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淘金國度 第一卷 發跡之淘金潮 第488章 我們需要領袖!
    第488章我們需要領袖!

    高爾察克沉思良久,才歎了一口氣,重新坐正身子,把俄文報紙甩到一邊,又拿起下面的中文報紙,他想從中找出一些相關的內容來,但他再次失望了,還是沒有,如以前一樣,中文報紙上對此事隻字未提,連丁點這方面的內容都沒有出現。而英文,法文等其他民族性報紙上即使有,也多半是一個豆腐塊文章一筆帶過。

    到底是其他民族不想涉入此事,還是中央對他們進行了約束?不管是哪個原因,對於俄羅斯人而言只怕都不是什麼好事。

    「元帥,外面有一個叫雅科夫的人想要見您」正在這時,他的衛士長再一次走了過來,遞上了一張訪貼。

    「雅科夫?」高爾察克愣了一下,似乎在想這是誰,自從他加入阿拉斯加籍以來,許多俄羅斯族要人來拜訪過自己,特別是離開東俄後,在華僑城,在這個別墅中,他見過一些地位很高的俄羅斯族人,東科雷馬省省長阿爾瓦奇.契爾科夫,西科雷馬省長列夫.古赫留夫,國防軍副總參謀長薩米涅茨克上將,諾姆堡陸軍軍官學院副院長伊萬諾維奇中將也都來拜訪過自己,但這些人全是軍政界地位很高的俄羅斯族人,其他的包括經濟界俄羅斯族人,高爾察克見得並不多。

    即使見過,也是具備相當政治地位的商界要人,比如位列阿拉斯加三十個最大富豪之列,號稱俄羅斯人首富的布列霍夫、阿拉斯加最大毛紡商人帕洛夫斯基,北亞冶金集團的老闆季諾科夫,高爾察克與他們有交往,不只是因為他們是俄羅斯族的商界牛人,更重要的是因為他們都有一定的政治地位。

    布列霍夫是最早到華僑城謀生的俄羅斯族人之一,阿拉斯加建國前就在華僑城擁有了一定經濟實力,後來還當過華僑城的烏厄連區議員,直至市議員,而現在他是阿拉斯加國會中僅有的四個俄羅斯族國會議員之一。

    帕洛夫斯基呢,此人已經年高七十多歲,沙俄時期還受封過子爵,曾在1908年至1915年擔任過長達七年的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的市長,科雷馬河戰役前兩年才退休,戰後加入阿拉斯加籍後,曾接受伯納德.摩爾的邀請擔任阿瓦琴市副市長。直到去年底伯納德調離阿瓦琴市後不久,帕洛夫斯基也以年事已高,體力不濟為由辭去了副市長的職務。

    而季諾科夫論財富絕對不算最有錢的俄羅斯族人之一,北亞冶金集團軍也不過是一年前才成立的,此前這個冶金集團只是楚科奇省馬尼雷市的一個不過百名員工的小鐵合金廠,即使現在號稱集團了,其總資產怕也不過千萬,員工不到千人。

    但是季諾科夫這個人卻不能小瞧,蓋因此人與布列霍夫一樣,屬於阿拉斯加最早的俄羅斯族移民之一,而且他不像布列霍夫,季諾科夫是直接移民到了美洲的,其最早並未涉及商界,而是一個冶金工程師,在馬更些鋼鐵聯合企業當過工程師,也當過中層管理人員,其後便踏入政界,當選過道森市金河區議員,道森市議員,還當過道森市副市長,同時也是第一個成為國會議員的俄羅斯族人,不過是上屆議員,一年前任滿後不再擔任國會議員,他才來到馬尼雷,收購了這家鐵合金廠,依靠在馬鋼聯時攢下的人脈和家底,短短一年就將這家小鐵合金廠擴大到以前的數倍,也可見其能耐了。

