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比親自犯罪更嚴重
密克羅尼西亞市目前是阿拉斯加第**城市,去年底擠入了阿拉斯加百萬人口特大城市行列,不過密市全市面積卻是全國所有特大特市的,全境土地面積不到五千平方公里,除去火山島,地震頻發島和本身不適宜居住的小島,可利用面積連兩千平方公里都不到。
全境一百零七萬人口中城市人口為七十萬人,多居住在密市塞班,提尼安,羅塔,關島,馬朱羅五個以島嶼分佈的城區中,剩下的三十多萬非城市人口則多屬當地土著,分佈在其他各大島嶼,由馬紹爾郡,北馬裡亞納郡等三個郡分轄。
五個城區當中馬朱羅區原為最早的雙馬市城區,也可以說是整個密市的老城區,但其後密市城市發展重心逐漸轉往可利用土地面積更大的北裡馬亞納群島的塞班,提尼安,羅塔三島,太平洋戰爭後,鄰近這三島的關島也成為了一個主要城區。
這樣一來,實際上密克羅尼西亞市的城區便有了與其他城市完全不同的佈局,五個城區各不相鄰,塞班,提尼安,羅塔三個距離較近的島城區組成了密市的核心城區,集中了大部分城鎮人口和工商企業,各島相距都在數十公里左右,而西南部相距數百海里的關島則主要成為軍事駐地,集中的多是軍隊軍屬和為軍隊軍屬提供服務的各種商業企業。
距離最遠,與核心城區距離超過上千海里的位於馬紹爾群島上的馬朱羅區則更像是一個獨立的城區,面積不大,但因為是老城,人口也還是比較多的,在五區中人口僅次於塞班區,在1915年就達到了二十餘萬人,也有不少工商企業,同時這裡也是阿拉斯加太平洋各省市及其他國家商務運輸必經之途,地位極其重要,甚至塞班新城區發展以來,密市的行政中心也仍然沒有完全搬遷到塞班,貝元鵬接替古明澤擔任密市市長後更是下令停止搬遷行政中心,仍將行政中心保留在馬朱羅。
同時貝元鵬還在馬朱羅區進行了大量的城市改造和新城擴建,並將鄰近的幾個馬紹爾郡所屬小島也併入馬朱羅區,到今年七月止,馬朱羅區已經重新超過塞班區成為密市經濟總量最大,人口最多,發展速度最快的城區。集海運交通,航空交通,行政,經濟中心於一體,各種高樓大廈拔地而起,頗有了一翻新時代現代化城市的氣象。
當然,這樣現代化的海島城市美景數不勝數,隨著經濟快速騰飛,各種標誌性建築也是數不勝數,甚至曾有美國人感歎馬朱羅就是太平洋上的曼哈頓,雖有些誇張,但在太平洋中南部來說,具備這種現代化大城氣象的城市屈指可數。
不過要說馬朱羅最讓人驚歎,最具有標誌性的就是那棟佔地面積達到了上千畝,中心建築仿大鵬展翅飛翔狀,周圍假山石道花園環繞,面朝太平洋海灣的密克羅尼西亞新市政廳。
貝元鵬曾經說過,市政廳就是密市的門面,就是密市經濟建設成就的縮影,由此可見這個市政廳的豪華。
不過此刻的貝元鵬坐在這個被稱為經濟建設成就縮影的市政廳二樓圓形市長辦公室內卻是再沒有了以前那般精力充沛,神情張揚,指點江山的氣勢,背靠在鱷皮大班椅上,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辦公桌上擺著的那個造型逼真的建築模型發呆。
這個建築模型是貝元鵬準備打造的太平洋最高建築,高達三十八城的馬朱羅商務中心,他曾經滿懷豪情的說過:「馬朱羅商務中心將會成為太平洋的商務中心,將吸引無數的精英企業人員入駐,將會成為密市的另一個經濟驅動機,有他的存在,成為真正的太平洋曼哈頓將不再是夢想。
但是現在這個夢想還沒有實現可能就要夭折了,議會一如既往的反對他的方案,認為他是在搞政績工程,在搞面子工程,是在勞民傷財,但這都不重要,就像以前一樣,就像當初建設這個新市政廳一樣,他可以利用他在精英階層中巨大的聲望強行採用行政命令先斬後奏,他也不怕議會卡住撥款環節,他四年的經營不是白費力氣的,他一個命令,財政局會二話不說將這筆建設款撥付到工程項目中心。
真要讓他擔憂的是,他現在的話已經開始不管用了,財政局長盧子清雖然還支持自己,甚至副市長,查莫羅人領袖福爾巴也仍然支持自己,但其他人已經不那麼聽話了,議會這些天更是又在他面前囂張起來了,原因何在?
