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不是老熟人嗎?蟲小姐!」烏龍大叫了一聲,片狼藉中,居然還有些驚喜之意。
「烏龍你個死傢伙,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那麼多廢話,快想辦法!」草草師姐暴喝。
對嘛!對嘛!有什麼事等定住迷蹤地再說。蟲蟲心裡叫著,卻發不出聲音,全部的力量都用於以與地面下隱藏的力量對抗,而且快堅持不住了。
「嗚嗚嗚,我的角,才長出來,掉的時候好疼哪。」烏龍雙手捧角,臉上露出非常害怕的神色。
草草上去就是一腳,「你一個角換得天下的和平,怎麼著也划算,又沒讓你犧牲。快點,我仙道一門快不住了。你要再婆婆媽媽,當心我宰了你!」
說得好!蟲蟲暗自喝采,雖然不能抬頭,卻可以想像烏龍可憐的樣子。正想著,忽然感覺身邊黑影一閃,接著感覺輕鬆了一些,熟悉感接踵而至,想必再堅持個五分鐘不成問題。
只聽草草師姐道,「現在我的心上人去幫他的師妹了,你立即給我想辦法,否則那兩個人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扒了你的龍皮、抽了你的龍筋,剁掉你的龍爪——呃,龍子,我是替你教訓這個不成器的。」她說到一半,突然換了語氣,證明天龍族的攝政女王也到了無窮山。
烏龍顯然很怕攝政女王,顫抖地哼哧了一聲,雙腳離地。
蟲蟲只能看得到地面。只見烏龍雙腳離地後,地面出現一團陰影,面積很龐大,符合烏龍胖乎乎的外表特徵,但隨著一陣翻捲著水腥氣地風,陰影卻慢慢縮小,一點一點的,直到慢慢淡化得無影無蹤。
迷蹤地還在掙扎,這靈地帶起的土地之力、造成的自然暴風也繼續肆虐。
蟲蟲看不到半空中的情況。只能乾著急,而就在這時,半空中傳來烏龍的哀歎:「這會很疼的,真的會很疼的。」他還在猶豫。
「別廢話,如果你地疼痛換來天龍族的光榮,一切都值得,來吧!」草草師姐說著一跳。裙擺落到了蟲蟲身側,顯然看護愛郎去了。
「這真的很疼的!」烏龍嘮叨了最後一句,蟲蟲似乎都聽到了半空中的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接著,空中傳來一聲尖嘯,不是意氣風發,也不是慌張求助,而是重物盤旋。繼而落地,因為速度奇快,摩擦空氣時所產生的尖利聲音。
地面上,消失地黑影又變大了,並且極為快速,眨眼間就落到了蟲蟲眼前,也就是殘破的裂地石所在之處。重物落地的速度和力量之大,激起大片泥沙和污濁空氣。迫得蟲蟲差點閉過氣去。
瞬間,風暴未退,反而加強了,驚叫聲四處可辨。
蟲蟲都麻木了,只憑借心中一個強烈的願望,把自己和卻邪雙劍融為一體,死死釘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其實只是幾秒。風暴又掙扎了一陣。然後驟然停止。
過了半晌,蟲蟲才喘息著抬頭。手中卻邪雙劍還僵硬的插入地面,過力和緊張讓她不能動彈。
只見周圍一片狼藉,好像才遭過颱風似的,所有的人都帶著劫後餘生地樣子,衣服破爛著,頭髮披散著,或站或躺,或趴或跪,面面相覷。大家的大腦似乎也遲鈍了,沒人能立即判斷出發生了什麼事。
「成功了嗎?」不知道有誰問了一句。
神燈的大嗓門興奮的在半空中喊道:「大功告成,十洲三島又找回迷蹤地啦!」
靜默數妙,然後是一片歡呼。蟲蟲望著那片紅色泥漿地,不知說些什麼,只覺得心裡很空,有完成一件大事後的空虛和疲憊感。
這就結束了嗎?一切平安了嗎?百姓不會被邪氣侵蝕變瘋,十洲三島再不會出現莫名天災了嗎?不管是那魔頭,還是那些狼子野心的人,都暫時沒有理由打仗了嗎?和平會暫時現延續下去了嗎?
她想動,卻不能動,
力到坐都坐不穩,手臂哆嗦著,卻邪雙劍也是。不神劍是因為興奮而顫抖,她則是因為極度的疲憊,不僅是身體,還有心靈。
她,終於做到了。
終於!
一個穿越而來地普通女子,一個天門派的低級弟子,一隻小蟲子,小螞蟻,最渺小的小人物,卻完成了十洲三島眾多神魔也沒有做到的事。
果真是小人物改變大世界啊!
感覺九命溫柔地拉著她的手臂,讓她倚著他,輕輕坐在地上,蟲蟲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還沒完哪,得把迷蹤地趕到天影穹頂那裡去。」西貝輕聲道,雖然也很狼狽,卻不損他的美貌和優雅。
「那個事,別人去就行了吧?難道還要我?!」蟲蟲吃了一驚。
她太累了,為了十洲三島,為了天下百姓,當然也是為了那魔頭,為自己,已經做了一切。以前還不覺得,當她看到迷蹤地定住,那些說不清地疲倦全湧了上來。
現在她連話也懶得說,更不用說再風塵僕僕地跑一趟了。而且她再不想回到北山王宮去,因為她忽然不想見到花四海,儘管她想念他,可是卻不想,或者說不敢見面。
給彼此一點空間為好,不要迫得太緊。
現在她要帶著九命、帶著萬事知和阿斗、也許還有神燈與藍藍,好好去遊覽一下十洲三島。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還沒好好見識一下此地風光呢。
她要給那魔頭時間,同時也是逼他選擇。她不要做退而求其次地人,她要他在萬難中也選她,她要他忠於自己的真心。哪怕還是娶羅剎女,哪怕還是要遵守諾言,但他地心必須明確。她全心全意愛著他,為了他做了一切事情。她不需要他其它的回報,但要他全部的真心。
所以,她選擇離開,如果那魔頭有心,天涯海角也會找到她的。
「蟲丫頭累壞了,一直奔波。」墨武師叔微笑,看起來非常高興,「放心吧,迷蹤地已經馴服,我們可以把它趕到天影穹頂,堵住天洞,這下十洲三島可安穩了,你想幹什麼事都行。」
「還是南師叔疼我。」蟲蟲嘴甜甜地說。
「不過我聽師父說,要埋上玉樹種子,澆上身負生死之氣之人的陰陽血,迷蹤地才不容易跑掉。現在顯然沒有陽血,聽說那是天生負有北斗死氣之陽血的花四海才有。而你,天生具有南斗生氣,所以先來點陰血澆著樹。」桃花插嘴,一臉惡劣的快樂,「蟲蟲,我來幫你取一『大』碗血,保證不疼。」
一聽這話,蟲蟲瑟縮了一下,似乎感覺出自己要遭受多大的肉體痛苦。她禁不住顧左右而言他,就見不遠處一個胖胖的身子還以倒栽蔥的姿勢紮在迷蹤地邊緣,正是可愛的烏龍。
他保持著人形,可大概用力過猛,龍尾顯形了,繃得筆直,龍鱗全紮了起來,顯然疼得夠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