    做為美洲領土的俄羅斯族人代表,季諾科夫的政治地位在目前的阿拉斯加俄羅斯族人當中,已經算是非常高了。自然足以成為高爾察克的座上客,甚至論資歷,他比高爾察克,古赫留夫等人都要高,足以和契爾科夫、布列霍夫兩人相提並論了。

    至於比較有名的叫雅科夫的人,高爾察克倒是聽說過一個,就是他剛才看過的一份報紙,河東晨報的大股東,也是最富有的俄羅斯族富豪之一,不過高爾察克並沒有見過。雅科夫也是最有錢的俄羅斯族人之一,雖與布列霍夫也還有很大差距,但至少也是排名前十的俄羅斯族大富豪了,身家幾千萬近億都有。但此人雖然在商界有一定影響力,在政治上的地位卻不高。

    這與其個人經歷有關,此人原是馬加丹的採礦工人,1914年後才突然發家致富,而且短短三年間,到科雷馬河戰役時,他已經是馬加丹當地有數的富豪了,不過因為發家時間太晚,在沙俄時期自然沒什麼政治地位,加入阿拉斯加籍後,同樣的底蘊還有些些不足,其影響力自然有限,沒能當選東科雷馬省第一屆議員,僅僅是當選了馬加丹省管市的議員,以這個地位,估計他也自忖沒有可能得到高爾察克的接見資格,所以對這個人,高爾察克是很陌生的。

    打開訪貼一看,求見的果真是這個雅科夫。但是高爾察克並沒有馬上說見還是不見,而是瞇起眼睛……

    現在這個雅科夫上門了,是什麼原因呢,因為這兩年河東晨報的影響力越來越大,雅科夫現在的名聲確實不是三四年前可比了,比起去年,他現在也風光了很多,甚至下一屆省議員,甚至國會議員競選,他也不是沒有可能得到支持的,至少現在很多俄羅斯族人會支持他。他是不是覺得現在已經有資格來見自己了?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高爾察克考慮了半天,才道:「你帶他到會客室等我」

    衛士長離開後,高爾察克還坐了一會才起身,心裡暗忖:「這回怕是正主上門了,自治區的爭論最早就是在河東晨報上開始的。其來意只怕不簡單……」

    「我們需要領袖」雅科夫的來意果然不簡單,一番客套過後,雅科夫直接說了這樣一句話。

    不用直接挑明需要這個領袖來幹什麼,高爾察克也很明白。

    看著眼前這個高大,雙眼烔烔有神的男子高爾察克暗忖,若不帶任何政治目的來見自己,自己也許會很喜歡這個人,但問題是此人就是帶了政治目的來的。

    他是希望自己出面牽頭,帶動起所有俄羅斯人,向中央發生更大的聲音,更強有力的聲音,使得雅科夫等人希望的擴大或新設自治區的目的得以實現。

    這不是一個好差事,若是希望很大,中央確實有這個意思,高爾察克可能不會拒絕這個為俄羅斯族人謀取更大利益的機會,但現在他知道中央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這個差事很危險,不只可能讓自己身敗名裂,也可能讓整個俄羅斯族成為國家的對立面,給千萬俄羅斯人帶來危險。

    而且不客氣的說,高爾察克現在本來就是公認的俄羅斯族領袖,這個雅科夫偏偏還要說一句這樣的話,其意還能不明嗎。

    不過這樣一來,高爾察克卻是不好直接拒絕了,做為一個事實上的領袖,也許很多像雅科夫這樣的俄羅斯族人都希望他能做出一個符合領袖的表現吧。他就算要拒絕也必須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就會寒了千萬俄羅斯族人的心。