貝元鵬搖了搖頭,總統三個月前的太平洋之行終究是埋下了隱患,他以為這只是小事,大力發展經濟的過程中總會有人要做出犧牲,總會有利益上的糾紛,是的,利益上的糾紛,在他看來,加羅林人純粹是在無理取鬧,難道四年來加羅林人比以前生活更差了,不,絕對不是,他們現在的生活絕對比四年前要好很多,他們怨恨的只是自己因為要建設羅塔區而將他們暫時遷離了羅塔島。他們只是認為他們沒有得到足夠多的利益。他們認為他們比查莫羅人得到的少。
但這能怪我嗎,若你們加羅林人能像查莫羅人,像福爾巴那樣堅定的支持自己的政策,不要在議會中串聯反對,阻礙政策的執行,自己犯得著去壓制加羅林人?
貝元鵬實在沒有想到加羅林人會在總統太平洋之行中去告狀,總統當時的訓斥自己坦然接受了,雖然此後不久就有傳言說他貝元鵬很可能被調職甚至調職後被打入冷宮,但他沒有相信這一點,大力發展經濟,放眼全球,放眼全國都是目前的主旋律,和平年代拼的是什麼,拼的就是經濟建設。此前阿拉斯加長年大戰時,都在堅定不移的發展經濟建設,難道現在已經真正開始進入和平時期了,這個國策反而要更改?
他不信,所以他將這些傳言都放諸耳外,聽之不理,繼續著他的夢想,馬朱羅商務中心的方案出台,在議會再次遭受凍結,他準備像以前一樣,強行採用行政權利先斬後奏,讓以後的成績來說話來證明他的正確,可惜,這次他真的預料錯了。
他沒有想到,總統對這個事情比他想像中的要重視,甚至國務卿葉楓和國會主席劉楚雄都引起了高度關注,五月底,總檢察官漢斯.勞爾森派出了以高級檢察官楊鶴飛為首的調查組進駐密市,六月,國會主席劉楚雄指定國會女議員黛絲率領一個調查組進駐密市,而這個月,最嚴重的打擊來了,廉政總署的調查員正式進駐密市,這一切的風向都嚴重影響到了密市各級官市,風向真的要變了?
廉政總署是個什麼玩意,難道中央已經對自己如此的不待見了,總檢察院來調查組,調查強制拆遷等問題也就罷了,這個問題他不認為自己做的很過火,他也沒有從中收過什麼好處,國會派來調查組,調查議會法律規遭到行政命令干涉的問題,他也不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密市的經濟發展,他沒有刻意的去打壓某人,他也沒有以此創造機會為自己謀取什麼經濟利益。
所以前兩個月,他很坦然,他甚至在兩大調查組到來後,要求各級機構,官員全力配合調查組的工作,他問心無愧,在他看來即使有錯誤,也只是工作上的失職和施政上略顯操之過急,但一切都是為公。
但廉政總署的到來,真的很讓人難過,廉政公署的組建是什麼原因,有人說就是總統從太平洋省市視察回去後,在國務卿的建議下提議組建的,為了就是查處經濟犯罪,職務犯罪,查處以權謀私,防止貪污**。
從動議到正式組建完成速度很快,六月份國會通過成立廉政總署的議案,確定了廉政總署的職責和管理方式,到七月份,總統下令以原各級檢察院所屬行政,職務犯罪調查部門為基礎剝離出來,與原內閣行政監察機構合併成立各級廉政調查機構,這個直接由中央從上至下增設的直接向總統負責的新調查機構是一次規模龐大的調整,涉及層面很大,像省級的廉政公署,市縣區級的廉政署,鄉鎮級的廉政調查科此時都還停留在紙面上,起碼到年底才有可能都組建完畢,但最上層的廉政總署卻在十天前完成了組建,並且正式開始了工作,但他們第一個工作對像卻是衝著密市而來,直接點說,這就是衝著他貝元鵬而來的。
對這個貝元鵬很無奈也很煩惱,他可以肯定自己問心無愧,雖然經常以行政命令通過施政方針,但他從沒有利用過這個便利以權謀私,謀取經濟利益,檢察院和國會的調查組內容很寬泛,所以對於這兩個調查組的調查他其實不擔心,但廉政總署不一樣,因為他的到來就表明了一個意思,你貝元鵬有經濟問題,他們的工作內容很明確,明確到所有人都會清楚,廉政調查人員的到來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受調查的人有貪污**行為,是個不乾淨的人。
