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灰袍老者儘管修為不高,但對乾門的歸屬感卻是極強,說到這兩大天才的隕落,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
頓了半晌,他道:「你看得怎樣了?要是感覺難度太大的話,我帶你換上一本。」
「不必了,我就選擇這一門戰技吧。」
「那好,我去給你拿紙筆,你抄錄下來吧。」說著,灰袍老者轉身就要離開。
「不必勞煩師兄了,」方辰笑道:「我在這看上一遍就行。」
「嗯?」灰袍老者詫異地看向方辰,戰技的修煉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絕非一蹴而就。他既然如此說,難道竟有過目不忘之能?
帶著一絲疑惑,灰袍老者並未打攪方辰,而是選擇在一旁觀看。
……
靜靜閱覽。
「崩離勁」雖然是一冊戰技,事實上卻包含了兩門戰技在內,一是崩拳,一是烏風爪。
前者方辰已經熟練得不能再熟練,自然不必花費太多心力在裡面,至於後者——
死於自己手中的姚宏兄弟施展的正是這門戰技啊!
仔細觀看了「崩離勁」的施展原理,方辰不禁皺起了眉頭,崩拳至剛至陽,而烏風爪卻是至陰至柔,這兩者怎麼可能融合?
創建這門戰技之人也說清楚了其中緣由,原來他一次跌落『水月湖』,意外發現了湖水中有剛柔兩種不同的力量旋轉,靈光乍現之下才創出了『崩離勁』,並且以之一舉揚威乾龍會!
烏風爪,力柔卻不綿,取其連而不絕之意。
腦海中靜靜地迴盪起了烏風爪的施展要訣,方辰手掌無意識地轉動起來,掌勢靈動變幻,如龍翱翔,如魚游轉,變幻莫測間令人頭暈眼花。
「這裡是典籍閣,可不能讓你修煉戰技,否則的話毀了哪裡都是大為不妙。」
見狀,灰袍老者慌忙上前阻攔。當他的手搭上方辰的臂膀,正逢方辰演練到了關鍵時刻,陡然間,「彭」地一聲!
灰袍老者只感覺到一股旋轉之力波至,整個人竟然控制不住地在原地轉了幾個大圈,噗通,一下子狠狠地摔倒在地。
「臭小子!」
方辰也醒過神來,見到自己無意識的動作摔倒了老者,連忙上前扶起:「師兄,萬分抱歉,小弟演練得太入神了。」
灰袍老者憤憤地甩開了他的手掌,有心發怒,但是遇上方辰一臉的賠笑,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只得怒瞪了他一眼:「不要在這裡面亂搞。」
叮囑了幾句,灰袍老者忍不住疼,絲絲吸著涼氣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再也懶得觀看。
在桌台後坐下,待得疼痛稍止,灰袍老者的思緒才轉了回來。回想起剛才那一幕,他猛地一震!
這小子摔自己那一下似乎是烏風爪?
崩離勁是自己為他挑選的,這小子事先應該沒有特意去修煉過烏風爪才是,難道——
剎那工夫,他竟然已經能夠把握到烏風爪的精髓?
即使只是普通戰技,要想做到這一點,其天賦也是無比恐怖啊!
灰袍老者一臉見鬼的表情,呆愣在了當場,連屁股後面傳來的陣痛都已忘卻。
良久,耳邊傳來的一道呼聲才驚醒了他,抬頭看去,正好見到方辰站在面前。方辰含笑遞過兩方星石:「師兄,我已經看完了,那本戰技放回原位了,這是應該繳納的星石。」
看到方辰很識趣地遞過來兩方星石,灰袍老者大喜之下倒是忘記了剛才的震驚.
「師兄剛才所說的故事非常精彩,讓我大開眼界。」方辰擠了擠眼,促狹道:「還有,我叫方辰,三年前加入乾門時正好是力武境六階修為。」
「這小子,說話實在沒頭沒尾,你叫什麼關我什麼事?」看著方辰背影漸漸遠去,灰袍老者搖搖頭,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還有,你入門時是五階還是六階又關我——」
「六階?三年前?」灰袍老者猛地抬頭,眼睛因為極度的震驚而驟然凝縮!
他腦海中浮現出方辰未脫青澀的臉龐:三年前,他才多大?居然已經擁有了力武境六階的修為,而且還是外門弟子,難道他就是……
啪嗒!
