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恨」
周通臉色極度陰沉,肌肉突突跳起,直到離開知甲族很遠他仍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他們,他們竟敢這樣無禮?
「大人,這知甲族變得如此無禮,一定有陰謀」蔣天行在一旁攛掇:「恐怕他們早已與北域宗派秘密結盟,所以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唔」周通沉吟,他方才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此刻經蔣天行提醒,才驀然驚醒:
不錯,若不是有人撐腰,單憑區區知甲族如何膽敢那般說話?他們就真的一點也不顧慮聖島的懲戒?
「哼這知甲族著實無禮,我看他們也早就藏有齷齪,否則的話豈敢駁斥我?」周通滿面惱怒:「我看他們完全是在借題發揮」
他想到了自己索要月菲菲侍寢,結果遭來這等對待,氣就不打一處來。
「使者大人,關於那知甲族三殿主,我這裡倒是有一些別的情報——」蔣天行顯得有些猶豫。
「嗯?什麼情況,說」周通沉聲喝道,對蔣天行一副吞吞吐吐的做派,他分外厭惡。
「是,我曾經聽過,這知甲族族長貝知寒對屬下三殿主早有染指之心,此次他們的突然表現失態,是不是與這一層關係有關?」
「什麼?」周通雙眉倒豎,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蔣天行臉上,直接將他給抽飛了出去,狠狠地撞上了一塊礁石,「啪啦」一聲將礁石砸成了粉碎
「你,你怎麼不早說?」
蔣天行捂著臉頰,一臉哭喪的表情:「使者大人,我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真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如此拒絕您啊若是在我萬歸島,無論你您看上什麼樣的女子,我立即就會奉上,沒有二話,可是這知甲族會將區區女子看得這般重,委實叫人有些想不到啊。」
他心中暗暗鄙夷:誰又能想得到你會突然發了情一般,急吼吼地提出了要求,也不與我事先商量呢?
這一番碰了釘子又埋怨得了誰?
「算你說得還有幾分道理。」面對他這明顯的推脫之辭,周通卻沒有半分懷疑,反倒是表情一緩,接受了他的解釋:「不錯,我乃是聖島執法使,別說在南域了,哪怕就是北域身份也與一流宗派宗主相當看中他區區一個女子,那是他們全族上下的榮耀,他們非但回絕了這份榮耀,更是粗蠻無禮,這就是罪」
「對我聖島大不敬之罪」
周通恨聲道,語氣中全然一派理所應當,絲毫不覺得自己說話有任何不當的地方
以聖島執法使者的身份外出,雖然在天辰域中不敢亂撒野,可是尋常「域」根本不被他們放在眼中。
曾經有某個人級執法使者僅僅是六階修為,拿著聖島法旨前去一家宗派,硬生生逼著那家宗派的宗主自盡對方不敢有絲毫違逆
而那名宗主的實力是——
通玄境
可想而知,今日所經歷的一切讓周通感覺是何等難以接受了
「正是這知甲族當年全賴聖島之力,才能坐擁這等勢力,如今他們不知感恩,反倒是做起了白眼狼」蔣天行義憤填膺,鼓動道:「若是不將他們舉族上下殺個精光,對聖島聲威將是一個極大的污點蔣某願意主動請纓,只要聖島發起攻擊,蔣某願率全島之力協助」
「嗯,難得你有這份心思了。」聽他說得慷慨激昂,周通卻沒有太過熱切的表現,只是敷衍了一句:「這知甲族,遲早我要回來,將今日所受之辱百倍回報」
忽然,一道暗澀的聲音降臨,如同一柄利劍般直接粉碎了他所有的驕狂:「我看,你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誰?什麼人?」
蔣天行大驚,一把跳到了周通身前,警惕地看向四周,十足忠僕模樣。
一道金光羽翼緩緩自天而降,方辰雙翼微一收攏,身形停在了兩人面前,沒有太多的激烈之色,只是一對眸子鎖定了他們。
「是你」蔣天行一見方辰,眼睛都充血了:「哈哈哈哈,真是天從人願沒想到你這麼愚蠢,天堂路不走,地獄門偏闖看你這次還如何脫逃」
他獨子被方辰所殺,好不容易到手準備用來討好聖島,好讓自己更上一層樓的鬥魂之體又因此失去,蔣天行對方辰用「恨之入骨」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這話,正是我要說。」
方辰抬眼望天,微微吐出了一口氣:「樂樂,今日大哥哥權且為你討還一點利息吧。」
