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添看著旁側兩個受傷的傷員,再掃眼面陷入僵局的形勢,眉宇大皺。
他一咬牙,先找塊板磚拿在手裡,來到車後遮擋著兩位傷員的視線,展開乾坤大挪移。他在腦海尋準山洞的位置,身形一閃,當睜開眼的時候,身週一陣涼浸浸,眼前黑不見物,已是身置的山洞深處。
好一會,他才習慣裡面的光線。
在一片黑沉沉的黑影內,依稀地辨認出幾米外的晃動的黑影。「大哥,和他們拼了,反正讓他們逮住也是死……」
「我們這回讓人坑了,實在憋屈。我待會掩護你,出去後你找那人算賬,不能大家都死在這裡。」
兩人在低聲爭論著。
吳添伏低身子,躡手躡腳靠近。那倆人全力貫注,只繫於前面的危險,哪想到後面有人。吳添瞅準,瞄著最近那人,一板磚就砸在那人後腦勺。一聲慘叫,立即暈倒。「誰?」剩下的那人嚇一驚,舉槍便要射擊。
但吳添早已做好充足的應敵計劃,將一人敲暈後,馬拋身朝另一人飛壓過去,他緊緊地箍著他持槍的手腕,用盡全力壓向一邊。那人倒也有蠻力,一個鐵拳重擊在吳添面門,打得吳添眼冒金星。然吳添心清如鏡,知道致命的是槍,是以牢牢箍著他手腕不讓他動彈,然後將身軀的重量壓在對方身。
對方也是僥勇之徒,如果是一般人,以吳添如小山般的高大過頭壓在身,根本是推不動。但這人不知是知道面臨死亡的威脅,還是其它原因。手肘一擊,將是將吳添沉重的軀體隔頂在半空。然後竭力想擰轉槍口,對準吳添。
吳添哪敢讓他動,緊摁他的腕,兩人就這般僵持著。
洞口外雖聽到裡面的不尋常舉動,但卻不知具體回事,人人屏息靜氣,緊盯著洞口中,如臨大敵。
歹徒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情況愈加不利,悍然不顧,一頭撞在吳添臉門,將吳添撞得鮮血迸出。
「媽個擦的!」吳添徹底被激起憤怒!「讓你撞老子!」
完,用盡全力照模學樣,也是一頭迎撞過去。
他身居於,這一撞又是竭盡全力,又狠又準,比對方力度大近倍。將對方撞得後仰,暈頭轉向。吳添一邊罵著,又是一頓狠撞,雖則頭頂也覺得像是撞在巨石般的疼痛,但卻是咬著牙硬撐著。
連續三個頭部撞擊,終於將這悍匪撞暈過去。
他奪過對方的手槍,緩緩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也不知是對方還是自己的鮮血。
向外走去:「郭愛民,是老子,別開槍。」
黑夜很安靜,加之諸人都是傾耳聽著裡面的動靜,是以他的聲音毫無阻礙地傳到耳中。外面幹警嚇一跳,吳添明明在山腳,怎麼會在洞內?
走出幾步,郭愛民的電筒光已照進來。
雖則他滿臉鮮血,神情可怖,但是從他魁梧身材和衣著,郭愛民早認出這貨。
趕緊衝了入來:「村長,你怎麼……」
吳添也懶得理他,指一指後面:「兩個都在裡面,已讓我搞妥……」
他話音未落,郭愛民神色大變,抬槍朝他身後開去。
槍響之後,後面一聲劈啪的倒地聲。吳添轉身一瞧,原來是最前那個歹徒甦醒過來,持槍正想偷襲他,幸好郭愛民發現得快,一槍先擊斃他。吳添暗暗僥倖,尼瑪,哥這回實在太大意:竟然忘了前面弄暈的這貨!
嗯,這也符合前世的歷史,歹徒一重傷一擊斃!
