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反栽贓引起的後果
小八升級之後在羊城是無敵的,找個人也很容易,陸弘先讓它感應吳志川的所在,還探知他現在的思想狀態。很明顯,昨天晚上挨了陸弘一頓胖揍,吳志川是一肚子的氣,不過臉蛋有著五指印,他也不敢出來見人,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躲了一晚,到今天中午臉腫消了許多才敢回家。
受了這麼大的侮辱,驕傲的吳志川要報復陸弘的心思當然是空前強烈,強烈到小八感應的時候都打了一個寒戰。
知道吳志川愛面子,特別是在熟人面前丟不起這個臉,陸弘當然會先從這方面下手。吳志川也不是隨便可以忽悠的,如果陸弘通知吳志川說自己某時某刻在哪裡喝茶,當然達不到讓吳志川老羞成怒暴跳如雷的效果。
因此,陸弘得物色一個合適的人選來刺激吳志川,他當即想到的就是校慶那晚與吳志川一同到後台找柳菲兒的痘痘男,據說也是一個副市長的兒子,與吳志川是一樣的紈褲子弟,兩人背景相當,應該是吳志川的狐朋狗友之中能與他平起平坐的人。
有小八的存在,獲取他的手機號碼那就更平常了,陸弘在這茶座訂了房,立刻讓小八啟動之前已經設計好的通信計劃——從通信系統上下手,連通痘痘男的電話,之後通過聲頻模擬軟件,模仿痘痘男的聲音與吳志川通話。
上來就說他通過別的渠道聽到吳大哥昨天晚上在醫院被人揍了一頓,吳志川一個勁否認,可惜「痘痘男」信誓旦旦說都有人看到了,而且還知道是什麼人幹的,順便笑上幾聲。吳志川當場羞得鑽地無縫,對陸弘的怨恨更是上升到極限。
接著「痘痘男」說有仇不報非君子,吳大哥丟了臉,也會讓他沒面子,因此他已經在跟蹤追查陸弘,看到他在清香茶座這邊訂了房,他說機會難得,問吳志川是不是讓自己代他教訓一下對方。吳志川一猶豫,他就譏笑幾下,說吳志川是越活越回去了,成了沒膽的男人,不過不要緊,這事有他兄弟出面就行了。
吳志川最愛面子,給平時一起玩樂的朋友取笑,他恨意上升,氣令智昏,完全忘了什麼,直接就說有仇由他來報,讓痘痘男不要妄動。
這一切都是由陸弘的設計與小八的參與才得以完成的,用完痘痘男的號碼之後就在通信系統上刪除了有關這個電話的所有信息,也就是說,痘痘男不會知道自己出去過這麼一個電話,也不會有人查得到任何蹤跡,無論吳志川怎麼說大家都會以為他在撒謊,是他的幻想而已。
陸弘就是要吳志川有苦說不出來,他和許壽說沒人能做到yin他人栽贓的結果,如果是一般人當然做不到,因為沒有人會想到有小八這麼一個逆天的存在
與小八分工合作之後,陸弘在這邊就安心招待許晚晴與許壽了。他不敢保證吳志川百分百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報復,畢竟他還做不到主宰人家思想的地步,他只能以對吳志川性格的揣測進行設計而已。成之則喜,不成也無關緊要。
陸弘渴望吳志川能在許壽麵前對他們進行報復,他也不指望能一棍打死吳志川,他只是希望能通過吳志川來影響到吳政的陞遷,現在是陞遷的關鍵時刻,而許壽又是這方面的主宰,只要許壽對這兩父子有成見,年後在吳政的考核評議上說那麼一兩句不好的話,那麼對他的打擊也足夠大了。
吳志川之所以有恃無恐,無非就是仗著他父親的權勢罷了。陸弘就是要在這方面打擊吳家的自信,畢竟如果吳政正位為市長,上面出於影響考慮,也許他日後對付吳家的時候會有所顧忌或者偏袒一點,那樣他就會更麻煩了。
總的來說,成果是可喜的,最令陸弘驚喜的是這事竟然還牽扯上受了處分的吳策上次對付張文一家沒有把這個和他們狼狽為奸的傢伙徹底打倒,是陸弘一時的疏忽,現在好了,狗改不了吃屎,有前科的他竟然還敢明目張膽為他的侄子出頭,指使局裡的人出來玩栽贓遊戲
本來陸弘早就做好一番動手的準備了,認為吳志川會召集幾個流氓動人,誰想到對方竟然會央求到自己的叔叔出面
嘿,陸弘實在是太滿意了,有吳策出頭,比吳志川直接出面的效果要好上許多了,因為吳志川是小一輩的人物,犯了錯也許不大會牽連到吳政,現在是吳策犯事,又在敏感的時候,他大哥吳政會沒有責任?吳政既是他大哥又是副市長,是領導又是親人,責任重大呀
陸弘已經可以預見吳家人知道這事後是怎樣惶恐的局面了,有許大書記出面,小事也是大事,何況這事還真不小扯大了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倒霉呢
