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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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塊五，馬上全力給我掃，能掃多少是多少，點，快一定要快，聽到沒有」
SH市，黃氏集團的辦公室內，黃欽華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酒氣，在開市的鈴聲一響，便一臉jī動的喊了起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興奮，馬上，他就將要在父親和眾人面前，展現自己的絕世才華了，他會讓父親看到實實質質的數字，用數字和事實，來讓他看到，他是多麼的優秀。
「黃先生，46塊五不行啊，放出去石沉海底，根本就沒有人回應，股價已經被拉到46塊67了，我們現在怎麼辦？」
但是就在黃欽華的話音剛一落下，不到五秒鐘的時候，他的臉上的興奮之se，便被一個cao盤手的慌張的聲音給凝住了。
這怎麼可能？
46塊五，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剛才上午收盤的價格了，怎麼會突然被漲得這麼快的？？
黃欽華愣了一下，但是所幸，他的基本專業素質，還是有的，來不及多去思考，只是微一愣，便馬上反應了過來，大聲的喊道：「那就47塊」
「不行了，黃先生，47塊也不行了，又升了」
又一個cao盤手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比之前更加的慌張了起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動了，憑著他們這些年在這個場上mō爬滾打出來的經驗，他們都感覺到，他們受到強力的狙擊了。
怎麼可能
黃欽華徹底的meng住了，過了將近三秒鐘，他才反應過來，飛一般的衝向了自己的中間的巨大的屏幕，盯著上面的數字的變化，他臉se，徹底的開始慌luan了。
就算是他再笨，也能夠看出來，他被人狙擊了，有人比他搶先出手，搶在了他的前面
而這個敵人，不用想，也可以肯定，是梅huā科技，只有他們，才有理由對他們進行狙擊。
「黃先生，現在我們怎麼辦啊？」
cao盤手們慌luan的望向了黃欽華，向著黃欽華問道。
「49塊內，有多少掃多少，快，一定要快」
黃欽華終於反應了過來，猛的抬起了頭，幾乎是竭斯底裡的吼道。
吼完，他用力的扯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在這一刻，剛剛還覺得冷氣有些大，有些微冷的他，忽然感覺好像天氣一下子變得悶熱了起來，額頭的汗珠，開始汩汩的冒了出來。
他的目光，緊緊盯回著屏幕，看著屏幕上幾乎是飛快的向上跳動的數字，屏幕上的數字每向上跳動一下，他的心便猛的加快一些的速度的跳動起來，雙手不知不覺的，緊緊的攥緊著拳頭。
怎麼會這樣的，我的計劃這麼完美，怎麼會這樣的？
黃欽華的腦海裡，不停的迴響著同樣的一個問題，卻沒有一個答案。
「黃先生，不好了，股價已經升到50了，我們還繼續跟嗎？」
忽然，一個cao盤手慌luan的驚叫了起來。
「跟，必須要跟，我們一定要跟，全力的搶，不管是什麼價位，我們都全力的搶」
黃欽華猛的回醒了過來，又一次的狠狠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臉上lu出了一股凶狠的神se地用力拍了一下桌面，目光依然緊緊的盯著屏幕上的數字，大聲的吼了起來。
黃老闆望著兒子的樣子，以及辦公室的氛圍，一股強烈的不祥和不安的感覺，從心底裡湧了起來。
他有些緊張的站了起來，望著兒子，使勁的張了張嘴，想要對兒子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還是合上了嘴，重新坐了下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
終於，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是一年一般的漫長的時間中過了不知多久，在黃欽華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跳動，整個人都要崩潰的時候，一直在屏幕上飛速的跳動的數字，終於緩緩的放停了下來。
「停下來了？」
好一會，黃欽華才反應過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猛的身形向前傾了過去，眼睛幾乎都貼到了電腦屏幕上。
待確定並沒有看錯，上面的數字，真的開始停止跳動的時候，他的身形猛的站了起來，先抬眼望了一眼前面的時鐘，然後望向了下面的cao盤手，「剛才我們一共吸到了多少？」
「我這三十萬股。」
「我這五十萬。」
「三十八萬。」
「…………」
cao盤手們紛紛開始回答了起來。
「不到三百萬股……」
聽著下面的cao盤手們的報數，黃欽華的臉se，剎那間變成了蒼白，嘴裡喃喃的重複著自己的計算結果，雙tuǐ不停的發著抖，幾乎就要站不穩的坐下去，好一會，好不容易才在雙手扶著桌子的情況下站穩了身形，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道，「我們上午放出了多少？」
