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擱在現代,凱瑟琳和娜塔莎都可以歸入女強人一列之間達成共識,制定行動是相當快的。
凱瑟琳佈置的眼線早就滲入到了獸族大軍之中,再加上有那些家書在手,策反一些獸族的中低級軍官,根本不成問題。
為了配合娜塔莎的行動,凱瑟琳將羅嚴克拉姆軍集結起來,從正面向上嶺大營推進,肯定能將駐守上嶺大營的那支獸族主戰軍團,吸引到大營的正面來。
兩軍對壘之時,就是娜塔莎發動策反的良機,到時候估計有一半的獸族軍隊會退出戰場,而且整個上嶺大營的守軍也會將物資打點裝車,往國內撤退。
剩下那些忠於摩薩克的獸族軍隊,光應付羅嚴克拉姆軍都忙不過來,那還有空去懲治這些臨陣脫逃的獸族?
上嶺大營的物資一撤走,也就代表摩薩克的勢力離全面崩潰不遠了。
對人類來說,娜塔莎執掌獸族,不管從那一方面來說,都比摩薩克要好。基於合則雙贏的原則下,就在凱瑟琳的中軍大帳之中,雙方很快敲定了合作的細則。
一切談妥之後,娜塔莎起身告辭,她還要潛入了獸族軍中,提前做好策反的準備。
以娜塔莎現在的身份,潛入獸族軍中,並不是沒有危險。但是,這世上又那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呢?
娜塔莎在臨出營帳前,突然回頭向著李斯特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李斯特一愣,他沒想到娜塔莎突然間會這麼和他說話,而凱瑟琳、伊莎貝爾、艾利斯則是以女人所特有的敏感,將注意力非常快地轉移了過來。
愣了片刻之後,李斯特的神色恢復成一片坦然,點點頭道:「好!」
說著,李斯特上前幾步幫娜塔莎掀開了營帳的門簾,向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娜塔莎的臉上掛著笑意,向李斯特行了一個貴族禮。這才走了營帳之外。
凱瑟琳等三女的臉上,則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李斯特一時之間解釋不了那麼多,只好給了三女一個歉意的笑容。然後和娜塔莎並肩而行。
娜塔莎英姿颯爽,是獸族中難得一見的美人,但李斯特並非好色之徒,當初和娜塔莎談地來。是真的是把她當做朋友在交往。
在李斯特看來,娜塔莎是獸族也好,是美女也好,都無所謂。反正朋友之間是貴在交心,還用的著在乎對方的身份地位不成?
李斯特自問心中坦蕩,和娜塔莎沒有什麼兒女私情。但換在其他人地眼中。意義也就不一樣了。
娜塔莎是心中竊喜。而凱瑟琳她們則是心頭如小鹿亂撞,還以為自己又憑空多出來一個競爭者。
來到營帳之外。李斯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話題才好,默默走出了老遠之後,才勉強擠出了一句話:「保重,一切小心!」
娜塔莎側首望著李斯特,一雙眼睛亮若天上星晨,緩緩的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你,我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和你們人類合作的。」
李斯特聞言一愣,而娜塔莎則繼續道:「我從小生活在獸族的王宮之中,雖然沒有領略過平民地艱苦生活,但平常聽你們人類的壞話也聽的多了。」
「幾乎每一個我所認識的獸族,都說要不是千年之前,你們人類毀滅了我們獸族地家園,將我們趕到了這個大陸一角的荒蕪之地,我們獸族的生活又怎麼會這麼困苦?」
「而且,你們人類信奉地是光明神卡蘭德伊,和我們地黑暗神帕伊德爾是死對頭,注定了我們獸族和你們人類是天生地敵人。你想一下,我從小都是聽著這樣的言論長大,對你們人類還能有什麼好感?」
聽到這裡,李斯特默然。不論是人類還是獸族,他們生活地環境注定了他們成長起來之後,對異族有著什麼樣的看法。這種敵對情緒,不是一代兩代人的問題,而是歷經千百年積壓下來,完全是一種不可調和的仇恨。
從這種角度來說,娜塔莎願意和人類合作,反而算得上是件異數。
娜塔莎向著李斯特笑了笑,繼續著自己的述說:「一年多之前,我們獸族發生驚變,摩薩克反叛奪位,疼愛我的父王慘死
也從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獸族公主,變成了被追殺的
「慌不擇路之下,我逃到了你們羅嚴克拉姆公國。而在你們人類的社會中,我也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冷漠與敵視。就算我們獸族和你們人類始終有著走私生意往來,但種族間的隔閡,使的我們之間永遠沒有信任。」
「幸好,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你!」
說到這裡,娜塔莎的一雙妙目,完全落在了李斯特的身上。看著娜塔莎的眼神,李斯特心中一陣慌亂:難道說,在不知不覺之中,又有情絲纏身?
