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已經是三十五歲的人了,古人三十而立,三十五歲的陳群怎麼會不識時務!現在他想投效曹也得投效,不想投效曹也得投效,不然曹一怒之下,屠戮他陳氏滿門,陳群想哭都沒有地方哭!不過,曹確實是陳群心目中的明主。陳群看了曹半晌,就在曹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陳群長歎一聲後,下拜道:「陳長文拜見主公!」
曹頓時大喜,他扶起陳群說:「我得長文不亞於周得呂尚,高祖得陳平、張良!」曹開心的拉著陳群的手走出偏廳,陳紀和程昱一看就知道,曹和陳群都挺滿意的。
程昱見曹招攬到陳群便笑著說:「恭喜主公又得一大才!」曹對陳群也很滿意,在曹心中,亂世則用重典,像程昱、陳群這種人,很適合當下的社會。
陳群既然投效了曹,那麼曹和陳家就是自己人了。陳紀笑道:「既然曹公今日來訪,自然要留下吃頓便飯,不知曹公意下如何?」曹怎麼會不給陳紀面子,於是他就留下來了。既然吃飯,自然要有好酒,曹派人去濟民酒樓拿了幾壇極品酒,居然沒給錢。他還讓來人告訴掌櫃,這就算是孔融家眷的贖身錢!在漢末因為沒有糧食釀酒連酒都很少,我的極品瓊漿玉液已經賣瘋了,最高曾經抄到五萬金一壇,孔融的家眷值二三十萬金麼?
酒宴上,陳紀笑道:「曹公,剛才你說我家群兒擅長官制,你希望給大漢朝廷找一條去路是什麼意思?」
曹和程昱相視一眼,曹對程昱一點頭,程昱就把我在洛陽提出的新政對陳紀、陳群父子說了。陳紀聽完一拍桌子怒道:「曹公所言可是真的?呂峰竟敢擅改我大漢祖制!什麼唯才是舉,就連工匠、商賈也可以入朝為官,這豈不是讓我大漢蒙羞麼!」別看陳老頭走路都顫巍巍的,拍桌子的力道卻不小。
其實曹見陳紀的反應就有些不悅,因為在他心目中,我提出的唯才是舉才是合理的。說句廢話,我提出的唯才是舉,本來就是歷史上曹提出的,他怎麼會不贊同!可是現在曹還指望陳群能相出一種制度來超過我的制度,所以他不能反駁陳紀,只好尷尬的賠笑。程昱如何會不知道曹的心思,程昱笑道:「這也不能說呂峰不對!陳公你想,那呂峰是什麼出身?商賈之子,他的那些義兄弟,關羽是逃犯,張飛是屠夫,趙雲是平民,唯一有點出身陳宮、郭嘉的也不過是寒門子弟和小門戶的地主,他自然能與那些商賈、百工同列了!」
陳紀大笑道:「仲德此言有理,古人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呂峰就是那一群人的中賤民,自然選用賤民了!曹公何必在意他是不是改制!」
「陳公,此話不是這麼說!呂峰改制,我們不能光看見他和百工、商賈同列就貶低他的制度,其實他的制度,還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借鑒的。比如說,按照他的制度實行,讓朝廷的辦事能力大大的提升了,還更有效、更合理的解決了朝廷權利分化問題。只是,呂峰用的人不對罷了!」陳紀貶低我可以,但我提出的制度是曹看的上眼的,那就不能讓陳紀隨意貶低了。畢竟,曹是想靠陳群設計出一個可以超過我的制度的制度,而不是繼續延續大漢以前的制度。
陳紀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老狐狸,他自然明白程昱的意思。陳紀笑道:「曹公勿憂,我陳家也是世代官宦之家,對於制度十分的瞭解。我家群兒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定能為您提出一個超過呂峰的制度!」
「如此就好了!」曹來請陳群,就是想讓他幹這事的。於是曹問道:「不知道長文有何意見?」
陳群想了一下說:「主公,呂峰的內部制度我只聽了一個大概,我覺得他的制度和現今大漢的體制相差並不大,不過是把一些部門的名字給改了。就好像呂峰的農部與朝廷的大司農有什麼分別?關鍵還在呂峰的用人制度上!」
陳群這麼一說,曹就有些喪氣。因為在他的治下,現在還不適宜用唯才是舉,要不然曹早就下過求賢令了,他也想唯才是舉!曹在虎牢關征伐董卓的時候就說過,他要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則無往而不利。如何才能任天下之智力?自然只有唯才是舉!陳群見曹有些喪氣,他笑道:「主公勿憂,我有一個九品中正制的初步設想,也許不比呂峰的制度差,不知道主公可有興趣?」
曹聽陳群已經有一個制度了,他笑道:「既然長文早有想法,何不試言之?」陳群就把他構想的九品中正制大概的對曹說了一下。其實九品中正制真的很簡單,就是朝廷有專門的官員品評人才,至於品評的內容就是家世、個人的才能品行,然後由官員記錄人才的行狀定品分級,主要的分級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品,但類別卻只有上品、中品和下品三類。一品為虛設,無人能達到;二品至三品為上品;四品至五品為中品;五至九品為下品。在德才與門第中,定品時一般依據後者,叫「計資定品」。所謂「狀」,乃是中正官對士人德才的評語,一般只有一兩句話,如「天才英博,亮拔不群」、「德優能少」等,這是對東漢後期名士品評人物的制度化。
陳群的這個制度,實際上和曹的唯才是舉的想法是南轅北轍的,如果說適用,也頂多是後來曹丕為了緩和與世家大族的關係而採用的。曹聽了陳群的制度覺得還是不錯的,想當年他就是因為許劭的評語才揚名天下。曹笑道:「既然如此,長文你就先將這個制度完善一下,若是可以,我們再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