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男生公寓5棟513宿舍。
「開學已經半個多月了,四哥還沒回學校,打電話也沒人接,我們是不是去他老家看看?」老ど項陽望著歐陽海那空蕩蕩的床板問道。
「嗯,老四家肯定出了什麼事,要不然這個『書獃子』不會過了開學還不回來的。」老二許瑞說道。
「那我們請假去一趟?」老ど問道。
「我們可以打電話給三哥,他正在四川拍戲,離四哥的老家重慶比較近,讓他幫忙看看!」周然說道。
「好,就這麼辦!」說著老大黃遠拿起了電話。
……
《墨水心》從六月份拍攝到九月份已基本上完成了大部分的拍攝,最後一場與魔王的決戰,是在青城山附近的一處較緩的高山上進行的,因為與這處高山相比鄰的正好有一座地勢陡峭的山峰,而且周圍水汽很重,形成天然的雲霧景觀,非常適合做祭放天書的高山;而在地勢較緩的這座高山正好也能作為戰鬥的場地。而且此處已經遠離景區的外圍,在做好保護措施的情況之下也不會造成環境破壞。
不過,就在《墨水心》殺青的當天,東方未明接到了宿舍老大黃遠的電話。
「喂,未明嗎?」
「嗯,老大找我有事?」
「嗯,開學已經半個多月了,小海還沒過來報道。你知道他家在重慶,你離他那近,我們想讓你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小海出事了?東方未明一驚。前世的時候可沒遇見這種事,不會是自己這只「蝴蝶」,引起的變化吧?東方未明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其實,要說和東方未明有關係,倒還真得是他引發的「蝴蝶效應」:因為余勇那檔子「飛越瘋人院」的事情,榮老親自過問以後,重慶那邊棄車保帥,派出所和鋼鐵廠的一些領導為此丟了烏紗,可多少還是有些漏網之魚,在這件事情其中的一些人又把目標轉向了房地產,在重慶這個地界,他們有關係有人脈又有錢,很快便拉起了一幫子不小的勢力。在進行房地產開發的時候,在老工業區旁邊開飯店的歐陽海一家就遭遇了強拆,歐陽海的父親為此還遭到報復受傷住進了醫院,暑假在家的歐陽海報警卻沒想到「官匪勾結」,他居然被扣押下來。眼睜睜看著開學了,可是自己卻毫無辦法,本來胖乎乎的整個人瘦了一圈。
「行,你們別當心,這兩天我就趕過去看看。」
「好的,那你看過以後給哥幾個回個電話。」
「好!」
就在東方未明心緒不寧的時候,他又接到了周遠的電話,是告訴東方未明「飛越瘋人院」事件已經得到解決,而且榮老答應下來東方未明可以拍這類題材的電影,說到榮老,不得不說在六月份的換屆選舉中榮老成功的就職總理。雖然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不過在聽到「飛越瘋人院」五個字,又聯想到重慶,他更加不安了。和劇組打了聲招呼以後,就開車直往重慶而去。
歐陽海的家哥幾個前世的時候都去過,小海父親的飯館是上一輩傳下來的,雖然掙得錢不多,但也算是祖傳手藝,一家人都指著飯館過活,而且小海和他妹妹兩個人都能上大學這家飯館也是功不可沒。但等東方未明來到他家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堆瓦礫。東方未明四處打聽,才知道因為拆遷,所有人都被安置在郊外的一處棚戶區。
東方未明馬不停蹄地趕往拆遷居民的臨時安置點,在安置點的路口發現一輛麵包車停在那裡,裡面有幾個人對著東方未明指指點點,東方未明猜測肯定是開發商派人來盯梢的,不過東方未明並沒有開車,一副學生的打扮,他們也並沒有在意。在一位好心的大媽的指引下,東方未明找到了歐陽海的母親。強拆是九月初的事情,當時歐陽海的妹妹提前去學校報道了,而歐陽海則因為擔心家裡,推辭了去學校的時間。卻不曾想到這一推辭,就引發了一段禍事。東方未明仔細聆聽著歐陽海的母親敘述整件事情的經過,一如東方未明所料,和前世那些強拆的一樣,為了一己私利或者所謂的「公利」,野蠻地強佔著普通老百姓的利益。還有曾經的那個「沒有強拆就沒有新中國」的論調,這裡應該特指「新房子多的中國」吧!但這個所謂的「新」中國究竟是好還是賴,重生過來的東方未明完全可以「馬後炮」地說,這樣的「新」中國,咱不想要!想想安歇強拆釀成的悲劇吧,不斷地被曝光,然後不斷地被「和諧」,我們似乎走進了一條死胡同,又或者有心人再把人們往陰溝裡帶?怪不得XX大學校長,也不得不在畢業典禮上感歎一句:「這是一個荒誕的時代……我對你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陷害忠良……」大學生、知識分子、教育工作者活到這個份上,算是丟臉丟到家了。
