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武則天單獨召見
劉逸將他這些天想到過,臨場又能組織起來的大部觀點都說完,在李治與武則天的驚異和讚賞中,有些得意地走出了蓬萊殿。
李治令劉逸退下前,要劉逸寫份詳細的奏本呈上來,他要細細地看看,這也是讓劉逸放心的地方,皇帝對自己的觀點大感興趣,這是好事。
劉逸並不期望李治或者武則天能一下子接受他的觀點,就讓這兩位當權者慢慢去品味吧。
當然,書面形式上呈的奏章一定要寫好,有可能其他的朝中重臣也會看到的,如何寫更好,這事還得請教一下上官婉兒這個大才女了。
劉逸在出殿時候,原本想找個機會和上官婉兒說幾句話,但就在他將出殿的時候,卻看到上官婉兒不知何原因走了出去。劉逸出殿後,在蓬萊殿外看了一會,也沒見到上官婉兒,只得罷休,有些洩氣地往千牛衛衛所方向走,準備先到衛所中去報到一下,見見自己的上官和屬下,瞭解一下這段時間的值守安排。
劉逸走到清琿殿和還周殿中間的迴廊,正準備往延英殿方向走時,卻看到迴廊的轉彎處站著一個人,正是上官婉兒,上官婉兒背對著他走來的方向站著,不知在看什麼。
劉逸心內大喜,看看周圍沒有任何人,飛快地跑了過去,在上官婉兒身後一步遠的距離站定,輕聲地喚道:「婉兒…」
這美人兒還真會找地方,每次等自己的時候邊上都沒有人兒。
聽到腳步聲,已經知道劉逸過來的上官婉兒,聽到劉逸這飽含深情的一喚,還是忍不住身子輕顫了一下,卻是沒轉身,依然用和剛才一樣的聲音說道:「娘娘讓我在這裡等你…」
上官婉兒在這裡等他,竟然是武則天的吩咐,劉逸疑huo之下又忍不住問道:「婉兒,你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聽劉逸這樣說,上官婉兒還是沒有回頭,「什麼事你還要來問我嗎…」
上官婉兒這句話的聲音已經不是冰冷沒有感情se彩了,但所帶的感情卻是一種悲意,讓劉逸不禁打了一個顫,他也趕緊解釋:「婉兒,太平公主送shi女來的事我正想和你說,那是我母親應承下來的,我也沒有辦法,你不要生氣啊!」
劉逸這話說完,上官婉兒一下子轉過身來,飽含淚水的又眼恨恨地盯著劉逸:「我想你根本沒有拒絕,你巴不得人家給你安排shi女,也巴不得現在天後娘娘就將她賜婚於你…」
「婉兒,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找個機會好好地說一會話,好不好?你聽我解釋…」聽上官婉兒恨恨地說這話,劉逸反而放下心來。
「我不要你的任何解釋!」上官婉兒搖搖頭,恨恨地說道:「你今日這番話,肯定能得天皇陛下和天後娘娘的賞識,再加上你以前的表現,想必不久太平公主就會下嫁與我,我這樣一個宮中的奴婢,如何敢聽你這樣一個在朝中馬上就會炙手可熱的人解釋…」
「婉兒,那我也不解釋,我知道你會明白我的心意的,若是你願意聽我說,有了空到我租住的那屋子裡去,我會在那裡等你,」劉逸也收起了剛才急切想解釋的語氣,很是嚴肅地說道,上官婉兒話中帶著恨意,那說明事態還不是很嚴重,還說這些挖苦的話,最怕的就是這個美人兒沒有任何表現,那就麻煩大了。
上官婉兒對劉逸態度上這樣的變化很是意外,迎著劉逸那滿含深意的目光看了一會,再扭過臉去,「誰要到你屋裡去!」
劉逸喜歡以往與上官婉兒間那種默契的感覺,兩人間從眼神,還有一些細微的動作上,甚至連這些都不要,都能感知對方的心思,此時他也希望,上官婉兒也能明白他所想的,劉逸已經從上官婉兒剛才這句話裡,聽出了與稍前完全不同的味道。
「婉兒,你不是說要幫我看看呈給陛下和娘娘關於突厥、吐蕃事的奏章嗎?我已經大概寫好了,正想讓你過目一下,想聽聽你的意見,」劉逸把主題轉了過來。
「你都已經在天皇陛下和天後娘娘面前說了,還要我看幹嗎?」上官婉兒再次很意外地側轉過頭來,橫了劉逸一眼,「真沒想到你今天這麼膽大,敢在陛下和娘娘面前說這麼多話,也看不到我對你使的眼神,讓人擔心死了…」
「婉兒為我擔心,我真是高興,剛剛說的興起,都剎不住話題了,」劉逸承認自己剛才是tǐng衝動的,把他自認為非常好的觀點全部講了出來,也沒考慮過李治和武則天能不能接受。
