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回:驚天
「我們看到記者來了,當然出來……記者神通廣大,我們雖沒通知她,但她定然能知道……這些聯防隊員傻而已,關我們啥事……」女人仍然死硬撐著。
汪清源聽不下去,再且讓吳添在大庭廣從往下爆料,惹出大會鎮的政治鬥爭,也是影響不好。
他低喝一聲道:「好了!別再胡說八道!郭所長,將這倆人帶下去,並立即通知縣紀委,讓他們成立小組今天趕下來調查此事!」
倆男女一聽,還以為是通知縣紀委要調查吳添,心滿意足滿腔開心地離開:任務完成,這錢拿到手了!再吵下去,人家也不給加班費。
吳添走近郭愛民,悄悄壓低聲音在他耳側道:「立即全力抓捕謝日偉,理由隨便找,此事他脫不了關係。」
郭愛民之前也是心裡狐疑,事到此時,立即明白幕後的人是方庸。他暗下點頭,此種事情不可能是由方庸直接指揮的,如果要拽出方庸,那麼必然要拽出中間人。而最有可能居中策應的就是謝日偉,所以以最快度,在謝日偉未及反應之時,要立即將其控制。
不遠處,黃彩妃和幾位黨委委員,對吳添絕地反擊以及迅地將敗局扭轉的神奇已感到麻木。
對方雖則計劃嚴謹,但是低估了吳添,猜不到這個官場變態狂,從一開始便嗅覺出來。所以除了偶爾稍起風1,後面吳添基本穩穩駕馭著局勢。他這個人,天生具有強大的掌控能力,一旦尋出細微枝節,便能表現出本身對節奏的支配yu望。彷彿那種即使身置驚濤駭1的1尖裡,依然能夠從容淡定,將船舵隨心所yu地按照方向從容前進的掌舵人。風雨巨1對於他來說,根本沒法撼動於他的內心。
事已至此,鋼企那些高層人物的心思固然難測。其它的工作人員則是心情複雜,此次視察出現如此變故,主要責任是對方工作失誤。但是原因卻是耐人尋味,或者直接說此次視察失敗源於有人惡意搞破壞,甚至隱隱和另一個對手青山鎮有關。如果將此次責任,歸咎於大會鎮,這不僅不公平,而且正遂陰謀者的心思。但是在這麼重大的事件組織,大會鎮竟然犯這樣的錯誤,至少證明其能力有問題。
總而言之,他們非常之mi惘。一是不喜歡大會鎮的組織無能;二是更加不喜歡青山鎮這個疑似陰謀者。
後面的視察幾乎是敷衍,沒人再有心思,草草了事而過。
方庸此時也得到最新的消息,再也顧不了形象,狠狠地將釣竿砸進池塘裡,咬著牙道:「他娘的,這貨莫非真是不死的!」本以為此次大功告成,卻不料到最後一刻,卻生生被吳添扭轉形勢反敗為勝!他為了佈置這局殫精竭慮,絞盡腦汁,甚至不惜冒著將市委、縣委這些大領導得罪的風險。然是這樣在他看來無懈可擊的局,在吳添信手捻間,從從容容地就被化解!
這貨真是變態!簡直百毒不侵,水滲不進!他這個陰謀家,次湧出了束手無策的念頭。
旁側的謝日偉和李引證見他暴怒,俱是不敢吭聲,魚竿在水面浮掙片刻,緩緩沉入水底不見。
方庸從惱恨j集情緒清醒過來時,立即就被隱隱的恐懼所籠罩。整個佈局經他苦心孤詣的策劃,每步都看似巧合,所以他估計被人識穿的機會不大。但是他這老狐狸行事慎細慎微,依然做留下安全的退路:那些惹事的人被帶回查問,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是以謝日偉只是居於中間線的最上環,過程中從沒露過臉。所以,那些村民即使招供,也沒法透過此條線索巡跡燃到自身上。
吳添迅地識穿他的佈局,並且把佈局的重點都推算出來,那就說明吳添必然猜測出背後的人是自己。對方雖神通廣大,但是要從中得出憑據指證自己,那必然是不可能。
但是有一條細節,他卻是嚴重忽略:要知道布這個局,他是以劉敬軍、汪清源這些大人物作為棋子,說得不好聽,把這些領導們當成二bī來耍的。如果劉敬軍、汪清源知道背後的是自己,即使沒有任何證據,那下場都會是必死無疑。這種死並不是法律上的死,而是政治前途的死。像縣委書記汪清源,要隨便將他去一個冷門的單位,那是相當容易之事。
他臉面如紙片煞白,現今吳添識破自己,結果已呼之yu出:吳添絕不會仁慈地幫自己這個敵人保守秘密,恰恰相反,他會添油加醋把自己往死路上趕!完了,徹底地完了,他呆呆地跌坐於躺椅,眼神呆滯。
謝日偉和李引證面面相覷,一時間無話可說。
從彼此眼神都讀出這麼一行意思:我們輸了,歷經大半年,大會鎮最後兩大政治巨大的勝負最終分出……
吳添被撤了分組組長,不用再陪同視察,第一個念頭就是回到鎮政fǔ瞇上一會。
他也不管那些鬧事的村民,一來他不想將手進去,避免別人認為自己出手干擾。眼下事件展地這個地步,方庸這個老狐狸很快水落石出是藏掩不住,自己身為當事人,還是由別人揭開這層幕布有說明力些。第二方面是,以方庸的心計,一旦陰謀敗漏,這些村民必然是棄子,沒什麼價值信息。唯一的一點就是能從他們口裡拽出上線,在這方面,郭愛民比自己更有手段。
既然都沒自己啥事,這段時間以來,忙得焦頭爛額,還不如睡覺!