    不單想脅迫中央,還想脅迫自己,看著眼前這個高大而精神,有如鬥士一般的男子,高爾察克卻不禁有了那麼一絲反感。

    「你叫鮑裡斯?」沉默了片刻,高爾察克端起面前的咖啡,輕輕的喝了一口,突然問道。

    雅科夫也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笑道:「是的,元帥,我叫鮑裡斯,我父親是一個軍人,他希望我能跟他一樣,在戰場上為光榮而戰鬥,不過很顯然,我辜負了他的期望,我很早就到了馬加丹,連一天兵都沒當過。」

    高爾察克聞言微笑著點了點頭,這才淡淡的對著雅科夫道:「那麼,鮑裡斯,你是否把這一次的事情看成一次光榮的鬥爭?」

    雅科夫再次愣了一下,然後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是的,我認為這是一次光榮的鬥爭,當然,說是鬥爭有些太過激烈,應該說是爭取,為千萬俄羅斯族人合法的爭取到應有的權益。」

    「合法的應有權益,那麼你是認為現在我們俄羅斯人並沒有享受到應有的權益了,是受到中央政府的歧視?」高爾察克微微皺眉道。

    雅科夫也看出點問題來了,不管是語氣還是神情,似乎高爾察克元帥對這個看法都不太認同,或者也代表了他的態度,他並不看好這次的事情。

    雅科夫知道這樣一來需要改變高爾察克的態度也許很難,但他必須想辦法說服高爾察克,高爾察克可能是所有俄羅斯族人當中份量最大的,即使他現在算是在野的身份,但不管怎麼樣,他才是唯一能夠代表所有俄羅斯人的領袖,也唯有他才有可能直接向中央表明俄羅斯人的態度。

    這一點,其他人不具備這個能量,布列霍夫和季諾科夫也許可以向高層發生自己的聲音,但他們不具備全面的代表性,季諾科夫的影響力主要在美洲的俄羅斯移民中,而布列霍夫則在亞洲省市,契爾科夫,古赫留夫也同樣有能力直接向高層發生聲音,而且他們兩人的政治地位,實權也算是最重的,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們做為政府在職高官,卻不太可能這樣直接的向中央發生這種聲音,他們是行政官員,不是議員,不是代表某些人的,而管理一省人民的。如果他們這麼做,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政治前途。

    帕洛夫斯基在俄羅斯人當中影響力是不小,但政治地位略有不足,他發生的聲音還不足以引起中央的足夠重視。

    佩佩利亞佐夫,帕達諾夫呢,他們地位也許夠了,但他們比古赫留夫和契爾科夫更不可能發生這種聲音,他們兩人所處的地方,位置更敏感,絕對不允許他們這麼做,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東俄自治區最有地位的人,他們再提出更多要求,只會給他們自己帶來非常嚴重的後果。

    算來算去,都只有這個高爾察克元帥才是最合適的,他沒有具體職務,不需要顧忌太多,同時他地位又足夠,他出來領頭,絕對可能得到中央的高度重視。他一領頭,才算是代表了所有俄羅斯人的意見,才可能讓中央真正認真考慮俄羅斯人的訴求。

    所以雖然看出高爾察克似乎興趣不大,甚至有反對的意思,但雅科夫還是想說服他。

    「是的,我認為是這樣的,俄羅斯族現在有多少人?千萬人口,但在政治,經濟上的地位遠不能和其他民族相比,不說與唐人相比,就與其他民族相比吧,就說國會,在國會上我們俄羅斯族人的比例是多少,只有四個人,連百分之二都不到,地方議員也不多,這樣的比例,能夠為我們俄羅斯族爭取到什麼利益,要知道人口與我們相差不多的印第安人有二十多個國會議員,地方上更是數不勝數,本屆國會法裔也有十一個,而全國法裔是多少,還不到三百萬人吧。他們的人口不過我們的三分之一,但他們的國會議員卻是將近我們的三倍……」

    此時高爾察克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了,他感覺雅科夫把他當成了傻子,這之間有聯繫嗎?所以他直接打斷了雅科夫的話。

