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方府。就到
「夫君,嘗嘗我做的筍子,你不在這幾個月,我特意練了這道菜,你且試試我的手藝有沒有長進。」
諸葛蓉說著,將一片新鮮的嫩筍夾給了方紹,沒有夾到他的碗裡,而是直接送到了方紹的嘴邊。
方紹一口吞下,細細品味一番,覺得火候還是不夠,但妻子的一番心意,還是應當鼓勵,便裝出一副津津有味的表情,嘖嘖讚道:「阿蓉,你的手藝越來越厲害了,這筍子做的太好吃了。」
得到了丈夫的讚賞,諸葛蓉眉開眼笑,別提有多激動了,忙又夾起一根喂到丈夫嘴邊,笑盈盈道:「那就多吃一點吧,夫君你若是喜歡,日後我便常為你做就是了。」
瞧著那二人甜甜蜜蜜的樣子,孫尚香當然不爽了,心中充滿了嫉妒,不過,她也不是毫無準備的。
於是,她未等方紹那邊筍子嚥下去,便忙夾起一片羊肉,同樣也送到了他嘴邊,「夫君,你也嘗嘗我做的羊肉吧。」
「阿香,這……這是你親手做的?」方紹吃驚的問題。
孫尚香盡量學著諸葛蓉的樣子,保持著一副溫柔卻不乏端莊的樣子,謙然笑道:「當然是我親手做的,只是我這是頭一次學做菜,我人笨,學了好久才學會,做得自然也沒姐姐好吃,夫君你可不要挑剔呢。」
孫尚香的表現讓方紹是既驚訝又感動,要知道,那可是孫尚香啊,舞刀弄槍,殺人不眨眼的霸姬,而今卻竟然放下了砍刀,拿起了菜刀,放下身段為自己學起了做菜,方紹如何能不為之所動。
而且,那幾句話說得溫柔謙遜,一點都沒有爭強好勝之意,儼然已是「脫胎換骨」了一般,不得不令方紹刮目相看。
「怎麼會呢,只要是阿香你做的菜,就算是放了毒藥也好吃。就到」方紹欣慰之下,一口把肉嚼進了嘴裡,雖然味道比諸葛蓉做得筍子差了許多,但就這份飽含的情意,已讓方紹無可挑剔。
「不錯不錯,阿香,沒想到你第一次燒菜就這麼好吃,看來你很有這方面的天賦呀。」方紹不吝言辭的鼓勵讚許著她。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以後要更努力,多向姐姐學習,一定要把夫君你這張嘴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孫尚香的嘴那個甜喲,雖然方紹一時想不通她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轉變,不過管他的呢,總之爽就是了。
「還有,姐姐,你以後還要多多教教小妹才是。」孫尚香還不忘向諸葛蓉虛心求教。
「呵呵,妹妹心靈手巧,姐姐怎麼敢當呢。」諸葛蓉笑著回答,順便奉呈了幾句,但眉宇間卻閃過幾許不易覺察的不悅之色。
而孫尚香則心中暗自慶幸:『還好小喬姐姐先前教過我,若不然,今日就讓她把夫君的歡心討去了。』
這一頓接風之宴,方紹吃得那個舒服啊,原先的不安也是一掃而光。現在他總算體會到「光明磊落」的左擁右抱是什麼感覺了,想想古代的有錢人還真是爽啊。
吃過接風宴後,他三人便又在後花院的亭子裡閒聊,方紹便將這數月以來,在荊州經歷的那場戰爭繪聲繪色的講給了他的兩位夫人。
男人嘛,誰不想在老婆面前顯擺一下自己的功績,方紹也不例外,當他用看起來淡然,但其實卻神乎其神的口氣,將自己那屢屢獻上的奇謀諉諉道來時,兩位夫人也是不惜仰幕之詞,用表情和言辭,表達了她們對丈夫的祟敬之情。
在大費唇舌的講述完自己的功績之後,諸葛蓉便主動的要求撫琴以曲,以讓方紹稍適放鬆。
諸葛蓉乃是名門之秀,所謂琴棋書畫,自然也是樣樣精通。這些年來,方紹時常在外,她一人孤寂煩悶之時,便借撫琴來排遣寂寞,故而琴技大為精進。
方紹自己的琴雖彈得一般,但當年隆中之時,在諸葛亮這般好賦庸風雅之人的耳濡目染下,對賞琴之道倒也頗有一番自己的見解。
諸葛蓉這琴聲一起,方紹便被那清新悠雅的天籟之音所吸引,斜臥於胡床上,手指忍不住便跟著琴音的節奏在腿上輕輕的敲打。
他靜靜望著諸葛蓉,卻見她雙眸微合,一縷髮絲從耳畔垂下,面色恬靜而淡然,襯著身後那花團錦簇之景,恍惚間,宛如一幅曼妙之極的美人圖一般。
方紹瞧著瞧著,不禁有些癡了。
眼見方紹如此含情脈脈的盯著諸葛蓉,似乎完全忽視了自己的存在一般,孫尚香心裡邊馬上就不爽了,但又有些無可奈何。正自焦急間,忽然間眼眸一亮,便是有了主意。