實在是太順利了,其實他一早做好失望的準備,一番算計也許會沒有任何結果,只要吳志川忍下這口氣。可結果卻簡單到陸弘以為只不過是玩了一下過家家的遊戲——
「等著慢慢看好戲吧,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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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玻璃杯砸在書房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媽-的」吳政把杯子摔在地上猶不解氣,恨恨罵了一句,保養的很好的臉上露出幾絲青筋,憤怒得要撕掉眼前的一切
他出了書房,從二樓衝下大廳,廳裡沙發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他弟弟吳策,一個是他的老婆,兩人在大廳裡聊著天,高談闊論,時不時傳來大笑的聲音。兩人發現吳政一臉怒容下來,都是愣了一下。
「老吳,怎麼了,什麼事讓你這樣生氣?」吳夫人關心地問。
「是啊大哥,發生什麼事了?」長得與吳政有點相似的吳策也跟著問了起來,「剛回來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不會是怪我到你家蹭飯吧?」
吳政怒氣不息,一腳踢在眼前的茶几上,咚的一下,茶几飛離地面,歪在一邊,蕩掉了几上的水果與茶杯,嘩啦的幾聲,在大廳裡震盪迴響。
吳夫人與吳策都嚇得站起來,一臉震驚看向吳政,不明白吳政在發哪門子氣,特別是吳夫人,自家丈夫做上縣級領導之後就開始修煉養氣的功夫,已經十幾年沒見過他把火氣表露於面了。
她嚇得不輕,強笑說道:「老吳,怎麼了……是不是志川惹事了?」
自家的兒子她當然清楚,吳志川是什麼貨色她更是瞭解,不過他們吳家兩兄弟各自只有一子一女,吳志川是吳家的未來,又是她唯一的兒子,因此她就寵得無邊,不說有求必應,卻也是極盡所能滿足他的願望。
吳志川在家裡表現得很乖,但是在外面做的荒唐事吳夫人都知道幾分,就是因為瞭解吳政的脾氣,她不單不敢告發,還得幫著收尾隱瞞,免得吳志川給丈夫掌打死了。有隱瞞,心裡就有鬼,有鬼就會心虛,能讓吳政當著他們的面大發雷霆,當然不是公事,至於私事,關係最深的也就只有吳志川這個兒子了。
吳夫人生怕兒子做出什麼禍事來,第一時間就懷疑他,也做好了幫他開脫的準備。
吳政沒有說話,呵呵呼著粗氣,雙手撐腰,怒目圓睜,死死盯著吳策。
吳策看到大哥眼珠發紅,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樣子,嚇得全身一抖,他在外面是很荒唐,一副天皇第一他老2的樣子,但是他最怕的人還是這個嚴肅的大哥
腳不禁向後移了移,吳策強笑一聲:「大哥……怎麼了?」
「怎麼了?」吳政指著他,咬牙切齒,「你問我怎麼了?我還想問你怎麼了呢」
「又有我的事?」吳策皺著眉,「我現在與停職差不多,基本上連公安局也不去了,誰還存心與我鬥爭不成?」
「王八蛋」吳政漲紅了臉,「還敢跟我扯嘴,不去公安局,那你說,昨晚你幹什麼去了」
「昨晚?」吳策想起一事,有點心虛了,眼神閃爍,「昨晚還能去哪,還不是和往常一樣到處溜躂。」
吳政聞言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感覺大是壓抑,長吸幾口氣,稍微平復激動的心情,冷冷看著吳策:「溜躂?溜躂要溜到局裡去,還指使你的手下去往人家身上栽贓?我草,你要死別害我呀」
吳策明白過來,恍然點頭:「哦,大哥說的是這麼一回事呀,對,我昨晚是到局裡讓一些人加強治安管理,我記得了,好像叫的是緝毒小隊,怎麼,這幫兔崽子又幹出什麼讓人憤怒的事給人抓了個現形?」
吳政氣極反笑:「好好,連我的弟弟都跟我來這套虛的,我還有什麼話可說本來我還在奇怪,怎麼今天早上我上班的時候市長和書記都找我去說話,讓我在這個關鍵時刻注意一下風聲,還說雖然他們比較看好我上位,但是如果是自毀長城,他們也愛莫能助。我當時還在莫名其妙,琢磨了一上午都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覺得他們眼神比較奇怪,後來連政法書記也說一些讓我摸不著頭腦的話。我當時就覺得不大對勁了,回來一想越是不安,想起政法書記的身份,剛才打電話給公安局局長,問他什麼一回事,他為難了好半天,最後還是說了實話。嘿,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麼嗎?」
