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原來覺得自己就是混沌之氣之下的第二人,現在才知道自己究竟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上。混沌之氣這樣的存在絕對不是你努力修煉便可以將其戰勝的,甚至不是能夠與其比肩的,兩個是完全不同的種族,就好似螞蟻和大象,再強大的螞蟻,終究還是螞蟻,再弱小的大象也終究還是大象,兩者本身就有一道難以逾越的壕溝分割。所謂的追上混沌之氣不過是袁飛的一廂情願而已。
一進入沉默之地,精石猛的顛簸起來,被那漩渦之力來回撕扯,袁飛也不能將這精石穩固下來,不過此時那寄生蛙卻突然鳴叫幾聲,聲音洪亮猶如雷霆一般,被這寄生蛙一吼,來回撕扯的漩渦之力立時變得弱小許多。
趁著這個機會袁飛駕馭精石一路猛衝,寄生蛙將所有的肉|芽都催動起來,在精石上拱起,幾乎將所有的壓力都獨自承受,被那漩渦之力撕扯的七零八落,一日之後完好無損的精石竟然還真就衝出了這沉默之地。
此時的寄生蛙已經被撕扯得好似一塊破布一般,吞噬了無數始焰流星才生長出來的斑斕肉|芽幾乎全部損毀,寄生蛙緊緊地伏在精石上,顯然元氣大傷的樣子,也正是因為寄生蛙獨自抵禦沉默之地的撕扯之力,這才使得精石鎧甲完好無損,若是沒有這寄生蛙,精石鎧甲有六成的可能會被吸入沉默之地。
袁飛沒想到這麼簡單就過了沉默之地,不光是他,其他老怪物等人也是有些詫異,不過不管怎麼說都是過了一關,都是一件好事,原本對於那寄生蛙有些忌憚的都開始對其產生好感來,寄生蛙此時的模樣他們都看在眼中,他們都知道要不是有這寄生蛙相助,他們絕對沒有這麼簡單通過沉默之地。~
只有開元老人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沉默之地,眉頭微微皺起,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隨後便是一直前行,這種前行孤單且漫長,好似沒有盡頭的行程一般,叫人難以忍耐其中的枯燥乏味,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三百年,五百年!
這一路上袁飛等人也遇到種種危險,但有寄生蛙和袁飛協力,這些危險基本上全都化險為夷,真正生死之險卻還真就沒有遇到。
不過他們也曾遙遙見識過兩個如混沌之氣般的存在爭鬥的場景,兩者都將自己的無數世界收割,爆發出澎湃的世界之力,那番場面他們見到一次便不再想要見到第二次,幸好他們距離的還很遙遠,提前停住後退,等待了足足二十年的時間,直到雙方同歸於盡才繼續前行,不然一旦受到波及肯定是連渣都剩不下半點,幸好這樣的爭鬥並不常見到。
總之這段行程除了枯燥一些外,一切還算得上是順風順水,這使得所有的人都覺得這個世界也不像是他們最初想像之中的那樣危險,只有開元老人的面色一天比一天陰沉,看向袁飛的目光也似乎有些變化,總之是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比以往更加熱絡了一些,也似乎距離更遠了一些,雖然開元老人沒有說什麼,但袁飛將他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心中也不由得提高警惕。他也覺得這世界似乎太過平靜了些。開元老人也似乎有些怪異。
這五百年的前行,使得一直參悟精石上的符文的老怪物們佛主們的修為突飛猛進,那上萬合道成神境界的存在也受益匪淺,尤其是在這些老怪物和佛主們的悉心傳授下,有兩百多個都突破到了三生萬物境界,如此一來,袁飛一行的力量更強大,精石行走的速度也就更快,而那只寄生蛙也經常吞吃威力更加強大的始焰流星,在穿越沉默之地之受的損傷早就恢復了,此時已經將整塊精石全部以肉|芽包裹,並且他那石頭般的身軀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模樣,按照開元老人所說,這寄生蛙最終會進化出世界之力,最終成為像他那樣的存在,開創無窮世界。
