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之前 正文 24.月蝕局
    艾伯特尋遍了竹林也沒現他老祖宗的骸骨,所以他覺得很可能在湖中的小島上,於

    是他表明自己也想上去瞧個究竟。我們一行人滿懷希望地從凸起的石頭上走向小島,

    這凸石不寬,如走鋼絲一般。有幾次我幾乎掉入湖中,幸虧有驚無險。這要是島上有

    什麼害人之物,那逃出小島之時,豈不是會慌不擇路,掉進湖裡,連個屍骨都不剩?

    還沒想完,我們就踏上了小島。這島渾然天成,竟無半點人工雕琢的痕跡。金字塔全

    是金屬所造,但卻不是黃金,摸起來極為冰冷。這塔完全密封,只有一扇小門隱約出

    現在金壁上。這金字塔比泥鰍還滑,又沒什麼固定物,那門的縫隙小到紙到塞不進,

    我們都愁怎麼打開它。

    忽然,許少德在一旁喊道:「萬藏哥,你快過來看,這裡有桌棋!」

    我聽了奇怪,這個鬼地方,怎麼會有棋呢?大家跑過去一看,現真的一石桌,上面

    擺了一盤圍棋。我略通棋道,一看便知白子已是定輸之勢,絕無回天之力。哪知道,

    滿是灰塵的石桌上竟有一排不清楚的古文。定睛一看,上面的的意思是說,只要破解

    此棋局,讓白子勝了黑子,金字塔自動開啟。

    大家看了這一段刻字,當下就洩了氣。我雖略通圍棋,但也只是和初學者玩玩,這等

    難死人的棋局,就是想破腦袋也不知道如何破解。我問了眾人,竟無人通曉破解之法

    ,許少德滿肚子壞水,對圍棋更是狗屁不通。

    「別小瞧我啊,你們知道這是啥嗎,叫得出這棋局的名字嗎?只知道是圍棋吧,讓你

    們長長見識,這叫月蝕局!」許少德滿臉驕傲地說道,唾沫也掉了一點兒在灰色的石

    桌上。

    我料想許少德只知吃喝,不曉圍棋,所以就讓他安靜。眾人對許少德的印象早已成形

    ,也和我一樣,覺得他是滿口胡說。怎知,許少德現沒收到讚揚的效果,於是急忙

    解釋月蝕局為何物。

    許少德解釋的時候挺流利的,他說這月蝕局是當年鑒真東渡日本,碰上了一個日本僧

    侶。這個僧侶的名字已經不可考證,這個僧侶對從東土而來的鑒真十分喜歡,於是秉

    燭夜談。那天晚上,恰巧出現了月食。他們下了一局圍棋,到了天亮仍難分勝負。鑒

    真看僧侶逐漸入魔,心上只牽掛勝負,於是鑒真就故意讓自己的白子走向滅亡,以免

    該僧侶繼續執著勝負。儘管如此,鑒真仍巧妙地為白子留下了一個回天之道,但他卻

    承認自己輸了。

    鑒真離開以後,僧侶為了炫耀自己贏了東土高僧,於是四處炫耀。沒成想,日本也有

    棋道高手,恰巧那個高手看到了僧侶炫耀自己贏了的棋局。高手微微一笑,指出了其

    中的玄機,僧侶當即一驚,閉門不出。一連好幾年,這名僧侶都在鑽研白子如何力挽

    狂瀾,但卻毫無進展。終於,僧侶撇下面子,去尋那名棋中高手,期望找到答案。哪

    知道,他找到高手住處時,那人卻剛好駕鶴西歸。高手在彌留時,留下了一番話,說

    如果僧侶來尋他,便告訴他,執著不是好事,該捨則捨。

    僧侶卻不明白其中含義,鬱鬱而終,臨行前他將此棋局送回給鑒真,並希望他能把破

    解了的終局燒給九泉之下的他。當時,也就是公元758年,作為鑒真最主要支持者的孝

    謙天皇在宮廷鬥爭中失勢,被迫傳位給淳仁天皇。相應的,鑒真也遭受到排擠。那一

    年,淳仁天皇下旨,以「政事煩躁,不敢勞老」為名,解除了鑒真「大僧都」一職,

    並將在宮廷鬥爭中敗死的原皇太子道祖王的官邸賜給鑒真。次年,鑒真弟子在該官邸

    草成一寺,淳仁賜名「唐招提寺」,鑒真從東大寺遷居至此。

    這個耗盡無名僧侶的棋局送到了唐招提寺,鑒真感於僧侶的執著,逐將棋局破解,並

    在當晚焚化了那盤棋局。恰巧的是,那天晚上,又出現了一次月食。鑒真的弟子看到

    那棋局甚是精妙,於是暗自臨摹了下來,鑒真逝世以後,棋局這才重新面世。但是事

    到如今,這棋局仍無人能解,當年鑒真如何破解,他的弟子曾有記錄,但是那份記錄

    遺失在戰亂中,無人知道下落。

    因為這下棋和破棋都在月食之夜,所以這棋局被日本稱為「月蝕局」,但如今也只有

    幾名深諳圍棋的人才知道這個千世謎局。「月蝕局」也因為是鑒真所下,故一直藏於

    唐招提寺,是該寺的陣寺之寶,常人不可得見。

    我們聽許少德誇誇其談,驚得嘴都忘記合上,沒想到比我還粗大條的他,居然知道這

    個故事!我覺得奇怪,便盤問他為何得知月蝕局的來龍去脈。他傻笑了一下,原來他

    的祖母是一個日本人,正好是唐招提寺主持的一個俗家弟子的女兒。因為二戰的關係

