似乎要破體而出;而換成真武靈訣的力量時,體表忽然覆蓋了一層如實質般的甲冑,而且可根據心念隨意改變形態,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變化,看來經過這次的錘煉,黃帝心經和真武靈訣也提升到了一個高層的境界了。
張紫星因「禍」得福,心情極佳,忍不住長嘯了一聲。
女魃聞訊連忙趕來,第一句話就是:「皇兄,你果然安然無恙!」
張紫星奇道:「清嵐為何有此一問?莫非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魃更加驚訝了:「剛才此地上空劫雲密佈,降下仙劫,莫非皇兄自己反而不知?」
剛才有天劫?張紫星大為詫異,他只是沉浸在那星雲的感悟之中,對此一無所知,難道這裡還有其他的修士渡劫?
他忙問女魃剛才天劫的情況,女魃告訴他,忽然有大片的劫雲忽然出現,聚集在他入定的上空位置,不久就降下強大的劫雷,女魃知道他是關鍵時刻,趕緊上前替他抵擋。這劫雲乃仙劫之雲,威力強大,以前那些修真的劫雲根本無法相比。修真到修仙相當於一個進化等級的提升,如能成功渡劫煉化仙體,則可成為真正的仙人。從古至今,有無數的修真者都倒在了這道坎上,雖然與仙道只有一線之遙,卻就是無法闖過,而且失敗者的下場都十分慘烈,大多是形神俱滅,化為烏有。
女魃雖有金仙修為,但苦於沒有趁手法寶,只得靠著強悍的身體硬接,哪知這劫雷力量的強大程度遠超她預計,可能是對他走「捷徑」的懲罰,仙劫的威力比一般修真者所面對的還要厲害數十倍,女魃硬接了幾記,就遠遠被震飛。就愛這關鍵時刻,張紫星的頭頂忽然飛出一道淡黃色的光芒。迎向了空中的劫雲,此時不可思議地一幕發生了,漫步天空的蘊含著極其恐怖力量的劫雲竟然被這黃光吸得一乾二淨!吸收了劫雲的黃光若無其事地回到了他的體內。女魃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出身天庭,又隨黃帝征戰,可謂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有人如此輕鬆地度過
浩劫,看到張紫星依然入定修煉,女魃確認他沒有危險後。不敢打擾,繼續守護在附近。
張紫星這才知道自己真的就這麼稀里糊塗地度過了修真者的生死大關,心中忽然有所領悟:剛才在仙識中,也是這淡黃色的光芒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從這力量的感覺和外觀來看。莫非是……那日神秘青年幫他開啟地另一種「通道」——功德之力!
張紫星又驚又喜,怪不得那神秘青年當日說功德之力的好處將來他自會知道,原來竟然有這樣的神奇功用!想到那火雲洞那三位依靠功德成就道果的聖皇,張紫星心裡不禁蠢蠢欲動,彷彿又看到了另一種希望。
不過這功德之力與信仰之力不同,究竟什麼是功德,功德之力的標準又是什麼?恐怕只有天知道了。不過張紫星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他現在唯一能做地就是利用天子的身份多為能做百姓造福,這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推動時代發展或是鞏固政權的需要了,更重要的是。為自己積攢功德之力。正應了那句話: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張紫星算算時間,正好那祈福之日就快結束,趕緊回到宮中,好在他現在已成仙體,飛行之術極快,不久便回到朝歌皇宮之中。
他潛入摘星樓,撤去隱身的紫羅迷障。想到反正是獨自一人,也懶得換上衣服做什麼祈禱。來到樓上寢宮。美美地睡了個大覺。
第二天,七日祈禱終於結束。據說天子「精疲力竭」,連走路都困難,下得摘星樓時即被皇后娘娘扶回寢宮休息。百姓們聽聞,無不感懷,那裡知道這位仁德天子此時正在皇后娘娘的身體上宣洩著過剩的精力。
