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重病下猛藥
周言示意北冰小雨在他對面坐下,看到她年輕秀美的臉上儘是憂色,不由笑道:「小雨,怎麼又是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年輕人整天愁眉苦臉的,像什麼話。別皺眉了,不然會變成老女人的,到時候嫁不出去怎麼辦。」
北冰小雨不依說道:「局長,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周言笑道:「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會讓事情影響到自己的心情,在我看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也沒有邁不過去的關口。你看,風風雨雨,我不也幾十年都過來了?小雨啊,你來這裡也有幾個月了,能力是很不錯,技術也好,可就是太較真了,看來我前些時候說的話你都沒放在心上呀。」
「局長」北冰小雨叫了一聲,「這次事情真的很嚴重呀,我之前已經向你匯報過的,現在我查到更多的資料,你看看。」
周言愣了一下:「外來人員的動靜?」
北冰小雨點點頭。
周言一下子沉靜下來,拿起北冰小雨提供的資料仔細看起來。
所謂外來人員,是他們對外國與他們從事類似工作又進入本國之人的統稱,說白了也就是外國特工之類的人。
周言閱讀資料的時候,北冰小雨默默無言,就靜坐一邊,不過她的心情卻不能平靜,有大戰來臨的緊張與忐忑。
她從審判者手中拿到不少三星現代兩個集團的技術資料,上報之後得到了嘉獎。自那之後,她送走了劉元初,而她也除去市公安局的掛名職務,全心回到了國安局的工作之中,又幹起她技術類的工作。
她現在向周言匯報之事還是與審判者相關,自從上次黑客事件,審判者兩次瞬間摧毀三星現代兩家集團的服務器,還打敗了在世界上享有崇高聲望的下村勉,審判者就引起了黑客世界範圍的轟動,很多人都希望能找到他。
現在網絡安全成為世界性的主題,審判者的技術讓很多國家組織都感到了恐懼,先不說深受其害的韓國,以世界老大自居的美國技術人員更是不服氣,不少人都打算與審判者一較高下。
北冰小雨從那之後就不敢大意疏忽,每日觀察網絡世界的動靜,配合對外來人員的監控,發現了一些具備高超技術人員的活動,以及特工的身影。
她現在急著向周言匯報,是因為最近幾天她觀察到那些人員表現得更活躍,甚至聯繫也緊密起來。這是一大不對勁之事,因為這些人員此前並沒有多大的關係,現在連不同國籍的人也秘密聯繫,她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看完資料,周言臉色沉靜,把資料放回桌面,沉吟一下問道:「小雨,你這份資料更多是一些個人信息,而且你說他們現在聯繫是要幹什麼事情,那麼,你覺得他們會有什麼行動呢?」
北冰小雨拿起資料說道:「局長你看,這個叫保羅的人在美國是頗有名氣的黑客,這個約翰呢則是他們國內頂尖的防護專家,兩人上個月竟然先後進入我國還在我們羊城留下來,本來他們是死對頭,一個賊一個兵,可是他們前幾天竟然開始聯繫起來,要不是我們發現這些異樣順籐摸瓜,還真是難以確定他們的身份。」
「是有點古怪。」周言眉頭輕皺,「有沒有監測到他們的內容,他們要做什麼?」
北冰小雨苦笑一下:「局長,他們兩個人哪個拿出去都是世界一流的技術,要不是我們人多又有地利,還真難以從互聯網上查到他們的蹤跡。現在能從一些蛛絲馬跡裡查找出他們的身份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別說內容,現在就連他們藏在羊城的哪個位置都查不到。局長你也知道,我們羊城是個國際開放都市,外國人很多,要從那麼多外國人之中覺察出兩個人來,真的不容易」
周言點頭表示理解。
