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個…這個學期的考試成績將根據大家這次旅行的結果來評定,那個…因為穿梭時空是非常重要的一個能力,所以,那個…如果不能通過,就不能升級,那個請大家引起足夠的重視。那個,那個,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
話音一落,原本安靜的課堂開始喧鬧起來,有的學生急匆匆地整理書包,有的同學立馬站起來和旁邊一桌的同學打鬧,報復他上課時候對自己的小動作…
「對了對了!那個那個,大家不要急著走,那個注意了,千萬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至少要兩到三個同窗一起!那個那個,聽到沒有?」「那個」老師的聲音被埋沒在喧鬧的教室環境中。
「走了。」魄澤背起書包向旁邊招呼。
「嗯。」夜闌應了一聲,也站了起來。
「等我一下,我馬上好!」獒炎見這兩人要走,也顧不上順序,把桌面上的東西一個勁往裡面丟,然後匆匆拉上拉鏈,「好了,走吧。」
三個人一同出了教室,
「夜闌,你不和你妹妹一起走?」獒炎貌似不經意地問。
「你少打我妹妹的主意,父王知道了我偷偷告訴你們我那十三妹妹也在這裡讀書,非劈了我不可。」夜闌一眼看穿獒炎的把戲,一口回絕。
「誒?你怎麼能這樣?大家都是好哥們。你不能藏私啊。是吧。阿澤?」獒炎見一計不成拉魄澤下水。
魄澤走在他們邊上。臉上冷冷地。沒有回答。
「看看。看看。連阿澤也想看。他同意了。夜闌。帶我們去看看嘛」
「同意你地頭。阿澤什麼時候同意了?」夜闌啼笑皆非。
「他不說話嘛。這就是老頭上課說地默認。默認你知不知道?」獒炎耍起無賴。
「叱。你做夢吧。什麼都可以答應。這個不可以!」
獒炎眼睛一亮:「什麼都可以?那這次旅遊的目的地要我定,算你補償給我的。」
「行,就你定吧。」
「耶∼∼」獒炎做出勝利的姿勢。
「話說你又甩了一個女孩?」年輕人都是八卦的,夜闌也不例外,只要不涉及到他妹妹,什麼都好說。
「哪個?」獒炎一臉迷茫。
魄澤在邊上輕笑著搖搖頭:「就上個星期還看到的那個紫衣服…」
「哦……」獒炎總算想起來,「她啊,好像是叫紫萱的吧,唔…沒感覺,就散了啊。」
「你啊!學院裡的花兒都要被你採光了,你這採花龍。」夜闌有點無可奈何。
「所以啊……」獒炎打蛇棍上,「夜闌啊,把你家十三妹妹帶給我看看嘛…也許就在那一瞬間!我被雷劈了,就有了感覺呢?」
夜闌看著獒炎瞇起眼想像美好的相遇的樣子,噗哧一下就笑出來,「還真是被雷劈…哈哈哈哈哈哈……」越想越好笑,乾脆站著不走在那裡狂笑。
「是吧,想到那美好相遇的一瞬間,連你都笑了,看來你也贊同帶我,咳,帶我們去看你妹妹……」
夜闌擦擦笑出來的眼淚,突然臉一板,「你自己跟我父王求去,這事我做不了主。」
獒炎見到一臉嚴肅的夜闌,愣了一下,旋即知道他在開玩笑,用腳踢踢地上的石子:「可憐我風流倜儻的一代妖界龍太子的幸福就被這麼扼殺了…見了你父王,那不就是求親嘛…人家還想單身幾年的說…」
「做的好。」一直在邊上默不作聲的魄澤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獒炎一聽,一張臉苦的跟祥林嫂似的,「不是吧,阿澤你也這麼說…人家真的真的只是…」
「假的。」魄澤不等獒炎說完,甩出這麼兩個字,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夜闌。
「誒……阿澤你給點面子啊…啊,等等我啊,你們兩個走這麼快!夜闌你這只壞狐狸!」獒炎哀號一聲也追了上去。
