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淘金國度 第一卷 發跡之淘金潮 第662章 喀秋莎
    謝羅夫城西北面約四十公里處,卡瓦河右岸的沙伊姆小鎮,此時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兵營,不,或者說炮營更合適,這裡雲集著三千門各種火炮,這些都是剛剛從蘇爾古特緊急運來的增援第一方面軍的火炮。

    其中有重型榴彈炮,加農炮,也有一些迫擊炮等輕型火炮,此時正在忙著分派補充到各部隊。

    十多天的攻堅戰,加上此前作戰的幾個戰場上運動路線運輸不便,已經損毀的火炮不少,後勤裝備部這段時間的火炮補給幾乎近半都放到了第一方面軍。

    不過對於李鎮武來說,此時他的眼中對其他任何一款火炮都提不起興趣,他的所有心神都集中在了停放在營地中央的那一百輛幾乎排成了一個巨大方陣的半截式汽車當中。

    為何說是半截式汽車呢,因為他的車頭像是一部卡車,但他的後面所拖的卻不是一個卡車廂或車斗之類的,而是搭載著一個巨大的呈工字型上下兩排多達十六個炮管的火炮發射架。

    「K-10火箭炮」這就是他的正式名稱,但是他卻有一個非常奇怪的,讓人不明白有何含意的外號「喀秋莎」。

    李鎮武興致勃勃的爬上了後面的發射架位置,撫摸著那恐怖雙排炮管,像是在愛撫美女的身體一般。

    聽說喀秋莎是他那位總統叔叔給取的外號,原因所有人都不清楚,因為喀秋莎類似俄國女子的名字,有人認為可能是K這個名字讓總統靈感突現吧,畢竟現在這個武器注定了要拿俄國人做第一個發威對像。

    只是為何要取一個喀秋莎的女子外號,這個女子很凶殘很猛?或者有其他有什麼含意呢

    李鎮武搖了搖頭,這些傳言他都不相信,畢竟K這個字母所代表的是火箭炮的研發生產單位克盧恩火箭實驗基地和克盧恩重型兵器工業公司的首字代碼。

    也許是那位總統叔叔的某個古怪的隱密促使他想出了這樣一個名字吧,聽爺爺(因李鎮武繼承李家香火,稱李成玉為爺爺而不是外公)和父母都說過,總統叔叔其實很妖孽,有很多讓人看不太明白的秘密。軍中很多武器都曾在一開始受到過他的影響,或者是根據他所提出的概念才進行研發的。而事後往往證明,其中許多武器都足以成為一個劃時代的發明。

    那麼這款喀秋莎火箭炮呢,他會不會跟飛機,坦克、航母一樣成為一個炮兵兵種中劃時代的發明呢?

    這一點李鎮武是相信的,就算不能算是劃時代的,但也絕對是一款堪稱恐怖大殺器的新武器,這在昨天喀秋莎剛到時隨火炮抵達的兩個火箭炮團進行的試驗中已經證明了。

    雖然聽說包括蘇聯在內都有國家在研發這種武器,但他相信,喀秋莎絕對是第一款已經完全具備批量裝備能力的成熟武器了。她也肯定會是第一款用於實戰的火箭炮。

    「上尉你在幹什麼?」

    正在李鎮武沉迷在對喀秋莎的未來幻想當中時,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而說話的這個聲音,他當然無比熟悉。炮一師師長王中福。

    「長官好……」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跳下發射架,立正敬禮,只是看著那一行人個個閃亮的肩章時,有些發愣。好字後面不免拖了一串長音。

    炮一師師長王中福和炮一師參謀長吉馬良斯都只能站在這一行人旁邊落後數步,站在隊伍前方的幾個人李鎮武雖然軍銜很低,但絕對不陌生,第一方面軍總指揮朗.帕多大將、副總指揮兼參謀長巴斯圖爾克上將,政治部主任國為民中將,第十二集團軍司令賀敏田中將,這些人他見過很多次,不是在這個戰場上才認識,而是爺爺家裡都見到過。