北冰小雨又說:「還有,局長你看,這個樸志勇,這個上村龍,一個是韓國人,一個是日本人,也都和之前的保羅等人聯繫上了,此外我們好像還發現有英國人的身影。也就是說,這些不同國籍不同背景的人都湊合聯合在一起,要做什麼呢?我不能不懷疑呀」
「是啊,他們要做什麼呢?」周言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來,他之前只是吩咐北冰小雨留意外來人員的動靜,就是生怕有些人要對審判者打什麼主意,現在事情都過去兩個多月了,沒想到審判者不露面,這些人也不死心,最後還攪和在一起
他也終於明白北冰小雨為什麼一臉愁色了,這麼多不同背景的人聯合在一起,產生的破壞力有多大先不說,單是這個影響力就很不簡單。
想了想,周言說道:「肯定不止這麼幾個人,小雨,能查到與他們聯繫的那些人嗎?」
北冰小雨無奈說道:「是有一些,不過具體是多少人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也許是其他國家的間諜也說不定。局長,我們十四科只能從技術上著手,至於其他人的身份與目的,並不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況且我們技術上除了人力佔優外,質量上還要遜色於他們。所以我們工作開展起來並不容易。
「另外,局長,有個事情我還要匯報一下,京城和上滬兩個地方的技術同僚給我發來信息,說他們那邊也有一些外來人員在上下活動,好像還與羊城方面的人聯繫。不過我們查不到具體的位置與方位。」
周言終於吃驚了,本來古井不波的臉也露出一絲訝異:「還有這樣的事?怎麼沒人通知我?」
「他們是這兩天才開始緊密聯繫的,我們也是這一兩天才確定,所以……」
周言皺眉想了想:「京城、上滬、羊城,是我們國內三大城市,現在他們同時活躍,肯定有什麼大的動作小雨,你想一想還有什麼重要的要匯報,都說給我知道,我打算向上面匯報一下。我總覺得事情很不簡單。」
「向上匯報?」北冰小雨吃了一驚,「局長,你覺得事情很嚴重?」
周言愁眉緊鎖:「我也說不準,總之是直覺,多年國安工作積累下來的經驗告訴我,反常即為妖,我不能不小心。」
北冰小雨點點頭,輕蹙秀眉,努力想了想說道:「重要的……局長,我們技術有限,如果要確定那些人的舉動,我至多只能提供大概的方位,之後再讓其他科的同事去查去探。以我的觀察,最主要的就是他們技術力量很強,每個組織來的人都有計算機高手,也是因為他們聯繫緊密我才能發現他們其中幾個的蹤跡。」
周言沉吟說道:「計算機……聯合……難道他們發現了審判者的蹤跡,準備把他揪出來?」
周言說完自己也驚了一下,趕忙問道:「小雨,最近審判者有沒有聯繫你?」
「沒有。」北冰小雨很是疑惑,「局長,你懷疑他們找到了審判者的蹤跡,準備在技術上圍剿他?不大可能吧,最近審判者銷聲匿跡,根本沒有出面,他們是從什麼地方哪個渠道探到的?就算他們技術強,也不至於連我們這個地頭蛇都輸他們太多呀。」
周言擺手說道:「我是猜測的,畢竟技術上的事我不懂。我現在奇怪的是審判者怎麼就銷聲匿跡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北冰小雨吃了一驚:「出事?不至於吧?局長,黑客最注意的是保密和安全,沒有哪個黑客喜歡三天兩頭露臉的。我想審判者應該是暫時沉靜下來,至於在做什麼,也沒人知道。我試圖聯繫他,不過發了很多郵件都沒有見他回復——本來上次他給我們三星現代的技術資料,說是有條件的,現在也不見他有動靜,想來他這個人不是那種施恩圖報的人。局長,現在這個形勢,你有什麼吩咐?」
「吩咐……」周言沉吟一聲,點著手指,「小雨,你現在要做的有兩件事。第一,盡快查清楚這些人是不是要聯合起來做什麼,具體要做什麼。第二,盡快聯繫上審判者,這些人是在審判者與三星兩家集團鬧騰之後進來的,顯然是衝他而來。我們的目標就是不能讓審判者落入他們手中,怎麼說他也是對國家做出貢獻的人」
「是,局長」北冰小雨應道。
