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信其醫,遵其道
是的,沒錯,今天廖經理等人手上的紅點,自然是李毅弄出來的。
不過,這既不是疹子,也不是可怕病毒,而是,當時系統在升級到第二級時,獎勵的一個特殊的功能,叫做:「特殊效果化妝術。」
可以在人體上裝扮出各種各樣的效果,當初李毅還覺得這東西對治病毫無幫助,直抱怨無用,可是,今天卻完美地用上了。
與暴風雪、魚鱗、觸角等等其他恐怖特殊效果相比,這種叫做「紅手套」的化妝術,已經是最小兒科的了。
但是,儘管如此,也夠患者家屬們恐慌的了。
無數人把這歸結到超自然的力量,甚至有人拿著東西,到榆樹村的菜地頭上去,衝著石碑燒香磕頭祭拜。
可是,卻根本不見效。
而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天,竟然接連又有幾個高威製藥廠的領導,在下班的途中出現了這種怪現象,也被送到了醫院,隔離起來。
高威的工人們人心惶惶,竟全數撂下工作,跑回了家,說死也不上班了,畢竟與賺錢比起來,生命和健康更重要。
很快,這種恐慌就擴散到了全縣。
作為一種莫名高傳染性的病情,這倒是得到了上一級衛生防疫部門的重視。
市裡派了特別工作組前來,專門應對這種「疫情」。
可是,依然束手無策。
不過,漸漸的大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實,那就是,所有出現症狀的人,都是要麼和這次強拆事件有關,要麼就是高威製藥廠的人,還個個是廠子裡舉足輕重的人物。
高威的曲廠長終於有些慌了,急急地去找到了馬小軍。
「馬縣長,現在怎麼辦?工人們都跑了,我的廠子已經停產了,情況對我們很不利啊。」縣長家寬大的客廳裡,曲廠長焦急地說道。
「當初你說可能對環境造成污染,可是,你沒說會讓人都患病啊,到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你我的一舉一動,簡直都暴露在了陽光下啊。你問我怎麼辦?我還要問你呢。」馬小軍震怒地說道。
「馬縣長,當初,有什麼後果,你會不知道?如今,這患病也只是個意外情況,不可抗力,你現在跟我拍桌子瞪眼睛,這不厚道吧?」曲廠長毫不退縮,挺著肥胖的肚子微瞇著眼睛說道。
「說別的沒有用,」馬縣長煩躁地揮了揮手:「現在全縣老百姓談你們高威色變,你們停產,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而且,就在今天,有可靠消息傳來,不知道為什麼,中央的一位大人物居然知道了這裡的事兒,電話直接打到了省委,省委高度重視,馬上就要派人下來,我現在是自顧不暇。」
「那怎麼辦?」曲廠長一聽這話,也是勃然變色。
「高威恐難再有轉機啊,你的這華南虎皮,還有這五百萬,我都分文未動,如今……」馬小軍推了推桌子上的虎皮,還有一張瑞士銀行的存單,面沉似水地說道。
「想退回來?哼,晚了,」曲廠長一見馬小軍這樣的舉動,一聲冷哼:「馬小軍,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你想把自己摘清,捨卒保軍,把我當供品祭出去?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小心,現在,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連著我,就跑不了你。我給你來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曲廠長陰狠地撂下一句狠話,扭著肥胖的身軀,摔門走了。
馬小軍頹然地坐倒在了沙發上,只感覺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場暴風雨正要聲勢浩大地襲來。
就在全縣的恐慌愈演愈烈的時候,突然,縣醫院裡傳來了一絲曙光。
一個自稱能解決這種病情醫生橫空出現了,不是別人,正是土生土長的南豐縣榆樹村的人,李毅。
李毅在第四天頭上,出現在了縣醫院於文院長的辦公室裡。
「小李醫生,此話當真?你真的能治這病?」於文院長激動不已。
「於院長,沒有誰面對這種變異的病種,還敢打包票,但是,據我在麗海市行醫的經驗,我記得,好想曾經遇到過一例和此很接近的病例,我用中藥結合針灸的手段,給治癒了。」李毅侃侃道來:「所以,我想斗膽來試試。」
