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吡啪啪啪啪啪啪!」原本寧靜的虎頭村中,忽然間響起了一陣響徹雲霄的鞭炮聲,隨著這第一個鞭炮聲的傳出,一連串的響聲也相繼從各家的院子中傳了出來。只有百餘戶人家的虎頭村,從原本的寧靜變成了一副喜慶的樣子,淡淡的火藥味也在這喜慶的環境下變得香甜誘人。滿頭白髮的老人從各家破舊的土房中緩步而出,聚到了一起,聊聊天、喝喝茶,其樂融融。屁大點的小孩子們也經受不住誘惑,偷偷摸摸的溜了出來,三五成群,絲毫不顧大人們的訓斥,玩耍了起來,最終大人們也只有無奈的笑了笑,走到灶台面前,準備起了年夜飯和內中藏著硬幣的餃子。這一天,對華夏億萬子民來說,是最為重要的一個節日一一春節!小孩子們正揣著從長輩處領到或紅或綠地票子,走街串巷,給全村所有的大人們拜著年。「楊帆,來嬸子家幫把手吧!」在一個異常破舊的連牆皮都已經掉得所剩無幾的土房前,一個穿著大紅色、上面繡著一個盛開的牡丹花衣裳的四十多歲、滿面和善的喊道。「誒!李嬸,來了!」透過髒的令人髮指的玻璃可以看到,房屋中的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整慌亂的穿好了鞋襪後,才推開門走了出去。楊帆今年二十三歲,從小無父無母,被養父楊開山領養,養育到十八歲之後撒手人寰,僅餘楊帆一個人在世,所以在日常生活中比較隨意,不太注重細結,一般在家的時候喜歡光著腳滿地溜噠。
照揚帆的話來說就是,反正也沒人看,怎麼舒服就怎麼來。「楊嬸,生火作飯我不太在行,不過幫你打打下手,包個餃子之類的道是沒什麼問題!」長的白白淨淨的楊帆走出了房間,對楊桂花說道。
這個「楊嬸」全名叫作楊桂花,是土生土長的虎頭村人,跟楊帆做了二十年的鄰居,雖然二人同姓,不過卻並沒有親戚關係。
以現代的眼光來看,「桂花」這個名字的確是相當的俗氣,不過在七十年代的虎頭村,這就是「時尚」、「潮流」,而且對於楊桂花,楊帆卻是沒有一絲的瞧不起,有的,只有濃濃的感激。
自從楊帆十八歲,養父楊開山離奇死亡之後,楊桂花家就不段的接濟自己,隔三差五的送來點好吃的,每逢過年過節還經常叫到她家中去吃飯。
雖然楊帆嘴上沒有說什麼,不過楊桂花家對自己的好,卻是銘記在了心中。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腦海中不斷閃過這些片段,腳下也不停留,一會的工夫,就來到了楊桂花的家中。
楊桂花家的房子距離楊帆家很近,出了門走上幾步就能到,不過雖然距離很近,不過兩座平房的外貌卻是天差地別。
這二十年當中,楊桂花家的房子在十年前翻新了一次,前前後後刮大白(刷牆)的次數更是不少,看上去比楊帆所居住的房子強了無數倍!
「老王!楊帆來了!」推開陳舊的「吱吱」作響的木門,楊桂花扯開了大嗓門,衝著屋內喊了起來。楊桂花的話音一落,一個高高大大、臉色黝黑、臉上有著幾道皺紋、略顯憨厚的中年男子就走了出來,看到了楊帆帆後,嘴角勾勒出了一道彎彎的弧線,令臉上的皺紋變得更深。
這個中男子叫做王鐵,是楊桂花的老公,一個老實本分的農民,非常憨厚,是老王家的鼎樑柱。
王家一共有四口人,父輩的王鐵和楊桂花,以及兩個孩子,跟楊帆同歲的王麗和和年僅十七歲正在讀高二的王守。
「王叔過年好,我又來打擾了!」楊帆很正式的鞠了個躬,算是拜年。
王鐵笑著將楊帆帶到了屋子中,楊桂花則是去準備生火做飯,準備大年三十的年夜飯去了。
看了看蠢蠢欲動的楊帆,王鐵笑了笑,「行了,做飯的事有你嬸子去忙,你在這坐著就行了!」
楊帆知道,身為北方人的王鐵有著很濃重的大男子主義,認為洗衣做飯這種家務事,就應該由女人去做,熟悉二人的楊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就座到了燒得火熱的炕上,跟王鐵閒聊了起來。
「爸,我們回來了!咦?楊哥也到了!」
就在楊帆和王鐵閒聊的時候,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走到了房間內,正是王鐵的兒子王守和女兒王麗。
王守正穿著一件洗的有些泛白的校服,人高馬大的,據說學習不錯,家裡準備供他明年上大學,他本人比楊帆小六歲,面對楊帆時還算客氣,並沒有現代學生的「判逆心裡」。
在王守身邊正穿著一件純白色齊腰T恤衫、一件淡藍色的低腰牛仔褲,留著半長的燙髮,青春靚麗的都市女性,正是王麗本人。話說這個王麗跟楊帆的關係可不一般,從小的時候二人就是「穿一條褲子」級別的好朋友,之後小學、初中甚至是高中,二人都是同校同班,高中畢業後,二人又都因為學習不好,家境又不富裕,同時選擇了步入社會。
雖然二人現在並不在一個城市,不過說到關係,完全可以稱的上是「青梅竹馬」!
