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同伴,我的膽子自然就大了起來,這也許是人的天性。不過范裡被我這麼一問,腦子也大了,不知道究竟哪裡出了差錯。對於血跡消失在牆上,而袁圓圓他們穿牆而過,范裡嗤之以鼻,絲毫不相信我說的話。我覺得委屈,立馬帶著他們進入石室,要證明給他們看。
「萬藏哥,這隻狗……貓……還是狐狸,宰來吃吧。」許少德口水流得滿臉都是,真是佩服他,看到了血池的情景居然還吃得下。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的衣衫整齊乾淨,估計沒吃到血池的苦。我一問才知道,這都是因為范裡,他一眼就看出了血池的端倪。他們進到這裡是從另一個通道進來的,本來很快就能進來,但是遇到了雪崩,所以碰上了點小麻煩。至於上面的人要他們找的東西,我一時忘了問,知道他們沒事我就安心了。何況,我現在在爭面子,哪有空閒問東問西。
「等你下去以後就知道了,我可沒吹牛,」我一邊走一邊爭辯,哪想到走進石室以後,卻看到石壁上的血跡又回來了。
這可奇了,我恨不得多生出一隻眼,怎麼都看不夠。剛才我記得清清楚楚,血跡明明消失了的。要是說,血跡消失是因為干了,血水有干了看不見的功效,那勉強說得過去。可是,既然干到看不見了,那為什麼現在又回來了?這回我可是丟人丟大了,虧我剛才還信誓旦旦,他們不以為我是吹牛大王才怪。
「不對,不是萬藏你說了謊,是這面牆騙了你。」范裡摸著石壁,微笑道。
「牆能騙人?」我和許少德都不怎麼相信,當我們小孩子呢。
「你摸摸。」范裡讓我們把手放在石牆上。
我照著做了,剛想抽離手,但是卻現石牆的確有古怪——它在轉動!
「這牆在動?」我驚得目瞪口呆,這裡真是處處驚奇。
「嗯,你說的血跡,估計是轉到了別處,所以你以為它消失了,現在不是又轉回來了。」范裡解釋道。
我不得不佩服范裡觀察得這麼仔細,這裡的機關真是太巧妙了,只是轉動這面牆壁又是為了什麼呢?這面石牆是圓柱體的形狀,如果不仔細,那就很難現它一直在慢慢地轉動。前面的部分我說過,一般有所謂的巧簧機關,木弓暗弩,無論是多少好的材料,經過少則幾百年,多則上千年的歲月,其用來擊的引信,都已經腐爛無法使用。只有用堅石,或者長久能夠活動的東西,那樣的機關才能運行千年。
石牆轉了一會兒,一扇狹窄的門就轉到了我們面前。我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側身穿牆而過,是這麼回事。可是,當我剛要鑽進門裡的時候,范裡卻一把拉住我,說:「慢,這是奇門遁甲,不能亂進。」
「奇門遁甲?你唬我呢?」我覺得好笑。
「沒騙你,等等你就知道了。」
范裡說完,帶著我摸了一遍石牆,隨後現石牆上真的有八扇小門。許少德沒心思理睬這些,其實他也不知道所謂的奇門遁甲,而且他滿腦子的心思卻在我抱著的大靈貓的身上。為了清淨,我索性把大靈貓讓他抱著,但是之前囑咐他千萬別動了貪吃的念頭。
在這裡我說說奇門遁甲,以免大家不理解。這門學問起源於四千六百多年前,幾乎和中國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一樣長,世界上最早使用奇門遁甲的第一人就是老祖宗黃帝,然後一路傳下來,你可以看到世界上幾乎每一個軍事家或者軍事都會一點,但是事實上到了漢代以後,奇門遁甲已經不是全本,因為黃石老人傳給張良之後,這個鳥人把他歸納簡化,以至於後來人的基本上都看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對奇門遁甲的瞭解主要來自於父親,雖然所知也不多,但當范裡提到這個的時候,我還不至於像許少德那樣好像在聽天書。
奇門遁甲起先有四千三百二十局,到黃帝手上的時候,他只看懂一千零八十局,到張良那會兒七十二局。現在到我父親手上整理出來的只有四十二局,已經非常難得,世界流傳只有十八局,其他各局都是父親偶然從一個遺跡中現的。當然,父親為什麼知道這麼多,我當時還不知道,只覺得父親有些神秘。
奇門遁甲雖然玄妙,但是他其實是兵法和命數理論,用他來擺陣屬於揮餘熱,奇門遁甲陣又叫八陣,分八個門開門休門生門死門驚門傷門杜門景門,生門為生,死門為死,入其他各門,則又見八門,週而復始。
范裡找到的這八個小門,自然而然就想到奇門遁甲一說,這些暗門其實非常的窄,只能容納一個人側身而過。這裡霧氣瀰漫,外面又有一面可能轉動的磚門,只要一推,就能打開,進去之後活門自動關閉,不去摸根本看不出這裡還有如此的蹊蹺。
父親曾經說過,天底下的奇淫巧術都是以小以精為榮,這個卻是反其道而行,即大而全,父親說,這才是讓人防不勝防的。
這門學問非常深奧,現在的人才經過文化大革命的洗禮不久,真正懂得的人已經很少了。剛才袁圓圓他們這麼一進去,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情。我對於這種古代文化不大明白,只是知道它們的存在。
可是,克木人沒有這類文化我是非常肯定的,那麼他們在千年前又是怎麼建成這些東西的?其實,光是前面的機關,我就猜出這裡可能出自中原文化。如果不是他們自己的文化,那麼,到底是歷史上的何人來到這裡,還幫助克木人造出如此複雜的機關?
