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宋 第一卷 第110章 流放五百里
    第110章流放五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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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一說,不但施衙內阻止的意思更加明顯,連黃煜也幫腔:「就是啊,褚姑娘跟著小娘子們去,會被人誤解的,萬一拐子來襲,褚姑娘也在現場,人傳出去,不定說你被拐子怎麼了……我看褚姑娘還是待在海州城的好。」

    豆腐西施這時也下了決斷,她歎了口氣:「大郎這一去,未免在城中過不了端午節了,我本籌劃著……罷了,大郎什麼時候回來。」

    魯蘊得到時穿的招呼,上前拱手:「師傅只管去散心,地窖的設計圖紙我們已經看懂了,等師傅回來,我們一定把口子挖好,而後慢慢施工……」

    時穿聽完魯蘊的規劃,什麼也不說只一拍手:「那就動身吧,姑娘們,趕緊收拾東西。」

    兩個衙役有點為難:「大郎若是走了,這院子……」

    時穿回答:「你們不必走,依舊看守這院子,院子裡面既然沒有人了,你們的活就更輕鬆,如果有人來訪,你們不必攔阻,由他四處查看……」

    稍後,藏在樓裡的女孩子,個個拿了隨身的包裹走了出來。她們原本沒什麼行李,只是這幾日做針線活多了,不免給自己積累下來一些針頭線腦,那些東西簡單,一個包裹都能裹走,倒是時穿屋裡的東西比較瑣碎,光桃花觀裡細碎的首飾,前前後後就裝了兩輛馬車。

    在此期間,黃煜首先匆匆告辭,回家挑選合適的婆子去了。而施衙內則指揮自己的軍漢幫著跑前跑後,直到將時穿送上客船,方輕輕鬆了口氣,跟褚素珍感慨:「大郎也不容易啊,如果是他一個人,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但身邊這麼多姑娘,就有點投鼠忌器了。拐子一旦重新報復,可不只是衝著他來。

    老虎總有打盹的時候,只要拐子有心,耐心尋找機會,總能找見空子報復上那些姑娘……這下好了,拐子已經吃了個啞巴虧,即使他們順籐摸瓜,再找上門來,知道時大郎搬家了,沒準就息了追蹤下去的心思。」

    褚素珍皺著眉頭:「一般這樣的拐賣事件,一旦出了岔子被官府發覺,拐子集團通常都要斬斷所有線索,並從此息事寧人,可這次拐子居然尋上門來,我猜不是因為時大郎下手太狠,一定是時大郎除去的人裡頭,有什麼禁要人物,才讓拐子繼續糾纏,意圖報復。

    如今時大郎搬家了,院子裡留下兩個衙役,如果拐子趁著端午節熱鬧摸上門來,見到有衙役在場,恐怕無論如何會迴避一下……我不擔心拐子繼續糾纏,你說得對,那群女娘數目太多了,如果給長卿兄時間緩衝,比如再有一個月的功夫,家長們得到消息,大約會紛紛找上門來。

    只要一半的女孩有了著落,長卿兄一定會護住其餘的,憑他的手段,只要有了準備,再過一個月的話,即使真跟怪衝突起來,恐怕吃虧的是拐子——你看看這一個月,他都做了多少事呀。」

    「一個月?哈哈」,施衙內搖晃著腦袋:「素珍,你想得太簡單,再過一年,都不見得有多少父母找上門來,這些女娘啊,怕是要跟長卿一輩子了。

    嗯嗯,素珍放心,郁州島雖然大,可那裡是我姐夫的天下,小娘子們去了郁州島,就不用整天躲在屋裡了,等她們過一段天天去街上散散心的日子,也許就改了怕見生人的毛病……」

    施衙內說不出心裡治療這個詞,但他的意思卻表達的很明確,估計時穿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才打算領著所有女孩上船去郁州島散心。