三個人,主要是兩個人吵吵鬧鬧地走遠了…
(二)
「準備好了沒有?」魄澤回頭問站在身後的兩個人。
「嗯。」
「好了。」
三個人站在一座懸崖邊,風呼呼地吹過,吹得衣袍嘩嘩作響,髮絲隨風飄動,揚起在空中。
這三人不是人(……),他們是妖,是妖界三個種族的太子,因為三人(?妖?)平時同進同出,故此妖界稱他們為妖界三太子。(突然想到崑崙三聖何足道,那是一個人,這裡是三個人…)
此刻,他們站在崖邊是為了完成學院佈置的期末考試(?!)——穿越時空,要求很簡單,無論是到古代還是未來,無論到人界還是其他幾界,只要能穿過去,並安全穿回來即可。
魄澤拿起手中玉珮,將妖力灌入其中,口中默念,只聽隆隆聲從地下響起,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驀地,三人面前的土地陡然升起,在土石落下中,一扇黑黝黝的大門漸漸成形。
等一切平息,魄澤收起手上的玉珮,推開大門,率先走了進去:「走吧。」
夜闌緊隨其後,獒炎也跟了進去。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天空中萬里無雲,清風徐來。
突然,空間發生了扭曲,一扇高大的鐵門憑空出現,
鐵門緩緩打開。
「看來是到了。」魄澤依舊是最先走出來的,突然從黑暗到明亮讓他有些不適應,細長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到了啊,這裡是哪裡?」夜闌伸著懶腰也跟了出來。
「應該是人界吧…好像也是一座學院。」魄澤左右打量著。
遠處,有一塊面積很大的草坪被鐵絲網圍了起來,依稀可以看到一些人在草坪上做著什麼運動,不斷有人跑來跑去,還傳來了清脆的「鐺鐺」聲。唯獨那高高地鐵絲網似乎告示了什麼危險。
「很快啊。」獒炎最後一個出現,他興沖沖地踏出界門。
悲劇就在此刻發生…
只聽「鐺」的一下,從遠處鐵絲網裡飛出一個白色的物體,高速旋轉著向剛從界門中走出的三人。
飛來的物體有速度,有力度,但是沒有殺氣。下意識地,魄澤往左邊跨出一步。
緊隨其後的夜闌狐狸耳朵動了動,看到魄澤往左踏了一步,他也下意識跟著向左走出一步,定睛一看,似乎是一個球體,白色的。
可憐獒炎剛從界門出來,眼睛還沒有習慣突來的強光,正瞇著眼睛慢慢適應。他沒有看到前面兩個好兄弟的動作,依舊向前走了一步。
就是那一步,不知什麼物體重重砸在了他的鼻子上,還呼呼呼地旋轉著,然後又突然向天空中飛去。獒炎毫無防備被這麼一砸,整個人的重心不穩,向後倒去,故而沒有看到更可怕的一幕:一根鐵棒僅僅跟隨著前面的白球呼嘯而來,帶出了凜冽的風聲。
「小心!」
「獒炎!」看到白球後面的物體的兩個人驚呼出聲,想要提示獒炎閃開。可惜我們的龍太子正被白球砸的鼻子發酸眼淚嘩嘩,眼前一片黑暗外帶無數的星星,耳邊小鳥喳喳掩蓋了兩人的警示。
那鐵棒不偏不倚正正好好打中向後倒去的龍太子的下巴,給了重傷的他致命一擊…「咚!」一聲悶響之後,獒炎一聲不吭就這麼端端正正倒了下去,恰巧界門自動緩緩合上,不幸的獒炎的後腦勺就與界門來了一個有力的親密接觸…
遠處,傳來一個男生抓狂的聲音:「蘇揚!這是你這個星期打飛的第幾個球和球棒了!」
「嘿嘿,對不起嘛,天氣太熱,手滑手滑」陪笑的聲音。
(三)
「嗚嗚,夜闌你這只壞狐狸……」獒炎蹲在牆角一個勁的畫蘑菇。
夜闌有點哭笑不得,「是是,我是只壞狐狸,剛才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抱住你…讓你躲的後面一點」
「嗚嗚……」獒炎充耳不聞,一個人蹲在那裡不知道念叨什麼。
