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甲族。
歐海洋,風禰語,虛子陽,三人神情都是極其狼狽,最先的歐海洋臉上殘留了一道青黑淤痕,好像被大腳重重地踩了一記,隨後又被當頭狠狠地拍了數十下,連一丁點整理面容的機會都沒有。
身後的風禰語同樣如此,口中有著血沫,臉色蠟黃,胸口衣物裂開了一個大洞,好像是被什麼妖獸當頭撕裂一般。
虛子陽腦袋耷拉著,每走上一步都要咳出一口鮮血來,很叫人擔心他是否能夠繼續行走……
跟在最後的是方辰,他手中提著少年聖主。月菲菲一臉冷漠地跟隨在他身側,眸子冰冷,沉寂
「大殿主,二殿主,三殿主,四殿主,你們怎麼了?」有知甲族戰士看到一向極講究風度的四位殿主如此模樣,大驚問道
「快讓開」歐海洋一聲震喝,臉上鬍鬚亂飛,這時候裘昊跑了出來,一見到歐海洋的情狀頓時驚呼:「義父,是誰將你傷成了這等模樣?吼是不是你?」
他激吼聲中怒撲向了風禰語,長長的手臂劃過了一條銀白色的氣浪,光影漲縮不定
「混蛋親仇不分」歐海洋狠狠地一腳踹了過去,頓時將他踹了個滾地葫蘆。
這一腳讓所有圍觀上來的人都是愣住了,他們都很清楚歐海洋待裘昊極為親厚,平日裡連一根手指都捨不得動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海洋,禰語,你們怎麼搞得這麼狼狽?」虛空中陡然有一條明亮的光線晃動,僅僅是一閃,貝知寒出現當場,見到這副情狀不禁吃驚地問道。
「族長啊」未等歐海洋回答,虛子陽鼻子一酸,像是死了至親父母般「哇」地一聲就嚎啕了起來:「我手下的弟兄全都死了全都死了要不是逃得快,我們也無法回來為知甲族效力了啊」
「什麼?」貝知寒一驚,雙眉豎起:「誰敢在海界之中殺我族戰士,追殺我知甲族殿主?」
他暴怒地一跺腳,轟隆,一道道氣柱從地面迸爆,犀利的氣浪直穿射上空。
「貝族長,發生了何事?」這時候,龍空師兄弟二人也追了出來。
「就是你們」歐海洋怒喝,一指二人:「族長,快出手就是他們戰魂門的人殺了我族戰士,連公主殿下都沒能放過公主,公主靈魂被他們一招拍滅,死得好慘好慘啊」
兩行老淚從他眼中滾落,歐海洋滿頭銀髮亂舞,怒目金剛,瞠目欲殺
「你們這兩條老狗,真是狼子野心混賬透頂啊枉我們知甲族對你們好生款待,噓寒問暖,你們竟然就這般包藏禍心,妄圖滅絕我知甲族苗裔啊你們,你們居然連我知甲族公主殿下都不放過,這是想要徹底斬滅我族王品血脈啊」
虛子陽憤怒地控訴,戰體飛出,一句控訴一口鮮血,字字泣血目眥欲裂
「戰魂門老賊,還我族戰士命來」風禰語沉喝,表情肅殺,配合往日裡的沉默形象,極為叫人信服。
貝知寒表情僵滯,儘管對那個至今修為也不過就是幻靈一階的女兒無比失望,可是他也絕沒有想過女兒會有朝一日離自己而去
這可是王品血脈,王品血脈啊
若有可能,她會為自己誕下真正具備修煉天賦的好孫兒,讓知甲族的實力再上層樓,居然,居然就這麼死了?