等郭愛民進去檢查一遍,確信偷襲歹徒已擊斃,而另一人卻是被吳添撞暈,這才揮手讓手下收拾殘局。
吳添坐在洞口的岩石,一個幹警正幫他包紮著臉龐的傷勢,那個歹徒實在太狠,一個撞擊將他弄臉青面腫不說,還把他鼻骨給撞骨折。
郭愛民收拾好大局,從裡面出來,滿是狐疑:「村長,你是怎麼……」他已經搜羅一遍,這山洞並不深,後面根本沒有入口,他是想問吳添怎麼進入裡面的。
吳添卻不理他,而是道:「這事後面就交給你,那你歹徒是你親手抓親手斃的,和我沒關。」說完,吡著牙走人。
這話意思明白不過,就是將這份功勞全送給郭愛民,讓郭愛民閉口,不要再提他。
郭愛民心裡熱流湧動,他從一開始跟隨吳添,是一種利益的驅動。但是從逐漸的交往,他對吳添愈來愈推崇,完全是變成由心的追從。他雖則不斷地哆嗦吳添說別人都升而自己偏不升,那更多是一種善意的玩笑。他心裡明白,自己的公安系統和政府系統難有交集,吳添真的要插手,是不可能。所以說歸說,但抱的希望不大。眼見吳添為助他一臂之力,竟然以身試險,不僅身負重傷,甚至險些斃命。吳添的所為,已遠遠走出政治聯盟與利益交易的範圍。
這份真摯的交情,即使用十倍的官位也換取不來。這是一種用性命與熱血的相交,純爺們的相交。
他的眼眶微微發熱,瞧著他下山背影和隱約可見的滿腦白色繃帶,心裡只默默道:村長,我郭愛民以後就跟定你。無論前途是刀山下油鍋,是萬丈深淵還是地雷陣,我都義不容辭永不後悔!
下到山腳,大批的特警和軍人趕到,到達現場的領導是茂化市公安局副局長,劉山河。
那些山下的見著整張臉被包成木乃伊的吳添,都是認不出他,還以為他是受傷的戰士。紛紛詢問情況,吳添搖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週三清早,萬眾期待的日子終於到來,吳添洗簌一番,又從櫃底找出剛來大會鎮裡所穿的那套西裝,渙然裝扮一番。對著鏡子裡的樣子,自得其樂數分鐘:嗯,帥是挺帥的,但是這臉被繃帶纏出大半部分,只露出一雙眼睛,遮住老子的大部分風采,哈!
那歹徒是全力一擊,令他鼻樑骨折,去醫院拍X光後,除了藥,醫生的意見很明確:包著大半張臉度過一段時間。
在門外,宋金、吳貴興早按著喇叭催促:開玩笑!今天可是大佬的任命下達時間,怎麼能不到捏。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吳添陞官,像李楠、蔡奮這些可能難以再見。但是他們這種到處投機取巧的商人,卻是可能尋找到新的商機。正因如此,皇帝不急太監急,他們比吳添更想知道結果。當然,最主要的是,吳添陞官,他們也倍感有面子!
吳添鎖門,見這倆貨一人一台閃光瓦亮的小車,不禁罵道:「不就接任命通知嗎,用得這麼隆重其事。這段路總共不到十分鐘,哥平時都不知道走多少遍,坐個毛小車!」
宋金催促著他車,露出不屑的口吻道:「村長,你這就可不懂了。你今天往升,就是個縣級大領導了。小車代步,那不僅是需要,而是身份的象徵。,來。別磨蹭了,人家縣裡的人就快到!」
來到鎮政府,很顯然所有人都知曉這個消息,幾大黨委會成員,以及各個科室的小領導和員工都在等著,有的人不時探頭觀看。這可是第一把手升職,從鎮委記一下躍升到縣級了,大家自然都喜愛看這個熱鬧。畢竟吳添雖則擁有著「瘟神」名號,但只是對那些大領導和對手而言,而其過人的政績和獨特的個性來說,對內對外,都是絕口讚譽遠多過貶損。
只是有一點意料不到的是,大家對著這個包成豬頭的鎮委記有些不習慣,若不是吳添惹人注目與無法作偽的魁梧身材,其它人都有些懷疑這貨究竟不是不故意紮著滿臉繃帶冒充的。
對於吳添受傷的事,第二天一早便傳遍:據說是當晚吳添一同去二姐山圍剿歹徒,結果一不小心從山徑摔倒,結果摔成鼻樑骨折頭破血流。
李楠、蔡奮、鍾建學,甚至包括王英、黃曼麗等之前的對頭也都是列著隊,吳添一到,立即掌聲一片。如果說吳添的陞遷最開心的是誰,毫無疑問是王英、黃曼麗這些舊對頭,她們之前得罪吳添太狠,一直都在惴惴不安如覆薄冰。方庸、鄧漢庭的下場,早就是最鮮明的榜樣。現今吳添一離開,自然感到如釋重負。雖則黨委會內,吳派堅不可摧佔據著主力,但是那些人都沒有吳添這麼操蛋。
這滿單位都是圍觀的人群,吳添頭也大了,哥要升個好單位,那倒是沒啥,要是被調到那些爛單位,那這臉就丟大發了!
縣委的車輛在之後緊接來到。
黨委會議室,幾大黨委委員列席而座,坐在主席位置的是茂化市組織部副部長王光楠,左面是縣組織部長孫升,右面則是主角吳添。
會議由孫升主持,步驟波瀾不驚。
孫升說了一大段誇獎大會鎮的發展和肯定吳添的套話後,最後才道:「下面請王部長宣佈關於吳添同志的新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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