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蝕 正文 逐七八
    羲國公主暨太子側妃與人私通?

    這則石破天驚的桃花訊,在天歷朝廷間迅風傳,三日之內擴延至市井街巷。元興城內,凡二人以上的***之處,兩三句開場過後,人們以眼角掃過周邊,便將這事拿嚼嘴。世人無不疑猜,有誰如此的膽大包天,敢把綠帽送到太子頭上?

    「他不過是幾分皮相,一個說書的下九流東西,你居然、居然會、居然會……」太子府天牢內,柳持昱臉色烏青,目沖血絲。「縱算你自未經開化的蠻邦,也該學過廉恥二

    字!本王對你有千般萬般的好,你就是這麼回報本王的?」

    珂蘭螓高昂,「太子殿下盡可辱罵珂蘭,莫把羲國牽扯在內。」

    「你這時倒曉得不連累你羲國了?你做這等事的時候,沒想過會給你羲國抹黑添污麼?羲國的顏面,早被你敗壞盡了!你倒是說,本王有哪一點對不起你,你說,你說!」

    「珂蘭還是那句話,若太子殿下認定珂蘭做了這種事,請處死珂蘭。」

    太子面色越難看,咆聲狠罵,「你這個無恥的……蕩婦!」後面兩個字,他挫著齒根重重咬出。

    她冷笑不語。

    若楚遠漠將的敵人是眼前這個男人,那麼,這片天歷國境,早晚必成遠漠的囊中之物。

    那日傍晚,將近戍時時分,她聽聞下人報珂蓮公主又惹了禍端,遂匆匆出府,隨府外等待的一副官家打扮的差役前往。轎子落穩,她出轎所見,卻是一個臨水的亭子,依據

    週遭景致,似是到了什麼園林去處。她不覺詫異中待欲細問,領路人及轎夫皆已不見。湖水錢,一個扶欄觀望的白衣男子回頭。她識得對方,向前邁去,走至兩人之間相隔一

    臂距離,開口欲向對方打聽珂蓮去向。

    只是,「珂」字未完,太子罵聲已至,「捉姦」啟始。

    「有人和我說起你與人有私情,在羲國時便有,那人還追到了元興城找你!本王一徑不信,一徑為你說話!你居然辜負了本王!你居然真的和一個下jianren有染!你還把這個下

    jianren送你的釵子放在貼身衣物內保存,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淫婦!」彼時,太子盛罵中,將一根鳳釵甩到她臉上,劃破了她額上皮肉。

    那日向她通報珂蓮消息的下人、抬轎的轎夫,皆自太子府內消失。這位太子若還有一兩絲的清明與智慧,便該想得到他既然當場遭捉,哪時間殺人滅口?他只帶著心腹前往

    「捉姦」,這樁「醜聞」何以又在短短時間內傳遍四城,令他灰頭土面?

    可惜,除了將她入獄,除了每日必有的辱罵,不見他意圖求證,不見他細究原委。這個男人,實在庸碌至極,無能至極!

    「你既然想死,本王會讓你死!你有這般放浪的惡跡,諒他楚遠漠也無臉替你開脫!」罵終過,太子盛怒而去。

    她自嘲一笑。

    遠漠這個時候,必然正為了平滅奭國殫精竭慮,確實無暇為她開脫呢。

    走到這般境地,他接她回家的許諾,已再激不起她跋涉向前的氣力,活之無趣,死又如何?抱歉的是,關先生何其無辜,須陪她一道送了性命。

    遠漠,難道我當真是為你降臨這人世,臨到死尚且要為你帶走你的情場勁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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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巨怒,樊隱岳又何曾安生?

    她住在太子府,太子側妃與男人相會之訊,她與府內諸人同時獲知。但得悉那個男人便是自己的男人,已是事之後的兩日。

    那時際,她以何慕然之面,與被兩侍衛押著滿身抽打鞭痕的關峙擦身行過。那當下,她險些就要殺光這府內的每一人!

    是夜,她制暈低地牢守衛,拿了鑰匙,到牢內。幸好,牢房內僅是潮濕霧重,沒有她以為中的及腰深水,否則,她難以保證自己不會失去所有理智。

    「先生……」

    全身鎖鏈的關峙料定她會,早有溫潤笑顏迎接她的淚眸凝睇,「無事,我以內功護著,這些傷只傷及皮肉,略加料理就好。」

    「你怎麼會任這些人傷你?以先生的……」

    「成親王府並不好進,我最不喜歡行事功虧一簣。」

    「你都如此了,還如何繼續呆在成親王府?我這就救你出去!」她取出靴內短劍,這物削鐵如泥,不怕這些鐵鎖銅鏈。

    「不行。」

    「不行也要行……」

    「月兒。」他沉下俊顏,目寫不准。

    她頓時委屈不勝,珠淚湧出,「這只是我要做的事,我何時要你為我做到這一步著?我只想你陪著我就好,你若如此,還不如回村子等我!」

    「月兒,傻姑娘。」他笑歎。「這也是我自己的事。我想助你早一步把事情做完,隨我回村子養花種菜呢。」

    螓扭過一邊,她兀自垂淚抽泣。

    「以月兒的聰明,要解決這樁事,輕而易舉,不是麼?」

    「……我這把劍要砍掉那些鎖鏈,的確輕而易舉!」她頭猶不回,賭氣道。

    「別孩子起了,若不想你家先生在此間受苦,快些離開,去做事罷。」

    「哼……」

    「聽話,快點,若驚動了這府中的人,便麻煩了。」

    「……你身上很痛罷?」

    「痛,但這等皮肉之痛,是世間最易捱的。」

    「是麼?」她條然回過身,張口咬在他薄唇唇上。「既然最易捱,你便多捱這一下!」

    冷香猶在,嬌軀已去。

    她舔了舔唇上創處,得一絲鹹意,不由忖道:他的傻姑娘當真生氣了,咬得快極恨極,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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