而罪魁禍首卻是……
「慢著」迎著貝知寒森冷的目光,龍空心知不妙,不管那個尚處於呆滯中的師弟,連忙道:「四位殿主,你們為何認定公主是我二人所殺?我兄弟兩人一直呆在了知甲族之中,何曾有過一時片刻的遠離?」
貝知寒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疑惑。
「哈哈哈哈」歐海洋怒極反笑,表情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歡欣:「老賊,你難道是說我們四人會串通起來誣陷你們戰魂門嗎?」
「不敢。」龍空論說輩分年齡要比歐海洋長,被這一聲「老賊」當面罵著,他心中也是頗為不爽。可是,他很明白這等時候有再多的不爽都必須要忍住,否則的話只能是亂了大局
「只是此次宗門只派了我們師兄弟前來,再沒有第二個人進入到海界,難道我們兄弟兩人會分身術不成?竟然能夠跟在四位殿主身後暗下殺手?」
「我倒不是懷疑四位,只是是否有人假扮我戰魂門之人,妄圖挑起貴族與我門之間的爭鬥,從而漁利?畢竟,此次事件牽扯不在小,族長當知其中關鍵吧?我們兄弟被知甲族視為貴賓,隆重接待,正愁不知如何回報,怎會做出危害貴族之事?」
他最後一句話是向著貝知寒道,企圖以此來轉移注意,只要四大殿主拿不出具體證據來,就可以利用這一點來矇混過關,讓貝知寒不至於發難。
「假扮?」這時候,月菲菲說話了,她手中儲物環淡黃色的光芒一閃而過:「你看看公主的屍身若不是你戰魂門的手段,還有何人可以如此?」
貝如的身軀被放出,額頭上一道暗黑色的玄印非常明顯,臉色淡青,明明皮膚等等沒有任何傷損,甚至還非常飽滿圓潤,可是生命氣息全無
分明就是戰魂門的殺招才能產生的特殊現象
「還有這人」虛子陽拽過了已經是僵滯住了的少年聖主,厲喝道:「我們四人原本已經抓住了這所謂的鮫人族聖主,卻不想就是你們戰魂門的人突然出現你們好生毒辣,為了殺人滅口,竟然連公主殿下都不願意放過我恨,我只恨未能護住公主殿下啊」
他聲聲凌厲,表情猶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我真恨哪,沒有及時與其它三位殿主結成元辰殺陣,這才讓你們這群畜生有可趁之機啊」
「你們兩人早就是包藏禍心,那日晚間前往方辰住所,冠冕堂皇言稱收徒,心中原來早有算計」風禰語又上趕著給兩人潑上了一盆髒水。
「啊」貝知寒驀地仰天一聲厲吼,嘯音破空,冰冷的雙眸落在了龍空二人身上:「兩位貴賓,對我知甲族的回報真是好厚好厚啊」
他對四名殿主的說法再無任何猶疑,且不說四人往日裡關係不佳,根本沒有機會串通一氣來圖謀。單就擺出來的這些證據,就由不得他不相信
「貝族長,我相信這件事情有誤會,一定有天大的誤會,請族長一定給我們師兄弟時間查探清楚我們一定會給知甲族一個交代」
龍空沉喝,表情中也不禁出現了一絲慌亂,別的證據倒還好說,但貝如的傷勢卻是鐵證
戰魂門的攻擊痕跡實在是太明顯了,別人要想仿冒著實不易,要說旁人知道戰魂門出現在海界,立即就派遣出人手來栽贓,那效率實在是高得無法想像。
這個荒謬的理由,連龍空自己都不會相信。
「誤會?哈哈哈哈,龍空你何不直接說是我四名忠誠手下聯手誣陷你們兩個外人?」貝知寒徹底被激怒了,那是一種自感智商被愚弄之後的憤怒,太陽穴處銀芒大漲,簡直要撐破皮膚
「我這四位殿主倒真是好心機啊他們不僅僅早就準備好了通曉戰魂門獸魂吞天術之人來誣陷你們,更是搬出鮫人族的聖主來為自己圓謊,他們可個個都是陰謀到家了啊」
一句句反話從牙縫中迸出,貝知寒眼中似要噴火,突然一聲震喝:「你說本族長從未對他們說過這少年聖主的關鍵,他們是從何處得知?難道是鮫人族告訴他們的嗎?」
「你們,是把本族當猴子在耍啊」
吼
貝知寒被激怒到了頂點,週遭血氣滾湧,他雖然沒有開始心煉地器,可是一身氣血極為豐沛,併合了空間力量之後簡直要渲染虛空,將這方圓百丈盡數染成一片紅
「貝族長,我知道你有太多的疑惑,我們也無法解釋,請給我們兄弟時間,我們一定會弄個明白」
龍空知道眼下自己哪怕就是渾身長滿了嘴巴也說不清了,只得撂下了一句話之後,攜起師弟就要騰空。
「哪裡走」方辰震喝一聲,早已準備好,立即從天而降,拳音迸爆,直朝龍空砸下。
龍空微一皺眉,銀白色的雙眉一抖,隨手一指彈出,「咻」地一聲,一束黑漆漆的光芒爆射在了方辰的拳眼處。
方辰「啊」地一聲厲吼,身體如遭電擊般猛地一記顫抖,過電似地一陣擺子,無法克制地摔向了地面。
「你們,當著本族的面還敢行兇還敢行兇啊」貝知寒激怒地眼角突突直跳,心中又是驚怒又是羞愧,羞愧在於想到先前自己對方辰的懷疑:
一見到對自家族內不利之人要遁走,立即跳出來阻攔,這樣忠心耿耿的人會是叛徒嗎?
這樣的族人,又具備高等天賦,自己理應將他百般培養,哪怕就是當做族內最有潛質的種子來培養都不為過啊,自己怎麼會去懷疑他與戰魂門兩個老賊勾結的呢?
真是愚不可及啊
在這種愧疚的心態引領之下,貝知寒斷喝:「方辰,你不需出手,看本族斬殺這兩條老狗為我兒,為我知甲族戰士報仇」
殺意如獄,狂然席捲向前,百丈之內,空間撕裂之音蕭蕭不絕
半步通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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