吳策不大自然扭了扭身體:「大哥,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半死不活的,他們還能有什麼好話?」
「是啊,老吳,現在你們兄弟一個往上衝,一個出了這麼一遭事,人家議論多點也是平常的。我還以為……」吳夫人鬆了一口氣,不涉及吳志川她就放心多了,上前兩步彎腰去扶正歪在一邊的茶几。
「扶什麼扶」吳政氣更大了,又一腳把茶几踢開。
吳夫人真正愣住了,直起身來,眉頭緊鎖:「老吳,你發什麼神經這樣暴躁,市長沒個市長樣」
「市長?」吳政冷笑一聲,「還市長個毛,過陣子就屁都不是了」
吳夫人愕然,反應過了,急了:「老吳,怎麼回事,有別的競爭對手?上面不是說要在本地提拔麼,怎麼又懸了?」
吳政一指吳策:「那就得問一下我這個好弟弟做了什麼了現在別說升,能保住現在的位就不錯了我的好弟弟,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什麼,為什麼這輩子我得這樣還你?你被停職工作不順心我可以瞭解,但是我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出這樣傷天害理之事,最後還……還要拉我下水你說,我到底欠你什麼」
吳政說到最後已經是吼的樣子,聲音之大,語氣之激動,讓人看了都覺得害怕,隱隱有失去控制的跡象,就好比一個發掘出龐大寶藏最後卻得不到的人。
吳策撓撓頭:「大哥,你想說什麼?我害了你?」
吳政手一伸,一把揪住吳策的衣領,拉到跟前,低吼說道:「說,你昨晚叫人出去到底為了什麼,怎麼會牽扯出許書記說,再騙我我非打死你不可」
「許書記,哪個許書記?」吳策一頭霧水。
「珠江還有幾個許書記」吳政眼珠通紅,「吳策,你不想我好直接說就行了,為什麼偏要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拖我後退你……我草孫局長都和我說了,你叫人去栽贓,說人家非法持有毒品,就在一個茶座裡是不是?」
吳策渾身都不自然,眼神閃爍:「孫志傑說的?」
「你馬仔招的」
吳策強笑說道:「大哥,你放心,這事我會妥善處理的。」
「你處理個屁」吳政聽到弟弟承認了,恨鐵不成鋼瞪他一眼,「在許書記面前,你算哪根蔥你處理?你憑什麼去處理,就憑你要往人家身上栽贓的手段嗎?哈,我以為我弟弟也就一些生活習慣有點問題而已,沒想到連栽贓害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你都做得出來,你還是人嗎?」
吳策臉色大紅,往大嫂方向瞥了一眼,話說這些年他為吳志川這個侄子也做了不少違背原則之事,這些事情打掃都是多少知道的。
吳夫人還真怕吳策抖出吳志川來,趕緊勸道:「老吳,生那麼大氣做什麼,阿策他雖然停了職,不過在公安局也經營了幾年,一些香火之情還是有的,他說他去處理你就讓他去唄。」
吳政快要發瘋了:「你們……氣死我了,你們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許書記呀,我說許書記呀,你們以為許書記的地位是開玩笑的?」
吳策終於聽出不對勁來,驚道:「大哥,你是說……許壽許書記?」
政冷笑一聲。
「關……他什麼事?」吳策手抖了一下,隱約猜到原由,「那人與許書記有關係?」
吳政氣息平復許多,看著後知後覺的弟弟,恨不得甩他一個耳光。他總算明白為什麼以前會有人向他建議讓吳策收收心塌實做事,他以為對方說的是生活作風問題,因為吳策生活比較放浪,他現在清楚了,原來對方說的是他的性格。
他們吳家算是一個zz世家,雖然只是一個小家族,但是wenge之後也算漸漸風光,到了他們這一代,兩兄弟藉著家族的資源一步步高陞,眼看著就能在這一代走上正部級之位。也許是出身優秀,吳策工作期間一向表現高調,非常張揚,吳政還以為他只是因為對自身地位的驕傲而已,現在看來,不單驕傲,他甚至是桀驁了。仗著自身的優秀,漸漸放棄原則,不把一切放在眼裡
不塌實做事,不就是說他專幹其他違法亂紀之事嗎?