    「李鎮武上尉,看來你對這款新武器很感興趣嘛」朗.帕多看到李鎮武時,並沒有什麼意外,以他的身份,當然知道炮一師有一個了不得的太子黨。所以微笑著走上前去,似笑非笑的看著李鎮武笑道。

    「報告總指揮,作為炮兵師參謀部一員,我有責任瞭解每一款炮兵武器的特點和性能」李鎮武也沒什麼緊張的,舉手敬禮規規矩矩的答道。

    朗.帕多呵呵一笑道:「嗯,那好,想來你現在也瞭解的差不多了,不妨給我們介紹一下,讓我們看看這款武器到底有什麼樣的威力。」

    「是」李鎮武聽到朗.帕多要他解說的時候,頗為高興的應道。

    接著也不客氣,直接手指著他面前這輛喀秋莎火箭炮道。

    「這款武器正式型號是K-10火箭炮,另外總統親自取了外號稱為喀秋沙,喀秋莎是一種多軌道的自行火箭炮。共有8條發射滑軌,一次齊射可發射直徑為132毫米的火箭彈16發,最大射程8.5千米,既可單射,也可部分連射,或者一次齊射,裝填一次齊射的彈藥約需5-10分鐘,一次齊射僅需7-10秒。運載車時速90千米。且因為是火箭彈自帶發動裝置,所以只需點燃發射裝置即可身行依炮管彈向發射,特點是重量輕、射速快、火力猛、殺傷範圍大、具有突然性,特別適合對遠距離大面積目標進行密集打擊。是一種大面積消滅敵人密集部隊、壓制敵火力配系和摧毀敵防禦工事的有效武器,缺點是射彈散佈大,面式打擊容易誤傷己軍,所以不太適應做為支援炮火。另外因為火箭彈比一般炮彈製造更為複雜一些,且其消耗甚大,彈藥補給會有一點麻煩。」

    「一次齊射十六枚,那麼,這次後勤裝備部給我們第一方面軍配備了多少輛」不算其他,朗.帕多只聽到一次齊射就是一十六枚火箭彈時,就已經動容了,連忙問道。

    「一百輛,這是首批生產的,一百輛裝備了兩個火箭炮團,全部配給我們第一方面軍,由炮一師暫時統一指揮。聽後勤裝備部負責運送補給的聞上校介紹,後續可能還會有至少五百輛火箭炮會陸續裝備到各方面軍,不過估計我們第一方面軍最多還能再裝備一百輛,但估計至少要三三個月以後了。」

    「一百輛,那豈非同時一次齊射就是一千六百枚132毫米炮彈?這等於一下子就為我們增加了一千六百門重炮了,而且是可以進行覆蓋式打擊的齊射炮火,其一枚炮彈的威脅怕是足以與203毫米炮彈威力相提並論了,這就表示起碼頂得上兩三千門重炮劉射的作用了。果然是大殺器,不過,火箭彈的消耗就會相當快,這次後勤裝備部配備了多少炮彈?」

    「這次一起送來的有四萬枚火箭彈,可以支持這一百輛火箭炮發射二十多輪了,不過若一次性打完,後續的彈藥補給怕是不能及時跟上。」李鎮武大部分情況都弄清楚了。

    「好這就好,二十多輪,按時間算,半天就可以打完了,只要攻下了謝羅夫,把這些火箭彈打完也沒有關係。後續補給也不著急了。」朗.帕多默算一下後,非常驚喜的道。

    「總指揮,要不要試驗一下?」這時王中福問道。

    朗.帕多猶豫了一下馬上道:「不用了,昨天你們不是試過了嗎,敏田也已經看過了,我相信你們的判斷力,而且我相信李鎮武上尉也不敢在我面前故意誇大喀秋莎的能力吧,還是節約一點炮彈用在戰場之上吧,戰場才是檢驗他們能力的最好試金石。」

    「總指揮,我敢以人格保證,我所說句句屬實,絕沒有故意誇大。」李鎮武還煞有介事的做了保證。倒是讓朗.帕多更為放心了。

    「好,剛剛說過,我相信你」朗.帕多上前拍了拍李鎮武的肩膀滿意的笑道。

    然後轉過身來對著巴斯圖爾克道:「這次後勤裝備部算是給我解決了一個**煩,看來我們的休整計劃要調整一下了,這樣吧,通知下去,明天按原計劃全軍休整,後天凌晨五時起再次發起全面攻擊,如果喀秋莎能打他的一個措手不及,全面壓制蘇軍炮火,那我們也許很有希望在明天實現破城。」