    褚素珍則微微瞥了一下嘴,回答:「你總是誇郁州島怎麼樣,可郁州島依舊是官府流放犯人的地方。雖然那個島近在咫尺,天晴的時候站在岸邊都可以望見,但在官府眼中,那裡依舊等同荒野——流放五百里,與流放郁州島是同等的刑罰啊。

    皇宋兩百年,那裡積累了多少囚犯?如此一個囚犯之島,只你說繁華,沒見多少海州富商願意遷居那裡。不說別的,稍稍大一點的風浪,咱們就與郁州島斷了聯繫。前後幾任知縣,聽說去郁州島任職,寧願丟官都不願登島的——我也就是想著你姐夫在島上經營多年,姑娘們躲在哪裡安全……拐子要登島,那也得你姐夫同意,不是嗎?。」

    此刻在船上,時穿正在挨個給姑娘們發錢。

    官府給的撫慰金,再加上時穿這些日子的投資所賺的錢,再加上……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每個女孩頭上至少都能分到兩百貫,外加一堆小禮品。

    時穿分下去的小禮品有過節準備的香囊、絲線、團扇,以及製作新衣服的綢緞衣料,外加一堆金的銀的首飾,佛像神像等掛件。從他屋裡搬出的東西雖多,但二十個人一分,每個人也就是多了一個包裹。

    惶惶然離開自己經營的小窩,本來大家都有點難受、驚恐,但女人嘛,天生喜歡新鮮——船隻一駛動,海上千帆過處海鷗飛翔;魚兒躍出海面,過往的漁船匆忙捕撈的情景;等待進入海州市舶司的藩船排的長長不見尾的隊形……這些場景分散了她們的注意力。現在又給她們分了錢與首飾……女孩們的心思已經活躍起來。

    尤其是首飾,女人對於首飾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那可能是她們最貼身,並陪伴她們一直到老的東東。被洗光剝盡拐到千里之外後,猛然間擁有了自己的首飾……大多數女孩頓時感覺到,生活,重新降臨在她們面前,她們不再是行屍走肉。

    緊接著,女人的話題來了——船漸漸駛離繁忙的碼頭區,遠處郁州島再往。可是海面行船,眼睛可以看見的距離,有可能跑到日落才能到達。初中生年級的小女孩們期待了一會兒,立刻開始談論手頭上剛分到的錢,嗯,島上會不會有街市,是不是替父母、小弟小妹買點禮物,以便讓父母知道,自己即使回家去,也可以不吃閒飯的。

    這一刻,她們忘了是否還有再見父母的機會。

    不吃閒飯的環娘得到的包裹最大,年紀最小的她,分到的禮物當中,不值錢的玩意多,小泥偶、小頭花、小扇子陀螺等等,她自己提不動包裹,便坐在甲板上衝大大的包裹發愁,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立刻又興奮了:「哥哥呀,環娘是有哥哥的。嗯,環娘的東西還是讓哥哥保管,哥哥,快來幫環娘拎包裹……哥哥,你說,環娘如今有錢了,郁州島上有沒有賣包子的?」

    這問題時穿不好回答。因為他也沒去過郁州島,而在現代,因為沿岸的泥沙堆積,郁州島已經跟陸地連成一片,島嶼整個不存在了,他怎可能知道郁州島現在的情況。

    照例是黃娥在一旁替時穿回答:「郁州島很大,雖然是個島,但養幾十萬人口不成問題。以前,東晉時代五斗米教徒孫恩曾在郁州島上集結了二十萬匪徒,頻繁跨海騷擾沿岸百姓——能夠存活二十萬人的島嶼,該有兩三個縣那麼大吧,如今一般的上等縣,也不見得有二十萬人口。所以據此推測,郁州島應該有街市的。」

    時穿插話:「孫恩當初集結二十萬米賊,那應該是特殊情況吧。郁州島畢竟是個島嶼,應該缺少足夠的水源,以養活太多的人口吧,所以米賊才頻繁從海島上出擊,去大陸搶劫的……」

