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南也沒了去找看望仙幾的心思。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家果然見到楚月正陪著楊梅說話。
對著玲瓏和楊梅笑笑,楚南招手示意楚月跟自己出來,走到院子一角才停住了腳步。
楚月小心的回頭望望,嬉笑道:「怎麼回來這麼早?你一走我便來這裡給你打掩護。要怎麼謝我啊。」
楚南抓抓頭,盯著楚月問道:「荊州老宅最近怎麼樣,你應該知道吧。」
楚月收起笑臉,低頭輕聲道:「你問這個做什麼?現在是郭姨娘派人主事了,你就不要管了,不然又吵了。」
楚南打量著楚月的臉色,輕笑道:「這麼說來,你是知道老宅最近生的事情了?」
楚家老夫人坐鎮荊州老宅多年,楚月一直跟在身邊,是楚家老宅實際上的主事人。雖然現在身在京城,但是楚南相信憑楚月的本事,楚家老宅的事情楚月必然是清楚的。
楚習隨意的說道:「還能怎麼樣?郭姨娘派了得力的人去,將老宅上下清洗了一遍,這事是爹爹點頭的,我一個晚輩能說什麼麼?」
楚南輕聲道:「我聽說今年楚家收的田祖比往年高了三成。這個你知道麼?」
楚月無奈的歎口氣,緩緩點頭道:「我前幾日就聽說了,是打了舉家為國為漠北將士送糧的旗號,早早的就宣揚了出去,我想攔也攔不住的。」
楚南神色淡淡道:「我還聽說,老宅準備明年毀桑種糧,以保證拿下為漠北前線購運軍糧的生意。」
楚月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毀桑種糧?她瘋了麼?荊州幾百年來都是以種雜養蠶聞名,這麼做不是自絕生路麼?」
楚南低下頭,緩緩說道:「京城楚家如何我不管,但是我絕不允許任何人為了京城這個楚家而犧牲掉老宅,一會我便去和她理論,若是阻止不了我就去老宅殺人。」
楚月也有些氣憤難平,對於自小在老宅長大的楚月來說,荊州老宅實在意義重大,聽到楚南的話低聲道:「我和你一起去吧,老宅的情況我比你熟悉多了。」
楊梅看著楚南和楚月神色凝重的說了些什麼就開始急匆匆的往外走,忍不住也走到門口張望著,猶豫了一下還是喚過玲瓏跟在後面。
楚月低頭走在楚南前面。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低聲問道:「哥哥是不是在江南認識一個叫魏四的老人家?」
楚南悄悄握緊拳頭,盡量讓自己的平靜下來。聲音卻還是忍不住有些寒,說道:「認識,他怎麼了?」
楚月小心的說道:「老宅送來消息的時候曾提到過他,說他在荊州城外遇到了劫匪,臨死之前報出了你的名號。」
楚南停下腳步,用手摀住額頭仰天吸口氣,面無表情的說道:「臨死之前?走吧,我這筆賬我是一定要算的。」
楚家在荊州便意味著絕對的權力,荊州聞名天下的織錦也全部由楚家一造,從種桑養蠶,到縹絲成緞,再到運輸銷售,楚家控制著荊州的命脈,再加上幾百年積累下來的信譽和聲望,最終讓楚家變成了大梁最特殊的門閥。
楚家,在荊州便是天,荊州百姓也認為是理訴當然。舊!
當然,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楚家某些人的默許,絕不可能會生劫匪在城外行兇的事情,在荊州,有這個能力的,除了官府,便只有楚家
楚氏聽著郭忠的匯報,長長的鬆了口氣,有了購運軍糧的生意,楚家算是有了財源,楚家為籌措軍糧下的本錢陛下也不會看不到,楚原也算是有了件說得過去的功勞。
楚南一腳將房門踢開,其中一扇門出了讓人牙酸的聲音,竟是被踢壞了門軸,有些淒慘的掛在一邊。
楚氏臉色一變。看著一臉森冷的楚南皺眉道:「你做什麼?越來越沒有禮數了,這裡也是你胡鬧的地方麼?」說著轉頭對身邊的丫鬟說道:「快去請老爺來。讓看他楚家子孫的教養!」
楚南也不在意,滿臉殺氣的盯著一臉愕然的郭忠,緩緩說道:「荊州城外,魏四被劫殺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郭忠一驚,下意識的回頭看了楚氏一眼。乾笑道:「回五少爺人不知。」
楚氏暗罵郭忠白癡,強笑著說道:「怎麼了,死的是你的熟人麼?荊州多山,有些刁民見財起意也是正常的,可以和荊州官府打聲招呼。讓他們查查。」
楚南冷冷的看了楚氏一眼,不屑道:「荊州或許不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但是絕對是大梁最祥和的地方。別說山賊土匪,就是竊賊在荊州也不常見。」