不知道為什麼,北冰小雨總是感覺這次有大戰一觸即發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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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弘自己一個人離開羊城大學。
他感覺很無奈,早上送陳羽燕到學校順便見了見韓妍,因為來之前與陳羽燕約定她開完會就一起回去,因此他在學校到處逛蕩等待。回到宿舍,馬慶等三人都離開學校回了家,空落落的宿舍冷清寂靜,也沒有什麼好待的。
到了中午,與陳羽燕見了面,本以為可以一起回去了,誰知道得到的消息卻是學生會臨時決定下午繼續集體活動,之後集體在晚宴上搓一頓而她為了方便,只好再待在學校半天。
陸弘聽完大是悲憤,這幫蛀蟲,又搞公款消費這一套了
最讓他氣憤的是所謂的學生會經費都是由他們這些學生交上去的,也就是所謂的系費,每個學生一年四十也就是說,他們的血汗錢又一次被這幫傢伙打著光明正大的旗號去揮霍了
一路上,陸弘駕著車,嘴上卻嘮叨個不停,把因為接不到陳羽燕的鬱悶都發洩到學生會日常行為之上,大是抨擊,不時指桑罵槐。
到了大街上,匆匆吃完飯,陸弘一時不知道該去哪消遣,想了半天,只好消遣別人了——拿出電話,趁著這個中午下班時間撥通了許壽許大書記的電話。
許壽接到陸弘的電話,並沒有被打擾的惱怒,相反,第一下還很興奮:「陸弘,你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晚晴那邊有好消息了?」
陸弘笑了一下:「好消息嘛,還沒有。我就是想告訴許書記,我可以安排機會讓你和許學姐見面,見了面之後怎麼交流就是你的事,和我無關。如果發生什麼不開心的事,你可別怪我呀。」
「什麼,你這話什麼意思?」許壽怒了,聲音很大,震得陸弘耳膜生疼,「你是不是要撂擔子,或者準備過河拆橋?混蛋我剛給了你hk特首的聯繫方式,你承諾幫我開解晚晴的」
陸弘撓撓頭:「我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法子來開解呀。許書記,許學姐是什麼性子你最清楚了,你認為她會聽我的話?」
「那你讓我和她見面有個屁用呀」許壽火了,「見了面她轉身就走,話也不給我多說一句,弄不好她日後更不願意見我」
陸弘也很無辜:「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許書記,我想了整整一天,還是想不出一個能夠讓你們好好說話的法子,更想不出開解許學姐的辦法。」
「陸弘,昨天你是怎麼說的,你拍著胸膛保證過的」許壽感覺受到了欺騙,如果和許晚晴見個面有用,他早就沒有遺憾了,還需要陸弘的幫助?
他也是看自己女兒和陸弘走得近,好像很信服他的樣子,才出面請陸弘幫忙,為此他許大書記放下身段不惜在一些地方給陸弘提供方便,就是希望陸弘能夠知恩圖報,幫一幫他這個可憐的父親
誰想到陸弘竟然想撂擔子
混蛋,想輕鬆回去過年是吧,不給我把事情辦好,我讓你沒好果子吃
許壽真正的怒了:「陸弘,你知道不知道,為了你那個什麼綠色1號,我不單讓你聯繫hk特首,因為我怕特首不給面子你,為此我昨晚特意打了個電話和他提過這事。我是放下了面子寧願欠他人情也要幫你,你呢,就是這樣報答我?才一天時間你就變卦,你到底怎麼回事」
打電話給特首?
陸弘一愣,頗為感動,輕輕歎了一口氣,他這個電話看上去很突兀,其實是這短短一天的時間圍繞著他的煩心事實在是太多了:愁著怎麼開解許晚晴、秦慧懷孕的事、陳羽燕誤會的事,韓妍間諜方面的事。
四件事牽扯到四個女人,一個是前女友,一個是現任女友,種種牽繞,他忙上忙下,身心疲憊,他是人,也會發脾氣的
四個包袱看上去開解許晚晴是最不值得稱道,他當然希望先甩開這個包袱
陸弘自認自己不是不負責任,他也想得很仔細很深入,他真的是不知道怎麼開解許晚晴呀,這種別人家的家事,又涉及到恩怨情仇,對與錯從來都難以定義,牽扯進去也只有頭大而已。
陳羽燕說從許晚晴的工作上入手,以法律工作為由,讓許壽接近她,仔細一想,隨便找個理由是可以敷衍一下許晚晴,可最後有用嗎?
