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向天沉聲道:「看來你是打算硬扛到底,死不承認了?」
躍千愁無比委屈的樣子站在那,不說話了,一付我沒做你要我怎麼承認的樣子。wWw.b111.net
「你本是青光宗弟子,為何卻要加入我扶仙島,說!到底是何居心?」馮向天喝道。他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有些不忍,一個如此難得的好苗子,如今就要毀在這了。
媽的!曝光了!躍千愁沒有回他的話,反而轉身對著關威武長鞠了一躬,神情慘然道:「弟子本是紅塵俗子,家境頗豐,原想無憂無慮過完此生足矣!幸祖上積德,曾經救過青光宗掌門劉長青,劉長青為報恩將本無修行靈根的我帶上了青光宗修行,並在青光山上同恩師郝三思結下師徒之緣。在恩師的鼓勵下,弟子日夜潛心苦修,從不敢有一日的懈怠,興許是天道酬勤,我這本無修行靈根在青光宗受盡同門侮辱的弟子,有一天居然開竅了,踏入了煉氣期,本該是件高興的事情,誰知恩師卻告誡我,讓我在人前不得露出一點修為,當時弟子還不明白,後來因為恩師外出被襲身亡,我一氣之下同掌門嫡孫劉正光對了一掌暴露了修為,隨後我才明白為什麼恩師要再三告誡我不要暴露修為。」
躍千愁看了眾人一眼,對著關威武再鞠躬道:「掌門劉長青不斷派來長老要我說出修行的秘密,可我哪有什麼修行的秘密,我只知道以勤補拙啊!就因為這個,我又被貶入靈石礦做苦工,當時離我師傅過世才一天啊!他們就這樣迫不及待了。做苦工就做苦工吧!可掌門還不想放過我,派來長老陸萬千不斷對我威逼利誘,我幾次三番差點死在他手裡,可我不知道什麼修行的秘密讓我怎麼說啊!爾後有一天,幻魔宮襲擊靈石礦,青光宗堂堂的長老陸萬千為了逃命居然抓住我做擋箭牌,幸好弟子命大活了下來,遍望整個靈石礦已經是屍橫遍野,我當時心灰意冷再也不想什麼修行的事情了,於是悄然離去,只當是噩夢一場從來沒來過青光宗。」
扶仙島眾人聽得唏噓不已,原來這躍千愁還有如此淒慘的遭遇,試想一個沒有修行靈根的弟子忽然能修行了,有些門派只怕確實會用盡手段,哪知這躍千愁卻是天賦異稟的例外而已,不過堂堂的名門正派居然對自己弟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只怕放在誰的頭上都會寒了心,就此離開青光宗也能理解。眾人皆朝那青袍老者瞄了眼,免不了露出一絲不屑。
馮向天身旁的青奴聽到躍千愁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是掐斷了好幾根白鬚,他朝眾人拱了拱手,喟然歎道:「我也不遮醜,這件事,事後我也有所耳聞,確實是那幫孽徒喪盡天良,做錯事在先,哎!宗門不幸不說也罷!丟人啊!」
此話一出,無疑說明躍千愁的話都是真的,眾人心底更是對躍千愁起了幾分同情之心。尤其是修真閣的主事長老歐四海心道,如此出色的弟子都不要是你青光宗自找的,如今入了我扶仙島就是我扶仙島弟子,你一個小小的青光宗居然敢到我扶仙島來要人,簡直豈有此理!他一直惦記著怎麼把躍千愁弄到他修真閣去。
「青兄不必自責!」馮向天淡淡安慰一句,面向躍千愁沉聲道:「當年你拿的那塊扶仙令是從哪裡來的?」
躍千愁仍不直接回他的話,又對著關威武鞠了一躬,看得眾人皺眉不已,這分明是不把掌門放在眼裡啊!馮向天卻是面無表情。前者行禮道:「離開青光宗後,我四處遊蕩,有次碰到一個負傷將死的煉氣期修士,可惜我費盡力氣也沒能把他給救活過來,他臨死前說他原本是被扶仙島逐出的弟子,名叫姬無雙,又給了我一面令牌以示報恩,說憑此令能加入扶仙島。我原本早就斷了修行的念頭,可一聽到是天下第一大派,還是忍不住起了試一試的念頭,結果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成了扶仙島弟子。」
「姬無雙?」馮向天皺了皺眉,環顧眾人問道:「本派逐出的弟子中有叫姬無雙的麼?」一旁的歐四海忽然歎了口氣道:「回掌門,躍千愁說的沒錯,曾經是有個被逐出門派的弟子名叫姬無雙,正是修真閣弟子,他乃是本閣已經仙逝的姬長老的嫡孫,他父親則早已為扶仙島戰死,沒想到……哎!」
「姬長老的嫡孫?祖孫三代全死了?」馮向天一頓,眾人面面相覷,神情皆是有些黯然,被逐出門派的弟子只怕下場沒幾個好的,想不道連堂堂修真閣長老的嫡孫也落的如此下場,能手持扶仙令的長老可都是一些老資格的長老啊!
