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又見手銬
國安局是什麼概念，韓冰並不是很清楚。
但是她知道這個名詞對他們民眾來說卻是一個比較敏感和禁忌的詞彙，韓冰懵了，好半晌都沒有反應。
等她反應過來，映入眼簾的是北冰小雨伸到她眼前的證件，有照片，還有一個紅章，這個東西讓韓冰興不起懷疑北冰小雨的念頭。
韓冰小退一步，目光緊緊盯在北冰小雨身上，秀眉緊蹙，忍不住驚訝出聲：「國安……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沒說完，她突然想起一事，倏地轉身面對陸弘。
看北冰小雨兩人的情形，好像是來找陸弘。韓冰這一刻非常擔心陸弘會出什麼事。
北冰小雨沒有正面回答韓冰的問題，瞥了陸弘一眼，淡笑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問你們幾個問題而已。」
「什……什麼問題？」韓冰心裡告訴自己要鎮定，一定要鎮定。
北冰小雨又看了陸弘一樣，眼珠一轉，突然轉身對蔣宏說道：「蔣隊長，你和陸同學也算是老朋友了，好不容易見了面，你們敘敘舊。我呢，和韓總經理詳細談一談。」
蔣宏聞言有些意外，北冰小雨剛才還和她說要語出驚人，立刻審問式地詢問陸弘，哪想到頭來她卻改變了主意，轉而對韓冰有興趣了。
蔣宏一時想不明白北冰小雨的用意，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沒有猶豫，點點頭，一臉笑意拉著陸弘到室裡的一個角落去「敘舊」了。
會客室中央這一次只剩下兩個人。
兩個都是美女，一個一身警服，一個一身黑色套裝，職業打扮，各有氣勢。
「韓總，請坐。」北冰小雨指著韓冰身後的沙發，示意她坐下來說話。
韓冰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反手也指了一下：「北冰科長，這話應該由我來說。我才是這樣的主人。請坐吧。」說完韓冰這才優雅地在旁邊坐下。
待北冰小雨坐下，韓冰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陸弘，正與蔣宏寒暄的陸弘有所覺察，回頭微微一笑，示意韓冰放心。
韓冰這才詢問北冰小雨：「北冰科長，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們……國安，這次來我們公司，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我雖然不清楚國安的具體業務，也不知道你們負責什麼事情，不過據我所知，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你們一般都不會出面，更不會干涉民事行為。」
北冰小雨靜靜坐在那裡，沉吟一會，突然說道：「韓總，你認識審判者嗎？」
韓冰聞言心裡一驚，臉上卻強迫自己鎮定，微微一笑：「北冰科長說的是哪個審判者？」
「你們是開科技公司的，現在還涉及軟件業務，你會不知道網絡界的審判者？」北冰小雨有些不悅了，「韓總，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搞藏頭露尾那一套了，沒意思。」
韓冰不動聲色說道：「我不大明白北冰科長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北冰小雨緊緊盯著韓冰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我懷疑你和審判者有往來。」
