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圓圓說到徐前二是上越山嶽協會當年的現時,聲音很小,幾乎聽不到。我對於那個現一直很好奇,聽到袁圓圓主動提起,於是就想把耳朵湊上前。哪知道,袁圓圓卻推著我走進了車廂。
再過一些時候,我們就要到昆明瞭,現在不休息,到時候想休息就是一種奢侈了。看到袁圓圓和徐前二呼呼大睡,我強逼自己入眠,可是卻越來越清醒。現在,滿腦子都是疑問,心裡甚至盤算著要不要搞兩三樣武器過來,萬一碰到啥危險的事情,也不至於手無寸鐵。弓弩還在我的腰間,摸了摸它,心裡一下就安定了很多。要是這次從雲南回來,我一定要找機會回廣西問問父親,這把弓弩世上究竟有幾把。
徐前二睡在我的下鋪,我一直翻來覆去的,想著會不會吵得下鋪的人睡不著,於是就伸出頭,打算看看下鋪的兄弟是否安好。徐前正躺在下鋪,他剛好把墨鏡取了下來,而此時的我,心裡莫名地緊張起來。
緊接著,他的一雙黝黑黝黑的眼睛頓時露了出來,把我嚇得渾身一哆嗦,差點從床上栽下來。這是一雙墨晶般的眼睛,黑眼珠大概佔據了整個眼珠面積的99%,基本上看不見白眼球,以我多年的經驗,這絕不是一雙人的眼睛,但究竟是怎麼弄的也不得而知,至少在我看過的書籍裡,沒有過人的眼睛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記載。
他往上盯著,我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趕緊把頭縮了回來,有如烏龜一樣。那一刻,我的腦子裡只幻想了一個結果,那就是徐前二扛起大刀,把我碎屍萬段。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靜悄悄的,他只是起身,然後走出了車廂。
我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在徐前二附近,我總覺得有一股很大的壓力。現在沒人和我說話,實在無聊,於是就掏出了袁圓圓暫時給我拿著的相片。這相片按照袁大小姐的說法,上面蘊涵的信息無數,可是我看來看去根本就是普通的一張紙而已。用打火機試了試,沒燒出什麼,照片倒差點著火。吐了幾口唾沫,卻仍然沒有效果,因為這相片是用塑料封起來的,能防水。
車廂門忽然打開,我知道是徐前二回來了,所以就洋裝睡著的模樣,一動不動。但是,腦海裡卻浮現出一道微弱的光芒。對了,這照片可能是……可能是這樣做才隱藏了如此豐富的信息!
看來,如果中村弘還在世的話,興許能幫上我的忙,如果上面的內容真是他記載上去的話。只希望這次之行,能解除我對火焰山的迷惑。恍惚間,我又想起了火焰山的事情,迷迷糊糊地好像仍在那個地下空間裡,一直出不來。良久之後,忽然感覺有人在拍打我的臉,睜眼一看,是徐前二。
「下車。」徐前二面無表情道。
在部隊的日子裡,我習慣了聽從指揮,特別是很簡潔的話語,最能讓我起條件反射。下了車以後,袁圓圓就帶著我們從昆明出,一路向西行。不知道她從哪裡搞來一輛吉普車,總覺得國安很神秘似的,下午大約一點就到達了雲南的第二大城市楚雄。我現,這一路上,只有出了昆明的2o公里這個路段比較好走,其餘的就差多了。路面本不好走,但車輛倒挺多,很多時候我都以為要撞上了。
一路上,經過了幾個地方,這裡就簡潔地提一下。在到達楚雄之前,有一段公路是抗日戰爭期間修建的雲南至緬甸的公路,也就是過去所稱的「滇緬公路」。楚雄還有一道地方名菜「乳扇」,這是一種用羊奶作原料製成的奶酪,廚師把它又加上佐料用油煎了一下,但不大合我口味。
我們下午四點到達了大理,在那裡住了一晚後,第二天又繼續出。那一天,傍晚七點才到達了雲南省最北部的迪慶藏族自治州府——中甸市。因為距離德欽縣還有184公里,所以袁圓圓說要在這裡住上一晚。從昆明到中甸全程7o5公里,袁圓圓一直開車,我看著都有點心疼,但是徐前二和我都不會開車,所以只能看著。
這天晚上,安頓在旅館後,我就決定出去走一走。可是,就在經過袁圓圓房門的時候,她卻忽然衝了出來,緊張地道:「快走,離開這兒!不能住這家旅館!」
「大小姐,你別鬧了,我現在累得慌,就是日本人殺來了,也絕對不走。」我堅決道。
「說走就走,別囉嗦。」袁圓圓比我更為堅決。
徐前二和我同個房間,本想讓他支持我,哪知道頭還沒轉回去,他就把行李帶上,急沖沖地邁了出來。我出來的突然,別說行李,現在就連一件衣物都沒有。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我就被他們倆個人拉著走出了旅館。到了一個加油站,把油加滿後,袁圓圓開車的技術沒得說,筋疲力盡照樣開得快如閃電。
「你們到底躲什麼,幹嘛這麼害怕?」我在後車座勉強睜著眼睛道。
「為什麼他會把這小子編入這次行動?什麼都不懂,真是不明白!」徐前二看都沒看我一眼,估計他的眼睛也看不到。
「我也不明白,其實他的經歷比起我們差多了,不知道叔叔怎麼想的。」袁圓圓毫不忌諱,根本把我當成透明人。
「我能聽到的,好不好,真不給面子,你以為我想來。」我覺得特別的委屈,千里迢迢趕來,還要聽他們數落。不過,對於這兩個人說的「他」我很是好奇,好像他們對於這個「他」的做法很不理解,都覺得「他」不應該把我拉進來。特別是袁圓圓,這個「他」還是她的叔叔,那就奇怪了,我可不認識姓袁的。其實,別說他們,就連我自己都覺得納悶,自己並無特長,莫非……莫非「他」知道我的傳家寶?難道真如父親所說,那把弓弩和箭真不能現於人前?這究竟是為什麼?