袁飛的修為在這五百年內也有長足的進步,尤其是這精石鎧甲給袁飛帶來不少啟迪,開元老人也半點都不吝嗇,甚至可以說是手把手的傳授他一些關於世界之力的東西,他在所有人之中修為增長的速度最快。
總之這五百年內一切都往最好的情況發展。
袁飛這五百年來一直都身著碧笙仙子的鎧甲,這件鋒利鎧甲雖然對周圍的人來說就像是遍佈鋒利刀刃的刺蝟,但對於袁飛來說實在是太合適不過了,穿在身上比光著身子還要舒服自在,袁飛現在甚至都不想將其脫下來了,並且袁飛也適應了這種和碧笙仙子緊緊貼合的狀態,寂寞的時候有玉瓷和碧笙仙子相伴說話,也算是一種享受,在這群老怪物和佛主等人之中,袁飛算是最自在的一個了。
唯一叫袁飛有些發愁的,就是鎧甲之內的空間之中養育的兩個法寶元胎了,雖然袁飛已經接受了父親的角色,但面對這兩個孩子的時候還是會感到有一些隔閡,此時的袁飛倒有些理解為何混沌之氣一直都不承認擎天大魔是自己的孩子,是屬於真實的存在了。這其中確實有些彆扭的所在。
不過幸好他袁飛不像開元老人那樣鑽牛角尖,有些隔閡袁飛也不怎麼放在心上,既然是自己的血肉生長而成,那麼就應該是自己的孩子才對。
這兩個娃娃倒是不著急,生下來什麼樣,現在五百年過去了,依舊還是什麼樣,這倒是給袁飛在這枯燥的旅程之中增添了不少樂趣。
碧笙仙子讓袁飛給他們兩個取名字,這可著實難壞了袁飛,他肚子之中的墨水本來就不算太多,不然當年就直接去靠文狀元了,不比去考武狀元,取名字更是他最不擅長的,所幸給他考慮的時間夠長,最終袁飛給兩個孩子取名叫做,袁笙、袁寶,總之就這樣了!
終於,開元老人再次現身,說出一句話來,所有的人都謹慎起來,也都興奮起來。
「前面不遠就是這一方世界的開端了,那裡居住著開端帝王!」
五百年更新的光陰,無數次的堅持,終於來到了這世界的開端所在之地!所有的存在都激動起來,雖然這裡有可能是他們的埋骨之地。
從現在開始便要施展隱形匿跡的手段,務必隱瞞住開端帝王,但在這之前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精石可以用袁飛的手段隱藏身形,但那只寄生蛙卻不能隱藏身形,要想繼續前進,就要想辦法將那寄生蛙從精石上除下來。
開元老人這番言語一說出口,整個精石之內都靜了下來,五百年的光陰,無數危難,他們都是和這寄生蛙一同度過的,甚至很多時候都是這寄生蛙在迎敵,沒有這寄生蛙他們能不能走到這裡都是未知數。
說來這寄生蛙已經成了他們的戰友,成了他們不可分割的朋友,雖然在他們這個境界應該已經窺破人世一切感情,說出朋友兩字未免有些可笑。
但事實就是如此,畢竟處於這一片未知的世界之中的時候,大家彼此相依的情分難以隨意放棄,這可不是他們在有人一界或者神魔一界之中靠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便可橫行來去的時候,在這裡必須依靠集體的力量才能生存下來。
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面色也都陰沉下來,叫他們將寄生蛙趕走,有三個難題!
第一他們恐怕沒有這個能力。
第二誰都下不去手。
第三沒了寄生蛙,回去的時候怎麼辦?
這一路的艱險之所以這麼輕鬆就走過來了,還不是因為他們有寄生蛙在旁輔助甚至是全力承擔危險麼,若是沒了這只寄生蛙回去的時候肯定還要再次經歷一遍那些凶險,到時候怎麼辦?
就是袁飛都沉默不語起來,袁飛這人最重的就是親近之人,這寄生蛙雖然不能以言語溝通,但他們兩個之間的情感交流卻是最多的。
他至今還記得寄生蛙初次降落在精石鎧甲上傳遞過來的寬厚的善意,那是一種非常溫軟的情緒,是一種以後大家死了也要在一起的情緒,是一種值得依偎的感情,更是一種信任,是一種不離不棄!就像是一個什麼都為你著想,也知擁有你一個的嬰兒一般,比戀人之間的情緒還要偉大忘我。比人類之間的那種情感還要無私單純。
他們在這一路上也經歷了許多凶險,寄生蛙應該是隨時可以棄他們離開,但是寄生蛙從來都沒有這個選擇,從來沒有動搖,經歷沉默之地的時候更是獨自承受一切衝擊撕扯,以至於自己險些被撕碎,即便如此他都沒有放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