    「鮑裡斯,你算的這個比例有意義嗎,這算是我們俄羅斯人沒有得到應有權益的表現?千萬俄羅斯人中有多少人超過三年公民期的?怕是三百萬人都不到,超過五年公民期的,更是二百萬人都不到,以這樣的比例,你認為俄羅斯族只有四個國會議員是受到了歧視?而且要知道國會議員是選舉出來的,而不是國家任命的,這只能表明我們俄羅斯人還沒有做出相應的貢獻,還沒有得到大多數人認可。」

    高爾察克停頓了一下,又說道:「而地方議員你的說法更不對,我們的議員很少嗎,現在亞洲這麼多省市的議會都已經開始組建,只怕到明年,我們俄羅斯地方議員數量就將遠遠超過其他民族,這算少嗎。而且你還要知道,這是因為現在多數亞洲省市沒有多少其他民族的原因,若俄羅斯族不加強自身的影響力,不加強自身在國家建設中的貢獻,只怕幾年之後,地方性議員大幅減少不是沒有可能。這樣的影響力和貢獻,不是靠報上鼓吹,不是靠俄羅斯族人自己嘴巴爭取就能夠得的。俄羅斯族人想得到中央更多的重視,唯一的途徑在於我們自己,我們自己必須在政治,經濟,軍事上做出更多的努力和表現,增強自身的實力,才能加大自己的語語權,就像那些印第安人,法裔,英裔,德裔,西班牙裔,荷蘭裔,比利時裔,愛爾蘭裔,東歐裔一樣。他們現在的地位是因為他們二十多年來為這個國家所做的努力和貢獻才換來的,而不是靠自己鼓吹,靠自己嘴巴上說出來的。」

    高爾察克語重心長的一篇長篇大論,反駁雅科夫的理由很充分,讓雅科夫也不得不認同,但是就算高爾察克說的再有理,雅科夫卻不能就此罷休,這件事不是個人做出的決定,他的身後有別人的影子,他要想辦法完成這個任務。哪怕是將俄羅斯人推到阿拉斯加的對立面。實際上雅科夫還隱隱有些感覺,也許他背後那些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如果這次他們的呼籲成功了,俄羅斯自治區得以擴大同樣是個好事,不成功,可能讓俄羅斯人覺得中央在刻意壓制他們,讓他們對國家產生對立情緒同樣是一個好事。

    雅科夫沉默了一下,又道:「好吧,我承認元帥說的話有道理,俄羅斯人的確應該加強自身的說服力,但是元帥,你認為我們該如何加強自身實力,在阿拉斯加,我認為也許最有說服力的就是經濟實力,但是您認為我們現在的情況,能在未來力壓其他民族成為經濟比重,話語權最大的嗎,不,我不這樣認為,按照現行法規,加上我們底子本來就薄,總有一天在大部分亞洲省市俄羅斯族也會成為少數族。看看現在,有多少資金湧入亞洲省市,可是其中九成九不是我們俄羅斯人,我相信,這樣下去,未來我們俄羅斯族的經濟實力不但不會超越別人,反而可能被越拉越遠。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加大俄羅斯族的地方自治權利,因為只有自治區政府才有權單獨制定一些法規,只有那樣,我們才有機會通過單獨的法規來限制其他民族的資金,人口大量湧入來擠壓我們俄羅斯族的發展空間。」

    聽了雅科夫的話,高爾察克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盯著雅科夫看了許久,讓雅科夫有些莫名其妙時,他才說道:「我不知道你這個結論是如何得來的,在我看來,你所說的話很牽強,此前阿拉斯加沒有一個自治區,每個省市都是唐人居多,但是難道你就認為唐人擠壓了其他民族的生存空間?看看你說的那些現在擁有大量資金的人是什麼人,難道其中全是唐人?實際上阿拉斯加的富豪榜,將近40%並非唐人,這已經超過了少數族佔全國人口35%的比例了,說起來我們俄羅斯族以前也有一兩百萬人口,相對來說也不算少了,但論經濟實力卻很不相稱,但這並非國家在打壓吧。各個民族都是平等發展,為何俄羅斯族擁有的財富就達不到與人口總數相稱的地步。這不是光靠自治區就能解決的,實際上在我看來,設立更多自治區的後果,就是我們俄羅斯人在經濟實力上會越發落後。」

