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之前 正文 19.青銅像
    石函裡的東西任我們想像力再豐富,那也想不到裡面裝著的會是一支注射器。這支注射器和大家經常見到的不一樣,並不是玻璃製作的,而是白銀所製。而且挺古氣的,上面也有一點侵蝕,應該放了很久了。

    「古時候有這東西了?」徐前二說著就想把注射器拿起來。

    「別亂碰,很多古時候隱藏著的金銀財寶都塗著劇毒的。」范裡趕忙阻止。

    我一聽,立刻心虛,因為我和徐前二早已經那座小山一樣的財寶裡打滾了,要是有毒,我們早死了。

    「古時候真有這東西嗎?」我不解。

    「不對,這東西可能不是原來放的。」袁圓圓一邊說,一邊仔細地看著石函。

    「可是這石函我們才剛打開,裡面的東西應該就是原來放著的。」我聽著糊塗了。

    「她說的對,這支注射器應該是後來才加進去的。」范裡支持道。

    我聽著越來越不明白,我對自己的眼神還是挺自信的,這石函的火漆絕對沒有被拆開的痕跡,一直是封閉的,那麼他們又為什麼說,東西被換過了?注射器為什麼又會被放進去呢?這隱含了什麼意思?

    我想撓撓腦袋,但是現手很髒,便作罷了。把手上的污穢擦在衣服上的時候,我心裡忽然一亮,想起了一個重要的事情,瞬間也明白了他們所說的事情,但是徐前二還沒想明白。

    「你沒看見啊,石函是用什麼封著的?」袁圓圓指著我手裡的石函道。

    「火漆啊,這有什麼問題,火漆沒被破壞過的,我仔細看過了。」徐前二一再申明。

    「大叔,火漆是什麼時候才有的?」我實在看不下去,於是一古腦地就把知道的說了出來。

    我憋了很久,解釋的時候唾沫橫飛,這火漆,又叫封口漆,據記載是法國人魯索在1626年左右明的。他通過試驗,把不同比率的焦油、辰砂和蟲漆(印度的天然漆)混合加熱成火漆。而火漆是膠合劑的一種,稍異於膠水、漿糊的特種膠合劑。在軍事上,一切重要文件為了避免偷拆,都會用到火漆。

    徐前二一聽,恍然大悟,火漆的確是後來才明的,剛才一直沒注意到這細節上。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這個地方可能是1626年以後才建成的,所以用上了火漆也沒什麼希奇的。可是,徐我卻說,不對,不對,這裡絕對是唐朝年間建造的。

    「為什麼這麼肯定?」徐前二回想了一遍,這裡沒有石碑,也沒有什麼東西記載,建造風格也級古怪,根本看不出哪裡暗示了這裡是唐朝年間所造。

    「你忘記了,在剛才的藏寶室裡,我們見到的那個青銅像?」我買起了關子。

    「見到了,除了和你長得差不多,我看不出哪裡說是唐朝的。」徐前二嘟囔道。

    「你也不想想,那個青銅像身上穿的衣服,是哪朝的風格?」我提醒道。

    我清楚地記得,那尊青銅像的衣服是唐朝裝素。

    范裡主動地解釋,唐朝男裝服飾以袍衫為主,其在秦漢和魏晉的基礎上,又摻揉了胡裝的風格。圓領、窄袖、領、袖等部位不設緣邊裝飾,袍長至膝或及足,腰束革帶。

    唐代帝王常服及百官品色服均為袍式。一般士庶也穿,但服色受限,故多穿白色的。此外還有一種叫做半臂的半袖上衣,原來是隋朝的內官服裝,唐朝時候流行於民間。

    「你又知道?」

    「碰巧知道的。」范裡對於我的疑問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算青銅像穿的衣服是唐朝時期的,那也不能說這裡就是唐朝時期建造的,也可能是明朝清朝,拿出點確切的證據嘛!」徐前二不以為然。

    「就憑這裡的建築!」我說道。

    其實,剛進來的時候我就隱約覺得會是那個人所造,只是到了現在,我才敢肯定,這一定就是劉玉龍所建。

    在中國古代的建築史上,有一位奇人,生於晚唐時期,叫劉玉龍。他經常在冬天的時候進入山裡,利用冰雪和石頭建築房子,或者做一些奇怪的雕像,能夠把一個山洞弄得如水晶宮一樣。在公元8o6年,也就是憲宗劉純即位的那一年,他被一為宦官相中,推薦進入了宮廷。劉純當時的想法是讓劉玉龍在御花園的小山裡弄一個冰石相混的建築,然後再搞一個水晶宮。不過,後來的史書上對於後面的故事沒有詳細記載,只說了劉純的願望破滅,這個劉玉龍也下落不明,據說宮裡當時也丟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以後的歷史裡,再也沒有出現劉玉龍,也再沒有出現有這種才能的人。我想,如果天下間還有如此功力的人,那應該就是當年的劉玉龍。這對於研究過建築史的人都會略知一二,當然也只能略知一二,因為關於他的記載,在劉純的惱怒下,幾乎被抹得一乾二淨。