長吸一口氣,吳政歎了一聲,慢慢順著沙發坐下去,抱著頭苦惱不已。
「大哥……」吳策有點慌了,他大哥做事勤懇,幹勁十足,就算遇上困難也不氣餒,只會以更昂揚的鬥志去攻破難關,現在卻表現出一副無可奈何甚至是絕望頹廢的樣子,可見遇上的困難到底有多大
吳政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蕭索地坐在那裡。
吳夫人總算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奔到丈夫身邊,急聲問道:「老吳,你說呀,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牽扯上許書記?」
「好好的?」吳政抬起頭來,自嘲一笑,「是啊,好好……我也想不明白,好好的我弟弟怎麼會去栽贓別人,還敢明目張膽指使別人去幹;我更不明白,好好的怎麼會惹上許書記;我還是不明白,好好的怎麼會有人告訴我我弟把栽贓的把戲栽到許書記頭上去了」
「栽到許書記頭上?」吳策臉色頓時發白,嘴唇哆嗦,看著吳政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大哥,你是說……許書記在那個房間?」
吳政沒有說話,冷冷看著弟弟。
「怎麼會……」吳策很慌張,手腳無措,「他怎麼會在那裡,怎麼會,志……明明是說只是普通人的」
「混蛋」吳政暴怒跳起來,「你的意思是說普通人你就可以這樣幹,你……還是不知道錯在哪嗎?吳策,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大哥,我……」吳策臉色蒼白,「大哥,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你……你是從哪聽來的?」
「難道我還會冤枉你不成?」吳政冷笑一聲,「有沒有做過你自己最清楚。」
「可是……不關許書記什麼事呀。」吳策還是想不明白怎麼會牽扯出許壽。
「是啊,老吳,你不會是聽了什麼謠言吧?」吳夫人也慌忙勸說,「就算要罵,也得讓阿策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呀。」
「我還想問他怎麼一回事呢」吳政又怒了起來,「我剛才打電話給孫局長,他明白地說就是你——堂堂公安局副局長,指使自己的手下到清香茶座去栽贓人家,剛好許書記就在裡面他連夜趕過去,親自接受了許書記的指示,審問了那幾個警員,他們都供認是你吳策指使的。這事許書記已經知道了,孫志傑不敢一個人扛,向政法委書記匯報了,政法書記又向市委書記匯報了,書記再和市長通氣,現在人家就等著許書記的新指示呢因為涉及到我,他們一時不好說,嘿,今天早上還敲打我一番,搞得我莫名其妙,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我的好弟弟惹出這麼一個大禍來」
「許書記……怎麼會這樣」吳策聞言嚇得不輕,嘴唇哆嗦,喃喃念叨,「許書記怎麼會在那裡,明明只是兩個稍微有錢的人而已。」
吳夫人也嚇得粉臉煞白,說話也結巴了:「不……不是吧,許書記親眼看見親耳聽到了?」
「要不然我會怕什麼?」吳政冷笑一聲,面對吳策哀求的目光毫無憐色。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吳策身子發抖,一把抓住吳政的手臂,「大哥,你一定要想辦法,想辦法幫我……」
吳政拉開他的手,面無表情:「幫你?你做這事的時候沒有想到後果嗎?我怎麼幫你,現在應該是我問誰能來幫我」
「會連累到你?」吳夫人吃驚不小,「老吳,畢竟不是你做的,許書記不會公報私仇吧?」
「私仇?現在還是私仇嗎?身為執法人員,卻知法犯法,手段骯髒,說出去不會有人可憐我們同情我們」吳政憤慨得說話都噴唾沫星子。
吳策聞言臉色愈加發白,眼神閃爍,最後咬咬說道:「大哥,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的過錯我自己會承擔,我不會連累你的」
吳政瞥了他一眼:「現在你說這些全是廢話你以為這個世界是圍著你轉的嗎,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把外面的人都當成是死人嗎?不連累我?現在是你說得準的嗎?」
