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呵呵一笑,他本就不貪圖什麼丹藥靈果,那種一步登天的事情更是想都從未想過,並且袁飛深知世間沒有什麼好處是白來的,一得一失之間必有定數,靈根聖果若是叫你憑白得了元嬰之境,說不定你所付出的比得到這個境界還多,是以袁飛根本不覺得蕭殺說出的這番言語有什麼意外之處。
唯一叫袁飛有些奇怪的還是以前的那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那就是這蕭殺究竟是什麼修為,以往他就覺得蕭殺定然是越元嬰期的修士,現在聽到蕭殺甚至去佛國吃過果子,袁飛更加深信,蕭殺絕對不是凡間修士,說不定便是證道以後的大修士,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能說明蕭殺為何被夾在門中不吃不喝,靠著一身肉皮便活了萬年還不死。
袁飛笑了笑,便告了聲辭,身形一墜便要墜下去,但蕭殺此刻卻突然開口道:「那靈根聖果,你現在的修為是捉不住的,等到你凝結元嬰之後再去尋他吧,若是提前驚動了他,那東西立時便會散化為氣遁走他處,這一界如此廣大,他若想逃,你是捉不住的。」
袁飛聽得此言身形猛地一頓,雙目之中不由得顯出幾分憂色道:「我要凝結元嬰遙遙無期,百十年內能有突破都是僥天之悻,甚至永遠停頓在這一境界不得而過,你的壽元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
蕭殺洒然一笑道:「看造化吧!我若是享用不到了,那果子你便自己留著吧,等到有朝一日,你要證道之時此物可以幫上你的大忙。」
袁飛剛剛輕鬆起來的心情卻不由得猛的一沉,元嬰期的修為,他自認自己雖然短短二十年時間已經達到了結丹之境,卻絕不可能在數十年間凝結元嬰,蕭殺確實等不到。
隨後袁飛心中不由得一動,拍了自己腦殼一下道:「巨尾妖猴乃是化形期的修為,也相當於元嬰修士了,有她相助應該能夠抓到那靈根聖果了吧?」
蕭殺卻搖了搖頭道:「『靈根聖果』那物最是清潔,畜生之物萬萬沾不得,『靈根聖果』若是被妖猴碰觸,立時便會化為凡物,不然我自然早就讓你去叫那大猴子去抓了他們了。」
袁飛不由得歎息一聲,這能救蕭殺的寶貝就在眼前卻抓不到,大叫袁飛心中不甘,難道就要受著寶物眼看著蕭殺一日日枯萎老死不成?
就在袁飛大感惋惜之時,袁飛腦中突然一閃想起一個人來。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一隻鬼。
袁飛連忙探手在懷中一摸,便摸出一塊玉石來,這玉石正是關押著老鬼喪柩的那塊念玉。
袁飛手指輕輕扣動這塊念玉,送了一道真元進去,隨後念玉便由清靈靈的顏色,變得碧綠起來,隨後一團霧氣從這念玉之中溢了出來,逐漸在空中幻化為一個虛無縹緲的煙氣身影,這身影風姿綽約,面目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卻極易分辨出是一位極其瀟灑的男子,畢竟這份卓越風姿是絕對難以模仿的,這人自然便是被鎮壓在這念玉之中的老鬼喪柩。
喪柩並不是真的被袁飛放了出來,而只是袁飛以自己的真元之力溝通念玉,將其顯化出來的個影子罷了。喪柩這般的陰狠人物袁飛是輕易不敢將其放出來的。一旦放出來袁飛估計喪柩非但不會念恩,反倒會倒戈相向至他於死地。
喪柩一出來便冷哼一聲道:「小子,你喚我老人家出來幹嘛?難不成是良心現,要放我出去?咦,你不當和尚了?」
袁飛摸了摸已經長出來不短的頭笑了笑道:「前輩,放你出來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卻不是現在,另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來便是一個假和尚。」
喪柩冷哼一聲,隨後一對眼珠子骨碌碌鬼裡鬼氣的環視四周,立即現了被夾在門縫之中的蕭殺,隨後喪柩便如中雷擊,整個人全都定在那裡,而『玄牝之門』上關押著的蕭殺也似乎極其吃驚,甚至連嘴巴都張開了,一雙乾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瞪視著喪柩。
袁飛見到此景,心中不由一奇,隨後想起喪柩當初被佛子封印在『度世袈裟』之中也是三千年前,而自己的這個便宜師父也是在三千年前被夾在這『玄牝之門』的門縫之內,像他們這般的修士,或許曾經見過面也不一定。
