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蟲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決定了的事就會盡快去做,而且有點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式。
所以她馬上考慮起去聚窟洲的事來,不過要去聚窟洲,首先要離開這個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才行,而一想到現實中的事,她的肚子又馬上不舒服起來。
「萬事知,你能不能解開連連看上的禁制力,我急需要去一趟五穀輪迴之所。」
「五穀輪迴之所?什麼地方,好玩不?」
「茅廁啦,便便的地方!」蟲蟲大聲解釋,卻不好意思看一眼萬事知的眼睛。
「對不起啦,美女主人。」萬事知的聲音裡全是看好戲的意味,「我是智慧型的,仙術也只是會逃之夭夭,武力一道真是愛莫能助了。」
看著它一臉的幸災樂禍,蟲蟲很想一腳把它踩成雞肉餅,讓它雞腸、雞屎、雞血混在一起,可是她現在最好不要動,不然肚子就疼得厲害。
「而且我也不能和你去聚窟洲,因為我是被禁足在雲夢山的,不能離開。」萬事知繼續說:「你不讓我隱身,我就只好委曲一下當你的寵物,在別人面前,我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就算你抬出主人的名頭也是一樣。這倒不是我違背你的意願,是因為我一暴露出我的本事,只怕會招來大禍,你不覺得我的奇才會引人來爭奪我嗎?放心,我乖乖在山裡等你,你拔掉了我的金尾羽,就是我命定的主人,我不聽從你,是會引來天雷劈我的。」
它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蟲蟲心裡暗罵不止。原來它不是為了等待命定的主人才不離開,而是被神力所禁,虧它剛才還說得像多麼信守承諾似的,實際上根本靠不住。可她現在沒有精力罵它,心裡拚命想著要怎麼解決一下五穀輪迴的問題,正在無計可施之時,忽然聽到石梯處傳來了腳步聲。
「七師妹?」嬌柔的女聲試探地問。
啊,天使!蟲蟲激動得差點哭了出來,覺得那聲音有如天籟。
她大聲喊著救命跑過去,把容成花落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細一打聽才知道她是急著要去茅廁,簡直哭笑不得,不過看她難受的樣子,還是迅速去稟報了師父。
白沉香正和三大護法研究最近在無窮山上發生的事,因為魔道中人在那裡的活動越來越頻繁,刀朗和桃花還特意秘密去了一趟,結果並沒有發現山上有什麼異相。可既然如此,這些惡徒要從無窮山得到什麼呢?還是山上隱藏著什麼秘密而他們被蒙蔽了?
正愁眉不展的時候,容成花落說有要事稟報,白沉香還以為是魔道有異動,等聽到一向乖巧的五弟子又羞又窘的說完,他不知道是氣還是罵,手抖得連茶盞都拿不住,而三大護法早就笑了起來。
「可憐的孩子。」墨武笑著搖頭,「這事要怪掌門師兄了,你該想到咱們的小螞蟻沒有一點修仙的基礎,直接把她關起來,沒吃的也沒有--唉,難為她忍耐這麼多天。可是,哈哈--」
桃花早樂得脫了形,哪還有一點平時瀟灑嫻雅的舉止,只有刀朗還保持一點護法的樣子,忍著笑道:「掌門師兄,您快下令讓蟲蟲出來一趟吧,如果我天門派出了這種命案,只怕也不太好。」
「什麼不好,簡直是大大的不好。」桃花笑得肚子疼,「這丫頭還算有點優點,至少想到不能污染昆吾連天洞。不過看她急的這樣子,只怕堅持不了多久,掌門師兄快下令吧。」
「你這麼關心,就派你去把連連看的禁制力解開。」白沉香惱道。
「好啊好啊,正有此意。」桃花一點也不推辭。
山上歲月寂寞,現在有了個這樣一個能讓人開心的寶貝,當然不能放過,要近距離觀察。連連看雖然是白沉香之物,不過並不是什麼厲害的法寶,他們每個人都知道用法,因此也不用白沉香教,大踏步走出撒星殿的大門,化為一道淡紅之光,向昆吾連天洞去了。
「玄乙,你是怎麼知道蟲蟲內急的。」刀朗文質彬彬地問。
「回東師叔,弟子正在自己的房中打坐,只覺得心裡擂鼓一樣地跳,然後聽到七師妹在叫我。」容成花落恭敬地答,「其實我也不確定,但就是感覺心神不寧,好像七師妹在喊救命。師父在商議大事,我不敢打擾,因此自作主張,斗膽先進去看看,如有不當之處,還請師父責罰。」
「你沒做錯什麼啊,為什麼要責罰?」墨武道:「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也不是禁地,不過平常沒人去罷了。掌門師兄,你說呢?」
白沉香點了點頭,對這個五弟子穩健得體的行事風格相當滿意,但一想到七弟子,就又頭疼起來。其實他也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不願意在師弟們面前顯露罷了,這件事他原也有幾分責任,只是當時被這丫頭氣得什麼都考慮不到了。
想到蟲蟲那雙挑釁、但又清澈的眼睛,他忽然心裡一動,問道:「玄乙,你說螞蟻傳心音給你嗎?當時是什麼情況,你對為師詳細再說一遍。」
容成花落回想了一下,把當時的事細細稟報,白沉香雖然臉上還平靜,心裡卻有一種驚喜之感。這個一無是處,只會耍寶和氣得他失去理智的徒弟難道是一個道術上的天才嗎?
「玄乙,今天的事你做得好,現在你先回去吧,這裡的事不用理會了。」他溫言吩咐,等容成花落一走出殿門,即轉身問刀朗和墨武:「螞蟻--是個可造之才嗎?」
「如果她能在幾天內就把傳心術修習到這個地步,不用說,她就是天門派的弟子中資質最好的。」墨武道:「我和黑師兄打聽過,據說蟲蟲平時不很用功,每天修煉的時間連一個時辰也不到,但是她的障眼法也已有小成,成功率能夠達到一半了。傳心術比障眼法難上許多,雖然有她心急專心的緣故,但這才幾天的時間啊。所以恭喜師兄,你的七弟子可能是個天才。」
「也許是她身體內那道古怪真氣的緣故。」白沉香想了想,「看她那樣子,似乎不知道那道真氣的所在,她到底是什麼來歷呢?真的忘記了前塵往事了嗎?」
「我覺得掌門師兄不要太過憂慮,那真氣正氣浩然,無一點凶邪,螞蟻--或者可以相信。」刀朗道。
白沉香思忖著,還沒回刀朗的話,桃花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又出了什麼事?」一向沉著的白沉香被他這個七弟子刺激得快心臟崩潰,生氣她又鬧出什麼花樣。
「蟲蟲說,她有辦法重鑄卻邪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