「五百……三十萬股。」
其中一個cao盤手望著黃欽華臉上的神情，xiǎo心奕奕地道。
「五百多萬……」
聽著cao盤手的匯報，黃欽華再也站不住身形的整個人跌坐在了扶椅上，臉se也由蒼白變成了慘白。
所有的cao盤手們，也全都沉默了下來，整個辦公室，誰也不敢說話。
「快，快，給我掃貨，都愣著幹什麼，給我掃貨，我們一定要盡力的把市面上的所有貨，都掃進來，剩下的那兩百多萬股，無論如何也要掃回來，聽到沒有」
驀地，黃欽華猛的從椅子上重新站了起來，原本一張英俊的臉，一臉猙獰地竭斯底裡的吼道。
「是」
「是」
「……」
所有的cao盤手，都連忙低下頭，開始繼續的cao作了起來。
「一定要吸回來，一定要收回來」
在嘶吼完之後，在看著眾jiāo易員都低下頭開始cao作之後，黃欽華也彷彿如夢初醒般的猛的坐了下來，雙手顫抖著扶在鍵盤上，嘴裡不停的喃喃的喊著，不停的盯著屏幕，開始cao作了起來。
………………
「半xiǎo時搞定，高手，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半xiǎo時的攻擊bō，終於徹底的完成了，停下了最後一個的cao作，顧笑蓉看著屏幕上的收穫，嘴角浮起一絲難得的滿意的微笑，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待伸完腰之後，才想起來不知道一股在手那邊情況如何，切換到之前的聊天窗口，彈了一個信息過去。
「完美堪稱完美」
高峰的臉上，也lu出了一個jī動的神情，他發出的信息，也毫不掩飾自己的jī動。
「喲，還真看不出來，高手你還是一個這麼自戀的人呢。」
看著高峰發過來的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的信息，顧笑蓉笑了一下，發了一個偷笑的表情。
「呃……我其實主要是比較誠實一點而已。」
從極度的興奮的狀態之中回緩醒過來，高峰笑了一下，又發了一條信息，「其實，這一場仗能夠打得這麼漂亮，最主要的，是你的表現實在太好了。」
「我的感覺怎麼是恰恰反過來的呢，我覺得是高手你的表現實在太好了」
顧笑蓉笑了一下，「你是因為我剛才的那句話，所以才想起來誇獎一下我嗎？」
「當然不是，我說的確實是事實，如果不是你的表現確實夠好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誇獎你的，不過，我沒有想到，我們的第一次配合cao作，會配合得這麼默契。」
高峰笑道。
「對，我想起來，就是配合，我也是非常意外，高手，你知道嗎？在剛才cao作的時候，我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行雲流水一般，特別的流暢，原本感覺應該是特別困難的事情，卻一點都不困難了，就好像感覺到後面有一股強大的助力在推動著我前進一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這樣的感覺。」
看到高峰的話，顧笑蓉由衷的道，同時腦海裡默默的回味起剛才cao作時的那種感覺來。
「確實就是，我也一樣，感覺好像有一股強大的助力，在推動著我前進，這種感覺，確實非常的不錯，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繼續和你合作。」
高峰也默默的回味著剛才的那種感覺，那真的是一種讓人感覺特別愉快的享受，而不是一種累。
「高手，不知道為什麼，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就在高峰默默的回味著剛才的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的時候，屏幕上忽然彈出了一條信息。
高峰的心猛的劇烈的跳了一下，頓了一會，才回道，「是嗎？不知道顧xiǎo姐想起的是什麼人？」
「一個我……怎麼說呢，最好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以前的老闆。」
屏幕那邊過了一會，才彈出來消息。
高峰默默的望著屏幕上的消息，眼裡流lu出一絲複雜的神se，過了好一會，才緩緩的鍵盤上敲道：「哦，真的很榮幸，想不到顧xiǎo姐對我的評價這麼高，居然和你老闆平起而論，真的很感謝，不過，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
「你知道我的老闆是誰嗎？」
「當然知道了，陳天華，華爾街光芒四she的華人驕子嘛。」
「我說的並不是他，他是我現在的老闆，我說的是我以前的老闆，高峰，你聽說過這個人嗎？」
看著屏幕上的文字，高峰的心跳越發的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好一會，才xiǎo心地道，「聽說過，前一段時間華爾街有關他的報道tǐng多的。」
「他是一個……算了，不說這些了，不好意思，嘮叨了一些，我們還是繼續回到我們現在的這個項目上來吧，我們收盤後再聊。」
顧笑蓉眼裡帶著一種回味，纖白的手指飛快的鍵盤上敲擊著，一行行的文字，從她的指尖傾洩而出，然而，就在她準備發送的時候，她的手，卻頓住了，凝望著那一行行的文字許久之後，她還是輕輕的伸出手指，按住了鍵盤上的DELETE鍵，一個個的把上面的文字，全部都刪除完，然後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收起了臉上淡淡的憂傷，輕輕的發出一行不鹹不淡的文字。