    說完又對著王中福道:「老王,明天你們要馬上把一百輛喀秒箭佈置到卡瓦河右岸的前線炮兵陣地上去。準備後天派上大用場,成為摧毀敵軍工事和壓制敵軍炮火的主力。嗯,注意佈置在移動方便的陣地上,以方便炮火及時跟進轉移。」

    「是」王中福馬上敬禮應道。

    「報告總指揮,我可以提一個請求嗎?」朗.帕多等人正待回去,李鎮武突然跑上前來又敬了一個禮,一本正經的道。

    朗.帕多愣了一下,又扭頭看了有些發愣的王中福和吉馬良斯一眼後,微笑著對李鎮武道:「說吧,上尉,如果我可以答應你的一定沒有問題。」

    「我要求重新調回前線,只有前線才是一個士兵,一個低層軍官該去的地方,最能得到鍛煉的地方。」

    「調回前線?上尉,難道你現在在後方?」朗.帕多呵呵笑道。

    李鎮武訕訕一笑,摸了摸後腦勺道:「我指的是戰鬥前線。」

    「這件事,你應該找你的直屬上官才對,你們師長和參謀長可都在這裡,直接找他們就行嘛」

    「報告總指揮,我已經提出要求了,但被師長和參謀長拒絕了,雖然我知道師長和參謀長是一番好意,但我希望跟一個普通人一樣,可以接受戰火的真正考驗。」

    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朗.帕多聽出了李鎮武心裡的鬱悶,當然他也知道王中福和吉馬良斯的為難之外,畢竟李鎮武身份太特殊了,真要有個差池,誰也不好交待。

    但李鎮武所說的話也有道理,李帥將李鎮武放到軍隊當中,還在對蘇開戰後,將他放到前線,絕不應該是讓李鎮武來當觀眾的,雖然在師部也是前線,但那畢竟沒有戰鬥在第一線,對於一個尉級低層軍官來說,此時是他們成長的最關鍵時刻,也是戰鬥在第一線磨煉的最好機會,等他們軍銜上升後,按規定,就會越來越遠離前線戰火。那樣對於李鎮武的成長來說確實不算是什麼好事。

    沒有得到最好磨煉的軍官就算成長的再快,也會有缺陷的,相信這也不是李帥願意看到的李鎮武的成長之路。

    朗.帕多沉吟片刻回頭看了王中福一眼道:「老王,這事是你們炮一師的內部事務,還是得你們安排,不過我認為李鎮武上尉的請求還是可以考慮的,只有在戰場上才能得到最好的鍛煉。」

    王中福和吉馬良斯兩人臉上一臉哭笑不得,這小子還真是會抓機會吧,學會走高層路線了。不過朗.帕多已經發話了,他們倒也不好真的把李鎮武一直按在師部保護起來。

    最後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王中福沉吟片刻道:「這樣吧,我看上尉對火箭炮興趣不小,不如便調到火箭炮一團擔任團參謀吧。」

    「啊,師長,還干參謀啊?」李鎮武卻傻眼了。

    王中福和吉馬良斯一腦門黑線,朗.帕多和巴斯圖爾克等人卻都哈哈一笑,最後還是政治部主任國為民道:「小李啊,團參謀和師部通訊參謀可是兩碼事,你好歹也是霍林斯克炮兵學院畢竟的高材生,不會不知道那些軍規法令吧,師部為確保指揮順暢,一般會要求盡量離開敵軍炮火威脅之下,但團一級以下就不一樣了,火箭炮團緊接著可是要上第一線作主力的,你這團參謀怕是免不了要頂受槍森彈雨的考驗了,你現在好歹也是上尉了,又是炮兵,不是步兵,你不會是想端著步槍上戰場跟蘇聯人拼刺刀吧。那你當初就不能當炮兵,要去當步兵才對。」