吳夫人擔心不已:「是啊,老吳,如果給你那些對手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大做文章的,他們一定會用這個來攻擊你。阿策,你到底怎麼回事,明明知道你大哥現在是沖正的關鍵時刻,之前我們也一再告誡說大家都低調一點別惹出什麼禍事來,你偏偏還是犯了錯誤」
「我……」吳策欲言又止,末了長歎一聲,沮喪低下頭。
大廳裡一下子沉默下來。
吳政默默抽出煙吸了兩根,一手往幾上煙灰缸摁滅了煙頭,長吁一口氣,激動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抬頭看了看彷徨不知所措的吳策,輕歎一聲:「好了,現在你老實和我說事情的經過,我考慮一下看看還有補救的方法沒?」
「補救」吳策眼睛大亮,臉色頗喜,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希望與光明,張嘴就想說話,卻又停了下來,眉頭緊皺,猶豫不決。
「怎麼,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和我賣關子?」吳政冷哼一聲,「你現在還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
「大哥,我……」吳策低下了頭。
吳政瞥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這是羞愧還是什麼,如果是羞愧,那麼你還有救,如果是其他,那麼你也要說出來。現在已經到了懸崖邊上,前面是沒有路了,如果再找不到退路,那就大家都等死吧。有你這麼一件事,我是不指望能陞遷的了,甚至不知道還能不能在珠江熬得下去。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平調出去,如果你不老實交代,我求助無門,那麼我就是直接給你害死的」
吳夫人聞言說道:「老吳,你先別這樣悲觀嘛,我們上面又不是沒有人。」
「有人?」吳政苦笑不已,「許書記不是一般的省委書記,他是zzj委員事情鬧開來,誰都知道是我們的不對,誰也不會為我們這兩個副部都不是幹部說話。我們家族雖然還存在,卻早就不活躍了,父輩更是沒有什麼能量,我們去哪找人你以為那些所謂的世家親戚會幫我們?別妄想了,如果是一般的問題還有商量,現在牽扯到許書記,這些更注重實際利益的世家親戚屁也不會放一個,他們不會為了我們得罪一個還在上升的委員
「現在,就只能先把事情做最小化處理,以最小的代價保住我們的核心利益。吳策,這個道理不用我說你也懂了,如果你還不老實交代,我去哪找對路的法子來自救?說,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整的又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與許書記有關係」
吳策猛地搓手,不敢說話,偷偷瞥了吳夫人一眼。
吳夫人發現了他的異樣,心了咯登一聲,嚇得臉色更加白了,該不會是為了……鎮定,一定要鎮定。吳夫人一個勁告誡自己,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吳政緊緊盯著吳策:「怎麼,是不能說的秘密?嘿,那我只能打電話讓孫局長過來一趟,讓他把你帶走,爭取是自首的寬大處理。想我吳政一生在官場摸爬滾打,見過的黑暗不少,自己也使一些手段來達到目的,但是,我敢大聲地對自己說、對別人說,我的手段都光明正大,我是在法律允許的原則下做的事,我沒有違背法律你呢,怕丟人?」
「是,我丟人」吳策緊握拳頭,突然跳起來吼道,「你可以指責我,也可以罵我,甚至可以要了我的命,但是你沒資格在我面前炫耀你的輝煌和你的什麼光明正大,你沒資格我做這些事是為了誰,還不是……」
「阿策,你怎麼對你大哥這樣說話」吳夫人突然大聲叫了起來,霍地站起,瞪著吳策,「你大哥罵你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麼能亂說話呢?你還嫌他不夠煩不夠亂嗎?」
吳策瞠目好半會才洩了氣一樣說道:「對,大哥,是我的不對,要怪就怪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錯。」