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截了當進入主題呢
長歎一聲,陸弘沉聲說道:「許書記,我很感謝你的盛情,你的幫助我也記在心上。問題是你所謂的開解,是三言兩語就能讓許學姐放下她多年的心結嗎?我想了一整天,幫你設計了很多方案,比如說你得了絕症不久於人世——這當然可以讓許學姐擔心,也可以讓她重新關心你,可問題是一旦被她知道真相後她會怎麼樣?她最恨別人的欺騙,一旦知道這些,估計她會和你老死不相往來。」
「誰讓你說是絕症了」許壽氣得哼了一聲,「隨便說個什麼病都可以的。」
陸弘苦笑一聲:「我就不信你這些年沒病沒痛,可是她有心軟過嗎?輕了不行,重了也不行,都不好使呀另外,我還幫你設計過什麼車禍呀摔下樓梯什麼的,折了手腳進了醫院,也許能博取她的同情。可問題是就算你願意親自上陣演苦肉計也不行呀,你是一省的書記,地位崇高,一旦你有什麼病痛,還不惹人注目?到時就算許學姐願意關心你,也輪不到她去看你呀,圍在你身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許壽冷哼一聲:「說來說去你就是不願意幫忙」
「幫,能幫的我一定幫。」陸弘歎聲說道,「許書記,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發表一下我的個人意見。我覺得你有時候是當局者迷。」
許壽心中一動:「什麼意思?」
「許書記你現在對許學姐當然是有著很大的愧疚心理,你覺得對不住她,想要彌補,想與她重歸於好。可是,我覺得你因為愧疚有點退縮與不堅定,你要和她深入交談的時候她不理你,甚至沒給你好臉色,於是你就覺得更愧疚了,寧願躲在一邊偷偷看她也不願意打擾她,生怕她更厭惡你。是不是?」
許壽沉默片刻說道:「也許吧。」
陸弘笑了一下:「是啊,也許吧,我也是猜測而已。我再談一談許學姐的心理,我和她認識一段日子了,期間也發生了不少事,我覺得對她還是有一些瞭解的。總的來說,她是恨你的」
「我知道她恨我,所以我才……」許壽黯然長歎。
「別急,讓我說完。」陸弘輕輕一笑,「她當然要恨你,也有恨你的理由。因為你在她失去母親的時候拋棄了她,把她送到遠親之家,在那裡她不單沒有得到家庭的溫暖,還遭受了長期的白眼,讓她的心靈受到深重的創傷。這就是她恨你的理由」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的錯,是我……」許壽突然熱淚盈眶,語音嗚咽,心裡頭充斥了大量的悲傷。
陸弘有點無語,沒好氣說道:「許書記,你讓我分析完你再說話行不行你總是這樣打斷我,我半天都沒說完,我會為這些話費心痛的移動收費又貴又黑,你也是知道的……呃,不和你扯了,我繼續說說許學姐的心理狀態。」
許壽這下沒有打擾他了,輕應一聲,靜靜傾聽。
陸弘想了想說道:「你知道她恨你,可是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恨嗎?表面上是因為你拋棄她造成的,實際上呢,她為什麼會不願意見你的面?我覺得她可能是有兩個心理特徵:第一,她要報復,她要在你身上發洩她對你的痛恨。你越是想見她,越是想求得她的原諒,她就越不給你機會,讓你難受,讓你沮喪,甚至讓你自己也痛恨自己,因此達到她報復你的目的。誰叫你當年拋棄她,我記得她還說過,小時侯看到別的孩子都與爸媽在一起,她卻只有媽媽,爸爸卻一年到頭也沒見過幾次面她現在讓你也見不到她,也算是報一箭之仇」
許壽苦笑連連,無言以對。
「至於第二個特徵,就有點複雜了。」陸弘頓了頓組織語言,「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那句話怎麼說了,沒有愛哪來的恨因為愛所以恨,簡單一句話就是,她因為得不到你的父愛而痛恨你再深一層來說就是她心裡是渴望父愛的。為什麼這樣說?呃……這是我猜的,理由就是她數次對你冷言冷言那是痛恨你的以往,不願意見你呢,當然是希望你找她越勤快,彌補她當年的缺憾。」