「真的?小李醫生,這真是太好了,有病亂投醫,只要有一線希望,就值得咱試試。」於院長激動地說道:「而且,小李醫生,今天這話要是別人和我說出來,我恐怕還要持懷疑態度,但是,你,就不同了,當日,你極力救治唇顎裂患兒的情形,到現在還在我腦子裡歷歷在目呢,你是個說話靠譜的人,儘管去試,我代表縣醫院和所有患者家屬,感激你。」
李毅笑著擺了擺手,在於文院長和市裡工作組的陪同下,換上隔離衣,全副武裝地走進了病房。
患者們雖然不痛不癢,但是,心理上的壓力太大了,都沒精打采地躺在病床上,伸著通紅的雙手,愁眉苦臉。
李毅狀若認真地檢查了一個患者的手,突然直起腰來,摘掉了口罩。
「小李醫生,小心。」於文院長見了李毅的舉動,連忙出言提醒。
「不要緊。」李毅淡淡地說道。
「難不成,你看出是什麼毛病了?」於院長驚喜地問道。
「嗯,基本上可以斷定,是一起由於長期接觸特殊有毒物品,導致的一種慢性中毒,並不是什麼傳染病。」李毅肯定地說道。
「慢性中毒?」不管是於文院長還是病患們一聽這話,都是一驚,爭相叫道:「我們怎麼會中毒的?」
「這可能就和你們生活的環境又關了。」李毅說道,想了想又故意問了一句:「家屬有沒有一起患病的?」
「沒有,都是同事。」患者們認真答道。
「哦?那就只能說明小說就,是你們的工作環境有嚴重的問題。」李毅說道:「據我看,你們身體的這種症狀,還只是一種中毒初期的表現,若是繼續保持現有的工作狀態的話,很有可能,病情會向更嚴重的方向發展,一旦毒入肺腑,就是神仙也難救了。」李毅危言聳聽。
「啊?這麼嚴重?」眾人無不冷汗連連,心裡後怕不已,這製藥廠才投入使用兩個來月,就這麼厲害了,這要是在裡面待上個幾年,那不是後果不堪設想?
所有的人心裡都是一個聲音,這份工作,不能再做了,賺多少錢也不能拿命去換,否則,等自己兩腿一蹬之後,就會有別人來住自己的房子,睡自己的老婆,打自己的孩子,這實在是太不划算。
「小李醫生,既然你診斷出這是什麼毛病了,就一定能治吧?」於院長連忙問道。
「八成以上的把握。」李毅故意低調地說道。
「那太好了,事不宜遲,這些病人,我就交給你了,需要什麼,你儘管說。」於院長乾脆地說道。
市裡工作組的專家們,也都點了點頭。
毅拿過了一張處方單,開了幾味很是常見的清熱解毒的中草藥,交給了於院長,說道:「熬製,一會兒先給病人喝下去。」
這些病人在這裡關了幾天,這大夏天的,不上火才怪,喝點清熱解毒的草藥,對他們有利無弊。
湯藥很快熬好了,端到了病房裡,給病人們喝了下去。
李毅拿出了金針,悄然啟動了超級複製系統。
調出了當初記憶下的每個病人的系統路徑,開啟了時效五分鐘的漸續式複製。
漸漸地,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些恐怖的紅點點,竟然奇跡般地慢慢消退了,終於不留一點痕跡。
「啊……」眾人無不驚歎:「簡直是神了,竟然馬上見效了。」
「神醫濟世啊。」
於是,病房裡歡聲雷動,醫院沸騰了,南豐縣沸騰了。
在所有的病人們都治癒出院的時候,所有南豐人都知道南豐出了個神醫,那才是真正的妙手回春。
而驚喜過後的人們,不禁記起了神醫的一句話,那就是高威製藥廠,有嚴重的問題,會使人慢性中毒,會遺禍子孫後代。
信其醫,遵其道,人們對神醫的話,自然更容易相信,再一想到這家外來的企業,竟然有這麼大的危害,老百姓們都不樂意了。
你賺錢可以,發展地區工業可以,破壞點環境,我們也忍了,但是,你以犧牲我們當地老百姓的健康為代價,這絕對不行。畢竟,環境是大傢伙的,可是命是自己的。
於是,老百姓自發地組織起來,打上橫幅去縣政府和高威製藥廠門口抗議。
縣長馬小軍和高威製藥廠的曲廠長焦頭爛額,根本不敢露面。
可是,這種藏匿不出,不作為,卻又激起了民眾更深的反感和恨意。
終於,暴露的老百姓,衝進了高威製藥廠,進行了打砸搶。
而高威製藥廠裡,工人早已經罷工,連看大門的老大爺,都跑回家了。領導們都剛剛病癒,也都遞上了辭職報告,只剩下了曲廠長一個人在唱空城計了,根本無力應對人們的瘋狂洩憤。
站在高大的玻璃窗前,曲廠長只感覺兵敗如山倒,恨世事之無常,幾天前,自己還意氣風發,激揚澎湃,可是,一場莫名其妙的紅點點,卻如平地刮起的颶風般,改變了一切。
曲廠長不由地喃喃自語:「馬克思啊,我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