    說到這裡,高爾察克站了起來,慢慢的朝著後院那個觀景台走去,雅科夫不知道高爾察克準備幹什麼,但高爾察克沒有逐客,他也就跟著起身,緊隨在高爾察克身後來到了觀景台。

    高爾察克來到觀景台,卻只是背著雙手出神的盯著前面的海景,沒有再說話,氣氛有些冷場,雅科夫只能輕聲問道:「元帥剛才所說的話我不太明白,難道擴大或新設擁有更多自主權的自治區,反而不利於我們俄羅斯族的發展?這好像不符合邏輯吧。」

    高爾察克聞言沒有回頭,也沒有馬上說話,好半晌才微微轉頭看著雅科夫道:「是的,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的,以前我也不明白,但是自從離開東俄自治區,去過華僑城,來到阿瓦琴,又去過費城,河南,河北之後,我才算明白,也看到了之間的差距,當初在東俄,我跟你的想法可能差不多,就是想盡可能的保住甚至擴大俄羅斯人的自主權,很擔心移民及其他資金的湧入稀釋掉俄羅斯人的成份。你應該知道,東俄自治區成立後有一段時間發展極其緩慢,那就是我在位的時候,我離開之後,安德烈放鬆了一些限制,也基本上響應了中央的一些政策,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回去過,但是從各種途徑我都能瞭解到,現在的東俄比我在位的時候發展快得多。不過,東俄雖然發展快,其他省市發展更快,看看湖南,看看濱海,看看你現在所在的伊爾庫茨克市,看看唐努烏梁海,這都是比東俄成立更晚的行政單位,可是他們的發展速度現在可稱是一日千里,東俄雖然也在高速發展,但是差距卻越來越大,你想過其中的原因嗎。」

    「難道元帥認為我們所要求的自主權其實就是限制俄羅斯族發展的障礙?」雅科夫有些不可思議的道。

    就算高爾察克不認同自己等人現在的做法,甚至自己也認同高爾察克先前的一些看法,但對於這個他卻真的很不明白,自主權居然是障礙,在他看來,這就像一樣笑話。

    高爾察克卻猛的轉過身來對著雅科夫道:「即使不是障礙,也算是一個制約俄羅斯族加快發展的因素,而原因,在我看來也很簡單,因為自治區所制定的一些法規可能引起投資商的顧忌,同時自治區本身也有些刻意保持對外來資金人口的警惕,這就造成了目前阿拉斯加絕大部分的資金,政策,人口資源我們東俄自治區享受不到,至少不會同等的分享到這些資源,不是國家不給,而是我們自己不願意,我們自己設置了障礙。若我們俄羅斯族人本身具有很強的實力,這個問題也許不算什麼,但問題是沒有,現在全國我們俄羅斯人也許是第二多的,但論經濟實力我們也許只能算是最差的。我們資金無法自給自足,所以我們的發展速度趕不上別人,所以在安德烈有限的放鬆一些限制,得到部分國家、私人資金的投入後,才會迎來比以前更快的發展,但這不夠,這是有限度的,我們若想站在平等的競爭位置上,就只有破除自身的障礙。按你們的說法,設立更多或更大的自治區,爭取更大的自主權,對於我們俄羅斯族而言,並不能給他們帶來更富裕更安定的生活。只會產生更多的障礙。」