許壽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許大書記很失敗」陸弘毫不客氣地說,「就因為她幾次拒絕你,不想見你,甚至不與你說話,你因為顧忌太多,顧忌她的反應,顧忌她的感受,卻沒有深入她的心理,沒有探討她的需要,你就退縮了,只能偷偷躲在一邊看她,卻不敢正面面對她。老大,她對你是愛恨交加,一邊要折騰你,一邊又希望你經常去找她看她,你呢,看是看她了,卻不讓她知道,是誰都以為你放棄了,根本沒有誠意,她對你當然更怒更恨了許書記,你說是這樣嗎?」
「難道……我又錯了……」許壽喃喃念叨,大是苦惱,「我很失敗……失敗……」
陸弘勸慰說道:「許書記你也是當局者迷而已,或者是我胡言亂語。」
「不,你說的很對」許壽突然大喝一聲,聲音裡有點顫抖,「陸弘,你說的沒錯,是我顧忌太多。我沒在她面前出現,她以為我放棄了,因此更恨我,不錯,就是這個道理。陸弘,你的分析很正確,我當時如果每隔幾天就找她一次,這幾年估計我們也就不至於鬧成現在這個樣子。陸弘,晚晴果然和你很要好,什麼都和你說」
陸弘一噎,對方最後一句話實在是太令人遐想誤會了,抹了一把汗,訕笑說道:「許書記千萬別這樣說,我也是旁觀者清,因為我聽過幾次晚晴姐醉酒時的話,隱約覺察出她的心理狀態。」
許壽突然興奮問道:「陸弘,你既然覺察出這個狀態,今天突然打電話給我說了這麼多,你……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了?」
「具體的辦法真的沒有。」陸弘搖頭說道,「不過呢,蠢法子有一個,許書記要聽一聽嗎?」
「你說,你說。」
陸弘咳了一聲清清喉嚨:「重病當然需要猛藥,為了讓你們父女重歸於好,為了感謝許書記你對我的照顧,為了不讓許學姐再辛苦下去,我準備為你們犧牲了」
許壽很無語,「犧牲」一詞本來是很正義很凜然的褒獎,可怎麼聽陸弘都有邀功的嫌疑,不過為了女兒,他不單不能發怒,還得和聲細氣說道:「陸弘,如果法子有用,我不會忘了你的功勞的。」
陸弘這才滿意笑道:「許書記你是知道的,現在許學姐甚至不願意見你,要讓你們見面,我當然要去欺騙她。你知道的,我怎麼忍心欺騙她呢?但是沒有辦法,為了你們好,我只好犧牲自己了。法子是這樣的,我呢,準備把許學姐騙到一個地方,找個房間,再讓你過去,之後我離開房間把你們鎖在裡面……」
「什麼?」許壽驚叫一聲,「鎖我們?」
陸弘忙道:「別著急別著急,聽我說嘛。鎖你們當然是想讓你們有個深入交流的機會。交流什麼?其實我覺得我們不應該來虛的,也不玩什麼躲藏的遊戲了,你直接就說你這些年有多麼痛恨自己,有多麼懊惱,有多麼對不起她,當然,最重要的就是要把你每隔一段時間就偷偷摸摸去看她的事說出來,列舉在哪個地方哪個時間,證明你的誠意,也證明你是關心她成長足跡的。只是因為以前想錯了方向,搞得出了這麼多憾事,現在後悔莫及。總之要把所有的東西都說出來,把你們鎖在裡面,給你們充足的時間,她不聽也沒有辦法。許書記,這次要記住呀,別因為她冷言冷語你就屈服了,你就算是自言自語也好,嘮叨囉嗦也好,一定要把這些年的事都說出來,切記呀」
許壽一陣沉默:「這樣有用?這樣就可以讓晚晴接受我?」
「你想得美」陸弘忍不住輕喝一聲,「你以為這是哄小孩,給根棒棒糖就讓你騙了?書記,許學姐是個成熟的人,而且對你成見很深,你可別以為這事很容易呀。你得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甚至我也得有個心理準備,我騙她過去,等她出來後肯定要收拾我,一時估計不會理會我。許書記,為了你,我犧牲不小的。」
「知道你的犧牲,你別整天掛在嘴上行不行」許壽也怒了,「你小子等著,等我和晚晴和好之後,你再提這些話,看我抽你不」
「啥,還沒過河就要拆橋?」陸弘很不爽了,雖然知道對方是玩笑居多,不過幫了他的忙連句謝謝都沒有,也實在令人很不舒服。
許壽不理他的牢騷,逕自說道:「你今天的話很有道理,你準備什麼時候安排。」
陸弘呵呵笑道:「我今天打電話給書記就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有空,我也好協調安排。」
