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正納悶,本想自己只射殺後金的議和大臣就夠了誰叫了一聲「殺光這些建奴!」,直接讓這一百後金遣送議和官員的鐵騎倒了霉。王承恩左右看了看,然後一眼瞟到柳如是正掩著小嘴,睜著大眼睛,一臉的興奮表情,就差沒寫著『過癮』二字。
不用想,王承恩就知道那聲叫喚除了柳如是,誰還敢在沒有自己命令前喊殺!
王承恩背上弓,拉過柳如是正想拍拍屁股走人,溫體仁帶著一對人馬急匆匆的來到德勝門城樓上,看了一眼城下的屍體,朝王承恩質問道:「王公公竟然敢在未得皇命前,私自下令射殺使節?!好大的膽子!」
「怎麼?!」王承恩陰森冷笑道:「我只記得殺了來犯的後金兵馬。若是溫大人覺得我殺了後金使節,完全可以出城查探地上的屍體,只不過溫大人出城的時候可要擔心了,兩軍交陣刀劍無眼吶!」
此時的溫體仁沒有皇命那敢出城,何況後金鐵騎就在京城外紮營,溫體仁如何有膽子出城。德勝門城樓下的後金兵馬屍體又全是士兵裝扮,王承恩這番話,將異常狡猾的溫體仁激得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反駁王承恩。
說罷,王承恩丟下傻愣在當場的溫體仁,領著柳如是和自己的侍從武監就朝紫禁城而去。溫體仁肯定是受了崇禎之命前來德勝門城樓查探究竟地。那想到王承恩一箭將後金委派的議和大臣殺了。王承恩自然要給崇禎一個說法,要不就真的是不將皇帝放在眼內了,犯了崇禎的畏忌了。
王承恩帶著柳如是等人來到紫禁城的外圍,就被劉勇率領的錦衣衛給攔停下來,帶著武器,如何能進宮。王承恩只得將身上『靈寶』弓取了下來。讓柳如是帶上和隨行武監先返回府邸,自己一個人匆匆進了紫禁城。
王承恩才進紫禁城,錢謙益卻正好從裡面出來,二人客套後各自繼續進出紫禁城,王承恩突然心中生起不好地預感,可是這不好的預感是什麼,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只得苦笑著搖搖頭。暗歎自己神經過敏。
也該王承恩倒霉,竟然因為一時間怕將柳如是憋壞了,將柳如是帶出來。雖京城戰火將至,天又剛下過大雪,京城中還有些小商販為了討生活在冷清的街頭販賣年貨。柳如是心想著這個春節怕是要在京城與王承恩一起過,便沿路挑選年貨來。
無巧不成書,這條街道正好是錢謙益回家的必經之路。
錢謙益這段時間心情算是壞到了極點。自從兒子錢孫愛與九雲公主大婚之日被迷倒,醒來後總有點間歇性的神經錯亂,俗稱瘋子。京城又逢此兵災,錢謙益自認還算是個鐵骨錚錚的讀書人。食君俸祿享君爵位,此刻卻沒有為君分憂之策!
「停車!」錢謙益看著街道外三三兩兩的叫賣的商販叫停了馬車,對駕車地管家道:「老夫想徒步走走京城的大街。」
管家將馬車停好,揭開車簾子,將扶錢謙益下馬車,隨後趕著馬車緊跟在錢謙益身後。才下馬車的錢謙益。一個熟悉的影子在錢謙益身側經過,錢謙益渾身劇顫,定眼一看之下,這心中所想之人卻渾身披掛甲胃,唇上還有一小撮小鬍子,這人明明是男人!
不是如是!錢謙益一歎,可是那熟悉的面容錢謙益致死也忘記不了!如夜空繁星一般的明瞳;如白玉浮雕一般的尖挺的鼻子,還有那俏皮的雙唇。活脫脫的一個柳如是男裝版!
「如是!」
錢謙益叫了一聲,其實他也只是有點睹物思人地心思,看到一個跟柳如是想像的人,心中早就忍受不住激動叫了出來。錢謙益那裡能想到。這人卻正是女伴男裝的柳如是。
柳如是正領著武監充當搬運工,採集年貨,不曾想聲後竟然傳來一聲叫喚。雖然柳如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敗落的話,會影響到王承恩,可是如此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條件放射性地一轉身,正好和身後的錢謙益對視了一眼,看到錢謙益自然一愣,然後發覺失態,急忙背過身體,領著武監拐進了小巷子,逃似的消失在巷子中。
就這一眼對視,對出禍事來了!