夜闌擦擦眼角的眼淚,拾起地上的一根長鬚,放到獒炎面前:「喏,拿著,留個想念也好。」
獒炎一看到這根長鬚,頓時他身周的氣壓更低,「我可憐的小龍鬚,好不容易才留了這麼長…你就這麼掉了嗚嗚…」
魄澤看不下去,歎了一口氣,走上前拍拍夜闌的肩膀,示意他來。
他走到獒炎身邊,蹲下身,好聲好氣:「阿炎,龍鬚還會有的,任務不完成就不能升級,會被學院裡的老頭罵的。」
「罵就罵,反正我過不去你們也過不去,我不怕…」
魄澤無奈,「那你會被那些女孩子笑話的,堂堂龍太子留級…」
「這不行!」獒炎跳了起來,「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一代俊美龍太子怎麼可以被女孩子看不起?我們還是重新再穿一次把。」
魄澤回過身,乘著獒炎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給夜闌做了一個「V」的手勢,與夜闌相視而笑。
時間回到幾個小時以前。
獒炎捂著下半張臉,一臉憤霾對著不厚道的兩個人,這兩人讓開了也不提醒一下,如果不是被那個球打中,慘劇就不會進一步發生。
「我受傷了!下一次由我決定去什麼地方!」
魄澤和夜闌點點頭。
由魄澤召喚出界門,獒炎向界門提出所要前往的地點:「送我們去……嗯,龍的形象最高大的世界……嗯,沒有補充,就這樣吧!」
黑紫色的界門閃出一陣柔和的光芒。
「等一下!」叫住魄澤正要推開界門前往異界的腳步,獒炎走上前,「這次由我走第一個。哼哼。」
三個人一溜排好,獒炎第一,夜闌在中間,魄澤斷後。
獒炎把手按在門上,回頭一看,「準備好了?那我開門了啊!」
「小心!」魄澤突然出聲。
「阿炎!」夜闌伸出手去拉了獒炎一把
「什……」那個「麼」字還沒有出來,獒炎只覺得腮旁一陣涼意,哆嗦一下,慢慢轉過頭,只見一把鋒利的利器從門縫中穿出。
說是利器是因為造型很奇怪,很鋒利,但是不是劍或者刀,更像平時生活中用的一把鑰匙,一把超大型的鑰匙。
與此同時,門縫傳出一聲微弱的「小玄」的呼喚聲和龍吟。
利器漸漸淡化消失,界門的光芒也慢慢變弱直至恢復黑紫色。
獒炎一摸臉,很光滑,沒有粘乎乎的感覺,很好,沒有受傷出血,只是……光滑的很詭異啊…獒炎也說不上來詭異在哪裡,只是覺得光滑的過分了。
「你……」魄澤指著獒炎的臉,欲言又止。
夜闌明顯口木了一下,(紀念某一偉大的前輩),隨後毫不客氣哈哈大笑,笑的獒炎一頭霧水。
笑到獒炎發毛,獒炎臉一板:「笑什麼?」
夜闌笑的有點喘不過氣來,咳嗽連連,想要說話,咳了幾下,忍不住又走到牆邊一邊捶牆一邊繼續笑。
魄澤臉色有點泛紅,似乎是憋的,他指著獒炎的臉,「你……這裡……」說著還做出捻鬍子的動作……
獒炎再一摸,還是很光滑…光滑…滑……
慘叫劃破天際,「我的龍鬚……」
原來剛才那把利器從門縫中穿出,雖然夜闌拉了獒炎一把讓他躲過了破相,可憐他的龍鬚沒有躲過,就這麼被齊根切了下來…
夜闌剛剛轉過身想要安慰獒炎一下,但看到他這樣子,忍不住又對著牆一頓狂笑。想像一下鯰魚嘴邊的兩根觸鬚突然被切掉一根的樣子…
於是就發生了開頭這一幕…
===================================
「嗚嗚,這次我要走中間……」獒炎只能接受比破相還要悲慘的事實,繼續學院老頭佈置的任務,畢竟真要怪,也怪不得夜闌,這就是字典上說的意外。
摸摸臉,「你們要補償我受傷的心靈……」獒炎一臉可憐樣。
「這次還是你來決定地點吧。」魄澤道。
獒炎看看夜闌,夜闌點點頭。
獒炎再看看夜闌,哀怨的看著夜闌,小媳婦一樣看著夜闌,看的夜闌心裡毛毛的,總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果然。