「你為什麼要殺青光宗掌門?」馮向天回過神來喝道。
「我沒有殺他。」躍千愁一直在盯著關威武,後者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不見棺材不落淚!」馮向天冷哼一聲,起先還有保全他的心思,畢竟人才難得,可這傢伙屢次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還敢蒙騙自己,讓自己這個掌門的面子往哪裡放,簡直是在找死。馮向天朝外面喝道:「把人給我帶進來。」
只見兩名弟子推了一個人進來,那人一進來,當即朝著眾人跪下連連磕頭,哆嗦道:「大仙,各位大仙……」
躍千愁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只是盯著自己師傅關威武。馮向天指了指躍千愁,對那人喝道:「上前來,看看他是不是那天晚上放出許多飛劍的人。」
「是是是……」那人連滾帶爬了過去,回頭一看,頓時欣喜的叫了聲:「大少爺!」復又對馮向天連連點頭道:「那日晚上正是我家大少爺放出許多飛劍同那毀我躍家的惡人大戰了一場!」
躍千愁微微一怔,低頭看去,那人看起來眼熟但卻叫不出名字,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正是躍府家僕的服飾。不由苦笑著搖搖頭,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馮向天面無表情道:「躍千愁,你還有何話可說?」
躍千愁沒有答話,望著關威武淡淡的笑道:「師傅!難道您老人家沒什麼話要說麼?」
這話說出口,心裡已經是冰涼一片,前面那些話之所以對著他說,就是想告訴他自己的苦衷,希望師傅體諒。可作為自己的師傅,關威武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幫自己說一句話,沒有一點庇護自己的意思,難道師徒倆人以前的關係有那麼糟糕?事已如此,這扶仙島還有再呆下去的必要麼?
躍千愁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緩緩閉上了眼睛。見徒弟如此,關威武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不是他不想幫自己徒弟說話,事實上他在知道這件事情後,就立馬找到了掌門師兄,希望師兄法外留情。
可後者當即把他給罵了一頓,說此事牽扯到其他門派,處理的公與不公關係到扶仙島的名譽,並嚴詞警告他做為躍千愁的師傅不得在這事上插嘴,該怎麼處理他心中有數。同樣受到警告的還有費德南。
躍千愁霍然睜開雙眼,滿臉的寒意泛起,忽然對著關威武「砰」的一聲跪下,「咚咚咚」一連磕了三個響頭,挺身站起後,一手撣起長衫的下擺,兩手拉住「嘶」的一聲,長衫前面的下擺當場被他撕了下來,捏在一隻手上迎著眾人緩緩舉起。
大夥一愣,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卻見他舉著撕下的長衫下擺沉聲喝道:「師傅,此袍一斷,從此你我恩斷義絕,各不相欠!從此我躍千愁和扶仙島再也沒有任何干係!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誰也管不了我躍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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