    李鎮武聞言卻是臉上一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然後興奮的點道:「是了,我差點忘了,好,那我現在就去火箭一團報道。」

    看來還真是憋壞了,一聽可以上前線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朗.帕多也不由笑了起來,然後上前拍了拍李鎮武的肩膀點頭道:「上了前線你也是軍官,是指揮人員,不要蠻幹。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謝謝總指揮,謝謝副總指揮,謝謝主任,謝謝師長、參謀長……」

    謝天謝地謝人,這是謝了一大長串啊,李鎮武謝完之後立馬便小跑著離開了,朗.帕多等人發了一陣愣後才又轟然笑了起來。

    「老王啊,堵不如疏,再說我相信李帥想要看到的一定會是一個經歷了各種最艱難考驗的棟樑之才,而不是一個只會活在長輩護翼之下的溫室花朵。」

    「總指揮,我明白了。」

    1940年3月18日凌晨,此時的天色正處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謝羅夫,此時萬物寂靜,持續了一天的大規模飛機轟炸和炮擊也早在昨日傍晚就停下來了。

    只是經歷了十幾天緊繃心神的蘇軍士兵們,此時卻突然面對這沉寂了近十個小時的氣氛感到心神不寧。

    弗拉基米爾坐在謝羅夫城外構築的塹壕內擦試著手裡的莫辛納甘步槍,非常小心,連續的戰鬥,他手上的這支步槍已經多處受損,但還能用,雖在他們能及時得到後方補給,但畢竟這裡的軍隊太多了,而且現在蘇聯正面臨三面圍攻,槍支彈藥的補充壓力很大,只要沒有徹底毀損的槍支都是不會輕易更換的,現在的蘇聯工業能力再強,也經不起無底洞式的消耗。盡一切能力節省是必須的。

    「弗拉基米爾,你說那些阿拉斯加人為何會突然停了下來?」這時他的身邊突然坐下了一個士兵,手裡那把同樣多處受損的步槍被緊緊的抓在了手裡。

    弗拉基米爾不用抬頭看,也知道這是跟他同樣來自下諾夫哥羅德的同鄉兼同學鮑裡斯。

    兩人出生在一個地方,在同一所學校讀小學,讀中學,又一同參軍,分配在同一支部隊服役,自然也成為了最要好的朋友。

    不過雖然兩人年紀相同,但弗拉基爾米向來顯然要成熟穩重一些,這也是弗拉基米爾以不過二十歲年紀,參軍不過兩年的資歷就當了連長的原因,雖然他這個連長是因為部隊受損後火線提拔,但至少證明了他的能力,而鮑裡斯則明顯還有著二十歲年紀的年青人的衝動和稚嫩,所以一直以來,鮑裡斯有什麼問題,都喜歡來問弗拉基米爾。

    「怎麼,鮑裡斯,他們停下來不好嗎,十多天不間斷的進攻,鐵人也會累,你沒看白天雖然炮擊和轟炸沒有間斷,但地面進攻已經完全停下來了嗎,現在他們肯定是不得不停下來休整了。」弗拉基米爾頭也不抬,仍然細心的擦試著手裡的步槍回答道。

    鮑裡斯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最後從口袋裡摸著半包已經被擠壓得變形的香煙,先給弗拉基米爾點上一根,然後自己點上一根,才道:「如果他們徹底停下來多好,十多天,真難想像我們居然堅持下來,若是他們再這樣進攻幾天,也許……」

    弗拉基米爾猛然抬頭,伸出一隻手連忙按住鮑裡斯的嘴,然後還往四周看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說話才鬆了一口氣。

    「鮑裡斯,說過多少次了,說話要小心一點,若是讓那些政工幹部聽到,免不了要將惑亂軍心、散佈謠言的帽子扣到你頭上了。」弗拉基米爾嗔怪的看了鮑裡斯一眼,收回手低聲對著鮑裡斯道。

    鮑裡斯有些緊張的點了點頭,不怪弗拉基米爾緊張,這樣的事情已經出過好幾起了。

    這時弗拉基米爾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煙,吐出長串煙圈,才鄭重的道:「擦擦你的槍吧,詭異的平靜之中總是蘊藏著更大的風暴,阿拉斯加人這次休整過後,接下來的攻勢一定會比以前更加猛烈。我們將要面臨更艱難的戰鬥。」