就在他們旁若無人的討論時,公路上忽然出現一個人影,袁圓圓緊急地剎車,害得我一頭撞了上去。
耀眼的車燈光線中,是一個歐美男性,一身登山裝,被個旅行包。他擋在山路間,並不躲閃,袁圓圓示意我們安靜,她停了一會兒,踩了油門就衝了上去。我嚇了一跳,敢情她還想殺人,人家或許就是想搭車,用不著這麼凶狠吧。那個外國人並不如我想像如的勇敢,車還沒開出一米,他就閃到了一邊,一瞬間他就淹沒在了黑暗中。
「你怎麼不停下來,也許他有困難。」我焦急道。
「困難?知道為什麼要馬上離開旅館?」袁圓圓在前面冷笑道。
「為什麼?」我不解。
徐前二跟著忽然冷笑,顯得我似乎白癡得可以,袁圓圓則在前面解釋了剛才為什麼要馬上離開的原因。原來,國安執行任務,當住進房子的時候,會有一套全方位的檢查措施,屋子裡每一處角落都會被他們徹底檢查一番,而這一套檢查過程,只在一分鐘內完成。至於這裡的檢查方式,因限於某方面的原因,我就不贅述了。
當時,袁圓圓現了旅館裡安插了微型的錄音和攝像裝置,所以才趕忙離開。她還說,現在國內也有一些外國間諜,他們都是來竊取機密,或者破壞某些國內重要技術工程的。這次行動非常重要,而在這之前,袁圓圓他們已經獲悉有外國間諜滲入雲南邊境。所以,剛才的外國男人,她才會不予搭乘,直接衝了上去。
我聽著一驚一乍的,沒想到和國安在一起會這麼危險。從中甸到德欽,一共有184公里的山路,袁圓圓只休息了兩次,我不得不佩服瘦小的她。要是換作我,肯定衝到山崖底下,屍骨無存。中午十二點左右,我們來到了四川省與雲南邊界地帶的小鎮奔子欄。奔子欄地方雖小,只有一條1oo米長,15米寬的街道,兩旁的旅館,餐館,銀行倒不少,而另一旁就是金沙江。過了奔子欄,就算是德欽縣了。
奔子欄是從藏語音譯過來的,奔在藏語是美麗,子是沙子,欄是堤壩,合起來是美麗的沙壩。在我看來,這樣的解釋是正確的,因為金沙江在這裡形成了一個大拐彎,在這裡沖積了許多的泥沙,兩旁又是青山綠樹,美不勝收。
我們決定在這裡吃中午飯,哪知道卻又遇到了那個攔路的外國男人。他正對一個賣雞的大嬸糾纏,其中對話是這樣的(因為他說的英文,所以我直接翻譯為中文,以免大家閱讀困難):
「請告訴我,哪裡有電話?」他似乎很焦急。
「什麼,你要買雞?」大嬸很熱情,喊著,「這只不錯!」
「我不喜歡生的雞!」這次外國男人說了一句彆扭的中文。;
「我知道了,我幫你宰了它!」大嬸說罷,就舉起了刀,準備往雞脖子處砍去。
外國男人一急,馬上用英文道:「我以紐約警察的身份,讓你放開這隻雞!」
可是,大嬸聽不懂,哼了一聲就把雞的脖子砍斷了。外國男人在翻著背包,不知道找些什麼,可是不過一會兒翻出了一把槍,嚇得大嬸立即縮在一角。這已經很令人驚訝了,可是就在這個外國男人掏出槍的時候,一顆東西卻從他的背包裡滾了出來,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彎腰撿了起來,卻覺得很是詫異,因為這顆東西,是我唯一從火焰山裡帶出來的東西(其他東西被何凱教授收繳了)。那顆東西是夜明珠,是當時從地下室裡找到的,裡面很特殊很細小的立體圖形,這是獨一無二的。
我出來之後,曾經藉機會去了趟北京,把夜明珠交給了一位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朋友,讓他幫忙解讀其中的細小圖形和文字。可是,這顆夜明珠怎麼會到了這個外國男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