「啪」地一聲,蔣天行趁著方辰露出了間隙,右腿繃緊如弓,炸響之間電射而至,一揮拳間手臂都已隱匿不見,只有一線亮芒,如蜻蜓浮游過水面留下的一條劃痕
快快得無與倫比
強強得開山劈石
不過,這等強度的攻擊又如何在如今方辰的眼中?他淡淡地開口,不屑的評價吐出:「慢太慢」
呼
風氣呼嘯,方辰的右臂就這麼隨意地朝空中一揮,去勢舒緩,不疾不徐,宛然就像是隨意地伸展身體。
沒有任何異象發生,看上去這一揮臂的威勢連蔣天行的百分之一都是未到。可是很快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循著手臂揮動的路線,虛空被分割成了清晰的兩半,好像是水波被劃過,竟然連漣漪波痕都是清晰可見
「嗯?」周通蘧然一震,臉上浮現出了極度震驚之色,駭然地驚呼:「快退趕快退開你不是他的對手」
呼聲一出,他身形晃動,一掌就劈向了方辰。
生死激戰,分秒見生死
蔣天行一招轟出,心中陡然湧現了強烈的驚懼,未等攻擊落實,他身形猛地一頓,就要爆射向後。
「定」
為時已晚,方辰眉心射落一道銀芒,銀芒落地,兩百五十倍重力禁域爆發,瞬間就鎖定了一方虛空,令得所有行動在此域之內都難上了幾百倍。
僅此一記束縛,蔣天行的身體暫停了眨眼工夫
已然追上
「咄」
方辰唇中暴喝一聲,手臂好像是一條鐵棍般橫向掃過,「咻」地一聲尖嘯猶如利箭破空,長長的氣浪波痕不斷漫溢。
「彭」
這條手臂重重地掃上了蔣天行的拳頭,彭地一聲,好像是鐵錘砸中了雞蛋似的,明明可以洞穿金巖的拳頭在這一臂膀掃動之下竟無半分抗拒之力——
一擊之下,血肉迸濺,整顆拳頭就像是一顆西瓜似的立即被砸成了一團稀巴爛
「遮天魔臂亟噬心勁」
方辰心中暗喝,手臂上陡然浮現出了如墨晶般的顏色,隱藏在重重墨色之下,一個個細碎的符文漩渦浮現。此時,他的一條手臂若是有暇細看的話,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緣故神靈,渾身鐫刻有先天的陣紋。
「撲哧」
手臂重重地繃直如劍,唰地一下就刺入了蔣天行的胸口,先是遮天魔臂之力爆開,他的一具肉身被轟然炸裂,緊隨其後的是亟噬心勁之力吸納,頓時凝聚出了一顆血珠被方辰籠於袖中,滑入了儲物環。
「退進左五丈」蛟龍指點道。
方辰沒有一絲猶豫,腳上踏著天璇極光步,連連錯動,眨眼間就已站到了左側五丈處
「轟隆」
周通一掌擊在了虛無之處,炸起了一團氣爆之音,震動聲遠遠傳開,餘波未盡,鼓蕩起了少許的血氣腥味。
一招未曾奏功,他並未著急繼續出手,反而呆愣了一瞬,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怔忪之色,好像是在懷疑所處是否夢境,不敢輕易確定。
方辰也未急著出手,只是靜靜地站著,呼吸歸於平靜,一身奔騰的血氣慢慢平定了下來,好像是古井般沒有波動。
臨戰者,有大靜氣
靜,只有如冰雪般的心志,才能明察敵我,發揮出百分百的戰力。
「倏」,周通轉過身來,目中流露出了濃濃的詫異與不解:「你殺了他?殺了蔣天行?」
「我說過,今日殺你二人,權當是為樂樂討還的利息。」方辰神情平淡,並沒有覺得自己殺死蔣天行是一件多麼值得誇耀或者是不可思議之事。
這連日來,他奴印風禰語,進而控制了虛子陽與歐海洋,連施計謀殺滅了三大半步通玄境界強者,內心中早已培養出了更高一層次的強者信心
對蔣天行這種五階幻靈,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太過在意之處。
「肉身裂動虛空」周通喃喃自語,凝視著方辰的一條右臂,他看得出剛才方辰一臂砸碎蔣天行拳頭時並未動用原力戰技,似是純粹靠的肉身能量
單純靠肉身的力量,竟然能夠產生出碎裂虛空的異象……
周通禁不住駭然了,這等強度的肉身怕是只有島內那些天才種子弟子才配具備吧?即使那等天才,他們也是耗費了無量數的資源,才能獲得如今成就。
這方辰……
他有何依仗,有何底蘊,竟也能享有這等能力?
周通禁不住眼神中浮現出了濃濃的嫉妒之色,他深知一具強大的肉身對接下來的修煉來說意味著什麼,那可是他也要羨慕不已的天賦。
舔了舔嘴唇,周通眼中閃現出了嗜血的光芒:「也好你的天賦無比驚人,即使放在我聖島也絕對是高等了,可惜,你終究修為未至這次出來,能夠殺死你這樣的天才,也是一大收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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