只是老天就是讓他不爽,睡到一半的時候,縣紀委小組卻是到達。
這真是神,汪清源才剛令,這幫貨一個小時就趕到,而且小組共八個人員之多,真可謂不重視。吳添既然想避嫌,自然將他們扔給鎮紀委書記李福才,然後又睡自己覺去。
這次他還沒瞇上眼,又馬上有人找,找他的人是剛視察回來的黃彩妃。
吳添自然不好不接待,雖然分組長一職被撤,但怎麼說也是鎮委書記,人家西南鋼企在考慮要不要落戶大會鎮,怎麼也不好得罪人。
「吳書記,不知能否做個導遊,帶我到周圍逛一逛?」
吳添心裡道:原來是邀哥遊山玩水!黃彩妃五十好幾,已沒啥姿色,但是這人家一開口,他可就不能拒絕。人家咋說,現在也是他老闆,西南鋼企拍不拍板還得看她的眼色!別說遊山玩水,就是游龍戲鳳游龍入巷什麼的,他也要硬著頭皮強忍。
西南鋼企在大會鎮的視察風波,也以最快度傳到老冤家南遂市和青山鎮的耳中。
這些人自然欣喜若狂,誰會想得到一直在他們屁股後面緊咬,讓他們透不過氣的強大對手,竟然會狗咬狗地內鬥,自己人自己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西南鋼企除非腦子進水,否則哪會再選大會鎮!他們之前用盡手段,都是擺不脫對方甚至讓對方反,但是峰迴路轉,卻是對手他們自己垮自己,白幫已方的忙。這份喜出望外,非言語可以形容。
鎮委書記的辦公室內,方圓和四個談判小組成員,正在分析著此次事件。
「事情如此戲劇xing展,實在出乎所有人意料。我們還在擔心勝率不高,豈知對方竟然幫了我們大忙。哈!唉,此事不暴露的話,真不知大會鎮已爛到此種地步。」
「這吳添真是可憐,要對付我們不止,還要提防自己人的暗箭,腹背受敵!」說話的人雖則說是同情,但是口吻卻怎麼都有些幸災樂禍。
方圓徐徐道:「我也沒想過,大會鎮的政治鬥爭如此慘烈。那人設套的狠毒,簡直是處處要置吳添於死地!」
她這話引起其它三人共鳴,所謂狐死兔悲,吳添雖則是對手,但是怎麼說從整個對決的過程裡,吳添都是竭力地為大會鎮爭取利益。而對方竟然棄大局於不顧,利用這個來暗算他。設身處地,如果在青山鎮利益而奮鬥時,他們的隊友也像這樣背後像他們捅刀子,那他們感情上是怎麼也忍受不了。
一陣短暫的沉寂之後,又開始討論起來。
「吳添這人也真可怕,如此無聲無跡的陰謀都奈何不了他。還讓他翻雲覆雨,眨眼間轉敗為勝,真不知他是怎麼辦到的。唉,那個人碰著這種變態對手,也真夠倒霉的。」
其它同伴深以為然,他們和吳添j手日久,早已深感到吳添散的壓力。而這次吳添在充滿惡劣的形勢之下依然能夠翻雲覆雨,令他們不得不五體投地。
方圓則是咬著牙道:「他分明就是一個可恥的變態的對手。」
諸人不知她莫名地為何怒。
「你們別以為事情這麼簡單,以為他們在內裡鬥,而我們在外面撿便宜!如果這樣想,那就錯了。一般人或許會只做到這一步,但是吳添這個人,即使是內裡鬥,也不會容我們在外白撿便宜的!」
三人對張圓心思一向佩服,她既然這般說,定然有其理由。
「吳添這是在一箭雙鵰,一箭射向暗處的對頭人;一箭射向我們。現在西南鋼企大部人的想法,在他的誤導下,都以為我們才是真正謀後策劃者。是我們勾結他在大會鎮的政治對手,佈置下這個陷阱!是以對我們青山鎮嚴重產生反感。如果說此次陡生的風波是兩敗俱傷,漁翁得利。那麼,我們肯定是傷得最重的那個,而漁翁絕對是吳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