許壽急道:「當然是越早越好。不過現在才是週二,白天我還得工作,盡量安排在晚上吧。」
「晚上呀……」陸弘想起今晚可能要查閱小八查找出來的那些國外特工資料,抽不出身,而後面又得擔心那些人發動攻勢,不由沉吟,「明晚怎麼樣?」
「今晚我也有空的……什麼,你今晚忙?那好吧,明晚就明晚,我等你電話。」許壽語速奇快,顯得很興奮,「我……準備一點東西給晚晴,不和你說了,再見。」
「嘟……」的一下,電話掛斷了。
陸弘拿著手機看了一陣,有點失神,仔細想想,天啊,自己都覺得神奇。打電話之前確實只是想發發牢騷,沒想到說著說著竟然鼓搗出這麼多大道理來,把許壽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後還聽從了自己的建議
想到對方堂堂大書記安靜地聽著自己的教訓,成就感立刻飆升,陸弘得意地嘿嘿直笑,不管如何,他現在也算是幫了對方的忙,雖然方法很粗糙與生猛,但是對於許晚晴這種性子執拗的人來說也許正好是對症下藥,說不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過嘛……
陸弘還是有點心慌慌,許晚晴很生氣,後果當然很嚴重,自己說是幫她,可在她眼裡肯定是欺騙,事後她會怎麼對待自己呢?
陸弘後悔了,直罵自己真他-媽-的蠢,怎麼說著說著把自己也繞進去了
好人真的是很難做呀
摸著方向盤,陸弘一陣感慨,看了看車內的設備,總算有點安慰:開好車的還是有好人的。
好人也應該有好報,想到許壽提到他幫忙聯繫過hk特首了,陸弘這才想起自己手中攥著的名片還沒有發揮作用呢。想了想,車子拐了個彎,直奔未來科技公司而去。
到了公司,韓冰出去忙活了,許晚晴也在外面,股東裡只有林革鎮守公司,陸弘把昨天許壽提到的一些勢力說出來,林革果然大是心驚,好在許壽也想出了法子來應對,他總算沒有過於驚慌,一個勁督促陸弘趕緊聯繫hk特首。
陸弘不打算高調張揚,來公司就是想從林革韓冰兩人之中抽出一個負責聯繫特首與之商談,把事務交給他們,他繼續當甩手掌櫃。
林革考慮了一下,覺得這事還是由韓冰出面為好,不是他自卑,而是他清楚地知道特首賣的面子是給許壽,而許壽是賣給陸弘,陸弘不親自出面,那麼他的代理人也不能太過簡單。
他林革是執行董事沒錯,但要說到和這些高層面的領導打交道,他自認還不夠資格,韓冰雖然年輕,但是他也看得出來陸弘對韓冰的背景也頗是倚仗或者是忌憚,不然也不會找這麼一個年輕女娃來做總經理了。
陸弘有許壽這麼一個大人物做靠山,還得倚重韓冰,可見她韓家的背景有多深多大了,這麼多年了林革依然摸不透韓東方的底,現在一聯想,覺得韓冰更適合做這樣的事。
陸弘只要他們兩人之一能去就行了,到底誰去他無所謂,見林革讓賢,他也就欣然同意,打個電話讓韓冰快點回來。
韓冰是到公證處辦理各類手續,並沒有遠離市區,聽得陸弘召喚,沒過多久就趕了回來。
韓冰一到,陸弘就向她敘述了當前的形勢,之後把有著hk特首聯繫方式的名片交到她手上,說經過董事們商議,這件關乎公司生死的大事就交由她負責了,讓她盡快聯繫上特首,探一探對方的條件,盡早把合作協議簽定。
這事有許壽出面肯定不會黃了,要談的只是一些細節條例而已,也就是說,費的不是精力而是時間。
韓冰接過名片的時候白了陸弘一眼,直怨對方真把她當牛做馬了,公司還有一大堆事務要處理,特別是春節將到,生產等事都要提前做好節後的份量,另外就是年後要擴展國際事務,收購化工廠更是迫在眉睫,還有現在羊城還留著幾個省區的採購人員,條件還是得談判,所有事務都壓在她身上,她現在恨不得一天能夠掰成兩天,一人當兩人用。
好在她還年輕,加上鬥志昂揚,不然身體都要給壓跨了。
聽得她的埋怨,陸弘頭有點疼,交代完畢趕緊借口撒尿,施展尿遁之道逃離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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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了。
