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甲族族長何在?聖島執法使者來訪,還不快快出迎」
蔣天行十足的馬仔做派,一身當前,大聲喝道。
「古怪,這知甲族怎麼如此破敗?連門庭都沒有收拾好?難道遭遇了海界其它勢力的侵犯?」周通負手身後,微微皺眉。
一聲喝落,好半晌知甲族中都沒有回應。
正在蔣天行狐假虎威,想要再度開口時,數條身影「嗖嗖」射出,歐海洋人尚在十丈開外,爽朗的笑聲就已先傳到:「原來是執法使者大人親至,快快請進。」
他疑惑的眼神在落定周通肩膀部位處一座小小的「島嶼紋飾」時,轉為了確定。
「嗯?歐殿主,貝族長呢?為何沒有親自出來迎接?」蔣天行並非首次來到海界,對知甲族較為熟悉,一見貝知寒沒有親自出迎,立即挑刺。
周通也是臉上浮現出了不滿之色,陰陽怪氣地道:「想來貝族長如今修為精進,感覺可以獨擋一面,不再需要我聖島的友誼了,所以架子也大了起來。」
歐海洋一震,臉上立即浮現出了苦笑之色,連連拱手道:「委實是使者大人來得不巧,族長大人正好閉關未出,所以無法親自出來迎接,絕非故意怠慢,還望使者大人恕罪。」
周通哼了一聲:「貝族長已是半步通玄境界強者,還有這份勇猛進取之心,倒真是難得啊……難不成快要晉陞到真正的通玄境界了?那就難怪這等傲氣了」
「呵呵,哪裡哪裡,即使是通玄境在使者大人面前,也是不敢放肆,族長怎麼會無端傲氣?」歐海洋的姿態放得很低,他雖然受到了奴印驅使,但是在待人接物方面並沒有失去水準。
這一番應答雖然是將知甲族放在了極為卑微的地位上,可是沒有哪個知甲族人敢因此表示異議,畢竟——
來人代表了聖島
通鼻中冷冷地哼了一聲,臉色緩和了幾分:「當年若非我聖島出手,你們知甲族要想獲得如今的地位可是大不容易希望你們能真的心口如一,牢牢記住這一點」
「自然,自然。」歐海洋連連打著哈哈,將周通請進了知甲族待客大廳,小心地侍奉著。
「使者大人遠來是客,我們知甲族沒有什麼好款待貴賓的,只能奉上一些小特產,還望使者大人笑納。」待人接物這方面歐海洋是特長,虛子陽與風禰語只有站在他身後陪襯的份。
周通落座,感受著歐海洋幾人的小心翼翼,神情愈加緩和。他漫不經心地接過了歐海洋吩咐人端上來的托盤,手指略一抹過,雙眉微挑:
托盤中放著三方星石,這星石就好像是三顆墜落的星子,光芒柔潤,將週遭寸許方圓渲染得一片波光粼粼,如卵石墜落於鏡湖,美得驚人
極品星石
星石中的極品,每一顆相當於一百方上品星石,相當於一百萬方下品星石
三顆,相當於三百萬下品星石
「唔,你們倒真是用心了。」周通表情柔和,伸手一拂,悄無聲息地將極品星石收於袖中。
他雖然是聖島執法使者,在外即使面對四大宗派那樣的頂尖角色都能夠傲然無懼,可是單論身份,他不過是最低的「人級執法使者」
這樣的小角色在聖島不說一抓一大把,也絕不在少數,騎在他頭上的足足有一大群人。若說好處,他也只能等著上面的使者手底下漏下一些罷了,不可能獲得三枚極品星石這樣的大好處。
「難怪聖島中那些同道紛紛爭著要出來外派,好處果然可以撈上不少。」
暗暗思忖,周通語氣放得很慢:「前些日子,我派蔣島主來關照過你們。如今,一月已過,那鮫人族的消息可有著落?」
歐海洋心一跳,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他倒也不慌,輕聲細氣地回復道:「回稟大人,自從接受聖島法旨,我知甲族上上下下無不將之當做最迫切之事來辦,族內八萬戰士日夜不停地於海界四處巡視。但是,那鮫人族餘孽果然奸猾,至今都是沒有現出蹤影。」
「胡說」
周通陡然一拍案桌,表情冷了下來,眼睛好像鷹隼似地盯緊了歐海洋:「好你個知甲族,竟然膽敢欺誆本使你可知罪?」
歐海洋確實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不過他也是在人心詭詐環境中摸爬滾打多少年的老油條了,並沒有顯露在臉上,依然很從容,只是有了一絲委屈之色:「我知甲族自問對使者法旨不敢有絲毫懈怠,一直勤勤懇懇,不知使者何出此言?」
周通表情冷肅,一言不發,只是暗示了蔣天行一眼。
蔣天行得到暗示,猛地踏步站出,戟指喝道:「歐殿主,你膽子好大當著使者的面還敢隱瞞,真當我們不知道你族暗中玩耍的小花樣?」