這個名聲很不好,就算未來沒有調查出什麼問題,他貝元鵬也難免會受到懷疑,因為根據國會通過的廉政調查機構的組織方式,國省縣鄉四級調查機構都是施行獨立辦案,不受任何當地或同級行政立法司法機構或個人的干涉,他們的工作人員包括署長到普通調查員的任命都是採用的垂直方式,即由上級機構直接任免,平級的任何地方行政,立法,司法機構都無權干涉。只有最高一級的廉政總署署長的任免需要跟其他內閣部長一樣由總統向國會提名通過。
而他們的工作方式則有兩種,一種是自察,一種是接受舉報,自察顧名思議是廉政機構自發的調查行為,但這種調查正式開始前必須有確定的證據,那才可以在無舉報人的情況下由相應的廉政機構向上級申請獲得通過後即可開始進行正式調查核實,第二種接受舉報就更好理解了,只要舉報初核確實有可能出現問題,就可以向上級機構申請開始正式調查。兩種方式不管哪一種,都有一個前提,廉政機構都必須有一定證據可以表明受調查人確實可能出現貪污以權謀私等犯罪,否則捕風捉影,不經核實就開始正式調查,弄得滿城風雨的話,廉政機構也要承擔責任,且國會還有特別規定,即受調查人如果有證據表明事先廉政機構沒有確實證據的情況下就對自己進行調查,那他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或者向他的上級機構投訴。
貝元鵬這種情況就屬於自察,而廉政機構已經開始正式調查,自然是因為貝元鵬已經具備了這種犯罪的條件,他的治下出現的一些問題也可以表明貝元鵬是有可能存在以權謀私等經濟犯罪可能的,所以對於廉政調查組的到來,貝元鵬無法反對,他甚至也不可能在調查後證實他是清白的就去廉政總署投訴或向法院起起拆,因為這已經表明了廉政機構已經滿足正式調查的基礎,是按照正常程序開始的。除非是調查中他受到了肢體等各方面的不公正的對待。
無法趕走廉政調查組,也無法影響到這個調查組,貝元鵬雖然堅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但這個名聲卻是難以洗刷了,而連續三大調查組的到來,甚至也向外界表明了,中央對於貝元鵬極不信任,就算廉政調查證實他是個清官又如何,這對於他的威信都會有著嚴重的打擊,而且他以後的施政方針也再不可能繞過議會,因為這個錯誤是無法掩飾的,國會調查組甚至昨天就已經形成了結論,只是對自己的處理結果還沒有出來,貝元鵬卻已經沒有那麼足的信心了,一心為公又如何,廉政調查組到來,自己的威信大損,留在密市的可能性幾乎已經不存在了。他的夢想可能再也得不到實現的時候,馬朱羅商務中心可能從此也沒有機會出現在太平洋上。
搞經濟建設這麼難嗎,為何一心為了國家經濟的強大,為了地方經濟的增長費盡了心血,背負了罵名,卻是得到這樣的結果,貝元鵬很不甘心。
「市長……市長」貝元鵬正神遊物外之時,耳邊響起了呼喚聲。
「哦,小柳……什麼事?」貝元鵬被驚醒過來,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的秘書柳維站在辦公桌前喊著自己。
「福爾巴先生想要見你」柳維馬上道。
貝元鵬點了點頭,正要點頭,柳維猶豫了一下又道:「福爾巴先生兩個小時前剛去見了盧局長。」
貝元鵬看到柳維的樣子有些奇怪的道:「福爾巴是副市長,他與盧子清不是經常見面嗎,有什麼奇怪?」
「可是,我接到消息,福爾巴剛剛離開盧局長辦公室不久,盧局長就被廉政調查組帶走了。」
「什麼,他們帶走了盧子清是協助調查還是正式逮捕。」貝元鵬不由站了起來道,盧子清可是他的得力干將,正是他與福爾巴的支持,才能讓貝元鵬輕鬆的繞過議會進行各種建設。盧子清一身正氣,在貝元鵬看來,這是一個與他一樣有抱負,能約束自己的好官員,若說福爾巴有問題他都可能會相信,但若是盧子清有問題,打死他也不信。要知道每次財務審計時,財政局的賬目都是極其清白的。財政局的一些重大支出他也很清楚。盧子清不會有問題