韓冰一臉平靜，還是笑道：「我還是不大明白北冰科長的意思。據我所知，審判者是一個黑客，在網絡上自由來去，沒有為他人所用。北冰科長說我和他有往來，這太可笑了，我對於計算機這行業，除了會用一些應用軟件，其他一竅不通。我怎麼會和他有往來呢？」
「那你們公司呢？」北冰小雨不為所動，「你敢保證你公司的人與審判者沒往來，又或者你敢肯定審判者不是你們公司的人？」
韓冰大吃一驚：「北冰科長，你這話我就更不懂了。你這樣說，有證據嗎？據我所知，審判者只是一個網絡代名詞，並沒有給我國有關部門通緝吧，怎麼會勞你們大駕找他呢？」
「這個涉及國家機密，你就不用知道了。」北冰小雨有些惱怒，實在不爽韓冰油鹽不進的態度。
韓冰更乾脆說道：「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只有一句話，我並不知道什麼審判者，我也不認識他」
「是嗎？」北冰小雨冷冷一笑，「據我所知，審判者昨天晚上就在你們公司的官方網站現身了吧？」
「是的，我也聽說了。」韓冰沒有否認，「他是來攻擊我們網站的系統的，也算是我們的敵人吧。如果北冰科長抓到他，請幫我斥罵他一兩句，沒事玩攻擊，很好玩嗎？」
北冰小雨愕然，又問：「那麼多家公司的網站不攻擊，審判者幹嗎偏偏來你們網站？」
韓冰聳聳肩：「想必北冰科長也聽說過我們公司的多能捕捉防盜系統了，因為我們說無人可以攻破這個系統，也許就是這樣，審判者盯上了我們，想給我們好看。可惜……他沒有成功。」
北冰小雨呵呵一笑：「說到你們的多能捕捉系統，說實在的，我也很感興趣。不瞞韓總，我們國安的計算機高手在審判者手上吃過虧，我們的系統幾次三番給他侵入進來。我沒想到你們公司竟然能開發出一款審判者也攻不破的系統，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過獎，這也是我們公司的工作人員努力的結果。」韓冰有些不大明白北冰小雨的用意了。
北冰小雨一臉笑意說道：「說到這個工作人員，我對你們的軟件人才很是好奇，能做出這麼一個系統，我覺得他們非常了不起。韓總，我也是搞技術出身的，我對此很感興趣。不知道你能否安排我和他們見一下面，有些問題我想當面向他們請教一下，是有關計算機技術方面的問題。」
韓冰心中一動，強忍著回頭看陸弘的衝動，微微搖頭：「不好意思，北冰科長，多能捕捉防盜系統是我們公司很機密的技術，受到我們最高級別的保護，包括技術人員。如果不是和工作有關的本公司人員，技術上的事我們一般不會給他們接觸別人的。這涉及到一個商業機密的問題，還請原諒。」
北冰小雨臉色一冷：「如果我堅持呢？」
「抱歉。」韓冰冷清說道，「這也是我們公司要堅持的原則。」
北冰小雨有種要抓狂的衝動，韓冰這女人實在是油鹽不進，讓她有種無處下牙的感覺。來硬的不是，軟的她也不吃，真讓北冰小雨咬牙切齒。
回頭看了一眼陸弘，北冰小雨點點頭說道：「好吧，既然你們公司有規定，那麼我也不好強求。不過……技術人員可以不見，韓總，你們負責技術的領導總可以讓我見一見吧？」
「負責技術……」韓冰強自鎮定，「不好意思，負責技術的主管不在羊城，他出差了。」
「出差？」北冰小雨氣極反笑，「韓總，你當我們國安是什麼了，可以隨後糊弄的小孩子？要說到找人查身份，沒有什麼人也沒有任何機構能夠和我們國安相提並論」
韓冰臉色一變，臉若寒霜：「北冰科長，你是沒意思，你要做什麼？」
北冰小雨微微一笑：「沒什麼，我和韓總談一談的意思就是想求證一些東西。現在你的反應已經告訴我答案了，說來我還要謝謝你。」
韓冰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胡說，我什麼都沒說」
「你是沒說。」北冰小雨得意一笑，「但是就是因為你不肯說，才把我想知道的東西都表露了出來。」
「你……」韓冰臉色發白，心裡大有不妙的感覺。
