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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辰雙眉倏挑，心臟砰砰直跳，人級絕品以下的元器究竟是什麼樣的概念，他大概瞭解一二。
且不說手中的兩件人級上品的元器——困魔罩與六合銀甲，這等品級的元器，即使是柳鎮岳沒有幾件。
單單是他切身體驗過的紫元珠，其效果就足以讓方辰動容了。更何況，於泉還拋出了最後一個條件——
幻靈境強者做護衛？
天，在乾門中幻靈境強者都可以成為高高在上的長老了，在天寧府竟然配備來保護核心弟子？
這也太奢侈了吧！？
事實上，哪怕就是天寧府都不可能為每一個核心弟子配備幻靈境護衛，那等手筆畢竟太過駭人。譬如蕭翰，仰著著乃祖在天寧府的權勢他也博了個「核心」的名頭，可是外出時同樣不可能享有如此待遇。
不過，於泉確信一旦將方辰的天賦通報給天寧府高層，這一優待絕對可以得到落實！
「每一個天才弟子對於我天寧府來說都是一筆不容有失的財富，配備幻靈境護衛也是應有之舉。若是有任何仇恨要報，都可命護衛出手。」寧無雙指的是那名對方辰出手的黑族長老。
若是方辰真願意投向天寧府，他們並不介意得罪區區黑族，用對方一名長老的性命來贏得方辰的忠誠！
「還有星石。」她忽地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如果你願意加入的話，府內每個月可以給你撥發一萬方星石供開銷。」
一條條令人震驚的待遇從兩人口中道出，方辰已經麻木了，若是往日聽得如此多星石，只怕是口水都要流出。但在眼下，也只是讓他更瞠目了幾分——
自己，居然有如此價值？
「你意下如何？」寧無雙自信地看著方辰，乾門待他不厚，比較起來天寧府條件卻是豐厚得驚人，她想不出對方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方辰沉默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動心了！
這些條件是他無法想像的優渥，對那個前些日子還需要為一方星石費盡心力的少年來說，簡直就是像天上掉下來的陷阱，是如此夢幻。
自己，要接受嗎？
眼前一幕幕閃過，那個帶著幾許興奮與昂然踏入乾峰的少年，那個斷然站出傲然不群的少年，那個丹田被廢心志沉淪的少年，那個重新找回希望奮發向上的少年……
對乾門，自己有留戀嗎？
有！
這留戀不是為乾門所謂的底蘊傳承、昔日榮光，不是為火行烈近日的示好，更不是為晉陞內門弟子的希望。
只是因為，這裡有自己真正在乎的人——
黎老，珠兒，雨晴！
狡猾而不失慈祥，嬌俏頑皮，溫柔癡心……三張笑臉輪番出現在眼前，方辰眸子中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自己可以離得開乾門，但是晴兒呢？
明知道柳晨對顧雨晴圖謀不軌，再加上一個坐掌大權的柳鎮岳在側，方辰如何可能放心得下顧雨晴一個人？
但是，讓她隨自己一道離開麼？
任何一個門派對核心弟子都是管得極嚴，絕不會容許輕易流失。一旦縱容核心弟子改換門庭，那對門派聲譽將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嚴重的甚至會動搖門派向心力，危及根基！
所以，哪怕面對的是天寧府這樣的頂尖勢力，乾門都絕不會選擇忍讓！到得那時，天寧府是否願意為了她徹底與乾門決裂？
縱然於泉兩人將核心弟子的地位描述得無比尊貴，方辰同樣不認為他們會因為自己，而選擇庇護顧雨晴！
若是事情朝不可挽回的方向發展，顧雨晴被重新帶回乾門，將會遭受何等樣的對待？
還有黎老爺孫兩人，自己絕不容許他們在乾門受到欺辱，如果自己離開，他們會否遭遇上次疤臉弟子那樣的挑釁？
方辰不敢肯定。
儘管有寧無雙親口的保證，於泉的懇切言辭，他依然不敢確信！
三年前的那番經歷告訴他，這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會變化：
如果丹田不被毀，憑借自己十三歲進階力武境巔峰、戰勝凝原境強者的天賦，相信乾門再窩囊也會為自己討還公道。可就是因為丹田被毀，乾門卻是選擇收了幾件元器之後，忍氣吞聲。
一切，都無非是利益的衡量，決定傾向的不過是天平兩端孰輕孰重罷了。
寧無雙畢竟只是繼承人，而非天寧府府主，她縱然是器重自己，難保府內其他人同樣會如此！
如果自己在天寧府無法如他們預期的那般青雲直上，難道到時候要讓在乎的人隨自己一道受冷眼嗎？
「很抱歉。」方辰帶著幾許歉意道：「多謝兩位的好意，我無法接受。」
「為什麼？」寧無雙臉現訝色，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等來這樣的結果，吃驚之餘不由有些惱怒。
於泉畢竟經歷較多，試探著問道：「小方先生可是在乾門有放不下之人？」
這一問，徹底勾起了方辰的心思，不期然間，一道青袍身影突兀浮現，方辰身體倏僵，臉上顯露出了幾分古怪。
這份古怪落在寧無雙眼中卻是帶了幾分追思，幾分繾綣，幾分溫柔……如思如慕。
寧無雙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石頭正正地撞了一下，悶得難受，一股郁氣充溢胸口讓她不喊出來，簡直感覺自己就要憋死了。
她大聲問道：「是不是上次維護你的那個女孩？」
方辰一怔，顯出了幾分惘然，顯然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激烈。
可是在寧無雙看來，他這副表情分明是承認了！
不知為何，見到方辰願意為了一個女孩放棄自己開出的優厚條件，她感覺無比惱怒。
尤其是，剛才從於泉口中瞭解到一段沉秘往事，聯想到如今天寧府內的暗流洶湧，她本有將方辰培養成一著暗手，日後哪怕寧家出現意外，也可借之再起。
可是沒有想到方辰拒絕得如此乾脆，乾脆得讓她內心的惱意徹徹底底轉化為一片憤怒！
怒火上衝，竟將殘餘的少許理智徹底燃燒乾淨，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麼，脫口就道：「我要是給你每個月再加上一萬方星石，你願不願離開乾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