    鮑裡斯總是那麼的信任弗拉基米爾的話,對弗拉基米爾的話深信不疑,連忙拿過弗拉基米爾手上的破布,輕輕的擦試起了自己的步槍。

    許久他又忍不住問道:「那麼弗拉基米爾,你說他們會休整多久?什麼時候才會重新展開更猛烈的攻勢?」

    弗拉基米爾沒有馬上接話,而是扶著塹壕牆站了起來,趴在胸牆之前,看著對面黑暗之中無比平靜的阿軍陣地,許久才道:「也許會有兩三天吧,不會太久的,他們肯定不會讓我們有太多喘氣的時間……」

    「那是什麼?」弗拉基米爾話音未落,便見他旁邊同樣趴著的兩名戰士手指著東北方驚叫道。

    弗拉基米爾也馬上扭頭看向西北方,頓時張大了嘴巴,只見從那片黑暗當中突然亮起了上千火花。

    是的,火花,但是那卻是急速移動的火花,正向他們所在這片陣地急速飛來,幾乎是在瞬間,火花已經飛到了弗拉基米爾面前。

    那是上千枚尾巴上噴著尾焰的古怪炮彈,上千枚齊射,就像是一片鋪天蓋地的流星突然衝向了地面。

    「敵襲」

    「敵襲,隱蔽」

    「臥倒……」

    整片陣地上陡然響起了一連串慌亂的喊叫聲

    弗拉基米爾嘴裡同樣陡然大吼一聲「敵襲臥倒」然後猛的撲向還有些茫然的,靠在側壁上擦試著步槍的鮑裡斯,直接摟著鮑裡斯一起趴在了牆根之下……

    就在弗拉斯米爾趴在地上的同時,上千噴著尾焰的炮彈幾乎同時轟擊在蘇軍陣地之上……

    「轟……轟……轟……」像一盆盆火油毫無間隙的傾倒在了地面之上,長達數千米的蘇軍工事瞬間被淹沒在炮火之中。

    這根本不像是以前的那些大炮轟擊,弗拉基米爾趴在地上,連頭都無法抬起,堅固的塹壕瞬間如同大海決堤一般崩塌,弗拉基米爾等人頃刻間就被在由熱浪鋪面的火海夾雜著泥土掩埋了大半上身子。

    隨後更加猛烈轟擊聲驚天動地,弗拉基米爾艱難的抬起頭,透過已經不再存在,無法遮擋他視線的胸牆處向對面看去。

    卻見整片天空猶如萬箭齊發,像火山噴發熾熱岩漿,鋪天蓋地般傾瀉在了整個謝羅夫北面各個防禦工事當中,聲似雷鳴虎嘯,熱若排山倒海之勢。

    一輛輛坦克,一個個工事,一門門大炮,一個個士兵在這幾乎是席捲般的火海中被炸上天空,四分五裂,碎片肉塊橫飛,泥沙鮮血共舞,這一幕幾乎讓弗拉基米爾心膽俱裂,整個腦海當中都已經似乎失去了反應……

    「鮑裡斯,鮑裡斯?」萬箭齊發的場面幾乎沒有停止,弗拉基米爾全身埋得只剩下了一個頭還露在外面,這時候他才想起,他身下還壓著他的好友,連忙呼喚了幾聲。

    但是很快弗拉基米爾便感覺到了身下的鮑裡斯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動靜,他顧不上炮火的猛烈,使勁了吃奶的力氣從泥沙掩埋當中爬了起來,他的身下,好友鮑裡斯臉朝下埋在泥沙當中,已經一動也不動……

    「鮑裡斯……」弗拉基米爾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紅著雙眼一聲大吼,即便一向沉穩如他,此時也再不能保持冷靜。

    「轟……轟……」又是一連串密集無比的炮彈在他的身邊接連爆炸,後面還有一排排火箭彈鋪天蓋地地砸了過來,掀翻了一處處工事,帶起來一塊塊的血肉,這成為了戰爭中最殘酷、但也是最美麗的畫卷,死亡的彈雨鋪天蓋地而來,往往炸的這些蘇軍士兵沒處躲沒處藏,跑不快的被炸成了齏粉,而跑的快的都被嚇成了神經分裂在戰場上如同無頭蒼蠅一般鬼哭狼嚎的亂撞。