北冰小雨在站了起來，拍拍手掌，輕聲說道：「好了，這下該我問一問你們公司的技術負責人了。」
這一次，北冰小雨把目光放在遠處的陸弘身上
……
陸弘心裡有些忐忑地與蔣宏扯三扯四，時不時還擔心地瞄向室中坐著相談的兩女。
當他發現蔣宏這個漢子吞吞吐吐眼神有些閃爍的時候，陸弘再也忍不住了，他無比希望清楚北冰小雨這次來的企圖。
陸弘瞭解北冰小雨的身份，想到堂堂國安科長跑到了這家公司，心裡有鬼的他怎能不心虛呢？
正當他想把小八叫出來掃瞄北冰小雨的腦電波，小八在他激烈活動的腦域驚醒了，直接告訴陸弘，北冰小雨就是為他而來的
為什麼？
因為對方懷疑他陸弘就是審判者
證據？
沒有證據，只是從不少線索裡找出懷疑對像而已。
這讓陸弘有些驚喜，沒有證據，他怕個鳥啊
他總算有點放心了，不再害怕，也不去打擾北冰小雨和韓冰的聊天，呆在一旁，與蔣宏聊得正歡。
陸弘很想批評蔣宏的演技，很明顯，蔣大隊長肯定明白北冰小雨的來意，也知道這個國安科長懷疑的對象是陸弘，因此，蔣大隊長面對陸弘才有時驚詫，有時疑懼。這樣一來，與陸弘說話，他不大坦然，顯得猶豫。
當然，這完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心理要知道未知道人家來意的之前，他陸弘可是提心吊膽很是不安的模樣。
現在好了，心裡有底，可以應對自如了。
當北冰小雨從韓冰面前站起來，向他走來時，陸弘心裡很平靜，還一臉笑意地迎上去，主動開聲：「怎麼，北冰局長……哦，北冰科長，說實在的，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你竟然是國安的人。國安……呵呵，是不是外面說的那種中國龍組的組織？你們是不是都有異於常人的能力，又或者持有殺人執照呢？」
北冰小雨抱手走到陸弘面前，看到陸弘的笑容很不爽，有揍他一拳的衝動，冷冷一瞥，說道：「怎麼，面對我們國安，你不怕嗎？」
「怕？」陸弘呵呵笑了，「我為什麼要怕，公安我都不怕，我怕你們國安？」
這話讓跟過來的韓冰有些不解，不是更神秘更強大的國安比公安令人懼怕嗎，陸弘怎麼把話說反了？
陸弘又是笑道：「如果只是公安，我還會怕一下，因為我也許不經意會犯些小錯誤，比如打人呀，又比如闖紅燈什麼的。至於你們國安嘛……呵，我怕什麼，我還沒那麼了不起，還沒到可以威脅到國家安全的地步。是不，北冰科長？」
韓冰有些奇怪陸弘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北冰小雨的來意韓冰已經猜得出來，對方是為審判者而來的。雖然不清楚審判者幹了什麼事惹得國安關注，不過一想到半年來審判者的豐功偉績，韓冰也知道這事不是她能參合的。
問題在於，陸弘剛才才和她說了，他是審判者的徒弟——多能捕捉防盜系統有審判者的功勞，另外，還打算運營人家的操作系統。
這層關係可就不淺了，陸弘是公司最大的股東，而且公司的技術又都從他手上出來，如果因為審判者而牽連到他，甚至公司的話，韓冰無法想像公司會有多大的損失
因此，她時不時打眼色給陸弘，讓他小心應付北冰小雨。
奈何陸弘像是看不到一樣，還嬉皮笑臉地與北冰小雨玩笑，這讓韓冰既擔心的同時又有些佩服，這種心理素質比她要強多了。像剛才北冰小雨掏出國安證件的時候，她韓冰嚇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北冰小雨比韓冰想得簡單，來之前她就查過了未來科技公司的資料，這家公司董事長雖然是林革，但是陸弘這個人在董事會有很大的說話權力。最緊要的就是她查出來，陸弘負責這家公司的科技部
早在去年，北冰小雨就在綠燈門時懷疑陸弘是審判者，因為他出現的時候實在是太巧了。後來還讓蔣宏幫忙套他，把他騙到公安局去修電腦，本來就要鎖定他了，誰知道審判者立刻出現，入侵了她的電腦。這才讓北冰小雨消除了懷疑陸弘的念頭。
