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回:方庸是老狐狸
鎮中心學的新校門改在大會鎮人流不錯的一條路口,嶄新而又輝煌的校門甚是惹人注目。
學校門前空曠倒是空曠,但是不遠卻有一條馬路,這是個不的安全隱患。吳添巡目一看,兩側果然新開了不少的店舖。其中,以學生為對象的商品和食物、玩具招徠固然不少,但是卻也不少諸如服裝、蛋糕、畜牧藥店這些普通商業的店舖。看來這個校門口的更改,人流一繁,果然盤活附近房屋與地皮。
先來到一步的那伙販,正隔著鐵柵的校門,和校方爭吵著。
那些人一見吳添來到,立即圍了過來,滿是不悅:怎麼只有你一人,鎮委書記呢?
吳添也不答,環顧四周,問道:「那個鎮委書記的親戚在哪?他的店舖是哪間?」
一個黑瘦fu人指著最貼近校門的一間關著門、裝修不錯的店:「就是這間,那個人叫吳貴興?是吳添的親哥哥!」
吳添一汗黑線:擦了個擦,這個貨不會把這個搞得人盡皆知吧!哥要有這樣的哥哥,早就撞牆屎去。
因為販紛紛圍向他,鐵柵裡面的人將吳添當成他們的援兵。
一個腆著肚子的男人大聲道:「你們知不知道搗亂學校教育秩序是嚴重違法的!人是怎麼死的,自有派出所調查清楚。到時該負的責任,我們一定負!你們來我們學校鬧,幹什麼!影響孩子學習,多麼不好!」
吳添走過去,大聲道:「搗亂教育秩序是犯法,殺人是不是犯法?你殺了人,不找你找誰?」
男人道:「你這人怎麼說話?誰殺人了?說話要有證據!」
圍觀販本來以為吳添既然是鎮委書記的親戚,自然是和校方一夥的,沒想到他竟然幫起自己說話來。他們登時默不作聲,畢竟吳添若是鎮委書記的親戚,那麼他的說話則有力得多。而有不少販心裡悄悄地認同吳添之前的判斷,那個自稱鎮委書記哥哥的吳貴興,莫非真是假冒的?
吳添有心找碴,道:「你是不是校長?你們把人弄死了,屍體就是證據。找你就找對了!」
旁側的販低聲道:「他就是校長,叫李引證。」
吳添瞪大眼道:「原來你就是罪魁禍首,人家擺個攤,早起晚歸,就是為了養家餬口。你不讓人家擺,斷人生路已不對,還把人家弄死了不認賬!你有沒有良心?」
圍觀的販難得被人理解本身的艱辛,想起每天辛辛苦苦,也只能勉強一日三頓的溫飽,不禁眼眶發熱。原先有不少人對吳添的印象壞的,立即截然改觀!
李引證見這貨虎背熊腰,面相兇惡,微微露怯,卻道:「你懂什麼?這裡是學校,我們要對千多個孩子的安全問題負責。你們在這裡擺攤,不僅不衛生,而且擠擁校門,動輒就出大意外。你要養家餬口,到其它地方擺不是一樣嗎。」
吳添自然明白校方這樣做也有他的理由,所以也不糾纏,道:「你不是和派出所說,說你和鎮委書記很熟,是鎮委書記叫你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讓書記他哥壟斷這裡?怎麼現在又說為了孩子的安全?你堂堂一個校長,竟然假話連篇,還有什麼資格為人師表!」
李引證臉se一紅,羞憤交集道:「沒空和你這些閒人吵,有辱斯文!我警告你們,再不離開,我立即讓鎮委書記派人來對你們進行處理。」
吳添不理他,大聲道:「那個鎮委書記的親戚呢?跑哪裡去,叫他出來!你們蛇鼠一窩,我們要和你鬥爭到底!」
李引證指著吳添,罵道:「別以為你是天王老子,只要我一哼聲,隨時能讓派出所長抓你回去,快滾蛋!」
吳添擼起衣袖,攀起鐵柵門就要躍過去:「擦了個擦,老子先把你這個禽獸校長揍一頓!」他心裡已經肯定這李引證受到別人的指使,故意挑撥販的情緒去搞自己這個鎮委書記。
那些校衛一見,趕緊衝到鐵柵面前,如臨大敵。
而旁側的兩個樣貌忠厚的販拉住他:「大兄弟,別衝動!別衝動!他們是有權有勢的人,惹不起!」
吳添被拉扯住,只好退了下來。
想到吳貴興這貨平白無端給自己惹來一身麻煩,心裡就煩:都是這貨惹得禍,不給他點苦頭吃,日後還得麻煩不斷。嗎的,老子先把他惹事的店舖拆了先!