於是,她便向貼身的婢女阿梅附耳幾句,阿梅會意而去,過不多時,便捧來了一柄寶劍。
「夫君,單聽姐姐撫琴豈不單調,不如看我和琴劍舞,方才有趣。」孫尚香不等方紹回應,拔劍而出,便在亭的空蕩處翩翩起舞。
本來方紹是很反感孫尚香舞刀弄槍的,不過,這一次孫尚香這劍舞的,卻與往常大不相同。
沒有一丁點的殺氣,相反,卻充滿了柔媚之氣,劍如玉梭,袖若彩翼,翩翩然,如流風之回雪,舉手投足間,都瀰散著一種別樣的美。
而這套劍舞,當然也是小喬為孫尚香量身打造的。
一種濃烈的新鮮感闖入眼簾,方紹不禁為這曼妙之舞而吸引,目光漸漸的從諸葛蓉身上移開,最終定格在了那飛舞的一襲紅影身上,久久未曾離去。
方紹一舉一動的變化,自然逃不過諸葛蓉的眼睛,她本來正自得意間,忽然間卻被孫尚香又搶去了風頭,心中自是大為不快,但卻又不好表現出來,而手指間的琴弦,還得繼續撥弄下去。
如此一來,倒似成了的孫尚香才是這場戲的主角,而自己只不過片尾字幕中才會出現的配樂師。
「哼,原以為這孫尚香只是一莽撞女子,並無手}機看什麼心機,沒想到她心機可深得很呢,看來我了她了。」
諸葛蓉心中為自己的眼拙而自責,而眼瞧著方紹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在別的女人身上,她心中就越想越氣。
「不行,不能再讓她顯擺下去」
諸葛蓉靈機一動有了主意,指上悄悄一用力,只聽「崩」的一聲,琴聲驟然而止,緊隨著的,便是諸葛蓉「啊」的一聲痛吟。
琴弦斷了。
方紹吃了一驚,從胡床上一躍而起,幾步奔到了諸葛蓉身邊,關切的問道:「阿蓉,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諸葛蓉手捂著指頭,似乎不願讓方紹看到。
方紹哪裡容她,一把奪過她的手,扳開來一看,卻見食指上已劃開了一道口子,正不斷的淌出鮮血,想來是被那繃斷的琴弦所劃破。
方紹想也不想,立刻將她的指頭含在了自己的嘴裡,輕輕的吮去傷口上的鮮血。
「夫君……「諸葛蓉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有拒絕,眉宇間卻流露著喜悅之色。
方紹吐了幾口血,然後又用絲帕替她包紮好,並柔聲問道:「阿蓉,你覺得怎樣,還疼嗎?「
諸葛蓉低眉一笑,「剛才好疼,但是現下卻不疼了。「
方紹微鬆了口氣,「你呀,也當小心一點,彈個琴嘛,何必用那麼大力。「
諸葛蓉歎道:「我也沒有用多少力,想來是這琴年久了,琴弦都有些朽了。」
方紹想了一想,「罷了,這琴就扔了吧,改明天我請成都最好的鑄琴師,給夫人你再鑄上幾張上等的好琴。」
「真的麼?」諸葛蓉顯得很驚喜。
方紹呵呵一笑,「當然是真的了,阿蓉你這雙巧手,若再給那舊琴傷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二人在那裡親親暱暱,卻又將孫尚香給愣在了一旁,她原還正為用這劍舞,成功的討得了丈夫的專注而得意,卻不料,諸葛蓉突然間的受傷行為,轉眼又把方紹的關懷鉤了回去。
孫尚香悶悶不樂的站在那裡,無聊的晃著手中的垂頭喪氣的寶劍,心中哼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看她明明就是自殘的,你真笨,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整整一個白天,方紹就是在她二人「不著痕跡」的爭寵中渡過的,看似二人和和氣氣,相敬禮讓,比親姐妹還要親,但卻各施手段,試圖搶得丈夫的關懷與專注。
而隨著夜飯用過,月上梢頭之後,這種爭寵又進入到了一個微妙的階段。
因為,吃飽了飯,也是時候該上床睡覺了。但方紹面對的難題,卻是回來後的這頭一晚,該跟哪一位夫人睡呢?
按道理講,方紹是想和孫尚香的,因為畢竟因為小喬之故,自己未能與她完成「洞房之禮」,分別了這麼久,方紹也想先補償一下她。
但是,這件事又不能與諸葛蓉去講,而按禮而言,諸葛蓉是正妻,在家中的地位要高一等,自己在外數月方歸,第一晚若不跟正妻睡,似乎又多有不妥。
「如果我是韋小寶就好了,可以擲色子決定,可惜我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