    黃娥點頭:「哥哥說的沒錯,二十萬人,應該是郁州島人口最鼎盛的時候。後來唐末動亂,島上的人不知所蹤,大約都餓死了。皇宋兩百年,如今島上的人口也就三萬餘人,他們當中,大多數人並不種地,因為島上水源不足,海水倒灌導致土地貧瘠,種糧食沒多大的收益。我聽說現在島民大多以捕魚為生,順帶著,也幫客人帶些貨物……」

    說到這裡,黃娥微微一笑:「以前官府在島上設有鹽務所,所以島上有三千禁軍(宣毅軍)看管,後來這島成了某位帝姬的封地,鹽務所不歸朝廷管理,逐漸破敗。後來帝姬死了,其子女嫌島子沒多少出息,又偏遠難管,加上朝廷裁削冗兵和冗將,島上宣毅軍被裁撤。於是,島上漸漸有點無法無天。

    如今島上三萬餘人,多是歷年來流放的囚犯,因為郁州依然算遠惡軍牢城,天然的刺配之地,糧食倒是因此自給自足,但島上漁民卻多以走私為生,官府不能禁止。

    奴家以前在父親身邊的時候,聽人談起過郁州島,自從聽說父親要來海州,又特意打聽了一下周圍的情況,聽說以前也有官員明知島上情況有弊,有心查禁,但過不多久,他們自己也會派人去島上偷偷設立貨棧……所以那座小島貨棧林立,甚至比島上的人口還多。

    據說,上面的每座貨棧背後都來頭不淺,有的棧主能直接通到京城去,讓三省六部的官員替他說話,九品小官怎敢沖這些人下手——乾脆也分一杯羹吧。

    嗯,奴家還聽說,島上不打漁不耕作的閒餘百姓,以看守貨棧為主業,因為島上貨棧警衛多,雖然是充軍流放之地,治安狀況卻比汴梁城還好——隨便一個閒人上島,島上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盯著,生恐是哪個愣頭青官員又來找事,或者是海盜前來探路……」

    時穿明白了:「為了看守自己的貨棧,貨棧主們肯定僱用家丁,私下裡購置武器,所以島上既不愁武器,也不愁武裝人員——時大郎的姐夫海公子,一定是看中島子的這個特性,才故意定居島上。」

    黃娥想了想:「父親不曾接觸過海商,所以奴家不清楚海上貿易的情況,但我常聽人說,海船挺能裝貨的,一次能把兩三倉庫的貨裝運在艙裡。經常做海貿的商人,恐怕家裡不止一艘船,那麼他們儲存貨物的貨棧,往少裡說也該有二三十座倉庫吧,看守這些倉庫群的警衛又有多少,沒數……

    我看施衙內在海州城出行的時候,身邊常帶著二三十個隨從,施衙內在城中遊玩尚且如此大的排場,以此估算,他姐夫的護衛,至少應該是衙內長隨的十倍。」

    「一次販運二三十座倉庫的貨物,對海商來說還是小生意」,時穿回憶著宋代筆記上的內容,慢慢地說:「據說壟斷日本生意的宋商,如朱(明州朱氏家族朱仁聰商團)、周(台州周氏家族商團,以周文德周文裔為主)、陳(福州陳氏家族陳文佑商團)、孫(明州孫氏家族孫忠商團)、李(泉州李氏家族李充商團)等五大家族,光是儲存貨物的倉庫綿延十數里。

    當然,他們的倉庫不會在官府的眼皮底下,記得周氏家族有自己的私港——台州寧海(今日寧波0東岙村三門灣。而其他幾個家族都沒有記述,沒準他們就在這郁州島上,有自己的私港與倉庫……哼哼,畢竟這裡是華夏大陸通往日本的最近節點。那海公子嘛……」

