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之後,從煉妖淬魔葫湧出了大量的真氣,充斥滿了唐逍的四肢百骸。一陣強烈的翻湧之後,這些真氣突然從他體內迸發了出去,凝氣成罡,在唐逍體外形成了一片強烈的氣場,氣場的厚度在一瞬間就延伸到了唐逍體外半米遠的地方,然後這一切才慢慢停了下來。
難道是……突破了?體內的真氣擴散到體外,凝氣成罡,形成了強大的氣場防護?
我勒個去啊!居然突破了!突破到人元級四階了!
唐逍想要進一步嘗試看自己到底能把體外罡氣防護擴展多遠,結果一嘗試,全身就劇痛無比,狂噴了兩口鮮血,差一點兒就昏厥了過去。
晉級的喜悅,讓唐逍差點兒忘記身體剛才受了重傷。雖然及時服下了皇家療傷聖藥,但這次傷得實在太重,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復的。
正在宿營地帳內休息的方戟聽到這邊雷震子的爆響之後,立刻從宿營地向爆炸聲發生的地點快速疾射了過來。小心觀察了一番,卻看到唐逍渾身是血地坐在地上,旁邊有一具御林軍士兵的屍體,和一些凌亂的爆炸碎屍。
「發生什麼事了!?」方戟大驚,連忙疾射過來扶起了唐逍。
「張保假稱你有事找我,讓趙肆把我帶到這裡來,他先殺了趙肆,又想要殺我,結果被我反殺了,我估計他是受人指引或是脅迫才這麼做的。」唐逍略略地向方戟解釋了一下。
幾十名御林軍士兵也向這邊跑了過來,方戟托起唐逍,縱身一躍,瞬間飛回了軍訓宿營地,把唐逍放在方戟自己的行軍床上靠坐住之後,立刻讓人去把張保所有的行李衣物全都取了過來。
信已經沒了,但是張保包裹裡的那塊價值五百兩銀子的中碇金元寶已經說明了一切,肯定是有人背後收賣他這麼做的。
「擦!我的隊伍裡居然混進了奸細!差點兒害了唐公子性命!」方戟頓時感覺很沒面子。
「恐怕不是奸細……方統領,你看這些東西……」唐逍指了指張保包裹裡那些男女佩飾:「這些東西不是一個人的,很可能張保家裡人被挾持了,然後對方以此相要挾,讓他來殺我。」
「果然如此,唐公子好眼力!」方戟皺眉思索了片刻,隨後叫了一名御林軍士兵過來,讓他飛鴿傳書回去,安排人去查看張保家裡的情況,尋找到一些切實的線索。無論如何,張保現在是他的部屬,是方戟安排保護唐逍的人,結果反而要害唐逍,不把這件事查出來,他感覺很對不起唐逍。
「唐公子,你躺著吧,這些天就在我這裡養傷好了。這軍訓剩下的日子,你一直呆在我身邊,看還有誰敢動你!」方戟和唐逍說了一下,很顯然他心裡已經把唐逍這個朋友看得很重了。當然,兩人之間還有一層關係,唐逍和翊台公主結親之後,唐逍也要喊他一聲舅舅才行。
「多謝了。」唐逍向方戟笑了笑,在床上躺了下去,他身體受傷嚴重,確實需要一段時間調養。
對於方戟這種心性比較耿直,心中擁有執念的人,唐逍是願意深交的。他上一世因為身份特殊,根本不敢交朋友,這一世他決定還是試著交一些朋友,甚至結交一些可以肝膽相照的兄弟。
「你那些雷震子是哪兒來的?」方戟最終還是把這件事問了出來,雖然他並不相信唐逍有去人皇寢宮裡偷東西的本事。
「翊台公主給我的,她先前去你那倉庫的時候偷拿了幾顆……」唐逍正說著的時候,翊台公主正好從外面闖了進來。
「舅舅,唐公子被人騙出去殺了?」翊台公主明顯是聽了外面的謠傳,所以急急地衝進了方戟的帳蓬,因為沖得有些急,她並沒有聽到唐逍和方戟的對話。
「我去晚了,他已經不行了……」方戟向唐逍使了個眼色,然後一臉沉重地轉過了身去。
唐逍倒沒什麼心思逗翊台公主,不過方戟既然使了眼色,那就配合他演一下吧。
「他人呢?」翊台公主顫聲問了一句,然後向床邊走了過來。
唐逍也懶得多說話,索性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並暗暗調動體內的真氣進行療傷,把呼吸也緩慢了下來。
「別碰他,他體內傷勢極重,可能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你一碰他,估計立刻就去了。」方戟面色凝重地伸手攔住了翊台公主,不讓她試探唐逍的傷勢。
「他……他不行了嗎?」翊台公主怔怔地看著方戟,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胸口被一名四階巔峰武者正面猛轟了一拳,你說他能撐得住嗎?」方戟苦笑了一聲,然後偷眼觀察著翊台公主的表情。
「我……我這裡還有一顆療傷聖藥……」翊台公主連忙取出了一個藥瓶遞給了方戟。
「沒用的,我剛才已經餵了他一顆,他現在這狀況,療傷聖藥已經沒用了。」方戟搖了搖頭:「我們還是想想這件事該怎麼和鎮國侯唐家說吧。」
「他……他……」翊台公主似乎有些傻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顯然是信了方戟的話。
「唉……你不是一直想退了和他的這門親事嗎?他這次肯定是活不了了,好歹你以後也算是解脫了。」方戟繼續逗著翊台公主,他倒是很想知道,自己的這個外甥女心裡對唐逍到底是什麼感覺。
翊台公主繼續盯著床上的唐逍,一語不發,過了一會兒之後,方戟發現她居然叭嗒叭嗒地掉下了淚來。
「弦兒你哭什麼?」方戟連忙問了翊台公主一句。
「他……他……他真的沒救了嗎?」翊台公主心裡亂成了一團,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這麼傷心,居然就哭了出來。
「也不能完全這麼說……還有最後一線希望,我在山裡的時候,聽說過一個偏方……只不過……」方戟存心想撮合翊台公主和唐逍,索性把這場戲繼續演到底了。
「什麼方子?」翊台公主連忙問了一句。
「不好說啊……」方戟故意裝作很為難的樣子。
「舅舅你快說啊!」翊台公主顯然有些急了。
「像他這麼重的傷勢,除非……」
「除非什麼啊?」
「除非……除非有一個真心愛他的少女,親吻他的嘴唇,並且把自己體內的真氣從那裡輸入他體內,或許還有最後一絲希望……」方戟假裝很不情願地說了出來。
「真的嗎?」翊台公主感覺她舅舅方戟的這個救人方法還真是奇怪。
「也只是有一分希望而已,能不能奏效,還要看那少女是不是真心愛他。靈魂與靈魂的感應,是要有緣份才行,你想救他性命,就必須抓緊了……」方戟說到這裡,忍住一肚子的笑,轉身向行軍帳蓬外走了出去。
翊台公主想喊住方戟再問問,但是方戟已經掀開帳蓬的布簾離開了。
翊台公主看著床上躺著的唐逍,使勁跺了跺腳,心裡很有些鬱悶,為什麼要用這樣一種方式才能救人?但猶豫了半晌之後,她還是在唐逍的床邊蹲下了身子。
回想起先前和唐逍發生的一切,翊台公主忍不住又想哭,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愛不愛他,有沒有真心愛過他,或者說,是否和他有緣。不過翊台公主倒是一看到唐逍就來氣,而且……覺得……如果他就這麼死了,也太……太便宜他了!
被他羞辱了那麼多次,他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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