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心中煩亂,感覺整個人都裂開了,想了半晌才做出說的不是婚嫁,而是交易。既然是交易,自然要談談條件,假如談得成,我嫁!」說出最後一個字,她感覺心臟都被一隻無形的手血淋淋的挖了出來,疼得她額頭冒出一層細汗。
「不知道愛妃有什麼條件呢?」北山淳連稱謂都變了,似乎料定蟲蟲會答應嫁給他。
事已至此,再繞***也沒意義了,蟲蟲乾脆直言,「你要的不過是個人質和籌碼,我會做得很稱職。相應的,在北山王宮內,無論我想去哪裡,想呆多久,你也不能阻攔和干涉。除你之外,任何人不能命令我,我絕不會讓奴大欺主的事情出現。而且最重要的是,既然是交易,我們本身就沒必要把心思放在對方身上,所以不經我允許,你不能碰我,否則別怪我做出魚死網破的事來!還有,為了確保你會遵守承諾,每隔十天我就要給我師父寫一封信,你不得阻攔,倘若你言而無信,魚死網破之後,相信我師父還會加上一把火。」
「就這些嗎?」北山淳抬頭望天,若有所思的輕聲道,「我後宮佳麗眾多,倒不像魔王殿下眼光獨特,非某人不可。不過,你既然名義上是我的妃子,就要以夫為尊,未經我的允許,不能踏出北山王宮一步。」
蟲蟲冷笑一聲。
真精明啊,如果她答應了這個條件,就算找到了雲深師祖,又怎麼把重種玉樹的消息傳出去?她剛才提的給白沉香寫信云云。不過是一種威懾。難道她發出的信,北山淳不會暗地截查嗎?居然還指桑罵槐地說花四海眼光不好,看上她這樣地平凡女子,可惜她的不平凡他還沒資格欣賞呢。
嫁給北山淳,就等於進了監獄,失了自由,只能在監牢的範圍內放風。可是,除了這個辦法,她實在無法接近天影穹頂,眼看著兩月之期一點點近了。和平解決十洲三島危機的辦法還沒有找到。不是她偉大,實在她捨不得那個男人陷在仇恨中,活得那麼不快樂。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不能扔下羅剎女不管,但救出她,就意味著她再沒有留在花四海身邊的立場。也沒有在他心裡的位置。
愛又如何?好多事應了「無可奈何」四個字,不是人力可以解決的。在這個故事中。沒有反派,只有輸家。可以預見,她,就是輸家。
可是輸家也要有輸家的風度,她真摯的愛著那個男人。所以她要為他爭取幸福。然後在最高潮地一場戲中,翩然謝幕。
她的心永遠屬於那魔頭,她的身體永遠忠於自己。所以嫁不嫁人,不過是個名份,如果這名份可以帶給她所要的利益,那麼還算有點價值。而既然這是唯一的辦法,她也沒什麼可猶豫的了。
「就這麼說定了。」蟲蟲驕傲地揚起頭,沒有一般情況下答應求婚時的慌張與嬌羞,而是像個充滿鬥志地戰士。不久後,她就要被這個男人關到籠子裡,可那又如何,生命中隨時需要妥協,只要忠於自己想要做的事就行了。
「那愛妃,我這就去和白掌門談一下婚事的細節。」北山淳面容平和,看不出心裡想的什麼,「這次我帶了操辦大臣和聘禮來,兩天後我回祖洲,希望可以帶新婚之妻同行。」
「這麼急?」蟲蟲嚇了一跳。她雖然答應了求婚,但心裡不可能這麼快做好準備,仍然忐忑得很。但隨即想到北山淳這樣志在必得,似乎知道她一定會答應一樣,不禁有些惱火。
「愛妃不也急嗎?」北山淳意有所指。
蟲蟲一想也對,既然
牲自己的名份,還拖時間幹什麼,早一天聯絡到雲深地。
「好,答應你!不過不用你和我師父說,我自己去。」她走了幾步,但又回轉頭來,「再提醒你,這裡是鈞天後園,『外人』不得入內。」說著堅定地把北山淳甩在身後。
她知道白沉香肯定不會同意她這麼做,所以要自己去說,免得白沉香當場和北山淳撕破臉。她這師父有一樁好處,那就是雖然在大局上經常表現得很隱忍,但原則問題上毫不含糊。
不出她所料,當她才一說出自己的決定,白沉香立即一竄三丈高,額上的青筋都要爆了似地。在他看來,找到雲深,獲得玉樹的重種方法是整個天門派的事,是關係到天下蒼生的,不是為了一個花四海,更不是為了彌補六道大戰的錯誤。
既然如此,就應該他來擔當,不應該讓自己的徒弟拿名節就冒險。雖然他們是修仙的,嫁人不嫁人也沒關係,但這丫頭凡心重,就算只是名義上做北山淳的妻,只怕以後再嫁人時總有個污點。再說她一個小丫頭深入虎狼之穴,讓他如何忍心、放心?!
蟲蟲死拉著處於暴走邊緣的白沉香,苦口婆心的給他講了一番她做北山王妃的意圖和好處、絕對沒有危險的前景、以及她為十洲三島做奉獻的決心,這才感動了白沉香。
「你孤身在外,萬一要是麼這麼多事都攤在他這個劣徒的頭上。
「師父,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好歹是八劍弟子之一,白掌門您的親授弟子,卻邪雙劍是吃素的嗎?」蟲蟲寬憵他道:「再說,我會帶著阿斗和那只通人性的小雞去,咱們師徒兩個再研究寫信的暗語,如果我有危險,內應外應很多,您殺進來救我就是。」
「螞蟻,你不要想得如此簡單。」白沉香還是不放心,皺眉道:「北山淳是個極有城府之人,從某種意義上講,他是另一個宣於謹。他既然敢讓你隨便在北山王宮中行走,就一定做了防範措施,到時候我怕咱們師徒消息隔斷,什麼事也做不成了。」
蟲蟲不是沒想過這一點,於是把自己分析的北山淳的目的講給白沉香聽,然後道:「我答應您,假如我真的感覺有危險,立即跑路。您對我逃之夭夭的天賦應該有瞭解,北山淳不知道我會流星閃馬,困不住我的。要不然,你暗中把雙倍師祖做了我的陪嫁丫頭,他本事那麼大,又是魂體,不會被人知道的。」
她擺出非要這麼做的決心,白沉香考慮了一夜,白天才眼珠紅紅的答應,也不知道是哭過,還是熬夜造成的。
「我會把玉樹的種子當成你的陪嫁。」他第一次溫柔的撫摸蟲蟲的頭髮,「記得,天下在你手中。」
蟲蟲鄭重點頭,心中卻想,倘若北山淳玩花樣,毀約、撒謊、背信棄義,她什麼都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