「我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人類把我們獸族當做真正的朋友。你不僅先後兩次救了我,還在以後的交往中,真正的平等對待我們,帶著我們瞭解了你們人類的社會,還在圖書館中學到了你們人類的眾多知識。」
「漸漸地我有些明白,你們人類之所以能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種族,並不是沒有原因。你們有智慧、有力量,有著對權利理解極深的統治階層,有著完善的教育體系,更有整個大陸上無出其右的完美金融體系。正是在這樣的基礎之上,你們人類發展的越來越快,變的越來越強大。」
「相比較之下,我們獸族彷彿還停留在千年前原地踏步。我突然之間有種感覺,和你們人類為敵,對我們獸族來說是多麼的不明智。」
「千年以來,我們獸族和你們人類的戰鬥,頂多只是被你們人類看做是邊陲之地的小小騷亂罷了。但對於我們獸族來說,卻幾乎要以全國之力去支撐。那種感覺,就像你們人類是一頭已經吃飽了正在睡覺的獅子,而我們獸族只不過是一隻在獅子身邊張牙舞爪的兔子。」
「也許兔子認為自己能夠給獅子好看,但實際上只是獅子懶得理會這隻兔子。不然的話,獅子只要真的舒動一下筋骨,兔子就會被一口吞下。」
「這一次的大戰,更讓我認清了獸族與你們人類的差距。摩薩克妄想擊敗你們人類,但事實卻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所以我就在想,為什麼我們獸族不能和你們人類停下刀兵呢?」
「本來,我們獸族是不會信任你們人類的,但是你的出現,卻讓我對你們人類有了信心。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對我們獸族有著偏見,那麼在面對一個合則兩利的局面下,大家為什麼不能坐下來談一談合作的事呢?」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正確的。雖然羅嚴克拉姆公國與我們獸族互為敵人數十年,但結果卻是我們雙方一拍即合,很快就達成了合作協議。」
「你們人類的政治書上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在政治面前,沒有永遠的敵人。所謂應勢而變,如果不是在當前的這種形勢之下,恐怕我們之間也不可能合作吧?」
說到這裡,娜塔莎的眼中多了一絲如霧如煙的眼神,看著李斯特的道:「其實,我就算找出千百個與人類合作的理由,也只不過是為了我心中的一個真正心思,那就是無論如何,我也不想和你為敵!」
娜塔莎的語氣中,充滿著一種堅定,彷彿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這樣的神情與語氣,讓李斯特的心中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良久之後,李斯特才道:「人類和獸族之間,本來就可以不必成為敵人。愛斯美拉達大陸極為廣闊,在這麼富饒的一片土地上,足以讓所有的種族和平共處,共同生活。更何況,你們獸族現在有了黑皮果,讓所有的子民都吃飽肚子,將不再是難題。」
娜塔莎搖了搖頭,道:「你不懂的,獸族和人類為敵,並不是為了能不能共同生存,而是因為信仰的不同,才使的雙方處於對立面。但我還是那句話:只要有你在的那一天,我無論如何都不想和人類為敵!而且,我答應幫你做一件事的承諾,永遠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