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走在麗海的海濱木棧道上,微涼的海風吹在身上,小田抱緊了雙臂,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包圍了她的身心,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叮鈴鈴。」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爸爸,」小田接通了電話:「您怎麼打電話來了?」
電話裡一個沉厚的男聲傳來,正是小田的爸爸:「女兒,秘書剛剛告訴我,網上有樁事牽連到你了?」
小田沒有回答,眼淚卻流得更加洶湧了。
「女兒,用不用爸爸幫你解決啊?」聽到小田的哭聲,爸爸也有點急了。
小田聽了爸爸的話,反倒不哭了:「不用了,爸爸,我要親自把這件事弄得水落石出,還自已一個清白。」小田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傻孩子,你呀,永遠都那麼要強,當初進電視台就非要憑自己的本事,從基層做起,還一直不准別人透漏爸爸的身份。你這是何苦呢?」爸爸的語氣裡不乏嗔怪。
「爸爸,我想要憑自己的本事感受到成功的喜悅。爸爸,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您難道要反悔?」小田使出了看家本事,語氣嬌憨,讓爸爸沒話說。
「好好好,」爸爸在電話那頭爽朗地笑道:「但是女兒,受了委屈就回家來,爸爸媽媽永遠是你的堅強後盾。」爸爸的聲音永遠是那麼溫和。
「嗯,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啊?」小田咯咯笑道。
「你呀……」爸爸一聲愛憐的歎息,掛了電話。
收了電話,小田抽了抽鼻子,迎著微涼的海風,從頭理順起這件事來。
那個醫生李毅,一想到這個人,小田還是不自覺地臉上發燙。這個人呆兮兮的模樣不像是虛偽做戲的啊。更有李女士,第一期節目裡的痛苦絕望,第二期節目裡的欣喜若狂,這要是騙局做戲的話,這演技未免太誇張了點吧?去角逐影后都綽綽有餘了。
難道是有人專門要尋自己的麻煩,或是尋那個診所的麻煩?
不管怎麼樣,現在自己和李毅是拴在一個繩上的螞蚱了,應該先找他問問的。
想到這,小田撥通了李毅的電話。
「喂……」過了好久,電話裡才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李毅粗聲大氣的喊聲。
小田只聽了一聲就心裡滿是委屈,自己在這邊都快被人潛規則了,李毅這個始作俑者還在哪裡逍遙快活,氣得小田馬上掛斷了電話。
抬眼望著黑沉沉的海面,小田此刻竟是如此的無助。
「叮鈴鈴」正在自怨自艾之時,電話響起,竟是那個討厭鬼,李毅。
「喂,記者同志,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終於沒有了震耳發聵的音樂:「剛才在迪吧裡,太吵了,不好意思啊。」
既然李毅的態度好起來了,小田也不好意思在使小性子了,畢竟和他聯手解決問題才是當務之急啊:「喂,小李醫生,你方不方便?能不能約個地方我們見個面?有急事找你。」
聽了小田的話,李毅心裡沒來由的一緊,趕緊拉起已經醉醺醺的閔小靈,把她塞到了一輛出租車裡,急匆匆地趕到了小田身邊。
一見面,小田眼圈通紅,本來她就長的嬌小可愛,這帶著一臉的無助幽怨,更是讓人愛憐不已。
「怎麼了?小田記者?」李毅滿臉關切地問道。
聽了李毅的這一句關切的話語,小田頓時眼圈更紅了,不過,到底是當記者的,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的經過和嚴重後果給李毅說清楚了。又給李毅調出了網上的那些權威專家的結論與鑒定證書。
當那份「麗海醫院醫學美容中心」出具的鑒定證書,呈現在眼前時,李毅心頭倏然一驚,一個永遠帶著蔑視的微笑的男人的臉,出現在了李毅的腦海裡。
劉淮文,該來的終於來了。
「小田記者,我想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李毅沉聲說道。
小田疑惑地看向李毅。
「是劉淮文,專門針對我的。」李毅聲音有些陰冷。
「劉淮文?神州首席變形大師?第一刀客?」小田顯然比李毅更知道劉淮文的信息,可是卻由不得她不驚訝。那樣一個在整容界呼風喚雨的人物,怎麼會專門針對李毅這一個小小的外科醫生呢?
「是李女士的雙眼皮修復手術,刺激了他驕傲的神經,他容不得別人比他強。」李毅豁然站起:「小田,快,我們連夜去找李女士,你去帶上錄像器材,我們要第一時間收集對我們有利的證據。」
「我的手機可以攝像,走!」
兩個人打了出租車,第一時間趕到了李女士居住的海天花園。
李女士見到深夜造訪的李毅和小田,驚訝不已,但是,隨即無比熱情地接待了他們二人。當小田把事情的始末和李女士說了之後,李女士簡直是怒不可遏。隨即拿出了自己這幾年的照片,還有這幾年來到各個醫院的治療病例。
小田一一收好,又做了李女士的錄音。
接著,應李毅的要求,李女士又帶著二人走訪了李女士的眾多鄰居,大家眾口一詞,為李毅作證。
等兩人忙完了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小田,你回家之後,第一時間把這些東西發到網上,先和他們造個勢均力敵的勢,然後,你也召集所有質疑我的人,明天一早到診所裡去,我要實行我第二步的計劃。」李毅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
老闆胡三屍骨未寒,診所自己剛剛接手,這要是這件事不能夠妥善地解決,那麼「讓你美」將面臨滅頂之災。
把小田送回了家,李毅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裡,胡三剛剛去世,李毅還沒有搬到他留下的大房子裡。
夜深人靜,李毅躺在床上,仔細地思索著眼前的這一切,突然,電話響了起來。
李毅下意識地接起。
「李毅。」電話那頭,那個性感的男中音,突兀地響起,縱然再過個幾年,十幾年,那個聲音,李毅也能第一時間聽出來。
「劉淮文?!」
「呵呵,你還記得我,當然,你會記得我了。怎麼樣?現在有沒有興趣告訴我,你的秘密?」劉淮文依然自戀到了極致。
「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明天到我的診所裡,我將告訴你一切。」李毅再不說言,掛斷了電話。
後背上又是一層細密的冷汗,劉淮文,這個像毒蛇一樣優雅的男人,總是能讓人冷汗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