秦慧窩在公寓裡不出門,整整等了一天。
這套公寓是吳志川買下來作為家外活動的地點,也是秦慧與他同居的地方。自從與吳志川好上之後,秦慧被安排進一個機關實習,她就搬出學校,又不願意住機關宿舍房,吳志川就安排她來這裡住下。
吳志川在外面如果不回家,也一般在這裡過夜。
自昨天在醫院與陸弘見過面,秦慧又羞又愧回到這裡,下定決心要與吳志川攤牌。她不是要威脅他什麼,她自己也不願意這麼早生小孩,何況還是沒名沒份的,她只是希望能在自己彷惶恐懼的時候能有一個人在身邊提供依靠,還有就是希望讓吳志川能在人流協議書上簽字。
秦慧一想到昨天咬牙下定決心去墮胎,卻發現找不著人簽字,最後鬼使神差找來陸弘,她現在都還感到不可思議,事後也臉紅。是啊,她有什麼臉面找陸弘幫忙呢?最不應該也最不能找的就是他呀
當陸弘最後答應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幫忙簽字的時候,秦慧再也待不住了,她不是那種壞到可以不要臉皮的女人,她發現自己無法面對陸弘,羞愧之餘就是對吳志川的憤怒,趕回家就是想讓他能夠放下架子與她去醫院一趟。
可惜,等了一天吳志川都沒有回來。打他電話也沒人接,只好把電話打到他家,也說不在,更不在學校,秦慧知道,他一定又是與他那幫狐朋狗友去玩樂了,夜不歸宿,讓她白等了一天。
秦慧說不清楚自己對吳志川是什麼感覺,不是愛情,她當時也許是因為面臨畢業,人變得更現實了,又也許是厭倦了與陸弘的感情,因此就這樣看上多金瀟灑的吳志川,面對他狂熱的追求,沒多久就淪陷了,以至於現在……
做在廳裡的沙發上,秦慧心思百味交雜,盯著腳下地板動也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大門嘩啦一聲,門開了,走進來一個人。
扭頭一看,正是吳志川,只見他頭髮蓬鬆,衣衫又亂又皺,一臉精神不振的樣子。進來後看到廳裡的秦慧,打了一聲招呼,也不落座,直接拿起几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水,喝完覺得還不解渴,又喝了一杯,直到喝完兩大杯水才吁了一口氣。
「渴死我了」吳志川放下杯子,長呵一氣,抬起頭來,目光轉到秦慧身上,看到她臉色不大好看,不由問了一句,「你……感覺怎麼樣?」
「你說呢?」秦慧面無表情回應。
吳志川眉頭一皺:「昨天你說去醫院,沒問題吧?」
秦慧掃了他一眼:「你是問我有沒有問題,還是問這件事有沒有問題?」
「你這話什麼意思?」吳志川大大不悅了,「你去做人流回來,關心一下你也有錯?你今天怎麼了,火氣這樣大?」
「我感覺很不好」秦慧提高了聲音,「我感覺自己就要死了,永遠陷入黑暗之中明知道我要去做人流,你竟然徹夜不歸,也不回來看看我,你還有良心嗎?這……可是你搞出來的事」
吳志川訝然:「什麼我搞出來的事,你就沒份嗎?」
「你……」秦慧氣得臉色漲紅,「那時候我明明和你說不安全,你為了貪圖享受……叫過你戴套的,你偏不,都是你搞出來的,你害我……你讓我以後怎麼做人?」
「不就是做個人流,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吳志川不以為然,「好了,我知道你身體累,心情也不好,我也不怪你。以後你去放個環就沒這個事了。」
「身體累?」秦慧冷笑一下,「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昨天我沒做成人流。」
「沒做」吳志川驚訝叫出聲來,「不是說好了嗎,你……你想做什麼?」
「怎麼,怕我以此威脅你?」秦慧氣得很苦,「你放心,我還沒傻到這個地步。做人流要有家屬或者朋友簽字,沒人簽就只能到小診所了,你不怕我死在小診所裡?要我去做也行,明天跟我到醫院把字簽了,就不會有事了。你搞出來的事你就得負這個責任,不然我死了對你也沒好處」
「你胡說八道什麼」吳志川倏地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