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燕見我抵賴,看那眼神,恨不得給我記耳光,但不知道是不敢還是抑制住了,狠著說道:你為什麼拋棄趙倩?你都對她做了些什麼?
聽到又是趙倩在搞小動作,我無奈的笑了,這一笑,把郝燕笑的更急,厲聲道:丁念然,你不是個東西。
我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跟前,拽了根煙,點了說道:別人怎麼想我,也就罷了。郝燕,你這樣看我,讓我傷心,你知道嗎?你說,我能把她怎麼了?我要是這樣的人,你能回來嗎?好了,我不想跟你抬槓,你走吧,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說完,仰在了轉椅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這一口煙嗆得我劇烈的咳嗽起來。
郝燕見我的無賴樣子,臉色滯了一下,大概有點動搖吧。見我咳嗽,閃到了我跟前,把我手裡的煙拽了去,狠狠的按在了煙灰缸裡說道:丁念然,你變了。就算你沒對她怎麼著,但趙倩對你多好啊,你說不跟她交往就不跟他交往了,你還有點良心嗎?
我又拽了根煙,點了上,仰在轉椅上,看也不看她,接著說道:我沒良心,我良心都讓狗吃了。說完,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拉看窗簾去看窗外的景色。一邊看著一邊說道:我的心思,想來你也應該知道的。趙倩是對我是不錯,我很感激她,但我對她沒有想法。男歡女愛的事,男不歡,怎麼能去接受女的愛啊,所以我只有拒絕。這本無可厚非的,但你看她後來做的這事兒,無中生有,到處敗壞我的名聲,我要是真做了這事兒了,也就無話可說了,可關鍵是我不曾做過,她這算是幹嘛?弄的我現在很是被動,你說我有良心沒良心吧,我要是娶這麼一奶奶,你說我能不能過好吧。
郝燕聽這麼一說,剛才的囂張馬上就沉了下來,站在那裡發起愣。
等了好一會兒,我見沒了動靜,反過身來,見郝燕正站在那裡,落起了淚來。剎那間,我又有了不忍,走回到她的身邊,拽了把椅子,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我按著她的肩膀,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衝動。溫溫的茶香味道又飄到了我的鼻子裡,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味道變成了酸酸的,難以抑制的酸。
她的肢體依舊是那麼的柔,就如流水般,有型無質。在我身邊是那麼近,可又讓我覺得是那麼的遠。我深深的歎息了一聲說道:郝燕,你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啊,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這個世界上,能有幾個人啊,走在你身邊的鬼比人多。就包括我在內,對你,也不見得永遠是以人道待你的。
郝燕不明白我所說的,只是眨巴著湧著淚水的眼睛,默默的聽,見我說完,才恢復了神態說道:念然,你聽我說,趙倩喜歡你,這是你的福分。你看,她有一個不錯的工作,又有北京戶口。像你現在這個樣子,起起落落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倒了。我不是咒你啊,前一段時間,你受的苦還少嗎。但你要跟她在一起呢?低落的時候,她可以照顧你,你走了運氣的時候,可以補貼她,這不是挺好的。再說了,她是北京戶口,以後你可以省很多麻煩的,你不知道,現在辦個戶口有多難……
我看她越說越上勁,也不見了她的眼淚,武斷的打斷了她,譏諷的說道:學計算機可真是可惜你了,我看你當媒婆比較合適,將來是不是有這個打算啊?