「這個我不清楚,但是市長,在此之前,他們已經逮捕了審計局長……。」
「審計局長正式逮捕」貝元鵬被震得一陣頭昏眼花,正式逮捕這就很明顯,審計局長肯定出了問題,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貝元鵬心裡也一陣動搖,想到每次的審計,財政局的賬目都是清白無比,貝元鵬隱隱感覺到似乎這裡面已經不是這麼簡單了。
「混帳……。」貝元鵬忍不住一掌拍在辦公桌上,那個馬朱羅商務中心的建築模型都一下子倒了下來,
貝元鵬很清楚自己是絕對清白的,但現在看來,卻不代表自己治下的密市也很清白,自己清白也不代表盧子清他們這些官員就清白,盧子清一直以來這麼支持自己難道是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被利用了?那福爾巴呢?
這時他忽然有些明白柳維這般猶豫是什麼顧慮了,顯然,這個福爾巴這時候來找自己是著急了,福爾巴
貝元鵬突然一陣頹然,無力的靠在椅背上,現在想來,這個福爾巴的手腳肯定不太乾淨。密市的城市建設,福爾巴是主管者,一直以來,此人對於城市建設的想法也最多,最堅定,密市的城市建設有了現在這樣的景況,福爾巴是有功的,但現在看來,此人的目的卻只怕沒有那麼單純。
「你就說我在休息……不,讓他進來吧。」貝元鵬本想推托不見福爾巴了,但他又有些不甘心,他想當面問問這個福爾巴,他到底有沒有問題,如果有問題,他為何要這麼做,難道查莫羅人得到的還不多嗎,還要用這種手段斂財?抑或者,福爾巴根本就是自己在斂財?
柳維點了點頭便出去了,但是兩分鐘後,門被推開時,柳維是進來了,但跟在他身後的卻不是福爾巴,而是四個身穿黑色西服套裝,裡襯白襯衣領帶,胸口上別著那枚已經通告全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徽章,表情嚴肅的男子。
看到那枚徽章時,貝元已經非常吃驚的站了起來,這四個人的身份已經不用任何言語介紹了,廉政總署的調查員。
「貝元鵬,我們是廉政總署調查員,現在有些問題需要你協助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吧。」當先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男子在貝元鵬面前亮出自己的紅皮證件,一邊說道。
貝元鵬眼睛很好,雖然只是一眼掃過,他也已經看到了證件上的名字,吳向陽,,雖然他此前為了避嫌沒有見過廉政調查組的成員,但這個吳向陽的名字他卻是知道的,中央任命通告中有這個名字,廉政總署的副署長,也是這次廉政總署派來的調查組長,以吳向陽的身份來說,出動一個副署長親自帶隊來調查,也可見廉政總署對於密市的重視程度,他貝元鵬這回若沒有過硬的證據,只怕很難洗脫嫌疑。
「好,吳署長,我跟你們走」貝元鵬深吸了一口氣,對著一旁正滿臉擔憂之色的秘書柳維點了點頭,便整了整身上的西服,邁步跟著向辦公室外走去,吳向陽四人則走在了左右,一如以前貝元鵬出去時,那些局長主任簇擁時的情景,但貝元鵬卻半點欣喜也沒有,他知道吳向陽四人是在防止他逃跑呢。
貝元鵬被廉政總署帶走了,不過片刻這個消息便通過各種方式傳遍了密克羅尼西亞,甚至周邊省市都很快就知道了,引起一陣沸騰,但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人主要是密克羅尼西亞市的一些受害人,愁的人卻更多,畢竟不明真相的人要多得多,貝元鵬這樣出色,具有非凡政績官員被帶走讓很多人都很擔心,中央到底是什麼意思?