    雅科夫此時不由冷笑了兩聲,然後毫不客氣的看著高爾察克道:「若我沒有聽錯,元帥的意思是不認同我們的意見了,而且元帥似乎有意將東俄自治區的自主權都放棄?」

    高爾察克聽了雅科夫的話,又是微微皺眉,好半天才道:「我並沒有這樣說,但是我認為自治區是國家對於俄羅斯族人的尊重,但自治不等於隔絕,我們的自治權不應該只是放在設置阻止外來資金人口的障礙上。自治不應成為我們俄羅斯人游離於國家體系之外的理由,那樣只能是讓我們俄羅斯人被其他民族越拉越遠。」

    說著高爾察克又轉過身去,手指著大海:「對面的美洲省市是亞洲省市的參照,我們要明白,國家從來沒有歧視,打壓某個民族的先例,也沒有這樣的政策,即使是生活在加拿大土地上的與阿拉斯加同樣有過生死大戰的那些英法後裔,那些生活在南洋的此前甚至只是不開化民族的土著,他們現在都享有完全平等的地位和權益,他們融合進入了整個國家體系,但也從來沒有喪失過自身民族的特性,他們也有權保留著他們民族的風格和習俗。在政治上,國會議員,地方議員不是以民族來劃分的,而是以地域,以地區代表來劃分的,假如有一天俄羅斯人擁有相稱的影響力和貢獻,得到了大多數人認可,俄羅斯人的議員數量超過人口比例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想要取得發展,我們首先就要融入這個國家,我們自己把自己隔絕到國家體系之外,那我們也許永遠也趕不上本就比我們基礎更雄厚的其他民族。」

    「我相信我們俄羅斯人是上帝所眷顧的種族,我們俄羅斯人的能力也同樣值得相信,靠我們自己也總有一天能夠過上真正幸福安定的生活,不會比任何人差。我相信我的看法,我也沒有能力改變元帥的看法,如此,我告辭了,元帥保重」雅科夫突然說道,語氣很堅定,而且轉過身過,似乎準備就此離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何況是說了這麼多,沒想到這個雅科夫似乎仍然準備一意孤行,雅科夫能夠幾年間掙下那麼大家業,不應該是一個固執而不懂變通的蠢人,他也應該知道自己的意思並不是要完全取消包括現存地東俄的自治,他的意思只是希望俄羅斯人能順應形勢大局,自治不等於自立,應該主動的融入國家體系,只有當自己擁有了相稱的實力,才有資格爭取更多的利益。但是他如此固執到底是何原因。真的是為了全俄羅斯人的利益?

    高爾察克看著雅科夫的背影搖了搖頭,當雅科夫走到門口時,高爾察克忍不住又衝著雅科夫的背影說道:「鮑裡斯,平等是什麼?你要明白,現在獨獨俄羅斯人擁有一個數十萬平方公里的自治區對其他民族而言就是一個最大的不公平,你們的做法是不可能成功的,只會讓俄羅斯人走到國家,走到其他民族的對立面。你也要明白,生活在阿拉斯加的俄羅斯族人,他們所求的是什麼,他們求的也許不是其他,只是一個幸福安定的生活,一個能夠像其他人一樣可以公平分享全國資源,分享全國財富的地位,他們也許不用管他們是生活在自治區,還是其他省市。」

    「那也許不用一百年,阿拉斯加將不會再有俄羅斯族」聽到高爾察克的話,雅科夫腳步明顯一頓,但僅僅是那麼兩秒鐘,雅科夫就這樣背身冷冷回了高爾察克一句,便拂袖而去。

    高爾察克看著雅科夫走出去,呆立原地許久,才輕吐了一口氣,喃喃的道:「我何嘗不明白,但若是任由你們這樣鬧下去,也許不用一百年,只要五年十年,阿拉斯加便將不再有俄羅斯族。」

