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場眾人之中,最為震駭的,當屬這位王行千夫長,瞬間怔在原地,旋即滿臉怒容,憤怒之極。
小小伍長,竟然咆哮於他,這讓他的臉面往哪裡放。
「你,你,很好!」王行怒極而笑,「給我拿下,再加上一條罪名,以下犯上!」
聞言,進入大帳的士兵圍住蕭易,眼看就要綁住蕭易。
蕭易卻雙眸微瞇,滿眸冷靜,驀然環視眾士兵一樣,冷漠威嚴之極的目光,驟然瀰漫而出,直刺眾士兵,使得眾士兵瞬間一怔,不敢目視,躲躲閃閃,一時之間,誰也不敢上前拿下蕭易,彼此相視。
「那愣在那幹啥?」王行臉色鐵青,驀然大喝,「給我拿下!」
「誰敢!」蕭易驟然大喝,聲震耳膜,如炸雷在耳,再次使整個大帳陷入詭異般寂靜。
「你也配當千夫長麼?」驀然轉頭,直視王行千夫長,不卑不亢,色厲內荏,好似此時,蕭易才是上司,而他王行,千夫之長,只是下屬。
「你……你,真是反了!」王行都快氣爆了,食指中指相並,指著蕭易,顫顫巍巍,顯然氣得不輕,手下竟然還有這等伍長,真是千古難得一見!
「給我軍法伺候……我要好好懲治這個伍長,打壓你的囂張氣焰!」滿臉漲紅,王行千夫長氣得眼眶崩裂。
「你也配,給我提軍法麼?」蕭易譏笑起來。
「你……」雙眸血絲密佈,王行千夫長恨不得一掌劈死眼前蕭易,但又不能,上面可是有交代,這蕭易不能亂動。
「你不配!」蕭易打斷,沉聲喝道,「你身為千夫長,身處軍營之中,卻不能時刻保持警惕……」
「我怎麼沒有保持警惕!」王行千夫長怒極而笑,打斷說道,「以下犯上,胡言亂語,無地放置!」
「是麼?」蕭易不慍不怒,輕笑說道,「軍營大帳,軍機重地,你卻卸下鎧甲,身穿睡袍,於己不嚴,如此懈怠,上,對不起朝廷,是為不忠,下,對不起與你同生共死的兄弟,是為不義,國之不存,家之焉復,是為不孝,如此不忠不義不孝之人,何以擔當得起朝廷七品黃位之身,千夫長之職!」
「登登登……」
王行千夫長臉色鐵青,被蕭易說得一無是處,倒退三步,額頭青筋暴突,滿臉慚愧,汗水涔涔而下,狼狽之極。
蕭易踏步上前,緊追三步,聲若洪鐘,振聾發聵,洪聲喝道:「你又有何臉面苟活於世,要我是你,早就拔劍自刎,以謝朝廷,以謝兄弟,以謝天下!」
「你……」
「我……」
王行千夫長驀然無言以對,語無倫次,不知說什麼。
反觀蕭易,曼斯條理,句句擲地有聲,字字如炸雷在耳,言辭犀利,寥寥數言之間,便已在王行千夫長心底留下蕭易不可戰勝的種子。
蕭易說完,寂靜,死一般寂靜!
這是什麼,我看見什麼?這一定在做夢!
士兵滿眸駭然,千夫長竟然,竟然被一個個小小伍長,說成這樣不忠不義不孝之人,這是何等荒誕之事!
但又句句在理,沒有反擊理由與角度!
何為不忠不義不孝?他們清楚,後果很嚴重。
不忠,用之何用!
不義,兄弟棄之!
不孝,眾親叛之!
不忠不義不孝之徒,不管官拜幾品,抑或封侯拜相,都要被罷黜職權,抄家查辦,情節輕的,貶為平民,受世人唾棄,情節嚴重,身陷囹圄,身死難抵!
落個眾叛親離,身死難辭其咎的下場!
不論在哪個王朝,還是在那個年代,這就是最為基本的人倫綱常!
「蕭大哥真是好樣的!」趙猛滿眸崇拜,呢喃自語,「太令人敬佩!」
「沒有想到蕭兄竟然恐怖如斯!」秀目之中,閃過一抹莫名情懷,柳嘉怡輕笑道。
「他……他……」洪明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先前是多麼愚蠢,蕭易的可怕,根本就找不到言辭用以形容。
「沒有真憑實據,全憑你一人妄自揣測,就給我定下種種罪名,我雖只是小小伍長,但也是朝廷九品黃位之身,一倍修行速度加持,如此草率行事,打壓異己,是為不仁!」
「上對不起朝廷提攜之恩,下對不起軍中兄弟,如此不忠不仁不義不孝,你情何以堪,有何臉面苟活於世,有何臉面身居千夫長之位!」
略微理理思路,蕭易再次慢條斯理,聲色俱厲,緩緩說道。
「登登登……」
王行千夫長再次倒退三步,高傲的頭顱已然低垂,滿臉羞澀尷尬,雙眸更是無神,瀰漫著驚駭,顯然想到什麼可怕之事。
「哼……」
蕭易一甩衣袖,輕哼一聲,轉身對柳嘉怡、趙猛、洪明三人說道:「走,我們走!」
這時,三人才從震撼之中,豁然回過心神,緊隨著蕭易,走出千夫長大帳,沒有一個士兵敢上前攔住四人。
「你們站住!」
走在大帳門口,傳來一聲粗獷的大喝。
迎上四人,是一柄鋒利的剛劍,劍尖所指,直指蕭易咽喉,劍柄所握之人,不是別人,赫然便是先前帶四人而來的宋剛。
「怎麼?」蕭易輕笑起來,「你想攔住我們麼?」
「不錯,千夫長沒讓你們走,你們誰也不許走!」宋剛滿臉堅毅,那雙虎目,死死瞪著蕭易,王行千夫長對他,有再造之恩,他絕對不允許別人藐視於他。
「讓他們走……」蕭易剛要說也什麼,就在這時,大帳之中,傳來千夫長王行頗為滄桑疲憊的聲音。
「怎麼?還要阻攔麼?」蕭易哂然笑道。
「哼!你們走吧!」宋剛輕哼一聲,頗為不甘,但又不得不遵從千夫長王行的命令,收起佩劍,再次狠狠看了蕭易一眼。
蕭易微微一笑,視若未見,踱著步伐,龍行虎步間,來到宋剛身邊,驀然駐步而停。
「你是好樣的!」蕭易輕聲說道。
旋即,蕭易帶著趙猛等三人,向趙猛百夫長區域走去,在橘紅色火光的映襯之下,蕭易的身影,變得無限拉長……
「此人是我宗大業的強力阻礙,必須除去!」王行千夫長,顫顫巍巍,再次坐在軍案之後,驀然之間,雙眸微瞇,眸中閃過一抹惡毒。
今夜注定是無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