雖然貝元鵬現在只是協助調查,四十八小時後才能知道貝元鵬到底還有沒有可能走出廉政總署的調查室。但不管怎麼說,貝元鵬此前就有行政管理上的錯誤,威信已經大失,現在更是被廉政總署帶走協助調查,就算他未來走出來,估計中央也不大可能將貝元鵬再放在密市位置上,中央難道沒有一點顧忌嗎,這樣做人心浮動啊特別是其他省市的官員們只怕更會無所適從,中央要改變大力發展經濟的路線?
南洋的關永誠甚至三個月前就已經猜測貝元鵬會被調職甚至免職的,但事情的發展出乎他意料,雖然此前來了總檢和國會的兩個調查組,但貝元鵬的位置卻並沒有移動,仍然穩穩的坐在密市市長位上,這一度還讓關永誠稍鬆了口氣,在他看來貝元鵬這樣在經濟建設方面做出了很大成績的高級行政官員中央也並非真的要全盤否認,總統既然申斥過了,也許中央還是有意留給貝元鵬改正的機會吧。
但沒想到局勢急轉而下,隨著廉政機構的組建,廉政調查組來到密市,關永誠突然意識到,不是中央要留機會給貝元鵬,而是中央對於密市問題的關注度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對於貝元鵬在密市的所作所為有很大的擔憂,貝元鵬將來的結果非但沒有可能僅是調職或就地免職,甚至有被關入大牢的危險,若真的調查出貝元鵬在經濟上有問題,也許貝元鵬就要成為第一個也是目前最高級的被審判關入大牢的官員。
中央的這個動作,很不尋常,關永誠知道貝元鵬肯定沒戲了,最後他關不關入大牢,密市市長的位置都不會再是他的了,只是他此時還是有些小小的疑惑,有些事情他還不太確定,中央下如此重手的最主要原因到底是什麼,是因為貝元鵬採用行政命令代替法律制度,還是因為貝元鵬可能有重大經濟犯罪?上次總統對他說過貝元鵬的問題,並拿他治下的南洋與密市做了對比,當時關永誠也是知道葉文德對貝元鵬的不滿主要就是在經濟建設中未能處理好社會,民眾衝突,沒有盡量保證地方穩定。
但從這個角度來說,將貝元鵬調職或者就地免職也就足夠了,卻沒想到會連來三個調查組,其中一個明顯是調查經濟,職務犯罪的廉政調查新機構,這個手下的真是很重,出乎意料的重。中央到底為了什麼。哪個原因才是貝元鵬遭到如此對待的根本?
也許只有等四十八小時後才知道吧,若貝元鵬被放出來後仍然被免職,那就可能是濫用行政權利的原因最讓中央忌諱,不過這樣一來,對於關永誠他們這些人來說就更難拿了,他們以後治理地方不免會有很多擔憂,會要更小心。
若貝元鵬放出來後沒有馬上被免職,則表明中央只是對這個問題比較擔憂,只是比較擔心行政權利過分集中會成為**的溫床,但應該不會從根本上改變現在國家以經濟建設為中心議題的路線。當然若不是被免職而是被調職,這個問題也同樣難拿,就看貝元鵬調任後的職務重要性來對比了。
不過事情的發展仍然出乎關永誠的意料,在貝元鵬被廉政機構帶走後不過三個小時,費城的電報就擺上了密克羅尼西亞議會的案頭,總統葉文德建議密市議會免去貝元鵬市長職務。
更讓關永誠意外的是這個建議書後還附有葉文德本人的致歉信,對當初他任命貝元鵬為密市市長的決定進行了自我批評,但同時他也提出,密市地方議會,地方司法機構也沒有盡到監督職責,使得貝元鵬一步步的達到了用行政命令來代替法律法規的的目的,對密市的地方穩定,對密市的普羅大眾利益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和損失。
第二天的阿拉斯加各大報紙和廣播都報道了密市審計局長,財政局長,住房和城鄉建設局長,工商局長,等七名地方主要官員被廉政機構逮捕,密市第一副市長福爾巴被逮捕及市長貝元鵬被帶走協助調查的消息,同時葉文德緻密市議會的建議書和致歉信也在報上全文公開。
從這個公開的致歉信上關永誠等諸多地方行政長官卻都明白了中央最忌諱,對密市問題下重手的原因,那就是用行政命令代替法替法規才是中央最不能容忍的,因為這種做法極容易產生大量的貪污**等各種犯罪行為,密市二十幾個局委負責人一傢伙被逮捕七個,還有十數個局委負責人或工作人員,包括市長都在協助調查,就可以證明這個觀點。