「沒關係，好的。」
電腦旁邊，高峰也同樣深吸呼著，靜靜的等待著電腦那邊的信息，待到終於看到回過來的文字的時候，他的心情，既是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的抬起了頭，呼了一口氣，回了一條簡單的文字。
笑笑，你是一個很聰明的nv孩，希望你，也相信你一定能夠勇敢的走出來，面對你的生活的
我，也會一直在你的後面，支持你的
默默的望著聊天窗上，顧笑蓉三個字，高峰默默地在心裡念了一句，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關掉了聊天的信息框，把目光重新聚回到了jiāo易系統的界面上。
由於在下午開市的前面半個xiǎo時，高峰和顧笑蓉基本已經徹底的取得了一個壓倒xing的優勢，後面的兩個xiǎo時之中，高峰和顧笑蓉兩人的工作，都顯得特別的輕鬆，基本上都是只要盯著有大單出來，便出手搗luan一下而已。
而經過了前面半個xiǎo時那樣的一個高強度的極為默契的配合之後，兩人之間的默契度，也似乎更加的高了，也由於這種極高的默契度，又進一步的減輕了兩人的工作強度，讓兩人都感覺越發的輕鬆。
然而，事情總是兩面的，後面的這一段對於高峰和顧笑蓉兩人來說，是接近於享受的一種過程，對於黃氏集團來說，卻無疑是惡夢一般的時間。
將近兩個多xiǎo時的時間，他們所有人，包括黃欽華在內，都在極力的努力想要挽回前面幾乎是傾倒xing的敗勢，極力的想要吸吶更多的股票，把上午從自己手中出去的股票買回來，但是，在每一次出來一個稍大一些的單的時候，他們都會無比崩潰的發現，他們的單剛出去，就被人更加有效的搶走了。
僅僅在過了不到兩個xiǎo時的時候，黃欽華就感覺，自己要徹底的崩潰了，整個人都陷入了竭斯底裡的瘋狂之中，對方就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一般，每一次他出一個價格，對方會恰好就比他高出略一線的價格，一開始，他覺得，可能自己的八個jiāo易員中有內jiān，但是後來，每一次的cao作，都是完全他自己作出的，根本就沒有告訴任何的cao盤手，對方卻依然都是每一次都剛好比自己高出一線。
那種感覺，對於每一個cao盤手，jiāo易員來說，都絕對是惡夢一般的。
而其他的jiāo易員的感覺，也同樣的差不多，誰也沒有比黃欽華好上多少。
一下午的時間，他們在市場上搜集到的，都幾乎是零零碎碎的散單，到收市的一刻，一共加起來，從一些散戶那裡一共購到不到五十萬股。
聽著收市的鐘聲傳來，望著電腦屏幕上傳出來到數據，黃欽華的臉上，徹底的化成了一種蒼白，他的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頭髮，整個人，再也看不出半點剛開始來上班時的那種瀟灑英俊，看起來可怕的嚇人，蓬luan的頭髮，佈滿血絲的眼睛，已經不能說是領帶，更像是布繩，想要勒死自己的布繩的領帶，慘白的臉se。
所有jiāo易員，望著坐在中間位置上的黃欽華，誰也不敢率先的站起來，更不敢說什麼，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別灰心，爸爸知道你盡力了。」
終於，還是辦公室裡，同樣臉se極不好看的黃老闆站了起來，他雖然對金融並不算是特別的專業，但是他在這一行hun了這麼久，基本的行業素養，卻還是有的，就算是他完全不懂，此刻看著眾人的臉se，也知道眼前出現了什麼情況，如果此刻，坐在辦公室的，是華森，而不是自己的兒子黃欽華的話，他早就已經拍桌子，翻椅子，拿桌上的資料砸人了。
但是他看著那個一臉痛苦挫敗的兒子，他終究還是只是深呼吸了一下，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時轉頭望著下面連氣都不敢出的眾cao盤手，揮了揮手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大家都回去吧。」
「謝謝老闆。」
所有人都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感jī的對黃老闆點了點頭，便全都一溜煙的走出了辦公室。
他們實在無法承受辦公室的那種可怕的氣氛了，而且，經過了今天這一晚上這麼高強度的工作之後，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他們也確實感覺非常的累了。
「爸，你放心，我不會輸的，我不會輸的。」
靜靜的望著一個一個的cao盤手走出辦公室，偌大的辦公室裡恢復了寧靜，黃欽華抬起了頭，眼裡lu出一絲猙獰的神se，既像是安慰父親，又似乎是自己給自己信心一般地道。
「爸相信你。」
黃老闆望著兒子的神情，眼底裡閃過了一絲夾雜著失望和擔憂的神情，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具體的情況怎麼樣？我們損失了多少？」
「資金沒有損失，我們盈利了大概一千萬左右，但是我們手裡的股票，減持了大概1.5個百分點。」
黃欽華低下了頭，回答的聲音，越來越xiǎ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