說罷,不理會滿臉冰霜色…二,對郭忠說道!「聽說你接替月幾成了老宅的管事公足數的心腹清洗了原來的人馬。那楚家在荊州的影響力如何你應當清楚,也應當明白魏四的身份,更應當明白魏四死在荊州城外意味著什麼吧
郭忠強笑道:」五少爺說什麼小人怎麼聽不明白?」
楚南大笑,指著郭忠道:「沒有楚家人的配合,誰敢在荊州城外殺人?月兒說不是楚家老宅的人幹的,你說會是誰幹的?」
郭忠可是在江南見識了楚南的狠辣和無情,被楚南笑得直冒冷汗,澀聲道:「張家恨魏四至死,或許是他們派人幹的吧。」
楚氏瞪大了眼睛,暗罵一聲蠢貨。
楚南強行平息了心中的怒氣。臉色卻顯得有些猙獰,對著楚氏說道:。楚家老宅決不能成為你們用來謀取利益、交換權勢的礎碼。我聽說你還命人提高了地租,讓楚家的佃戶受罪,來換取權勢,甚至還想著毀桑種糧,這需要何等的白癡才能想出這等法子!」
楚氏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怒道:「混賬!敢這麼對我說話?你爹就是這麼教你的麼?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楚家。現在老宅犧牲一些,日後自然可以十倍百倍的得回來,毀了桑樹又如何,過幾年就種回來就是!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要為楚家的長遠考慮!」
楚南氣急反笑,一把抓住郭忠的衣領。冷笑道:「這麼說來你是承認,魏四的死是你讓這個白癡和張家的做的交易了?就為了那點購運軍糧的份額?。
楚氏站起身,沒有否認,傲然道:「楚家,包括老宅都是我我說了算,他是我派到荊州的,是我賦予了他這權力,若是你不滿,盡可以去找你爹
楚南重重一拳打在郭忠臉色直接讓他吐出了滿口的牙齒,痛到臉都扭曲,陰狠道:「堂堂百年大族的祖宅,竟然要讓一個白癡外人搭理?」
楚氏冷笑道:「他怎麼是外人了?又怎麼白癡了?你現在先想想一會你爹來了,你怎麼解釋吧。
楚南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拳下去讓吱吱嗚嗚的叫疼的郭忠打得昏了過去。不屑道:「楚家百年大族。老宅幾百上千的楚氏宗親不用,想九伯那樣的忠僕不用,竟然讓一個郭家出來的奴才去耀武揚威胡作非為,你倒是真做的出來!郭忠,聽清楚了,不是楚忠!是忠於郭家,不是忠於楚家的!」
楚氏看著楚南滿臉殺氣的樣子,真怕楚南會出手殺了郭忠。呵斥道:。住手!別以為在江南搞出點名堂就能回來對我撒野!」
楚南在江南便答應過要保魏四一家平安。如今自己要保護的人竟算是死在了楚家人的手上,心中的怒火幾乎要衝破胸膛,說起話來也沒了顧忌,冷笑道:「哼,我倒是忘了,你也是姓郭的,他忠於郭家你就更不是說了。」楚氏大怒,粉臉煞白,怒道:「快放下她!真是越來越不通教化,來人,都死哪去了!去請老爺來小看他生的兒子。」
楚南看著畏畏縮縮站在門外的下人連滾帶爬的去叫楚原,也不在乎,緩緩說道:「今日誰也救不了他,我當初答應過魏四保他一家不死,如今魏四死了,一定要有人償命,一定!」
楚氏看著幾乎已經瘋癲的楚南,一時間也有些畏懼,踮起腳尖,恰好看到楚原陰著臉朝這邊走來才鬆了口氣。
楚原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楚安慰,看樣子是才網從兵部回來,看到楚南殺氣蓬勃的表情和楚氏滿臉的冷笑,瞥了眼被楚南抓在手中、滿臉血跡的郭忠,皺眉冷哼道:「這是怎麼了?我不過是出去一會就上演全武行了?」
楚氏賭氣似的坐下,扭過臉去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他什麼瘋?我正對郭忠吩件運送軍糧的事情,他就闖了進來,不禁對我言出不遜,還打昏了郭忠,哼,剛才我就懷疑,我若是惹到了他,他會不會也上來打我」。
楚原看著默不作聲的楚南,呵斥道:「放開他,向你姨娘道歉,一會自己去領家法
楚南冷笑幾聲,隨手鬆開郭忠,看著他如一團爛泥一般朝楚氏爬去,緩緩的伸腳踩在郭忠腳踝。
楚氏譏諷的笑意剛剛露出一半,就聽見接連幾聲脆響,然後便是郭忠淒慘的哀嚎。
不理會滿屋子人的驚愕表情,楚南重重一腳踢在郭忠胸口,郭忠翻滾著跌落到門外,胸口四進去一大片,嘴裡吐出幾口血來,攤在那裡不知死活。
楚南淡淡道:「我覺得郭家的奴才,不適合待在楚家,我還覺得,一下子就殺了他,實在有些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