    這是弗拉基米爾看到的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幅場景,緊接著已經滿身鮮血他也再次被掀飛的一層層厚厚的泥土直接埋在了地下……

    就在他後方大約兩百餘米,曾經抵擋了阿軍十數天進攻而不倒的一處碉堡在連綿炮火中化為烏有,碉堡中唯一僥倖留下了一口氣的師部參謀剛剛按下了最後一個電碼。

    「……阿拉斯加人使用了一種新式火炮所到之處,大地在顫抖,鋼鐵在燃燒,工事化為飛灰,士兵成為齏粉……我們的部隊傷亡慘重」

    短短三個小時之內,擺在葉廖緬科案頭的電報幾乎都與此相差無幾,幾乎每一個遭到打擊的陣地都是傷亡慘重。

    甚至葉廖緬科現在不看這些電報,他也知道這一輪阿拉斯加軍隊的突然打擊給他的部隊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僅僅傷亡慘重都已經不能形容了,所有在火箭炮覆蓋之下的地方幾成廢墟,連他的指揮部現在也是不住的在顫抖,牆壁上的泥沙一塊塊的脫落。

    如果僅僅是那個被所有前線將士疑似為一種發射燃燒彈的大炮,葉廖緬科甚至都不會如此著急和慌亂,謝羅夫現在的炮火配備同樣非常完善,火力全開之凶狠程度不弱於阿軍的火力。

    但是除了這些射速快,火力猛,殺傷範圍大的新式火炮,阿軍還有數千門其他重炮,還有上千架飛機,此時這所有的火力已經全開,在新式火炮間隔當中,那千門重炮又開始傾灑炮彈,飛機在天空中肆虐,當蘇軍炮火開始緩過氣來,那該死的新式火炮馬上就尋著目標砸來鋪天蓋地的「燃燒彈」。

    這樣一來,幾乎整個謝羅夫的火力完全被壓制了。

    「司令員同志,我們必須想辦法了,現在我軍火力完全處於被徹底壓制的局面,這樣下去,阿軍發起地面總攻,我們將無法跟以前一樣進行近距離火力壓制,不能再擊退他們的衝鋒。而且現在許多防禦工事被密集的新式火炮摧毀,屏障一失,整個謝羅夫將向阿拉斯加人敞開大門。」這時北烏拉爾軍區參謀長梅德韋傑夫少將匆匆趕來說道。

    「我知道」葉廖緬科鬱悶的按了按額頭,緊接著對梅德韋傑夫道:「可是,我們能採取什麼辦法,該死的,我們連他們的新式火炮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密集的炮火攻擊我們根本沒有合適的武器與之對抗。」

    「以我看似乎並不是一種發射燃燒彈的新式火炮,那些炮彈爆炸後看似跟燒彈有些相似,但其破甲攻堅能力遠強於燃燒彈,但又不如燃燒彈那樣強大的焚燒能力,根據炮彈發射過程中所噴尾焰來看,倒是很像火箭,我曾聽說我們國內也有一個專門的設計局在設計發射火箭的新式火炮,只是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真正成功並用於實戰罷了,也許阿拉斯加人已經提前研製出來了。」

    這是廢話,不管是什麼新式武器,燃燒彈也好,火箭彈也好,關鍵是現在他們要如何應對。

    「那又怎麼樣?就算我們自己也有研製,甚至就算我們已經研製成功了,我們這裡也沒有這種武器,參謀長同志,我現在需要的是應對的方法,我們現有裝備中可以應對的方法。」

    梅德韋傑夫心裡也是一陣腹誹,他能有什麼辦法,這是新式武器,除非有同樣的武器對抗,否則他怎麼知道哪種武器可以克制阿拉斯加人的新式武器。謝羅夫的裝備就那麼多,坦克、大炮,飛機,哪一樣都不比阿拉加人的多,不比阿拉斯加人的好,現在他們能守住謝羅夫,關鍵就是他們依托謝羅夫構築了堅固的防禦工事成來了一道道屏障,而不是他們在裝備上有什麼優勢,以他所得來的阿拉斯加新式火炮的情況來看,那種密集打擊是謝羅夫現有的任何裝備都不能壓制的。

    不過誰叫葉廖緬科是司令,而他只是一個參謀長呢?