郝燕聽我這麼一說,又不樂意了,本來說到興奮,已經開朗了點的臉又沉了下去,憤然的說道:丁念然,你怎麼分不清好賴啊,我是為你好。
我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裡,問道:你嚮往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郝燕不明白我為什麼有這一說,看著我說道:這跟我有什麼干係,我是為你著想的。
我點了點頭,對著她說道:你不也是北京戶口啊,為什麼不跟我說,你嫁給我呢?你不是正上學了嗎,你的前途應該比趙倩要光明的多,為什麼不說你幫我啊?說到底,你還是看不起我唄。既然你看不起我,那就別再打著為我好的幌子在這兒侮辱我了好不好,大學生。我有我的生活志向,沒必要別人幫助,也從沒想讓你們這些北京人施捨我。是,我前一段時間是很難,難成什麼樣,你也見了,誰幫我了,你為我好,幫我了嗎?哪怕是給我送了一口飯也好啊,你送了嗎?跟我這兒扯淡。我說著說著,火氣就愈大了。
郝燕低了頭,想說什麼,但沒說出來。只是眼淚汪汪著。
我接著說道:我看你的立場就不對,哦,我們鄉下人就只配被你們這些城市人施捨啊?什麼趙倩對我好,對我好,我就可以不顧自己的感受去接受,就去奴顏婢膝,強顏歡笑?什麼理論。好了,你也別在我這兒裝什麼委屈了,我說錯你了嗎?還不是咒我,我的事業倒了怎麼辦,我倒了嗎?是不是沒倒,你特不舒心啊?我也算是看透了,什麼他媽的關心。我也是徹底的失望了,幾次三帆的在我這兒,裝著清高跟我鼓噪,什麼玩意。說到這裡,我向門口走了去,把門子一拉,小張差點沒摔進了。
她見我臉色難看,勉強的對我笑了笑,站在了一邊。
我怒目了她一眼,就向門外走了去。
坐在車裡,我並不知道要去哪兒,只是想離開這裡,不想再讓自己被鄙視。
漫無目的的順了直路向前開著。悲蒼的感覺悠然的又上了心頭,覺得自己一切的努力都是在白費,有錢能怎麼著,看不起你還是看不起你啊,剝了你這張皮,還不就是一農民嗎。我腦子裡全是郝燕這個醜陋的小市民嘴臉,心裡怒著她那盲目的自高自大。
憤憤的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去了哪兒,陌生的環境使的我分心去看,心中的憤竟然就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一個無所謂的人物,多她不會給我的現狀帶來什麼改觀,少她也不會掉幾斤肉,對這個上火真是不值當的。
她看不起我,看的起我的人多了,何必圍著她轉!想來她也走了,我也就阿Q的樂觀了一下,又開著車,向回走了去。
雖然是平靜了下來,但還為這事兒耿耿於懷呢。只是思考的時候,理性了一些。
趙倩的脾氣的應該不會跟她訴說我的不是,找她,肯定會擺弄她郝燕的不對,而且還會當著眾人的面去擺弄。她今天過來應該罵我和趙倩才對啊,可她沒罵她,也沒跟我提趙倩跟她鬧,只是想說服我去接受趙倩。不管她看的起我還是看不起我,單從她受了委屈還要幫著趙倩辦這個事兒,這就夠難為她的。想到這裡,我不由的笑了笑。
我只所以喜歡她,一個是因為覺得跟她還算是有點緣分,再就是骨子裡充斥著對媽媽的依戀,也可以說是有一種戀母情結吧。所以在選擇對象的時候,也就把這個感覺帶進了自己的審美觀。
郝燕就如母親一樣的人,很靜,從不張揚,又有一種甘受委屈的心。在這個都市裡,這樣的女人,我到現在為止,也只遇到了郝燕這麼一個。所以,我一直都不想放棄。當然,也是因為沒有得到,刺激了自己好勝心的緣故在裡面吧。
想著她曾經的可愛,我不由的對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點後悔。她總是想與人為善,可是處處又不落好人。她也就算一個無用的好人啊。把自己擺在尷尬的位置,患得患失,何苦呢。
要說她鄙視我,我覺得不可能,如果鄙視我,那以前就不會跟我走的這麼黏糊,對我一點好感都沒有,她也不會獨自一個人來找我了。可她又提不起放不下,讓我怎麼說她啊。
車子慢慢的又駛了回來。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屋子裡很靜,只有一個售樓小姐還站在那裡值班,見我進來,用異樣的神色望了我一眼,但又趕緊的換成了卑微的眼神,貌似尊敬的說道:丁經理。
我對她點了點頭,直接的向自己的辦公室裡走了去。
辦公室的門那兒還透著亮,誰在裡面啊?我心裡詫異著。
快走了兩步,閃在了門口。裡面的沙發上還坐著郝燕和小張。郝燕臉色低落著,小張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見我進來,對了我就氣道:丁哥,你幹嘛罵我姐姐啊,她難得來一趟,你還牛了,還不跟我姐道歉。
看她老氣橫秋的樣子,我不由的有點想笑,但還是沒笑出來。也肅穆著臉說道:現在幾點了,我讓你每天給我哥他們送飯,你送了嗎?其實我並沒囑咐過她這些,只是自己沒時間的時候,偶爾的讓她跑一趟。
小張見我往外指她,先是不高興了一下,後就又明快了,偷著衝我一樂,向外跑了去,出門的時候,還把門輕輕的帶上了。我心裡暗道:冒失的小丫頭還有細心的時候。
小張這一走,郝燕也呆不住了,站起身來,也不搭理我,就要往外走。
我攔住了她的去路,笑了笑說道:怎麼,真生氣了?說著,把她的身子轉來過來,向她剛才坐著的沙發上推了去,一邊推還一邊說道:我剛才也是一時的氣,你也知道我脾氣爆,這兩天事兒也多,心裡煩。你啊,總是想別人,從不想自己,。
郝燕掙扎著說道:你放開我,討厭。聲音很是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