兩塊星石掉落在地,凝固了灰袍老者呆滯的表情。
……
走出典籍閣。
方辰嘴角仍不禁掛著一抹笑意,不知道選擇將自己就是那位「夭折」的天才弟子告知,他會作何感想?
想必現在還是瞠目結舌吧?
不一會兒,方辰就將注意力轉回了早已被默記於腦海中的「崩離勁」戰技,越是深入琢磨越是覺出這門戰技玄奇無比,似乎在書冊中還有一些未盡之處。
這種未盡之處並非對功法修煉有隱瞞,而是對其效果表述不詳!
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方辰實在不明白,為何這門戰技創始者連如何修煉都願意一一謄錄下來,卻對效果語焉不詳呢?
既然想不明白,方辰索性不再多想,他將注意力轉回了戰技的修煉上來。崩離勁最難的地方在於如何將兩種極端相反的力量進行融合,若是戰技原創者還活著的話,或許由他演示一番,方辰便能理解。
可是眼下,這卻成了奢望。
無論是崩拳,還是烏風爪,方辰都可以輕易抓住其中要點,可是要將兩者合二為一卻是千難萬難。
難道,自己也要去那勞什子水月湖泡上一泡?
念頭一起,方辰禁不住苦笑了,即使自己願意也要知道所謂的水月湖在何方啊……
「快點,黃選那幫子跟疤臉又賭上了!我們快去押一把!」
「是麼?這倆伙人以前不是好得穿一條褲子的麼,怎麼最近老是扛上?」
「誰知道!反正狗咬狗一嘴毛,有這機會好好押一把才是正經!」
這一番對話傳入方辰耳中,方辰來了幾分興趣,他知道修煉戰技並非一蹴而就的事情,有熱鬧可瞧不妨去看看。
隨著幾名外門弟子,方辰來到了斗武台。
這裡早已裡外三層地圍攏了外門弟子,擠得水洩不通,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雄性氣息,不少陷入興奮中的外門弟子脫光了衣服露出結實的胸肌,狂亂地呼喝著。
斗武台比起典籍閣在建造上更加簡約,僅僅是十幾座擂台般的高台架著。檯面上倒是用的極為堅硬的鐵墨石鋪就,這種石頭沒有什麼好處,完全勝在一個「硬」字上,即使是力武境六階的力量轟擊其上,也很難留下什麼印子。
海洋般的呼喝聲中,兩名男子戰成一團!
其中一名正是黃選的弟兄,只是不知道排名老幾。另外一人竟然是方辰進入典籍閣前見到的那名光頭青年,這名光頭青年正一臉貓戲老鼠的笑容,將對手戲耍得團團亂轉。
「老大,老四看樣子堅持不住了!」觀戰陣營中,「老三」情急道:「我們怎麼辦?」
「該死的疤臉!」黃選狠狠地盯著斗武台對面的疤臉弟子,慘然道:「沒想到這傢伙的心計如此深沉,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個力武六階的弟子,冒充新人引我們入彀!」
他想到剛才在門前攔住光頭青年索要入門費,對方不肯。然後被對方言語擠兌,一直到雙方簽下契約,疤臉弟子出現,眾多外門跟隨著押注……
環環相扣,這是設了個套要將自己兄弟五人給生生勒死啊!
黃選禁不住流露出了絕望的表情,他完全可以預見比試的結果,若想翻盤看來絕無半分可能了。
一旦比試結束,自己一方付不出賠金,那些下注的弟子必然會聯合起來將自己幾人撕成碎片!
「老大,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不成?」老三道。
「你有什麼主意?」黃選有氣無力地呻吟,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來了,按照雙方約定,除非他能夠找到一名實力更勝一籌的外門弟子出戰,否則的話賭局必敗無疑!
可是,這光頭青年已經是力武六階的修為,有把握勝過他的人都在閉關努力衝擊更高的境界,以期乾龍會上爭得內門弟子席位,誰有空來參與賭鬥?
即使有,自己也請不起啊……
「我們剛才不是看到方大人進去典籍閣了麼?幸許他還在,疤臉這傢伙上次冒犯了方大人,假如我們去報告一聲,或許……」
「或許什麼?」正在此時,一道清朗的喝聲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