再之後……一直沒找到審判者。
到了最近，因為凱文?米特尼克的分析，讓北冰小雨又重新把目光放回到羊城大學學生的身上，她調出去年的案件資料，分析出幾個人，再一次把目光鎖定在陸弘身上。
雖然還在奇怪為什麼她面對陸弘審判者還能同時出現，不過凱文?米特尼克的一句話提醒了北冰小雨——審判者無所不能，他的能力超出他們的想像
這一下，北冰小雨要重點分析和觀察陸弘了。
這一觀察不要緊，當北冰小雨發現陸弘與雅寶化妝品公司的潔顏色丹有關係，接著與綠色1號有牽連，再之後，就是多能捕捉防盜系統了，特別是昨晚，審判者竟然出現在未來科技公司的官方網站，引起了北冰小雨的極大興趣
這一切，都與陸弘有關，潔顏丹是陸弘拿出來的技術，而在未來科技公司負責技術部的人也是陸弘。其中重要的一點還有——他是羊城大學的學生
一切的一切，都讓北冰小雨無法忽略陸弘這個人。
特別是她剛才套韓冰的話，雖然韓冰很鎮定掩飾得很好，可是當她問及審判者，對方有時候眼中閃過的一絲慌張難逃她的眼睛。加上北冰小雨竟然說負責技術的人不在公司——這簡直是在睜眼說瞎話了——陸弘就在眼前
對方在掩飾什麼。北冰小雨立刻反應過來，韓冰在掩飾陸弘在這家公司的地位，以及他在技術上的作為。
「應該就是他了」北冰小雨眼神很複雜，她不大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審判者——
幾次三番戲弄過她的審判者
讓她對於自己的技術從此再也不敢自信的審判者
比她還要小的審判者
這一刻，北冰小雨又怒了，狠狠盯著陸弘，像母老虎要吃人一樣。
「你當然不怕國安」北冰小雨狠厲地看著陸弘的眼睛，冷冷一笑，「你這人膽大包天，有什麼事是你不敢做的？小小的國安在你眼中算得了什麼，在網絡界，你不是自稱連上帝都可以審判嗎？我們這些蹩腳的技術，怎麼能擋得住你的一根手指？」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都是一臉驚訝。蔣宏、陸弘、韓冰，都微微張大嘴巴。
當然，至於「驚訝」是真還是假的就有待考證了。
「北冰科長，你……在說什麼，你說陸弘是審判者？」韓冰驚呼出聲。
「不是嗎？」北冰小雨俏臉惱怒發紅，緊盯著陸弘，「陸弘，你敢說不是嗎？」
陸弘微微驚愕，最後長歎一聲：「北冰科長，我想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是審判者呢？」
北冰小雨冷笑一聲：「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抵賴？你們那個多能捕捉系統，我敢說，除了審判者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做得出來最巧的是審判者竟然出現在你們公司的網站上，還說出什麼自己也破不了的話來，我呸，就算要做廣告也拜託高明一點這個托也實在太離譜了」
「陸弘……」韓冰看向陸弘，有些擔心。
陸弘看著北冰小雨聳聳肩：「既然你非要這樣認為，我也沒辦法。北冰科長，你想怎麼樣？」
北冰小雨冷笑一聲：「怎麼樣？當然是把你依法拿辦審判者闖入我國銀行和通訊系統，已經侵犯了國家安全，單是這個罪名，就可以讓你在牢裡坐幾年了」
「是嗎？」陸弘淡淡一笑，雙手一攤，「證據呢？說了這麼多，全是你猜測之詞，沒有證據，我還可以告你誹謗別以為你是國安人員我就不敢告你了，哼」
看到陸弘輕蔑的樣子，北冰小雨氣得肺都要炸了，想起陸弘三番兩次「調戲」自己，全沒把她放在眼裡，不由更是心火大燒。
「光」
銀光一閃，北冰小雨手中多了一副白花花的手銬，在陸弘面前晃了晃，冷聲說道：「要證據也容易，跟我回去你就可以看到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