是以袁飛也不多言,就默默站在一旁等著兩人開口。
誰知等了許久之後,喪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甚至笑得滿空打滾,手指指著蕭殺除了笑就是笑,說不出一個字來。
蕭殺卻面上有些難看,隨後冷哼一聲道:「怎麼,小鬼,我被夾在這門縫之中很好笑麼?」
喪柩哈哈哈只是大笑,半個字也吐不出來,笑得連袁飛都不由得皺起了眉毛,手指攥了攥手中的念玉。
蕭殺卻冷哼一聲道:「你似乎也並不比我強上多少,你可知道你現在被我的徒弟封印在了念玉之中?」
喪柩一聽此言這才漸漸平復下情緒來,雙目一凝看向袁飛道:「小子,這糟老頭是你的師父?」
袁飛手中捏著念玉點了點頭,聲音冷冽似地下河道之中的水般道:「不錯,你若是再笑半聲,我保管叫你以後再也笑不出來。」
袁飛這話可絕對不是威脅,畢竟喪柩此時被封印在念玉之中,袁飛若想對付他還是有些手段可用的。
喪柩嘴角一撇,面上表情雖然模糊一片,但任誰都能感覺到他的惱怒之意。
顯然喪柩不喜歡被一個後輩如此威脅。
但喪柩老奸巨猾,看得出袁飛是認真的,所以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冒著風險去撩撥袁飛。
喪柩索性也不和袁飛言語,逕直看向蕭殺道:「糟老頭,三千年前我被佛子和那一十八尊降世菩薩金身一路追殺,最後才會被封印在袈裟之中,你明明是去十萬大山辦那件事情去了,怎麼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蕭殺似乎對喪柩方才嘲笑他的模樣極為惱怒,是以從乾枯鈣化得黃慥慥的嘴唇縫隙之中鑽出一聲冷哼,「你這沒毛的小子那是運氣好,碰上的不過是個佛子和十八尊降世菩薩金身,你當初自作聰明,引我去十萬大山,最後使得我碰到上古大魔夜伽和歪歪道人,我被他們兩個聯手偷襲,那歪歪道人尤其可恨,一出手便是這『玄牝之門』,本來我倒也不怕這門,誰知歪歪道人已經掌握了此門開啟之法,他將這門一開,萬道吸力便要將我吸入門中,本來吸進這玄牝一門乃是我之所求,是以我反倒大喜,衝進門中,誰知道歪歪道人心腸歹毒,暗中使壞,在我將近未進之時猛的將大門關閉,這才將我鎮壓此處,我連還手都未曾有機會,說起來這都是拜你這個兩面三刀的傢伙所賜!」
喪柩似乎當年做了什麼對不起蕭殺的事情,是以喪柩乾咳兩聲連忙將話題岔開,畢竟他自家被封印在念玉之中,而念玉的主人袁飛又是蕭殺的徒弟,若是蕭殺一味想起舊事,心中懷了歹意,他喪柩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喪柩乾笑兩聲道:「如今三千年過去了,佛子又再降生,我看十萬大山那裡的東西又快要出土了,得了那件東西或許我們兩個能夠重新回到那一界也說不定。」
說著喪柩眼角看了看袁飛。顯然有些言語並不希望袁飛聽聞。
蕭殺卻道:「袁飛是我的徒弟,一切言語無有不能對他說的。」
喪柩臉色略微一僵,隨後嘿嘿冷笑兩聲道:「你還是這麼容易輕信別人,要知道我也很後悔,當初若不是我引你去了十萬大山,憑你我之力對付區區佛子和一十八尊降世菩薩金身不過是和過家家一般,可惜,你一走,剩下的人中其他的都是些草包之輩,那一十八尊菩薩金身一將,便將他們統統鎮壓住了,剩下我一個孤軍作戰這才落得如此下場。」
蕭殺道:「其他人還有活著的沒有?」
喪柩搖了搖頭道:「那一十八尊菩薩金身本也對付不了那些草包,最多只是將其鎮壓,可恨的是那佛子,偷偷摸摸的燃起了喚佛天燈,開啟兩界借法之力,將那藥師佛金身請了下來,不光滅殺了那些草包,連我都被他們擒獲,幸好我吞服過『斕晶鬼砂』就是藥師佛金身下凡也奈何我不得,所以才將我封印在了一件袈裟之中。」
袁飛在一旁聽得兩人言語,心中不由得狂震。
他早就料到這兩人來歷不凡,但卻沒想到是這麼個不凡法。
聽老鬼喪柩所言,似乎連藥師佛都不被他放在眼中的模樣,甚至是佛子加上一十八尊菩薩金身也奈何不得他,這老鬼修為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怪不得他當初說憑他的修為被人封印在袈裟之中說出來丟人,而聽喪柩和自己的便宜師父蕭殺之間的言語,似乎蕭殺的修為還在喪柩之上,甚至稱喪柩為沒毛小子,喪柩都默認沒有反駁,看來蕭殺的壽元輩分遠甚至修為都遠在這喪柩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