「誰來擔心你,我才不敢你會不會受到天後娘娘的責罰同,走吧,想必娘娘也回仙居殿了!」上官婉兒說著,也不管劉逸有何反應,就自顧折身往回走。
劉逸在上官婉兒走過自己身邊時,一把抓住上官婉兒的手,輕聲地說道:「婉兒,這哪天有空說一聲,到我屋裡來,我可很想你了…」
聽劉逸這句很想她的話,上官婉兒身子明顯一顫,也沒掙脫被劉逸握住的手,眼睛卻是看著前面,「天後娘娘後天給我假,但我沒有一點興致到你那裡來…」
見上官婉兒依然任自己握著手,劉逸大喜,這美人兒話雖然這麼說,但肯定願意過來了,當下馬上說道:「那我晨練結束後,就到宮外候著你…」
「我自己有tuǐ,不需要你候著!」上官婉兒說著,白了劉逸一眼,這才把手掙脫出去,往前面走去。
劉逸也自然地跟著後面,往仙居殿而去。
武則天已經回到了仙居殿,上官婉兒進去通報了一下,很快就出來示意劉逸進去,末了還叮囑一句:「你不要像剛才那樣亂說話,老老實實回答娘娘的問話就可以了…」
不待劉逸回答,上官婉兒已經走進內殿,劉逸也只得跟著進了去,對端坐在殿首的武則天行了禮,「微臣叩見天後娘娘…」
「賢侄,今日不要這麼多禮節,你坐,我們隨便聊一些事兒!」武則天吩咐道,再對上官婉兒說道:「婉兒,你先退下吧…」
「是,娘娘!」上官婉兒行了禮,即轉身往殿外走去,在趕到劉逸身邊時候,還狠狠地瞪了劉逸一眼,眼神中有警告的味道。
「賢侄,今日聽你一番話,讓人有茅塞頓開的感覺!」武則天開口道,「你所想的與一般人還真不一樣,這樣的觀點,本宮可是從來沒有聽到過的…」
「娘娘,那只是微臣胡亂所想,若是有說錯的地方,還請娘娘恕罪!」
「陛下都沒說你說的不對,何來有罪之說!」
武則天臉上一副淡淡的神情,讓人感覺不出她的心態來。
「多謝陛下和娘娘不責微臣狂妄之罪!」劉逸大大地鬆了口氣,武則天說話的語氣還是比較溫和,應該不會責怪自己什麼了。
正在劉逸有些慶幸的時候,武則天語氣突然一轉,有些質問的味道:「本宮只是想問你,你心中有這麼多想法,為何事先沒有對本宮稟明?」
劉逸已經猜到武則天可能會這樣問自己,不過還是裝出吃驚的樣子回道:「娘娘,這些日子微臣還是休假,沒有機會進宮,這幾天也正是在整理這方面資料,原本想把所想的東西都寫下來,先呈給天後娘娘過目,但沒想到微臣還未將所有想到的東西整理完成,就接到了陛下和娘娘的傳喚,因此也就匆匆進宮,聞陛下和娘娘相問,也就把想到的都說出來了…」
武則天似信非信地看著一副恭敬狀的劉逸,好一會才說道:「你所想的東西倒還真不簡單,想必是費了不少的時間去琢磨的,如此…本宮也不怪你…」
「多謝娘娘!」劉逸起身行了一禮,跟這老娘們說話還真累,不只要提心吊膽,還不能亂說話,不時要行上一禮,真不是味兒,但以後還要常在宮中呆著,這樣的日子是免不了的。
「你可知道,今日朝堂上,眾臣為了如何安置俘虜,還有如何處置突厥各部的事,爭論的不可開交,」武則天盯著劉逸看,「想必你所想的這些觀點和裴尚書也曾經說過…」
「微臣在出征安北時候,確實和裴尚書交流過這方面的事,但沒說這麼多,許多東西都是臣回長安後想到的!」劉逸老老實實地回答。
「聽說你入了裴尚書門下?」武則天話鋒一轉。
「微臣想盡學衛國公所傳下來的兵法,為國盡忠,meng裴尚書不棄,被收為弟子,得以學其兵法!」這事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劉逸也老實交待了。
武則天想了想,點點頭,「有如此想法,也是不錯,裴尚書年歲已大,能出征的日子不會太多,所學的兵法是需要有個傳人,本宮也認為你是最合適的傳人!」
「多謝娘娘不責臣的所為,以後微臣做任何事都會先稟明娘娘的…」劉逸再次鬆了口氣。
「賢侄,本宮想問問你,對如何處置突厥俘虜的事,你可有好的想法?」武則天對劉逸表示的效忠不置可否,語氣淡淡地問剛剛提到過的這件事。
「微臣是想到過一些處置俘虜的方法,原本想早就與陛下和娘娘說,只是剛剛忘記了…」
「哦!?」武則天臉上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問殿下的劉逸道:「那你與本宮說說,要如何處置這幾十萬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