「這次我要去……」獒炎停頓了一下,再看看夜闌。
「有夜闌家小——十三妹妹的世界!」一口氣說了出來。
「住手!」夜闌覺得不妙,可惜晚了一步制止,界門開始發光了。
(四)
來來往往都是穿著古裝的人。
「這裡是哪裡?」獒炎問。
「我也不知道,不是你提的地點嗎?」夜闌歎口氣,希望不要遇到小蕾,不然回去會被父王扒皮的…
「走走看看再說,那裡有個茶館,我們去打探一下。」還是三人中年紀稍大的魄澤最穩重。
茶館的生意很好,三人挑了一個靠邊的桌子坐了下來,一個穿著像小二的馬上上前,「三位爺是住店還是吃飯?」
「都要。」
「好類!三位爺,來,先喝茶看菜單,小的馬上給您點菜。」小二手腳麻利地把一塵不染的桌子又擦了一遍,給三個人倒上熱茶,「小的享樂,是這家店的大堂經理,爺有什麼儘管吩咐小老兒。」
「什麼是…呃大堂經理?」夜闌不明白。
「嘿嘿,就是掌櫃,掌櫃的。」
「這裡是哪裡?」魄澤問。
享樂有點愣,這…來了這裡卻不知道是哪裡?不過畢竟是見過市面的,享樂馬上反應過來:「這兒是青州!王朝最繁華的地方,三位爺看來是第一次來這裡吧,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小老兒。」
「那我問你,這裡有什麼特產沒有?」獒炎一臉好奇。
「這……爺問的是物產還是人產?」
「人產是什麼東西?」獒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奇怪名詞,好奇的不得了。
「這人產哪,就是咱青州最著名的人——舒園的舒夫人。」一說起人產,那享樂馬上來了勁,「別看她是一個女子,咱青州,不對,整個王朝百分之八十的經濟都握在她手裡,好不誇張的說,她咳嗽一下,整個王朝都要抖三抖……」
見享樂越說越起勁,獒炎打斷他,「那也沒什麼啊,不過是一個利害一點的女子。各地應該都有,程度不同吧。」
享樂一臉你這就不知道了吧的樣子,俯下身,繼續說道「還有哪,舒夫人的那八個夫郎,那真是萬里挑一,隨便哪個出來都是人中龍鳳……咱青州人用幾個詞概括了一下這幾位夫郎呢!」
他們正對話的時候,門外恰好走過一男一女兩個娃娃,女孩子手裡還牽著一頭羊,羊屁股上掛著一塊牌照,「9527」四個數字在太陽底下發出亮閃閃的光。
走著走著,這羊突然一個趔趄…
「小九哥哥,羊羊摔跤了。」奶聲奶氣的女娃音。
「沒事,可能是絆的。看,地上有塊小石頭。」男孩子溫柔的解答。
門裡。
見三個人有興趣聽下去的樣子,享樂咳嗽了一下:「那就是——鐵杵,玉米,黃瓜,,茄子,法式長棍,長槍,短炮和假把式。」
獒炎一愣,這什麼東西?瞬而明白了過來,臉紅了一下,裝作咳嗽兩下掩蓋過去。
想了想,獒炎問:「那鐵杵似乎不太對啊,這鐵杵不是要磨成針的嗎?」
享樂拍拍獒炎的肩,一副同道中人,一點就通的表情:「這鐵杵磨成針也要看對象,對方是一個老太太,再粗的鐵杵也成針,那對面是一個……咳,」挑挑眉,「是把,怎麼可能成針呢?只會越來越……」說罷連同獒炎一起賊賊地笑了起來…
門外。
「小九哥哥,羊羊怎麼又摔倒了?」小女孩拉住旁邊略大男孩的袖子問。
「可能是缺鈣把,回去用腦鉑金補補就好,聽說那東西花一樣的錢,補所有樣。」男孩打量了一下,搓搓下巴。
「那小蕾可以吃嗎?」小女孩繼續問。
「小蕾不要吃哦,你還太小了,33爹爹會根據臨鶴爹爹的菜單每天做出營養豐富的飯菜,小蕾只要不挑食,就能健健康康長大。」小九摸摸小蕾的頭,溫和地回答。