當然事情沒有這麼容易過去,第二天當天密市議會也快速召集議員開會,通過了葉文德的建議,免去了貝元鵬市長職務,第三天,葉文德就發佈命令,任命華僑城市副市長衛國盛為密市代市長,待密市議會表決,在衛國盛到任之前,按憲法規定,由密市議會議長暫代市長之職。
同日,新聞晚報策劃的專題見諸觀眾,標題是「在保證社會穩定,提高民生質量的前提下繼續大力推進經濟發展」
一個標題已經涵蓋了一切意思,雖然新聞晚報不是官方報紙,但其黃金城集團下屬最大報紙的身份也使得這份報紙一直具有著一種特別的身份,一般人就簡言之半官方報紙,這份報紙上的一些政策觀點歷來就代表著中央政策的方向,往往會是投石問路的體現,在此之後,純官方媒體就會跟進。
這個標題下面並非是長篇大論的時事新聞,也並非說是哪位國家領導人發表了這樣的看法。這只是一篇論文,屬名為新聞晚報特約評論員的政策性論文,但發表在頭版頭條,又用尚未完全結案的密市大案做為其中一個論證證據就很容易讓人明白,這絕非是普通的評論員敢寫的。這就是中央的投石問路之舉。
果然此後不過兩天,阿拉斯加自由報,淘金報,國民晚報,中央電台,金城電台等各大報紙和電台都陸續開始出現各種有關經濟建設,社會穩定,提高民生質量問題的新聞報道和論文,甚至阿拉斯加自由報還增加了一個論點,那就是切實提高民眾的精神文化生活,國家、地方經濟建設的成就應當建立在普通群眾能夠看到,能夠感受得到,能夠享受得到的基礎上。
隨後中央電台,自由報等官方媒體在報道葉文德,劉楚雄,葉楓,李成玉等國家領導人出席的各種活動會議中,也都開始出現針對經濟建設該如何發展,該注意什麼等等言論,算是正式拉開了阿拉斯加明確國家建設路線的行動。而國會各種專門委員會也開始集中討論這些問題。總檢、國會、廉政總署的行動也開始鋪開,從密市逐漸延伸到其他省市。
不過這種行動與在密市的行動說法有些不一樣,主要體現在預防監督及為新的更完善的法規出台做調查研究的準備工作。像國會提出的需要明確地方議會與地方行政、司法機構的職責權利的新法規就是一項很宏大的課題和工程,並非是中央領導人一句話就能決定的,此前的宣傳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也只能算是一些個人看法,要形成通行的法律法規,形成官員行動準則肯定還會廣泛徵求地方官員,議員,普通群眾的意見。要統一大多數人的意見並形成不容易更改的法律法規才能正式推行,讓地方官員和議會,司法機構有一個明確的行事法度章程。
至於總檢,廉政這些司法調查機構的行動到底是調研還是宣傳甚至是查處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明瞭的了,但可以肯定是,沒有問題,就是調研,有了問題,調研就會變成調查了。
「貝元鵬沒有問題?」看著眼前的報告,葉文德和葉楓都有些意外。而坐在他們面前的正是剛剛從密克羅尼西亞市返回費城的廉政總署副署長吳向陽,另一個則是外交部常務副部長岑仲廷。
不過現在的岑仲廷已經不是外交部副部長長,上個月,他已經將這個職務交給了原駐英大使享裡克.布爾松,隨後即被葉文德任命為第一任廉政總署署長。
岑仲廷在阿拉斯加官方系統中的資料顯示一直都是從事外交工作,曾長期擔任外交部副部長兼駐中大使,擔任外交部常務副部長也有七年多了。但葉文德和葉楓等阿拉斯加元老對此人的出身可是一點都不陌生,曾經的美洲致公堂大佬,既不缺強硬手段也不缺乏靈活手腕,個人政治地位做為阿拉斯加締造者之一也是足夠了,由他擔任這個基本上將長期與各級官員、議員或國營企業負責人甚至各界領袖交鋒的廉政總署署長是非常合適的。
雖然在國會通過時遇到了一些質疑,但終究還是順利得到了通過。在岑仲廷的掌控下,廉政總署的組建速度也是很快得以完成並迅速介入了密市大案,同時其他各地方下級廉政機構組建也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表現的能力自然深得葉文德,劉楚雄和葉楓等人的肯定。