歐陽海的母親告訴東方未明,拆遷的事情只是提前一個月通知了一下,連拆遷費都還沒談好,就被告知在三天內遷往臨時安置點,大傢伙當然不能同意。可是9月2號這一天,五十多人,手持木棒、鐵棍、磚頭、石塊,來到他的房子,不由分說,對老工業區這些住了幾十年的老住戶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棍棒伺候,歐陽海的父親為了保護妻子和兒子,被打成了重傷,現在還在醫院裡。歐陽海當時就報了警,可警察來了以後竟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打,最後歐陽海氣不過揚言要上訪,當時就被警察帶到了派出所,都已經半個月了也沒有放出來。歐陽海的母親和鄰里都去派出所問過,卻說歐陽海襲警,被治安拘留了。看著歐陽海母親憔悴傷心的樣子,東方未明既同情又怒火中燒。
在陪歐陽海母親區醫院看望她丈夫的時候,阿姨一路上還不停地說:「要是小海不讀這麼多書,不這麼有正義感就好了!」看來,無處伸冤的他們都被打怕了。
重慶,秋老虎下的這座大火爐,東方未明突然感到一種徹骨的心寒。是什麼力量,能讓以為含辛茹苦撫育兒女長大成人的母親說出這樣的話。「不讀書」、「不應該有正義感」,東方未明為這個民族感到悲哀。「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東方未明很不想面對這樣一個答案。
走進醫院,東方未明看到被打傷群眾的病房外都有一些形跡可疑的人在觀望,歐陽海的母親說他們都是開發商派來阻攔記者們採訪的。聽到這,東方未明留了一個心眼,偷偷讓小萌連接上自己的手機,把這一切都拍下來。東方未明以歐陽家子侄的身份在病房裡打聽著強拆的內幕,保留下證據。
從醫院裡出來,東方未明本想去派出所把歐陽海「撈」出來,不過人生地不熟,他也不能硬來。本來他想找周遠看看有沒有辦法,但一想到自己的那個「紅本本」,東方未明直接打給了成老,既然警察靠不住,那只有找在中國有超然地位的軍隊了。
「成老,你好!」
「哦,是明小子啊,我正要和你說呢,你的那個什麼養身功法真是太好了,我最近都感覺自己的力量又變強了一些。」說完電話裡傳來一陣大笑。
「那真得是太好了,不過成老,我有事找你幫忙!」
「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麼事,說吧!」
「我現在在重慶……」
東方未明還沒有說完,電話裡又傳來成老的吼聲:「什麼?你怎麼跑到重慶去了!」
「重慶怎麼了?我為什不能來?」東方未明好奇地問道。
成老乾咳兩聲說道:「暫時不能說,不過以後你會知道的。」
東方未明當然知道重慶的水深得很,可歐陽海他必須就出來,否則保不齊被弄成下一個「飛越瘋人院」。
「事情是這樣的……」東方未明將自己在重慶遇到的事情和成老說了一遍。
電話裡成老沉吟了一會說道:「我幫你打個電話,你拿著我給你的教官證去XX軍區找一個叫張衛國的團長,他會幫你處理好這件事的。記住,不要自己擅自行動!」
「是,首長!」
「行了,你個臭小子,這才多長一段時間,你又給我整出一個事兒!救出你的同學,馬上回來!」
「那這邊強拆打人的事?」
「我算服了你了,什麼事都要管,這事我會告訴榮老的,現在他是總理,重慶那邊的事我會告訴他的。」
「謝謝,成老!」東方未明知道自己這回又要麻煩這兩位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