吳政瞥了一眼表現激動的妻子,疑心大起,看著吳策說道:「我現在不管誰的對錯,我只想知道你昨晚是沖誰去的,他是什麼背景,你為什麼要去整他。我諒你也不敢真沖許書記而去,那麼,我就得瞭解這個人和許書記是什麼關係,也許能利用這些去做挽救說吧,別再瞞了,不然大家只有一起等死。」
吳策聞言眼神閃爍半會,低頭沉思,半晌後長歎一聲:「大哥你說得對,我也不能讓你栽得不明不白。其實我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只是依稀記得是姓陸的,我根本不會想得到許書記也在那裡,否則就是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叫人過去呀。」
吳政大是皺眉:「你是說你只是幫人家辦事而已?」
在吳夫人惶恐的目光下,吳策無奈點頭。
「你……」吳政暴喝一聲,「你這個敗家子對方是什麼人什麼身份你都不知道,你也敢答應幫別人出頭,你是豬啊,腦袋裝的是糞便」
吳策無辜叫道:「他說他查清楚了,對方只是一個學生,父母都很普通,就是利用一個發明賺了有點錢,在羊城沒什麼根基。」
「所以你就信了」吳政氣得牙都要咬碎了,「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他是你爹還是你母親你立刻把他給我找過來,讓他給我把話說清楚。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是中了別人的套,人家是故意要整我們兩兄弟的」
「不會。」吳策搖搖頭,「大哥,他不會的,他……」
「阿策,你大哥叫你找你就找嘛,他不肯來你就直接向他問那個姓陸的人的身份。現在時間緊急,你也就別再磨蹭了。」吳夫人立刻發言打斷了吳策的話。
吳策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吳政。
吳政轉過頭去,緊緊盯著妻子,冷聲說道:「你怎麼回事,我們兄弟商量著大事,什麼時候論到你說話了,一邊去」
「我……」吳夫人急紅了臉,「我也只是心急而已。」
「大嫂,你心急也沒有用了。」吳策苦笑一聲,「現在是瞞也瞞不住,再不說以後就是說了也沒用。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我怎麼樣?」
吳政聞言冷冷掃了他們一眼:「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你們都知道了,就瞞著我?」
「沒,沒有。」吳夫人趕緊說道,「我就是著急阿策亂說話或者說得不清楚。」
吳策長歎一聲:「大嫂,你這又是何必呢,我現在終於明白,我們以前不是幫他,是害了他。你看,現在終於出事了。」
吳夫人臉色倏地煞白,擔憂地看著吳政。
吳政心裡一動,漸漸明白,臉色也變了許多,又紅又青,脫口說道:「你們說的是志川?你……你是說讓你這樣做的人是志川?」
吳策不敢面對大哥那雙緊逼的目光,低下了頭,輕輕點頭。
「你是說一切都是他搞出來的,是他要你去整人?」吳政眼睛一瞪,猶是不敢置信問了一次。
「是,沒錯。」吳策不敢隱瞞了。
砰
吳夫人倏地像軟了身子,直呼呼躺倒在沙發上,整個人沒有絲毫力氣,目光無神,空洞地盯著地板,渾身輕輕顫抖,臉色發白,連嘴唇也減了許多血色,只有咬緊的時候才逼出幾絲鮮艷之色來。
吳政張大嘴巴呵氣,喘息如牛,額上青筋顯了又顯,一條接著一條,雙手緊緊合在一起,十指交纏,用力攪著扭著,直至發白。
「大哥……」吳策看到大哥渾身不對勁,不由害怕地搖了他一下。
吳政倏地轉身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喝道:「你說是志川讓你做的,你沒騙我?」
「大哥,這個時候我還敢騙你嗎?」吳策苦笑,「再怎麼瞞也沒有意義了。」
吳政渾身僵住,良久才回過神來,雙目的亮光漸漸聚焦,不過愈發火亮,都可以燃燒一切了。
長吸一口氣,吳政左右看了看兩人,突然笑了起來:「看你們的樣子,瞞我的事真的不少,這麼說來志川以前也沒少干類似的事,是不?」
吳策低下了頭,算是默認了。
「老吳……」吳夫人也回過神來,很是害怕吳政窘亮逼人的眼神,「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而已。」