被「小蕾」二字吸引的夜闌回過頭,歎了一口氣,果然是「有小蕾的世界,還是小——蕾的世界」。那麼小,大概才10來歲把,的確是「小——十三妹妹」,可惜獒炎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名字,不然還真看到這個「小蕾」。
界門誠不欺我也。
回過頭的時候,夜闌看到魄澤也正看著街心的這一對孩子。
「很可愛的孩子吧。」夜闌笑笑。
「嗯……」魄澤隨口答應了一聲。
夜闌哪裡知道魄澤其實正是因為這一聲「小蕾」想到了一段往事——不堪回首的往事,那個帶銀色面具的女孩子,好像也叫小蕾,好像是夜熙蕾,夜……難道說……
魄澤回頭看看夜闌,也是姓夜的呢…
夜闌沒有注意魄澤的眼神,依舊轉頭興致勃勃看著這對金童玉女,眼神流露出笑意和溫柔。
魄澤看到夜闌的眼神…重又低下頭思索,手中無意識轉著小茶盅…
「享樂!」在享樂和獒炎兩個人yin笑的時候,別的客人叫了起來。
「來了!馬上來!」享樂應了一聲,又回過頭陪笑,「三位爺慢吃,咱走開一會兒,有問題儘管招呼。」
夜闌搖搖手示意,享樂屁顛屁顛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聲音遠遠傳來。「享樂!你家璇璣娘子呢?怎麼不見她出來!」
「哎喲,爺,您別折騰小老兒娘子了,她最近彆扭著呢。」
「彆扭什麼?又是你沒伺候好!人家天機山上下來的,細皮嫩肉正給你叼走了」
「爺,您這不是打趣嘛,就是伺候好了,所以娘子有孕了,能不彆扭嘛…」
「好你個享樂,這麼大的喜事也不拿出來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
「嘿嘿,這不是今早剛給大夫看了才知道的嘛,馬上分享馬上分享!三思!快給每桌上一盆菊花拌黃瓜!各位爺慢用,這涼菜算是小老二請客的!」
從廚房跑出一個伶俐的小二,手上托了十幾個盤子,飛快地給每桌上了一盤菜,上到魄澤這一桌,還特意停留了一下,解釋:「三位爺嘗嘗咱青州最著名的物產——菊花拌黃瓜!包您好吃!」
整個客棧大堂一派熱火景象,掌櫃小二滿堂走,恭喜聲不斷。
三個人慢慢地吃著,合計著這幾日怎麼過,又要帶什麼東西回去給學究做證明。
夜闌喝了一口茶,無意間抬頭一看,眼睛就再也離不開從樓梯上下來的人兒身上,手中的茶盅也砰一下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他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定定地看著樓梯上婀娜而下的女子,只覺得自己從上倒下被天雷劈得風中凌亂。
見到夜闌的呆樣,獒炎也順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不看還好,一看嘴裡的茶嗆進了喉嚨,咳個不停,就連魄澤都愣住了。
她…
她…
她…
好半天才喘過氣的獒炎一把拍住夜闌的肩膀:「她不是……」
夜闌被獒炎一拍,一驚回過神來,緊緊抓住獒炎的手:「阿炎你告訴我,當初我們穿越的時候你定下的是往過去穿還是往未來穿?」
獒炎苦著臉:「我也不知道往哪個時代串,我只是說到有小十三妹妹的地方去……」
該死!夜闌狠狠錘向桌面,不知道?不知道意味這什麼?這到底是她以前去人間遊歷的時候還是將來?將來意味著什麼?死亡?如果不是死亡然後重新投胎,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夜闌迷茫地抬起頭,看向好友,希望他們能給出一個答案。
魄澤和獒炎對視一眼,魄澤從懷中取出玉珮,將妖力灌入其中,玉珮漸漸發亮,又漸漸黯淡了下去…魄澤歎口氣,只能安慰性地拍拍夜闌:「對不起,我能力不足,無法從玉珮上得知現在穿越的時代…我…」