    至於,劉玉龍當年為什麼要離開皇宮,皇宮丟的東西是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裡建造這樣一個東西,又怎麼會和克木人聯繫在一起,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麼說來,後來有人來過,然後用火漆再次把石函封了起來,那原來的東西是什麼?」徐前二問。

    「誰知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居然扔垃圾扔進了石函裡,一個注射器能有什麼用?」我惱怒道。

    「你剛說,這裡有個藏寶室?」范裡剛才沒聽我說劉玉龍的事情,他一直皺著眉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對啊。」我心想,這人不會起了貪念吧?

    「藏寶室裡有尊青銅像?」范裡又問道。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袁圓圓警覺地問。

    「我覺得那尊青銅像可能有古怪。」范裡思索道。

    我聽了覺得好笑,他小子看都沒看到青銅像,又怎麼斷定那青銅像有古怪。不過我才剛想笑,忽然間就明白過來,范裡說的沒錯,那尊青銅像一定有問題!

    我仔細回想,那尊青銅像的確有問題,問題就在於青銅在現在看來雖然珍貴,但是這麼一屋子的財寶,哪一件比不上那尊青銅像,青銅像和它們比起來,連堆屎都算不上。

    「那它怎麼還會被放在那間屋子裡?」徐前二問的時候,一點兒也不臉紅,似乎根本不記得舔過那尊青銅像。

    為了確定事情的真實性,范裡提議去藏寶室看個究竟,大家誰也沒反對,估計誰都想佔有幾件寶貝,以後就生活無憂了。一路上,我們沒有再遇到白色線條,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藏寶室沒有什麼變化,還是最初的樣子,不過已經亂如垃圾堆。青銅像因為被徐前二狠狠地舔了一遍,所以上面有一層白白的霜狀物質,看起來感覺怪怪的。

    我們把青銅像立了起來,現他的姿勢有點奇怪。它的兩隻手上下疊著,放在肚子前面,好像是端著一樣東西。我看了看手裡的石函,覺得大小剛合適,於是就試著把石函放了上去。

    「剛合適,可能這個石函原來就在青銅像的手裡。」徐前二歎道。

    「剛才那幾個外國人明顯不知道青銅像上原來就有石函,我看這石函的火漆也有些年頭了,可能早在一百年前還有一批人進來過,東西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換掉的。」袁圓圓推測道。

    「你說的沒錯,可是他們拿走就拿了,幹嘛扔個注射器進來?」我頓了一下,忽然又問,「對了,注射器是什麼時候有的?」

    「具體的時間不清楚,不過白銀做成的注射器,聽說是法國的普拉沃茲在1853年監製製作的,但容量只有1毫升,還有一根帶有螺紋的活塞棒,和這個差不了多少,」袁圓圓道,「我想,應該是在那之後才有人把這東西放進來。」

    「那時候中國很亂,外國人在中國到處撒野。」我歎氣道。

    「你現在看也看了,青銅像有什麼古怪?」我試著問范裡,想確定他的答案時候和我的一樣。

    「這個人可能就是劉玉龍,因為這裡是他所建,所以他的雕像才有資格立在藏寶室裡。」范裡沉思道。

    我一聽,嚇了一跳,因為我的答案也一樣,只是需要一個人來肯定。要是這人真是劉玉龍,那我一定和這個人有關係,還有火焰山的那張畫。

    「喵——」大靈貓一直跟著我們,它看見我們忽視它的存在,於是又叫了一聲。

    因為底下沒有了冰燈的光線,這裡立刻黑了許多,我們都拿著自己的手電筒。我把手電筒扔給范裡後,就把大靈貓抱起來,也許它覺得冷了,想讓我抱抱。不過,這次大靈貓卻沒有領情,它敏捷地跳開,然後一頭撞向青銅像。

    我想,這下完了,連這隻小畜生都絕望了,我們真出不去了。大靈貓撞過去後,青銅像就倒在了地上,而這一瞬間,我們面面相覷,大家都恍然大悟,原來青銅像的古怪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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