    ,留在了中國,並結識了他的祖父。我從沒聽說許少德的祖上有一個日本姥姥,現在

    聽到他這麼說,心裡頗為驚訝。這些故事都是他姥姥告訴他爺爺,他爺爺告訴他爸爸

    ,他爸爸又告訴他的-

    奇-許少德解釋得有些吃力,我聽得有些頭暈,但總算曉其精要。范裡對圍棋非常精

    通,還在讀大學的時候,他就藏藏和高手下棋,並常常勝過那些人。那些人讓他參加

    比賽,可是他卻不願意,對名利淡薄得很。如今他皺眉觀局,卻不知如何讓白子轉勢。艾伯特不是一個中國通,更加不明白這棋局說的是什麼-

    書-我想,這白子定無回天之力,難道這真是月蝕局。怎奈鑒真已仙逝多年,要不就

    可以請他老人家一解我們心中的疑惑。不過我轉念一想,夜郎人早出唐朝近一千年,

    這棋局肯定也早出千年,又怎麼可能是月蝕局。不過,這棋局和許少德說的月蝕局特

    點一樣,這樣稱呼也不為過-

    網-「喂,你知道怎麼解嗎?」我看范裡眉頭一直緊鎖,於是轉問小光。

    本以為她也是一個萬事通,還能與獸言語,誰知道她搖了搖頭,說自己尚不明朗此局

    玄機。我煩惱地又望向石桌,上棋上的灰塵已經厚得不能再厚,白子都快變灰子了,

    想必這棋局千年未有人破解。我對棋局的精妙倒不怎麼讚歎,反到是桌上的那行字,

    說只有破解月蝕局才能開啟金字塔,這機關如果是真的,當是天下第一機關。我們學

    建築的都夢想自己也能造出此物,但卻不明其中道理。

    金字塔完全密封,外圍無法開啟,看來真的只有從內部的機關將其打開。可是,我們

    幾個半吊子和棋中高手都無法破解月蝕局,這金字塔怕是永遠打不來了,除非拿原子

    彈來炸開它。范裡似乎入了魔道,他一直盯著棋局,但卻無法松眉。他說,這白子定

    是大敗,又怎能扭轉輸贏,他真的想不明白。

    「你不是說你姥姥是日本人嗎,她有沒有說月蝕局怎麼解?」我拍了拍許少德的肩膀

    問道。

    「什麼姥姥不姥姥的,從你嘴裡說的話,怎麼那麼像罵人的髒話?我姥姥早就去世了

    ,她只說有這個局,又沒說怎麼解!」許少德不服氣地答道。

    「那就難辦了,我雖然也常下圍棋,但這局真的無法扭轉,白子不可能贏的。」小光

    也肯定道。

    艾伯特看我們都計較在一盤圍棋上,自覺無趣,所以就在小島上轉悠,尋找他祖父的

    遺骸。我們全部心思都扔在了月蝕局上,哪有心思搭理他,所以就讓他一邊兒涼快。

    我曾聽說,有個寫書的人,設計了一種珍瓏棋局,如自殺自己的几子,就能回天,通

    殺黑子。於是,我把此事向眾人說明,哪知范裡和小光卻說,沒有這回事,這月蝕局

    和那寫書的不同,自殺自己的白子,就如雪山加霜,根本無用。小光還嫌我囉嗦,她

    說這樣的想法她早想過了,哪還用我提醒。

    我對棋道不精,沒有多大的耐心,現在又累得慌,再站幾下我就得癱瘓了,於是就招

    呼許少德和我坐在地上,等這兩名棋中聖手破解了,我們再取漁翁之利。我和許少德

    閒聊東西南北,展望未來,想著以後會不會時代倒退,一人可以娶完天下美女,口水

    都流了一地。艾伯特在小島轉悠完了,卻沒有現一具遺骸,看來千百年來,我們是

    第一個踏上小島的人。想來也是如此,這裡有雙頭犀和那群神秘的村民守護,又怎麼

    可能有人進得來。

    我們望著湖外的竹林,漸漸起呆來,因為也沒什麼話可說了,都困得不想張嘴。看

    著看著,我忽然現湖水竟然慢慢漲了起來,我們踩著過來的石道,已經只剩十公分

    在湖面上了。要是湖水漫過石道,我們拿什麼過湖,這可是電湖,掉進去連骨頭都沒

    有。我一急,馬上讓范裡他們想想辦法。性命最重要,要是實在破不了此局,就別在

    瞎想了。什麼局不局的,要是自己的魂魄被掬到閻羅殿,那局破了也是枉然。

    剛才,聊天的時候,我們又沒碰什麼東西,湖水怎麼會漲起來呢?看石道處,並無水

    痕,想來這是千白年來第一次漲湖。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剛想著萬一石道沒了,怎

    麼過湖,哪知道湖水就漲了起來。

    我這一急,催得他們更加無心破月蝕局,難道天意使然,我們不可能尋到古夜郎的寶

    藏與秘密了嗎?哪知道這一急,一個事情提醒了我,這月蝕局要破解的話,其實非常

    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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