我本想問問范裡,究竟怎麼走出這裡,這樣也好追上袁圓圓他們。哪想,我話還沒出口,袁圓圓卻在階梯上叫起我的名字。我轉頭一看,真是他們三個人,一個不少,一個也不多。今天見識了這麼多驚奇的事物,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袁圓圓他們明明進到了石牆的小門中,怎麼此刻卻忽然出現在身後,莫非不是他們本人?
上面的人從階梯上走下來後,我睜大眼一看,還真是他們三個人。他們看到范裡好像特別的驚奇,不知道他們是因為忽然看到生人,還是早先就認識了,所以現在看到才會有如此反應。要知道,袁圓圓他們跟我說的是,范裡他們出事了,一直聯繫不上。
「你怎麼會……」袁圓圓十分詫異。
「你們不是說他們失去聯繫了嗎,剛才范裡怎麼告訴我,一直在和上面的人聯繫。」我馬上質問,因為自己最不喜歡被騙,一直被蒙在鼓裡。
他們互相交談了一會兒,但是雙方各執一詞,堅持自己沒說謊。其實,用心想一想,袁圓圓不可能說謊,如果事情是假的,那麼她不可能安排我到這裡。但是,范裡他們的確沒有事情,這也不是假的,這麼說來,說謊的人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安排這一切的,背後的那個人。
我問了袁圓圓,她顯然也很苦悶,不過對於我的疑問她死活不回答。艾伯特在場,我不好多問,不過他的中文爛如新生嬰兒,想必他也聽不明白。我的意見是先把艾伯特送出去,他跟著辦事很不方便,何況是一個外國人。其餘的人和我一樣的意見,艾伯特無奈,只好決定返回。因為他們來時把血跡踩在了階梯上,所以要出去不是難事,而且上面的出口至少還有兩個能用。(我們進來的那個已經給雪崩封死了。)
袁圓圓看到艾伯特從血池中上去以後,鬆了一口氣,她居然感謝我把艾伯特趕走了,她一直煩惱怎麼開口。我覺得奇怪,她不是臉皮特厚嗎,何況這可是執行任務,怎麼能讓外人攪和進來。他們的關係,可真讓人琢磨不透。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明明進去了,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後面?」我想到剛才的事情,於是問道。
「我們是進去了,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就又走了回去。」徐前二有點無奈。
「要找到生門才能走出去的,不然又會走到後面,這裡只有一扇門通往前面,其他的都會又轉回後面,或者有什麼危險在裡面。」范裡有條不紊地說道,有他在總覺得多了一份安心。
「可是那扇門是生門?」我對奇門遁甲不大理解。
「這就難辦了。」范裡洩氣道,「這裡沒什麼可以參考的。」
大家一扇扇門地去摸索,但是上面不可能寫著我就是生門,快進來吧,所以摸來摸去都毫無進展。此時,大靈貓似乎按捺不住,它拚命地擠出我的懷抱,跳到了地上。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大靈貓似乎想告訴我們一些事情,所以就跟著它走。大靈貓跳到地上以後,就又跑回了階梯上,我不敢貿然上去,所以猶豫著站在石室的出口,躊佇不前。大靈貓現我沒跟上來,就在上面叫了幾聲,還一直盯著我,好像是叫我跟上去。
我琢磨了一會兒,反正地上有血跡做記號,不可能會迷路,索性就上去看看大靈貓要做什麼。大靈貓每走一段距離就會停下來,我覺得奇怪,難道它累了所以想暫時休息?這樣走走停停了一會,我現它每次停下來的地方,通道的牆壁上都有一塊晶石。我以為那是機關,但是一連摸了好幾塊晶石都沒有反應,看來不是機關。
大靈貓走到階梯頂端時就停住了,那裡是最後一塊晶石,加起來一起有八塊晶石。那塊晶石旁邊有一個油燈,不過已經很久沒用,都已經腐朽了。我抱起大靈貓,好奇地看著它,它也看著我。它到底想說什麼呢,我想得頭疼,但是很快就眼前一亮。
雖然這有些荒唐,但生門如何確定,很可能大靈貓已經告訴我了,希望我理解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