夜闌在魄澤施法的時候慢慢冷靜了下來:「算了,我沒事,只是一開始太吃驚了。可能只是長像相似…」
從樓梯上走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掌櫃享樂的娘子——璇璣…
「夜公子回去拉。」享樂的聲音打斷了三個人的沉思,夜闌下意識抬頭,樓梯上走下一個丰神駿朗的少爺,身後還跟著兩個美貌少女,而那個婀娜的影子已經不見,彷彿剛才只是一場黃粱夢。
「唔。」那個夜公子應了一下,「檸檬,打賞,蜜去看看車好了沒有。」兩個少女各自按吩咐行動。
原來是別人。被人打斷了思路就很難接上去,夜闌乾脆不去想:「接下來怎麼辦?」
「我想去那個舒園看一看。」獒炎提議。
兩人看向魄澤,魄澤聳聳肩,沒異議。
「那……晚上去?」獒炎笑得好像偷腥的貓。
夜晚。明月當空,周圍星星被月亮襯的暗不可見。
三個人影嗖嗖嗖從客棧屋頂離開,向著下午打聽好的舒園前進。
一到舒園,三條人影自然分開,各自找了一片屋頂打探。這是也三個人下午商量好的,回頭三個人回去再交流。
夜闌小心翼翼掀開一塊屋瓦,明亮的燈光從這一片空隙透了出來。
下面,看到一個女子在一塊畫板前面作畫。轉一個角度,看到畫板前面還有兩個男子的身影,應該是這女子的模特吧。
剛想離開,下面傳出了聲音。
「小舒,不要這樣好不好?」
「不好!來,臨鶴乖∼手再往下一點,再往下……往下……停!就在這個位置,做出撫摸的樣子。」
「小舒……」聽聲音似乎很害羞。
「臨鶴別動!小離你靠過去一點,身體過去,頭不要過去……再靠一點,過了,對對,保持住,別動!」
夜闌透過小洞向下看,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下面兩個男子衣衫半露,一個男子的手撫向另一個男子的根部,而另一個男子臉微微抬起,嘴靠在對面男子的頸動脈旁,眼神迷離而魅惑,一手摸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搭在對面男子向下的手腕上,似是欲據還迎…
再看看畫板前的女子,刷刷刷把兩個男子的樣子畫了下來,夜闌不得不承認,雖然畫面很簡單,但是兩個男子的動作神韻盡在畫上,可見這個夫人的畫功。
一張畫好,小舒又指揮起兩人做出其他動作,這次是一人平躺,膝蓋彎起,另一趴在平躺的身上,臀部敲著,好像貓科動物發力跳躍前的動作…
夜闌饒有滋味地看著,一直到兩個男子都有點不耐,那夫人湊上前去安撫他們的時候,被其中一個一把拉上床,床簾垂了下來,不久,整張床開始搖了起來…
夜闌臉有點紅,這種事不是不知道,但真讓他看活的,似乎還有點不肯…
明月之下,另一處…
魄澤剛剛踏上一片屋頂,就被院子裡的風景吸引住了。
院子裡有好大一棵桃樹,現在不是桃花開的季節,但是桃樹上桃花點點,隨著風起飄落幾片花瓣。樹下,坐著三個男人,氣定神閒飄逸瀟灑的氣度讓魄澤也不得不佩服,稍後,又來了一個男子,這個男子手拿托盤,托盤上放著好多小食,放在三個男人面前的桌子上,然後坐了下來。四個男人迅速將小食分配到自己手邊,然後其中一人從桌下翻出…一副麻將……然後四個人嘩啦啦,嘩啦啦地搓麻…
魄澤臉上的黑線差點掛到肩頭,剛才才覺得花前月下的氣氛,幾個男人的氣度隨著洗牌的聲音一下子全到了爪哇國去了…
魄澤一轉身跳下屋頂準備回客棧,剛剛落地,不巧,正好前面走過一個黑衣人。一見魄澤,初一嚇,馬上就緊張起來:「又是一個闖舒園的小賊!」
魄澤理都不理正要離開,那黑衣人一見自己沒有吸引力,對方鳥都不鳥自己,大喝一聲:「毛賊!哪裡走!今日讓你見見我黯夜的打狗棒法!」