而吳向陽最早是內政部的經濟犯罪調查司司長,後來長期任移民局副局長,對調查和監督工作自然經驗豐富,處理複雜問題的手腕和經驗同樣不缺,擔任廉政總署的常務副署長也綽綽有餘,在密市的行動也堪稱雷霆萬均,頗富成效。
只是貝元鵬竟然沒有涉案,甚至調查證明此人在經濟上清白無比,葉文德和葉楓還真是不免有些懷疑,這樣一個獨掌一地大權,連議會和司法機構都被壓制的不得動彈的市長,身家居然如此清白換做誰也很難相信。
吳向陽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是的,開始我們也不信,甚至為了防止他逃跑,我不得不耍了個花招,以福爾巴和盧子清交代的問題中有涉及到他的內容而將他扣押了超過十天,但一無所獲,其他涉案人員口供中也基本上肯定貝元鵬沒有涉案。從事實上來看,貝元鵬似乎被自己的下屬給蒙在了鼓裡。」
「我這邊的調查也基本證實了這點,貝元鵬的親威家人多在河南省的科爾多瓦和瓦爾迪茲兩市,因為是早期移民,家業頗豐,但通過調查可以證明,他們的家產來路都很清白,不存在來源不明無法解釋的收入。」岑仲廷補充道。
葉楓和葉文德互相看了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一絲猶豫,良久葉文德才道:「被下屬給蒙在鼓裡,任人不明,用人不察,造成密市出現如此震驚全國的大案,在密市也造成了重大的經濟損失和影響,貝元鵬的責任也不小。」
這時岑仲廷也道:「事實上我們的調查與國會、總檢的調查都有一個共同結論,貝元鵬集中權利,過分濫用行政權利,在使密市取得飛速發展的同時,普通群眾雖然生活上有些進步,但相對來說大量密市精英階層,大量的官員才是真正獲得了暴利,真正享受到這個經濟發展的好處。簡單點說就是少數人占享了多數人的財富。甚至包括議會當中也有大量議員被其他涉案人員拖下了水,也之所以這樣才導致四年來,中央幾乎沒有得到任何消息,貝元鵬的責任在我看來比經濟犯罪更嚴重,更讓人觸目驚心。」
「幾乎就是成了一個老鼠窩了,但貝元鵬這個親手給老鼠們提供了建窩條件的市長卻連窩沿都沒有進入,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說此人能力強卻顯然又不夠精明,說此人清白吧卻又是他親手養肥了一窩碩鼠。此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還真是讓人有些拿不準了。」葉文德歎道,似乎頗有些為貝元鵬可惜。
一直以來,中央對於貝元鵬的能力是很認可的,官聲也很好,若沒有出現問題,貝元鵬在下屆政府中再進一步都有可能。而現在證明了貝元鵬的官聲清譽好也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只是任人不明,用人不察所造成的後果太嚴重了,縱算不進大牢,葉文德也不太可能再啟用他。
葉楓很明白葉文德心裡在想什麼,立即冷笑著道:「在我看來,正像岑署長所說,貝元鵬的責任比親自犯罪還嚴重,他兩袖清風,不為己謀私只能證明他個人經濟上的清白,卻不能證明他的能力就真的很強,以我的看法,這種人甚至比那些平庸普通的官員更不能重用,一旦重用危害只會更大,這種人可以理解為權利慾,那就是極強的權利慾,這種人抓權不為一己之私,而是僅僅為了滿足自己的權利**,想要做一言九鼎的那個人,但事實證明,這種人又往往用不好自己手上的權利,重用他們的結果就是造成比任命一個貪官,一個昏官更嚴重的後果和損失。看看貝元鵬治下,他不貪不賄,可他手下呢,少數一些所謂的精英可以瞞著他大撈民財,他自己居然卻毫無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