    「現在唯一的辦法,也許就是收縮防線,我想他們的新式火箭也總有一個射程限制,只要我們將這個防線收縮到謝程之外,就可以多支撐幾天,那樣也許我們可以緊急要求方面軍司令部甚至莫斯科提供更先進的武器。」

    這算什麼辦法?葉廖緬科差點被氣笑了,瞪了梅德韋傑夫一眼道:「參謀長同志,這就是你的辦法,我們防線後撤,他們的新式火炮難道不會向前移動嗎,難道那時我們繼續退,是不是要讓我們自己退出謝羅夫,把謝羅夫讓給阿拉斯加人啊,我們是不是要一直撤退到下塔吉爾,撤退到葉卡捷琳堡,再撤退到莫斯科啊?」

    梅德韋傑夫也不免有些臉紅,最後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司令員同志,這是我們目前唯一能採用的辦法了,現在他們全面壓制我們的火力,大幅摧毀我們的防禦工事,我們是不可能再抵擋他們的地面突擊的,畢竟阿拉斯加人有兵力優勢,也有裝甲突擊力量的優勢,失去屏障我們不可能擋住他們。而我們暫時撤退,就算他們的新式火炮要移動,也應該需要時間,畢竟城外的交通不如城內方便,像這新新式火箭肯定不比重炮的移動方便到哪裡,我們後撤二十公里,甚至直接退到謝羅夫內城,相信就能多拖上三五天,而且以他們如此密集的炮擊,我不相信這種火箭彈的補充會如此方便,我們現在只能賭一把了。若他們的火箭彈供應不上,我們的撤退也許就能換來大把的時間考慮更好的應對辦法,或者找到他們的弱點。」

    梅德韋傑夫的這句話葉廖緬科倒是聽進去了,沉吟片刻,微微點頭,也覺得這樣做好像是唯一的出路了,就賭他們的移動不便,賭他們的彈藥接應不上,畢竟從新式武器發射的炮彈來看,這個炮彈絕不是普通炮彈可比,阿拉斯加人不一定可以無限制使用,否則以阿拉斯加人的生產能力,全換上這種火炮,那豈非全世界的軍隊在阿拉斯加人面前都將沒有活路?

    「好只能這麼辦了,立即通知前線,分批撤退,另外馬上通知方面軍司令部和最高統帥部……」

    「轟……轟……」陡然一陣地動山搖,葉廖緬科坐在椅子上都差點直接被掀翻到地上,堅固的指揮部大樓西側居然炸天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透過這個口子,葉廖緬科和梅德韋傑夫驚恐的發現,外面一連串炮彈爆炸,爆炸的效果跟前線所匯報的一模一樣。

    萬箭齊射,大地如岩漿噴發,熱浪如大海席捲,鋼鐵在燃燒,工事成為飛灰……

    「轟……轟……」

    又是一陣更密集的連串爆炸聲傳來,整個指揮部大樓似乎都在搖晃,這一次葉廖緬科終於沒有坐穩,直接被熱浪掀翻在地……

    「該死的,不可能,這裡距離前線起碼四十公里,他們的新式火炮怎麼一直打到了這裡,是空襲嗎?」

    葉廖緬科灰頭土臉的爬了起來,一邊在衛士的保護下向地下指揮室撤去,一邊大吼道。

    正在這裡,遠遠跑來一個參謀,一邊跑一邊大喊道:「司令,前線急報,阿軍裝甲突擊集群已經突破了外圍防線,我們的火力被徹底壓制,許多防禦工事已經不復存在,根無無法阻擋阿軍裝甲部隊突擊,另外據報,阿軍突擊部隊後方跟隨了數十輛可以發射那種尾巴帶火的炮彈的汽車。一旦我軍炮火發起攻擊,立即就會遭到密集打擊摧毀……」

    「什麼跟隨突擊部隊行動」葉廖緬科張大了嘴,連地下指揮室也不記得去了,就站在原地,接過電報看了又看,一臉驚恐。

    梅德韋傑夫的臉色更是難看,剛剛他還說這種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也許跟那些重炮一樣移動很不方便,但是現在呢?汽車跟在突擊部隊後面,可以發射火箭彈?數十輛就能壓制己方前線的炮火?