他從旁側搬起一個攤平時支撐太陽傘的石墩,狠聲道:「什麼狗屁鎮委書記,老子先砸他哥哥,再去砸他!」
那石墩是由結實水泥所鑄,中間留有一孔,平時將太傘柄往孔一chā,便能支撐穩固住風力對太陽傘的影響。若論重量,至少近三十斤。只見他雙手一托,沉重的石墩竟然讓他舉過頭頂,「蹬蹬蹬」,他像個托塔天王走近吳貴興的店舖。
在所人目瞪口呆裡,猛地一砸「砰」鐵閘門被砸得變形,露出一個大口子。
他把手一揮,對著販道:「都給我砸,什麼責任我扛著!」
那些販早對吳貴興恨得咬牙切齒,見有人領頭並說負責,立即往裡沖,亂打亂砸!
那邊的李引證看得眼珠子也掉出來,「來了個瘋子!」趕緊對校衛道:「快給派出所打電話,讓他們來抓人。就說他們把鎮委書記家的店舖給砸了!」
很快,裝簧一新的店舖就讓砸得狼籍遍地,慘不忍睹。
吳貴興兩夫fu可能知道事情惹大了,不在裡面,出去暫避風頭。
當店舖砸到一半的時候,派出所長郭愛民已然氣喘吁吁趕到。搞得校長李引證滿臉不可思議,就是你會飛也不能這麼快啊,剛放下電話線,你就出現。
但是他也沒思考這麼多,指著吳添道:「郭所長,那個就是砸店的頭領,先把他給抓了,否則鎮委書記問起來,可麻煩了。」
郭手打愛民不理他,走到吳添面前,探頭瞄了一眼裡面,笑道:「書記,你這太狠了點。」
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確定,吳貴興是假冒親戚,否則惹不起吳添這麼大怒火!
李引證見他不僅不抓人,反而和吳添談笑起來,以為距離遠他聽不到自己說話,正想重複一遍,話到嘴邊本能地止住。
吳添見他衣袋露出半個煙盒,順手從他袋裡掏出來,拿出一根,再塞回他袋裡,然後示意他火機。
郭愛民趕緊從ku袋裡掏出來,恭順地點上:「我來我來。」
吳添抽著煙,也不顧忌旁人,緩緩道:「你對這李校長認識多深?」
郭愛民遠遠瞅了瞅李引證,不知其用意,自然回答得很謹慎:「我們只是認識,並沒啥交情。對了,我的女兒在這裡讀書,所以之前讓他幫忙找個好的班級。除開這事,我們沒有交集。」
吳添道:「他和鄧漢庭的關係如何?」
郭愛民腦子並不是笨,立即明白吳添的意思。只是這貨心裡雖震驚,但是表面卻保持得若無其事。
他沉yin片刻道:「他和鄧漢庭,甚至黃曼麗這些都不熟。如果黨委會裡,有誰能夠驅使他的,只有一個人。」
吳添打量向郭愛民,道:「誰?」
郭愛民一字字道:「方庸。」
吳添虎軀一震,內心掀起滔天巨浪!嗎你個逼,老子猜錯了,不是鄧漢庭!是方庸!是方庸這老狐狸對我暗中下手了!
郭愛民低聲道:「據我所知,他是方庸老婆的叔,平時甚少來往,但交情非淺。他們這層關係很少人知曉,我也是在一次意外碰巧發現的。」
他妹的,他侄女的老公是黨委副書記,大會鎮的第三把手,隨便一個眼神,大會鎮也要震三震。他不拿出來扯虎皮,卻偏偏高調地拿我這個外人的名號來做擋箭牌,企圖呼之欲出!方庸啊方庸,哥不惹你,你竟然暗裡來這招!老子記住你了!
他雖然狠得咬牙切齒,但是也確實無何奈可。
現今他對著鄧漢庭已然很吃力,再加上一個方庸,他根本吃不消!最怕的是自己和方庸一旦公開矛盾,那等於逼他和鄧漢庭兩大派聯盟,那麼自己這個書記只有被架空的份!而方庸正是算準此點,所以才敢在背後動他。因為即使吳添知曉真相,卻也只能佯作不知。鄧漢庭雖則也是方庸的對手,但是相比於吳添這個仇人,肯定更加深仇大恨。吳添和方庸撕破臉面,即使方、鄧兩人沒聯手,最基本的一條:沒有方庸的支持,他連對付鄧漢庭的資格也沒有!
縱觀黨委會局勢:方庸、鄧漢庭、他,三人錯縱複雜,互相是對手,但是卻以方庸最有利,鄧漢庭和吳添就是螳螂與蟬,而方庸他就是以逸代勞的黃雀。最慘的是,鄧漢庭和吳添雖明知方庸是黃雀,卻是不得不鬥,難以止戈。
此刻,吳添從來沒有地感覺到培養自己團隊的重要,如果只是這樣和別人聯合、互相借勢,那永遠只是將自己放在別人刀刃上,別人一不滿意,便隨時給自己致命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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