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蝕 正文 蝕八
    兩個月內,楚家兄弟互有勝負。

    楚遠漠出招:扣留紅雀部落主兆鮮,賣通沙漠流匪攻擊赤色國,用以掣肘「黑虎王」。

    楚遠陌破解:為穩紅雀部眾之心,楚遠陌佯作了許多功夫費心營救,暗裡命死士要了兆鮮老命。一、順理成章使紅雀部落為己所用。二、激紅雀部落與楚遠漠仇恨。至於赤色

    國那廂,他親率鐵騎,直搗悍匪在沙漠中的綠洲巢穴,自引得悍匪無暇在他鄉征戰。

    楚遠陌出招:命己與傀儡無異的萬和部落世子寫就血書,送達遭受圈禁的玉妃手中,撩撥起玉妃與前汗王始終未能熄滅的希望之火,藉由太后,召集了幾位死忠之臣,動了

    一起嘩變。

    楚遠漠破解:五天內平定變亂,太后、前汗皆受幽閉之刑,玉妃則以刺殺汗王之名被處以極刑,所參與臣工部眾卻大恩開赦,不予追究。借此,撥除隱伏禍根,收服大片人心。

    這番遙相角力之後,楚遠漠回歸軍中,率大軍,前去剿除黑虎匪黨。

    楚遠陌迎戰。

    初冬,勁風割面,蕭殺之氣流淌於天地之間,飛禽隱蹤,走獸匿行,將廣袤土地讓給了這一場即將到的廝殺。

    樊隱岳一身甲冑,面容隱於臉甲之後,帶韁踞於楚遠陌之側,遠望對面軍容整肅、士氣浩揚的羲國軍馬,還有橫劍立馬駐於招展著「楚」字黑色帥旗下的巍巍男人。

    「姐姐,陌兒今日的佈陣,還妥當麼?」能與最愛的人並肩作戰,夢寐以求,楚遠陌胸腔內激潮轟蕩。

    「楚遠漠列得是一字長蛇陣,此陣適宜在廣漠之地作戰,可攻可守亦可尾呼應,你以鶴鳴陣對之自是妥當的。但,要防著他中途換陣,一字長蛇最宜換為青龍吞日。屆時,

    你的鶴鳴陣便要單薄可欺了。」

    「明白!」楚遠陌宏聲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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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方主將令下,千軍齊,萬馬嘶鳴。

    樊隱岳退出兩軍陣外,目光在重重處於戰爭中的人群中,鎖准了兩個男人的身影。

    楚遠漠的雄霸威烈她早已親睹,楚遠陌的勇猛驍厲卻大大出她意料外。看他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所過處盡余狼籍,好似獅踐羊群。直到遇上楚遠漠,方開始一場勢均力敵的

    較衡。楚遠陌已當真蛻變為「黑虎王」,叱吒風雲,雄霸山林,她當真可以放手了。

    變陣了?她眸芒一閃,舉起右手紅色小旗向外揮上半圈,左手藍旗上下三移。黑虎王兵士刷然三分,一扼龍喉,一斬龍身,一攪龍尾,一氣呵成,不見須臾頓滯。

    此番應變之,端的是迅若閃電,絕不在羲軍預料之中。

    在在皆因號者不同。

    樊隱岳左右兩手可同時各司其事,將別人需以先後落的令號一併下,雖僅有寸時之差,放在戰場,卻足以驚天徹地。

    「為主爺報仇,殺楚遠漠,為主爺報仇!」

    「為我赤色國死了的兄弟父老報仇,殺楚遠漠!」

    楚遠陌所率兵馬乃多方聯軍。兵法中曾道,聯軍之忌,最忌心思各異,縱兵多將廣,亦如散沙。此次戰前,樊隱岳薦楚遠陌將兆鮮的死訊與赤色國的受襲通報給全軍將士,以

    激起諸將士同仇敵愾,氣勢凌人。

    這場戰,以楚遠漠落敗鳴金收兵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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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您一定要喝!您今日助大王打了個勝仗,是最大的功臣,他們男人們在前面喝酒慶功,咱們女人也不能落了下風,您若不喝,妹妹可不依姐姐。」

    得勝歸,全軍將士一掃過去積霾,楚遠陌率諸將再中軍帳內喝酒吃肉,好不暢快。樊隱岳獨居一帳,正於燈下翻閱兵書,遠陌兩夫人一個捧酒,一個端餚,親熱湊,一人

    一邊,笑濃情熱。

    樊隱岳一手推一隻碗,淡笑道:「對不住,兩位夫人。我身子得過病的,醫囑嚴謹沾染酒物,否則舊疾復,苦的是我。這一點,黑虎王最是清楚。兩位夫人不信,到中軍帳

    裡問了黑虎王便知。」

    「姐姐身子不好?」羅茜當即把酒罈酒器推開,憂心不已。「姐姐身子不好,自然是不能喝酒。咱們姐妹們說說話也是好的。」

    婉瑛甜笑如蜜,「姐姐,咱們先前還吃姐姐的味著,現在總歸明白大王為什麼為那般看重姐姐,您與咱們實在是不同。咱們服了姐姐了,以後再也不敢動什麼壞心思。」

    羅茜忽然響擊兩掌,「我羅茜生平最愛英雄,大王是英雄,我嫁了他。姐姐是女英雄,我羅茜嫁不得,卻愛得,今後不管姐姐到哪裡,羅茜都要追著。」

    最難消受美人恩呢。「你們是黑虎王的夫人,要追要愛,都應該去找黑虎王?我……」她輕甩螓,眨了眨妙麗雙瞳。「我可不敢喝黑虎王奪人。」

    婉瑛掩口嬌笑,「姐姐不敢還有誰敢?依我們姐妹看,黑虎王對姐姐是愛得緊呢。姐姐您如今穿著男裝已經這麼美了,您要是換了女裝,不是要把人迷死了麼?」

    羅茜又擊一掌,「依我看,咱們姐妹既然這麼投緣,不如結拜了,結拜成異姓姐妹,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好姐妹。」

    「這法子好,這法子好!」婉瑛歡快拍手。「咱們現在就結拜,姐姐在上,婉瑛給您磕頭。」

    說跪便跪,一個響頭已過。樊隱岳不好不睬,連忙伸了手去扶,「聽說你們都是有孕的人,莫行大禮,快點……快點……」

    「快點怎樣?」羅茜目問。

    「快點……」睡……她身子前傾,軟倒在帳毯上。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別叫了,人已經睡死了,還演戲作甚?你們赤色國的藥倒是好使。」婉瑛笑音不斷。

    「還說呢,她滴酒不沾還真是有點麻煩,要不是我腦子轉得快,想出了拍掌將藥性散開的主意,真要犯難了……人進罷,把人抬出去,照原說好的給料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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