    黃娥想了想,馬上崇拜地看著時穿:「還是哥哥想得深遠,沒錯,無論從哪裡出航,往日本的海船都要在郁州島補水補貨,這樣管制寬鬆的地方,實在是……啊,那位以郁州島為封地的帝姬,怎麼願意放棄這塊肥肉,難道她一點不知情?」

    「怕是知情的,但是水太深太渾,比如宗室王孫大都有參與,一位帝姬只分到少數利潤。於是她想著:出了事,我是領主,要背災禍,沒事的時候,便宜被大家佔了大頭,我不願意所以……」

    黃娥用手帕捂著嘴,細聲細氣的笑了:「哥哥總是不正經,帝姬(公主)也拿來調笑……」黃娥的話語裡,卻沒有任何譴責的語氣,以至於這話說的像撒嬌。

    她也是小學才畢業的年紀啊。

    說話間,坐船已經駛入郁州島海域,而此時距離時穿他們離開海洲碼頭已有兩個小時,時穿站在船上眺望越來越近的郁州島,隨口念出了蘇東坡昔日等雲台山,於龍興寺所做的詩句:「我昔登朐山,日出觀蒼涼,欲濟東海縣,恨無石橋樑」

    郁州島是來自《山海經》的古地名,宋代郁州設東海縣,海州三大鹽場:洛要、板浦、惠澤,其中惠澤鹽場就在郁州,但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記述,他在擔任海州沭陽縣知縣期間,當時的知州孫伯純擔心鹽場的設立會形成慣例,加重百姓賦役,因而不怎麼支持朝廷這一決定。

    孫伯純的觀點得到了海州鄉紳的支持,而宋代官府向來對百姓軟弱,也許知道在當地開辦鹽場觸犯了當地利益,所以三大鹽場經營的謹小慎微,鹽監們對當地的私鹽睜隻眼閉只眼,而私鹽嘛,按孫伯純的觀點:「官買鹽雖有近利,官鹽患在不售,不患鹽不足。」——只要私鹽合法交納鹽稅,不管他們能生產多少,鹽場全包了。

    因為這個緣故,原先必須重兵保護的鹽場,經過新法骨幹幾經裁撤後,整個東海縣已經變成鄉兵的天下。明顯的證據就是:從郁州島開出的鹽船上,幾乎見不到官軍的影子,全是鄉間的社兵、鄉勇、團練……

    既然大家是鄉里鄉親,那就好說話了——東海巡檢遠遠看到船上飄揚的旗幟,頓時失去的檢查的興致,插肩而過的鹽船上,鄉兵們還不時向船上的水手打著招呼,相互調侃著,至於船上載的什麼貨,人壓根沒興趣。

    船駛過正對海州方向的東海縣「官船碼頭」,並沒有做出停靠的努力,而是繼續沿著彎彎曲曲的海岸線,向島的東北方向航行。過了一會兒,東海縣官船碼頭已被拋在腦後,沿途多了些私人興建碼頭,這類碼頭一般不容許別家的船停靠,自家船不進港的時候,碼頭上人影很少,來回抱著膀子走動的,基本上是社兵。當然,這些社兵依舊認識時穿坐舟懸掛的海公子旗幟,船路過的時候,他們紛紛向船上打招呼。

    社兵啊,自家人——看到社兵這份親熱,時穿笑瞇瞇的揮手招呼。

    王安石變法的時候,大量裁撤「冗兵」。原先地方上駐守正規軍解散後,正規軍該干的活兒,官府讓鄉間組織團練承擔,他們幹活,國家不發薪水滴。這一下子大大減輕了國家負擔,但,卻增加了鄉間勞役負擔。而在鄉間,能夠有閒錢袒護左鄰右舍,或者負擔得起鄉兵訓練費用的,還是鄉里的老地主與土豪。這些人出了錢,自然要享受相應的權利,於是,隨著新法的推行,鄉兵就成了地主的私家武裝。