錢謙益當初在南京就是這樣一眼給柳如是迷得食無味、寢無眠,現在再捕捉到這樣的眼神,錢謙益已經確定這『男人』是柳如是裝扮的。
這是錢謙
睜看著柳如是在自己眼前消失掉,朝管家錢福斬釘截「給老夫在京城查柳姑娘的消息,一切相似的人都查,包括男子!」
才進到乾清宮地王承恩那裡知道京城的街道上弄出了這麼一出,讓錢謙益知道了柳如是在京城。
乾清宮御書房內的太監早已經被遣退,崇禎將自己腦袋埋在手臂中,趴在龍椅子上。王承恩站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這個時後崇禎最需要平復心中,因為京城兵災而驚慌不已的心。一個帝王能在如此國難地時候沒有投降保命已經難能可貴了,何況是個不到十九歲的少年!
王承恩偷偷歎了口氣,崇禎最需要的是時間,讓時間來磨練這個少年真正成為一代帝王是最好的途徑,王承恩最多是個催化劑!
半響後,崇禎抬起頭,眼中濕潤,似在剛才埋頭中暗自掉過淚。崇禎歎道:「朕登基一年多來事無鉅細,事必親恭,也想做一代明君,奈何?奈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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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刻王承恩不敢撒潑打橫,隨便亂坐。要在平時王承恩自然敢,可是這個時候,崇禎心情最鬱結的時候,王承恩還敢胡來,那就是自討沒趣了。此時的崇禎,在王承恩看來最需要是不是軍隊、不是銀子,更不是能吏,他需要信心,破釜沉舟的信心!
王承恩道:「臣已經將後金遣來議和的大臣給一箭殺了!」
「殺了!」神情恍惚的崇禎一愣,隨即歎道:「反正朕也沒打算過議和,殺就殺了!」
恢復一點靈台清明的崇禎這才注意到王承恩竟然一身甲胃在身,搖頭苦笑道:「你這太監,行軍打仗有你什麼事兒,竟然一身鎧甲。」
「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何況臣還是個享君俸祿的臣子?」
崇禎聽到王承恩的話一愣,王承恩繼續道:「臣當初隨皇上進宮時,皇上問過臣想要什麼賞賜,臣當時說『臣只想陪著皇上見證我大明,國勢昌隆,海內無敵』!」
崇禎再次一愣,幽幽而道:「『國勢昌隆,海內無敵』!」
王承恩看了一眼崇禎道:「臣又想讓皇上賞賜臣了。」
王承恩這話一出口,崇禎眉頭頓時皺成一團。國難之時,王承恩竟然要求賞賜,那也太沒良心了。何況,王承恩剛才一番話才將崇禎說得心頭勇氣漸起,這最後的賞賜要求也太煞風景了!
「說!」崇禎已經有些氣惱了。
王承恩,將身上甲胃護襠甲片擺過一邊,朝崇禎磕道:「臣懇請皇上准許臣在亂軍中與敵人撕殺,為守衛京城盡一份綿薄之力。」
崇禎徹底驚呆了。那些大臣懇請上戰場也就罷了,王承恩這樣一個宦官,竟然也要求上戰場!崇禎現在不僅僅是驚,而且是感歎,太監如此,何況自己這個皇帝!
王承恩一番做作已經讓崇禎的信心從燃,不管如何崇禎都決定就是亡國也不議和!
「不許!你身為宮中太監,身體本就單薄,如何知道與敵撕殺?若是你戰死了,朕心何以安?」
「臣使得一手好弓,府中家丁也非尋常人,上陣與敵撕殺自然不在話下。」王承恩繼續道:「懇請皇上讓臣達成心願,國難當頭,若是臣不挺身而出,還有何面目芶活。」
王承恩這番話到有一半是真心實意的,他是想崇禎首肯他上戰場,就能有機會開溜與自己的走海運到上海的軍隊回合,現在京城戒嚴,誰能出得去?出去了就是叛國!
當然,芶活那是肯定要的,命都沒了如何談『國勢昌隆,海內無敵』!
崇禎看著王承恩,站起身,走到跪著的王承恩身前,親自將王承恩扶起來,歎道:「王愛卿大義凜然,朕許了!可惜京城只有兩萬守軍,只待各地勤王之師到來,朕再給王愛卿一支兵馬。」
「臣謝恩。」王承恩又急忙跪了下去。
說實話,崇禎若是給王承恩兵馬,王承恩也不敢接手指揮,指揮野戰拼不過後金鐵騎的軍隊那不是害死自己這個指揮官嗎?崇禎的軍隊,王承恩看得上眼的幾乎沒有。
不過幾天後一支軍隊讓王承恩大跌了一回眼鏡。一個月後,另一支軍隊讓王承恩直欲得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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