這時候,月菲菲忍不住了,俏臉微沉,籠罩了一層寒霜:「蔣島主話要說個分明,你萬歸島距離海界可是有段距離,即使有些什麼消息,來回耗時頗多,恐怕其中謬誤也頗多你指責我們倒是沒有關係,若是因此誤導了使者,那罪過可就大了」
「你」蔣天行氣得臉色發青:「三殿主,你是在說我亂傳假消息?」
「不敢」月菲菲生硬地頂了一句,她性情溫和,以往遇到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強出頭,可是被方辰的事情所激,正憋了一肚子的火,聞言也不是很客氣了:「不過是說出一些擔心罷了,若是蔣島主有什麼真憑實據來證明我們知甲族辦事不力,不妨直言」
周通在見到月菲菲說話時,眼睛一亮,即使在聖島像這樣的極品女子可也不多見,他一顆心不禁炙熱了起來。
見蔣天行還要開口駁斥,他不耐地揮揮手:「蔣島主,你就將自己知道的消息直接道出吧。」
「是,使者大人。」蔣天行變臉比翻書還要快,一聽得這話滿臉的憤慨頓時一收,冷笑道:「我聽說戰魂門,南域四大宗派,還有一些門派,可都是派遣過人手前來你知甲族,要求得到鮫人族餘孽,有這事不假吧?」
「原來如此,呵呵,我當是使者大人誤會的什麼呢。」歐海洋哈哈一笑,顯得很是爽朗且無愧於心:「確實有此事不假,不過既然我們接了聖島法旨又如何敢與其它宗派夾雜不清呢?這些人早已被族長回絕了。」
「是麼?」周通身體猛地一直,好像一座大山罩定了歐海洋,死死地凝視著他的表情,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閃躲:「你們就沒有想過一丁點『貨賣兩家,價高者得』的念頭?」
這周通猜測得倒也不算差,畢竟聖島距離南域較遠,即使有強大的威懾力,並不足以鉗制一名半步通玄強者的行為。
只是他沒有想到,貝知寒要做的更進一步,他竟是想要抓住鮫人族少年聖主,然後自己前往冰封王座秘境,奪得其中寶物的念頭
在等級森嚴,強者輩出的聖島中成長,周通根本想不到區區半步通玄,在得到聖島法旨之後還敢有這等妄想的念頭。
「天大的冤枉啊,大人。」歐海洋叫起了撞天屈,謊話張口就來:「若不是本族實力弱小,不敢隨意得罪於你,族長幾乎要將這些勢力代表全部逐出門去聖島是何等存在,所下的法旨那是諸域皆從,誰敢不遵?」
「嗯,這倒是不假。」周通滿意地點頭。
蔣天行成長於草莽,知道歐海洋這說法之中有許多不盡不實之處,不過既然周通發了話,他也沒有必要做這個惡人了。
「好了,我親自前來為的也不是別事,只是這件事情你們知甲族必須要抓緊」周通起身,沉聲命令道,喝令聲落在了不斷點頭哈腰的歐海洋耳中,令得他的姿態更是卑微了幾分。
最後,周通貪婪的眼神從月菲菲身上掃過,好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句:「本使來萬歸島也有些時日了,蔣島主安排的一些侍寢之人太過粗手粗腳,使喚起來不是很順心。你們知甲族三殿主,聰明靈秀,就來萬歸島服侍本使者吧。」
歐海洋表情一呆
月菲菲雙眉一凝,巨大的憤怒令得她嬌軀都顫動了起來——
這周通話語中的意思幾乎是再明白不過了,服侍?要自己去「服侍」他?
「怎麼?可有不妥?」見到場面一下子詭異地寧靜了下來,周通不滿地道。
這時候,一道靈魂傳音響起在了歐海洋識海之中,他卑微的身軀一下子抬直,『噗』地一口濃痰吐在了地上:「妥你馬勒戈壁。」
發愣
周通愣住了,好半晌都沒有回味過這句「族罵」的真實含義,直到身邊蔣天行顫巍巍地解釋了,他才猛然間大怒:「好你個知甲族你們這群賤奴,竟然敢罵本使?本使看重你們族人,是你們天大的榮幸,你們不知謝恩,反倒是出言辱罵?」
極其不可思議
他的感覺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皇,對著尋常田間老農說「朕看上了你的女兒,待會兒將她送入宮吧」。
結果,老農非但不謝恩,反倒是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臉上
尊嚴被挑戰,無比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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