「不讓我擔心?」吳政嘿的一笑,「好一個不讓我擔心看你們配合無間的樣子,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我兒子在外面幹了不少壞事,之後你們都幫他們兜著了,而且用的還是一些激烈到違反法律的手段也就是說,我眼中的那個乖兒子形象,都是裝出來的,都是用來欺騙我的,是不是」
「老吳……」
「我再問一句,是不是?」吳政牙齒都要咬碎了。
「我……」吳夫人臉色發白,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渾身發抖。
吳政又轉過頭去盯著吳策:「你呢,我的好弟弟,你又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吳策搖搖頭。
「哈哈,哈哈」吳政仰頭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你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人被瞞在鼓裡,我就是一個傻子什麼乖兒子,什麼好父親,都是假的虧我一直自豪地想自己的兒子和那些權貴的子弟不同,自以為教出了一個社會良好青年,沒有禍害社會,沒有禍害他人,沒對不起黨和人民,原來我和我眼中那些失敗的父親沒有什麼不同,我也是一個失敗者,徹徹底底的失敗者你們說,可笑不?」
「大哥……」
「老吳……」
吳策和吳夫人很害怕吳政此時的狀若瘋狂。
吳政止住大笑,指指妻子,又點點吳政:「你們真是好妻子好弟弟呀,也是好媽媽好叔叔,你們就這樣瞞著丈夫大哥,這樣幫著兒子侄子你們……你們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說,除了這件事,以前還怎麼幫他掩蓋罪行了?」
「沒有了沒有了。」吳夫人猛地搖頭,「老吳,是我的錯,和志川沒有關係,你要怪就我怪我吧。」
「怪你?」吳政呵呵笑著,「憑什麼怪你,子不教父之過,他又不是沒有父親,沒有教養那完全是我教導無方,我才是罪人,我怎麼會怪你呢哦,是應該怪我的。一切都只怪我太過注重工作,把精力時間都花在工作上,反而忽略了對兒子的教育,要不是我的疏忽,他怎麼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老吳……」
「大哥,你別說了」吳策大喊一聲,眼珠通紅,猛地敲擊自己的胸膛,「不怪你們,是我的錯,怪我從小寵壞了他,有什麼事都幫著他瞞你。特別是我們調到羊城之後,面對這裡的五光十色,紙醉金迷,不單志川,就連我都墮落了,我還三番四次幫著他遮掩收尾,是我縱容他犯錯誤的」
「三翻四次?」吳政吃了一驚,「你是說他經常幹這樣的事?」
「沒有沒有。」吳夫人搖頭叫道,「老吳,志川沒有這麼壞,他就是好色一點而已,至多是生活作風有問題,都是一些小問題。」
「生活作風?小問題?」吳睜自嘲一笑,「說吧,還有什麼瞞著我的,或者把你們這些年幫他遮掩了什麼事全都說出來,也好讓我開開眼界。」
吳策趕緊說道:「大哥,我就幫……」
「老吳,我來說給你聽吧。」吳夫人搶著說道,「就是一些和女人有關的事,志川是好色了一點,喜歡美女,因此沾上的比較多,有時候我們就幫著打發一些死也要纏著他的女人,比如說用錢或者嚇她們一嚇。另外,你也知道,我們志川條件優秀,很多本來有男朋友的女人也忍不住與他勾搭,這樣就有些男人要找他的麻煩,我們至多也就用一些強硬的手段去嚇他們,讓志川不受他們的傷害。」
「強硬手段?」吳政轉頭看向吳策,「那麼必是你這個公安出馬了吧,你說,是這樣嗎?」
「大體是的。」吳策硬著頭皮點頭。
「你說我會信嗎?」吳政冷冷一笑,「保護他,強硬手段,就是栽贓人家藏毒50克以上?孫志傑剛才一個勁和我說手段太狠了太狠了,50克以上的毒品要判好幾年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嚇一嚇?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們以前也是這樣嚇別人的?」
「我……」吳策慚愧叫了一聲,沒說完突然聽到開門聲,接著走進一個人來。
三人轉頭看去,吳志川一臉笑意走了進來
吳志川看到廳裡的三人,收起拋著的鑰匙:「哈,爸媽都在,二叔也在,人這麼齊呀,聊什麼了,看你們挺起勁的。二叔,我剛好有事找你瞭解,到我房間說吧。」
吳政霍地站了起來,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