    這是什麼怪物?如果真是這樣,就像司令員剛才所說,全世界都在阿拉斯加軍隊面前沒有活路了吧。

    若是梅德韋傑夫知道,這是朗.帕多想出來的權宜之計的話,就不會這麼想了,火箭炮確實是大殺器,但其實很不適合在後方進行炮火支援,但突擊當中,遠離後方炮兵陣地,光靠其他重炮證明是無法完全壓制蘇軍炮火的。

    怎麼辦呢,所以朗.帕多取巧了,分出了一個火箭炮團由一個汽車機械化旅和摩步師保護跟隨在突擊部隊後方三四公里處行動,如此以火箭炮的最大射程可以越過己方突擊部隊延伸到蘇軍炮兵陣地實施壓制,而不會給己方突部隊造成多大誤傷,而且除了實在移動不便的大型重炮,其他凡是可以快速移動的輕炮幾乎也迅速被專門抽調的兩個師的步兵們一起推動跟在後方不斷佈置新的炮兵陣地,層層推進,進行炮火支援和側翼炮火掩護。

    而這其實還要感謝葉廖緬科,因為當初他從漢特等地撤退到謝羅夫時沿卡瓦河修建了數座橋樑,在謝羅夫城外原來也有蘇軍數道防線或工事,為了聯繫方便,都有平整通道,那些障礙也可以被炮火即時清除填平,所以突破了第一道防線後,後面倒是更方便了火箭炮運載車和那些大炮的移動。

    當然火箭炮自帶動力裝置,是沒有後座力的,使得其移動發射都要遠比重炮方便,所以才能隨時跟在突擊集群後方保持差不多的距離就能即時發射鋪天蓋地的火箭彈,這是梅德韋傑夫現在所不知道的。若他知道,絕不會跟葉廖緬科提什麼撤退的主意。

    當然若梅德韋傑夫等人真的及時撤退了,並沿途設障給裝甲部隊和炮兵部隊移動進一步製造麻煩的話,他們也還真有可能成功,因為有一點梅德韋傑夫說的一點沒錯,就是火箭彈的補給,現在裝備給兩個火箭炮團的看似有四萬枚火箭彈,但以他們的發射能力,若一點都不間斷的話,幾乎半天就可以消耗一空,後續的火箭彈補給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天。

    當然這也是朗.帕多如此著急在炮擊兩個多小時後,就集中全力發起總攻的原因,這是他們現在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機會了,否則就只能等待下一次火箭彈補棄過來之後才有可能發起這樣的攻勢了。

    蘇軍外城防線已經被此前的火箭彈和重炮集中襲擊下摧毀的十不存在,一處處障礙早被夷為平地,缺口都不知道多大,突擊部隊幾乎是毫不費力的狂飆急進,二個多小時就攻到了謝羅夫內城邊緣了,跟隨在突擊部隊後方三公里左右的第一火箭炮團用最大射程自然也可以輕鬆的打到謝羅夫內城之中。這也是謝羅夫坐在指揮部都被炸翻在地吃了一地灰的原因。

    此時第二火箭炮團也開始過來會合,相信接下來不用將火箭彈打完,這謝羅夫內城也差不多完全可以輕鬆突破了。

    而此時城內的葉廖緬科一把將手裡的電報撕得粉碎,正要下令前線不惜代價死守時,便見空中陡然鋪天蓋地般出現了上千枚尾部帶著火焰的炮彈急速砸向地面,如此密集的炮火已經超過了先前。

    葉廖緬科臉色蒼白的看著無數的建築在幾乎沒有空隙的轟隆爆炸聲中化為碎片,腦中一片空白,嘴裡喃喃的道:「謝羅夫完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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