    「元帥,要不要休息一下。」這時他的衛士長走過來,看到高爾察克似乎神情很是疲憊,關心的問了一句。

    高爾察克搖了搖頭,再一次轉身看著對面的海面出神,但是他們的眼神這一次很迷茫,似乎是想一件很難做出決定的事情。

    許久,高爾察克急匆匆的離開了觀景台,直接進了書房,直至兩個時辰後方才出來,叫來衛士長,將幾封信遞給了衛士長:「你馬上派人幫我把這些信給契爾科夫省長等人送去。」

    衛士長接過那幾封信後,高爾察克猶豫了一下又進了書房,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交給衛士長道:「這個東西你親自送到自由報駐阿瓦琴記者站去,很重要,立即去辦吧」

    「是,元帥,我馬上就去」衛士長舉手敬禮後,立即原地轉身跑出去了。

    「1921年2月13日,我軍已經完全佔領了整個鄂木斯克全城,目前鄂木斯克的槍聲已經非常稀疏,歷時近兩月的蘇阿戰役即將結束,在整個額爾齊斯河東岸也僅僅有一些蘇俄殘兵在做著零星的抵抗,2月15日,來自烏克蘭的蘇俄紅軍主力開始抵達,但這一切已經無濟無事,雖然烏克蘭主力俄軍越來越多,但此時的額爾齊斯河已經成為了他們不可逾越的天塹,蘇俄軍隊雖然從西岸數度發起強攻,想重奪鄂木斯克,卻都被我英勇的國防軍士兵擊退……」

    奉至誠正在審閱著從前線傳來的最新戰事新聞,來自前線的消息,他總會在第一時間得到,自由報雖然不是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但是卻是最權威,成立最早的官方報紙,擁有著別的報紙無法擁有的龐大資源,自由報的消息渠道總是比別人快上那麼一點,也許他們唯一比不上的就是電台,但只是指最後向公眾公佈的時間,若論拿到消息的速度,自由報絕不會比電台更慢。要知道連中央電台與自由報之間都要共享新聞的。若是自由報拿到新聞的速度慢了,中央電台會與它共享新聞嗎。

    「站長,外面有一個少尉軍官說要見你」奉至誠正工作的入神,他的秘書一臉奇怪的走進奉至誠的辦公室說道。

    「一個少尉軍官?」奉至誠聞言抬起頭來,也很是奇怪,奉至誠原是國民晚報的圖片記者,又從國民晚報主編任上被調到純官方的自由報報社,其後又被派到阿瓦琴記者站任站長,阿瓦琴記者站不僅是阿瓦琴一市的記者站,實際上他還是全國十大總站之一,他兼管著河東八省市和千島,庫頁等地的自由報記者站,包括華僑城的記者站都歸他調度。

    比起當初國民晚報的圖片新聞的主編來說,現在的他也算位高權重了。做為記者,他工作過的不管國民晚報還是自由報都屬於官方報社,有著這樣的便利,他與軍方的交道很多,認識的軍官也很多,包括蔡鍔這些元帥他都採訪過,其他普通軍官士兵更是數不勝數,很多他自己現在都不記得了。

    現在居然有一個少尉軍官跑來要見自己,奉至誠不疑惑才怪,做為軍官,他們若有什麼新聞,要經過必須的渠道,而且部隊當中直接有文職新聞工作人員,至少政治部就有負責這些事情的,不可能有什麼新聞由軍官私自交給記者的。這個軍官找自己做什麼。

    帶著滿腹疑惑,奉至誠走出辦公室,但是很快他就再次回來了,前後不過兩分鐘,速度之快,讓正在給他收拾桌上文件的秘書都驚異不己。

    奉至誠回到辦公桌上,首先示意秘書先出去,奉至誠之所以如此謹慎,是因為那個軍官的話:「這是高爾察克元帥讓我轉交給你的」

    高爾察克派人轉交的東西,奉至誠相信不會簡單,考慮到高爾察克的敏感身份,奉至誠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不要憑得洩露了什麼不應該認人知道的消息,惹來天**煩。