    宋代規定:團練鄉丁「五人為甲,五甲為隊,五隊為部,五部為社,皆有長,五社為一都社」,一般大一點的村鎮,都能組織起「一部」的鄉丁,而幾個鄉聯合起來組成的「團練社」,其成員稱之為「社兵」。

    一社之兵有625人,按規定他們每年需校閱一個月,期間自帶乾糧,不發薪水——對於平民百姓來說,讓他們一個月不掙錢還有自己花錢養活自己一家人,太為難了。但對於鄉間有財力的大戶人家來說,派幾十個、上百個家丁,一個月光走隊形給人看,太簡單了。嗯,幹完這活兒之後,領導滿意了,那咱們就能得到這支武裝的指揮權,何樂而不為?啥,領導敢不願意,那就讓他們自己供養這支隊伍

    到了現在,社兵的服裝由村中大戶負擔,武器也由他們採購,訓練他們負責組織,有時候還給社兵發薪水——據詩人陸遊記載,社兵發得薪水居然比禁軍略高,這就難怪他們要拚死保護當地大戶的利益了。當然,也就難怪水泊梁山攻打祝家莊時,人祝家莊能聯合附近村鎮,組織起數千社兵武裝對抗搶劫。

    一路走來,看情形,真個東海縣大約已經操縱在當地豪紳手中了,反過頭來想,也就可以理解那位帝姬怎麼就看不上這塊封地,其後人更是把它當作燙手洋芋……

    走著走著,時穿突然看明白了——其實,人海公子才是當地最大的土豪劣紳。

    瞧,越往島的東北走,人煙越是稀少,但插著海公子旗幟的船隻越來越多,有些船既沒有撒下魚網,也沒有固定航向,只輕盈的在海面上兜來兜去,速度快的驚人——看船身的吃水,大約那些船什麼也沒載貨,嗯,他們來海上不是為了打醬油的,大約是在巡邏。

    這一會工夫,光是擦肩而過的巡邏船,就已經有五六艘了,而載滿貨物吃水很重的船,更是船帆連著船帆,在大海上連成一片帆牆——時穿細細數了一下,那些滿載的船隻,十有八九掛著海公子的「火鳳旗」,而剩下的船隻中,懸掛黃氏旗幟的船最多。看來施衙內說他「從小跟黃煜鬥個不停」,這兩家的關係嘛……至少施衙內與黃煜,小的時候是一塊長大的。

    別的私家碼頭沒有這麼明晃晃的武裝巡邏的,海公子敢這麼做,他不是島上最大土豪,還敢說自己是?眼前光是巡邏的船隻都有五六艘了,那他手中掌握的社兵該有多少,啊,至少跟祝家莊是一個數量級的吧。

    時穿這麼見多識廣的人,現在見了海公子的威勢,都已經感慨不盡了,船上那些姑娘們,更是搖著指頭說不出話來,許久,黃娥低聲慨歎:「我聽說:泉州海商彼此交易都論『庫』,他們賣貨從不是一斤一兩的賣,一賣就是一庫房。每筆交易動輒千萬貫——自古,花錢無過養兵。沒有千萬身家,怎樣得起這麼多閒人。」

    時穿嘿了一聲:「我猜這些船不一定是海公子一家的,剛才擦肩而過的幾艘貨船,船上水手服裝各異,都不是海州風格,聯想到海公子一向空手套白狼的習慣,我想他這是把零散的海商集結起來,組隊出航……咦,你看,出港的船越來越少,大約今天是海公子向外發船的時間。」

    坐舟開始落帆,這時,對面的碼頭上只剩下十來艘船,航道變得很開闊,渡船輕鬆地靠上碼頭,一眼望去,碼頭上皆是離去的背影,時穿粗末估計了一下,嚇,這座碼頭,光是裝卸貨物的,大約有上千人。

    這樣的人物,不算土豪惡霸,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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