另一方面,應龍的準備工作也趨近結束。祈禱之日才過去幾天,各地民眾驚喜地看到,天空中烏雲密佈,同時開始下起大雨來,百姓們歡聲雷動,紛紛拿著盛水的器皿走上街頭。但他們不久就發現這種舉動是多餘的,因為這次地降雨與以往的小打小鬧完全不同,一下就是一天一夜,隨後每隔段時日都會降下雨水,原本乾涸的河塘漸漸被填滿,加上後來修建的一些水利工程,已經基本解決了整個天下的旱災之厄。
百姓們自然把這一切的功勞全歸在了天子身上(實事也是如此),天子的威望再次達到新高。雖然祈禱之日早已過去,但那道祈福之符卻沒有被丟棄,而是一直都被百姓們誠心地佩戴在身上,稱之為「感恩符」,表示永遠不忘天子大恩。
感恩符的出現絕對是個意外地收穫,這等於為張紫星今後的信仰之力提供了一個長期而穩定地來源,再也不會如以前那樣時高時低,起伏差別極大。如果是成就仙體前地張紫星,絕對無法消受這些強大的信仰之力,還會適得其反,但如今他已身具真仙修為,這些力量對他而言,正好是大大地補品,自是來者不拒。
妲己沒有忘記對琵琶精的承諾,在一次臨幸中,「不堪撻伐」的她「無意」中透露出有一位從小一起長大的結義妹妹,生得美貌絕倫,媚骨無雙,過幾天正好要朝歌來看望她。
張紫星眼睛一亮,適當地表示出對她這位妹妹的興趣,心中卻在暗道:終於要來了……
妲己和張紫星約好:三日後,在那位妹妹來壽仙宮看她的時候,屆時張紫星可在一旁偷偷窺視,若是這女子姿色果然美麗,便現身一見,若是姿色平庸,可悄悄離去。這有些類似原書中喜媚誘惑紂王那一招,只不過換成了琵琶精而已。
張紫星故意遲疑片刻,答應了下來,妲己大喜:只要你肯來,就不怕你不上鉤。
當晚,她便燃燒信香,召來玉石琵琶精,向她說明此事,琵琶精自恃天妖秘術修為還在寄身凡體的妲己之上,一聽天子屆時會偷窺於她,立刻露出強大的自信——從妲己的口中得知,天子頗愛男女之事,就算沒有蘇妲己那種容貌肖似的優勢,憑著一身媚術,照樣能迷得他神魂顛倒。
就在兩人自以為得計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一早就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之中。
三天後,精心準備的琵琶精果然來到朝歌城,入宮求見「義姐」蘇娘娘,內侍們早得了妲己的吩咐,不敢阻攔,引著琵琶精來到壽仙宮。
今天琵琶精確實很美,肌膚勝雪,妙目流盼,那獨特的氣質顯得更為出塵,就連壽仙宮的宮女們看到她,都不免有些失神。她的膚色有一種獨特的晶瑩雪白,更勝身上的白裳,惹人遐思。琵琶精見到妲己,做出久別重逢的樣子,上演了一出姐妹情深。
就在兩人一邊裝作親熱交談,一邊等候天子的時候,忽然有內侍來報:東海戰事緊急,天子急攜聞仲等要臣在昭宣殿秘議兵事,今日已無暇再來壽仙宮。
妲己與琵琶精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不過後面內侍的一句話又給兩人帶來了希望:出於內宮的規矩,妲己的義妹不能在宮中過夜,天子特意在朝歌城內安排了一間雅致僻靜的所在供「義妹」暫住,並賜下僕從侍女伺候。待要事了結後,自會親自接見。
雅致僻靜的住所?親自接見?琵琶精的眼睛不由亮了:難道天子想到那住所來場私會?如果是這樣,也不錯,屆時更好施展手段,不怕迷不倒他。
妲己與琵琶精對視而笑,說道:「陛下居然在軍情緊急之時還不忘親自為妹妹安排住所,看來對妹妹果然重視,妹妹日後若有富貴,休要忘了我這掘井之人。」
琵琶精掃了一眼周圍的宮女,做出羞澀之態:「姐姐休要調笑,妹妹不過庸脂俗粉,陛下又怎會瞧得上眼,此番只不過是陛下看在姐姐的面上而已。
兩女交談一陣,琵琶精起身告辭,跟著內侍出宮,乘上馬車,朝那「雅致」之所馳去。
誠如內侍所描述的那樣,這座樓院地處遠街,周圍的住房稀稀落落,位置果然較為僻靜,佈置也十分得體,華麗而不失風雅,還有一批從人伺候。只不過,在斜對面的街口有一家簡陋的房屋,上面懸著「姜氏命館」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