    直到秘書出去,並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奉至誠才用小刀小心的剔開封口,伸手到裡面摸了一把,卻只摸出兩張紙,上面的內容都是用中文寫的。

    「致阿拉斯加共和國全體俄羅斯族同胞書」兩張紙最上面的一行醒目標題讓奉至誠精神一震,連忙靜下心來,看著下面的內容。

    好半天,看完這兩張紙,奉至誠才輕吐了一口氣,看來高爾察克就是想讓自己將這個告俄羅斯族同胞書登上報紙的。倒也不用擔心洩露什麼機密。

    不過這個告俄羅斯族同胞書的話題卻很敏感,而且高爾察克的身份同樣敏感,現在這樣一封告全國同胞書送上來,登上報紙合不合適?

    內容和書寫人都太敏感了,合不合適都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想到這裡,奉至誠將這兩張紙重新裝進牛皮袋封好口子,起身準備找一個人把這個牛皮袋送到費城去,但當他拉開辦公室的門時,卻又馬上改變了主意,對著門外的秘書道:「馬上去給我訂一張機票,回費城,越快越好」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問題,果然就不一樣了,高爾察克在以前看來,政治能力有所欠缺,反而現在放棄了實權,以平和的心態旁觀事態發展,倒是讓人眼前一亮,俗話說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果然大有道理。」坐在葉文德面前的葉楓呵呵笑道。

    葉文德聞言沒有立即作聲,而是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上的那兩張紙上所寫的內容。

    看完之後,葉文德才慢慢放下那兩張紙,點了點頭道:「這一回高爾察克確實看懂了很多東西,當然,可以說他也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這一點,在我看來,比他當初果斷放棄在東俄的職務都不差。也同樣的有魅力,現在我倒是覺得有些可惜了,高爾察克並非沒有才能嘛」

    葉楓微微一笑道:「對於他的才能其實我一直沒有否認,沒有才能的人可以成為臨時政府的最高執政官?沒有一點能力威信的人會有百萬軍民跟隨他東遷?只是以前的他是一個當局者,心中裝著太多民族觀念,所以東俄自治區在他手上才會成為一潭死水。但從民族利益來說,他當時的做法也並非完全錯誤,只是不符合國家的利益罷了。最後從他果斷放棄自己的權利時起,他的角度就不一樣了,心態不一樣了,所以他現在反倒能夠看到許多他以前看不明白的東西。對此,只能說高爾察克幸甚,而擁有現在的高爾察克的俄羅斯族人也幸甚。當然,對於他的政治能力,我仍然不太看好,他現在能夠看到這麼多,在我看來,是因為離開那個位置之後有了更多的時間思考,可以從更多的角度來思考,若是他能從一開始就認識到這些,那我們讓他賦閒才真的可惜。」

    葉文德也是微微一笑,對此不置可否,不管高爾察克實際能力高低,他做出了兩次最重要最正確的選擇,葉文德就要高看他一眼,但不代表葉文德就真的可以放心的讓高爾察克這樣的人重新掌握大權。有時候,做為上位者需要考慮的因素太多了。至少目前不合適讓高爾察克重掌大權。也許只有俄羅斯人真正開始融入這個國家,再不可分割的時候才有可能讓葉文德或葉楓稍為放心的使用他。

    「那麼,你認為這個東西要發表嗎。」葉文德問道。

    葉楓呵呵笑道:「當然,高爾察克不就是要讓全體俄羅斯人看到這個東西嗎,他可不只是想要送給我們看的。他向我們表明了他對此事的態度,同時,這個內容也是向全體俄羅斯人表明他的態度。所以我們應該讓全體俄羅斯人看到這個,看到他們俄羅斯族人的精神領袖的想法,讓所有俄羅斯族人慢慢認誤到現在他們爭論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到底是好還是壞。高爾察克這個同胞書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好事,對俄羅斯族來說也是一個好事,但只有將這個放到報紙上面讓所有人都看到它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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