魄澤是一個很淡然的人,平時喜怒不行於色,唯獨兩個字是他的死穴,一個是「狗」,一個是「毛」。沒想到這個黑衣人一喊,把兩個字都給惹了出來。魄澤額頭青筋爆起,轉身就想咬死這個人。
還有一個…
獒炎剛剛踏上屋頂,下面就傳出一個溫潤的聲音:「不知朋友半夜來訪,有何貴幹?」
獒炎腳一滑,差點就從屋頂直接滑下去,想想自己的功夫還不至於這麼差…
既然被人發現,他也不躲,直接跳下了屋簷,看向屋裡。
屋裡有一個男子閒適地躺在長凳上,最先闖入眼簾的是他銀色的頭髮,隨後獒炎就看到他賊嘻嘻的笑看自己,手中的白綢扇子一搖一擺,扇子上寫著大大的一個「春」字,顯得萬分的悠閒…
獒炎一抱拳:「涼風有幸秋月無邊,在下剛到此地,見夜色撩人,忍不住外出夜遊一番,沒想到景色迷人人迷路,誤入寶地,還請原諒。」
銀髮男子笑笑,扇子搖了兩下,又把扇子翻了一個面,繼續搖:「我不在意你何來何往,只是聽到你的腳步聲,有些好奇,你這輕功是哪裡學的?」
獒炎有點雷,不是因為問題,是因為扇子,原以為這扇子可能是春夏秋冬一個系列的,沒想到這扇子翻過來,居然也是一個大大的字——宮!連起來就是——
銀髮男子看獒炎發呆以為他不想回答,於是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獒炎看著這銀髮男子的眼睛,似乎被什麼吸引了進去,無意識地脫口而出:「獒炎……」一直到說出口,獒炎才醒過來,立馬狠狠地瞪著銀髮男子。
「獒炎啊…獒…傲……」男子嘴裡慢慢咀嚼著,突然抬頭,「傲宸和沈玉和你什麼關係?」
獒炎聽到這個問題,整個人僵了一秒,馬上又聳聳肩,「什麼什麼人,名字都沒聽過,要問關係我更不知道了,要知道你自己去問無良…」
這時院子外面闖進一個大男生,大大咧咧地就往裡沖,一看到獒炎站在院子裡,馬上警戒起來,「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
「後弦啊!」屋子裡傳出聲音,「沒事,他是一個迷路的人,剛才跟我問路呢!」
後弦一聽,又放鬆下來,蹦蹦跳跳進了屋子:「鏡,今天夫人在臨鶴那裡,我好無聊,你陪我玩!」
「南宮他們呢?」
「南宮和小飛還有楚翊33他們四個人居然在桃樹下搓麻將…啊!你這把春宮扇子不是我那風華絕代的娘的新書《春攻》的限量版贈品嗎?你怎麼有?」
「嘿嘿,夫人給我的!」
「不公平!為什麼我沒有?」
「我這裡還有一把,也是限量的,給你看看。」
「為什麼兩款限量你都有!我一把都沒有!5555,我要找夫人去!」
「你想被臨鶴還有離歌揍嗎?」一句話,把後弦的賊心賊膽都打沒了。
獒炎在窗外感覺自己被雷了,看到後來進去那小子手上的扇子以後覺得自己要去買一個避雷針了——那扇子正面是一幅圖…男和女的那個圖,沒想到反面翻過來還是一副圖…男和男的那個…那個圖…
乘著兩人對話,獒炎毫不猶豫地決定,還是回妖界安全,那裡沒有雷…
==========================
若干天以後,三人回到了妖界。
「那個,你們的作業呢?」老夫子見到三個自己最滿意的學生,笑瞇瞇地問。
三人一起上前,昨天夜闌拿出一根黃瓜,右邊獒炎拿出若干菊花老夫子有點愣,這算什麼?中間魄澤拿出一個盆子,把黃瓜和菊花都放了進去,唰唰唰唰拌了一下,把盤子推向夫子:「這是學生在穿越的時候學到的新菜餚,菜的材料都是那個時代的。夫子請嘗嘗。」
夫子拿起一條黃瓜,放進嘴裡:「嗯!不錯,那個黃瓜的清脆爽口帶有菊花的清香,兩者那個非常好地融合在一起,嗯!好菜,好吃!那個那個你們三個通過了。明年可以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