不過自從步入社會之後,王麗多多少少有些「拜金」,換過許多男朋友,決心要找一個有錢的男人,雖然仍是個「雛」,不過楊帆想要染指的話難度還真是不小!
「麗麗、小守放炮回來了?快去洗洗手吧,馬上吃飯了!」
見二人回到家中,楊桂花也不含呼,命令王鐵放好了桌子,就端著兩碟菜走了過來。
很顯然,人家是先做好了飯菜後才去叫的楊帆,王麗姐弟放完鞭炮後,直接就開飯,絲毫沒讓楊帆「打下手」!
幫著楊桂花端了幾碟飯菜後,這頓鄉村中等年夜飯便正式開席了。王鐵的父母早些年由於身體原因已經去世,楊桂花的家中有著一個哥哥,住在省城平常和老父老母住在一起,所以每逢過年過節的時候,王鐵家中都不會有老一輩出現。
王鐵、楊桂花、王麗、王守以及楊帆五人,就成為了為數不多的能夠享受到這頓豐盛的年夜飯的五人了。
「麗麗,最近在旺興車行干的怎麼樣?」隨手夾起一塊肥膩的紅燒肉,扔到了嘴中,眼珠一動,就看向了有些心不在焉的王麗。
「哦,還不錯,最近認識個朋友,幫我介紹了好幾個顧客,讓我賺了不少提成。」王麗身體微微一動,連頭都沒抬的說道。
「閨女(姑娘),咋的了?有事跟媽說!」見王麗似乎有什麼心事一樣,楊桂花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關切的尋問了起來。
「爸、媽,我……我正在跟一個叫肖宇的人搞對像,他想來咱們家看看!」王麗瞥了一眼王鐵和楊帆,有些為難的說道。
帶男朋友回家?這事新鮮!
要知道,王麗這女人這幾年當中搞過不少的對像,可一直都是隱瞞著王鐵二老進行的,王鐵、楊桂花可一直都將楊帆當成女婿看待,現在竟然說要將男朋友帶回家,明顯是在敲打楊帆,當然,也可以說是在敲打王鐵夫婦。
就算要嫁人,我也不會嫁給楊帆這個窮光蛋!
餘光打量了一眼王鐵和楊桂花,看著他們略顯陰沉和歉疚的表情,楊帆原本有些不娛的不光漸漸平緩了下來。
不說王鐵夫婦這些年裡對自己多好,就說自己的身份,一個無父無母的夜總會小服務員,著實沒有讓王麗心動的資格啊!
楊帆想了想,端起手中盛放著滿滿一杯脾酒的杯子,隨意的與王鐵碰了一下後,若無其事的問道。
「王麗,你那個男朋友是做什麼工作的?」
王麗的眼中閃過一絲慶興,既然連父母預定好的「女婿」對此都沒有了意見,估計和肖宇的事八九不離十了!
「王宇在秀城市(縣)的夜色酒吧做調酒師,每月能有四千多的收入!」
可憐的王麗光顧著這件「大事」,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楊帆對她的稱呼發生了改變,自顧的繼續道。
「別看肖宇只是個調酒師,本事可大著呢,他上個月就給我介紹了好幾單生意,光提成就拿了六千多塊錢呢!」
夜色酒吧?
撫了撫額頭,對於秀城市那個屁大的地方,楊帆知道的還是比較瞭解的,夜色酒吧在那個地方並不算什麼,可它的大老闆孫富,卻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秀城市黑色勢力的「一哥」,楊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不過對於這個孫富,一個月之前的楊帆可能還會有所畏懼,不過現在……
「來,王麗,藉著王叔家的這口酒,我敬你!」楊帆看了看王鐵二人,將杯中道滿了酒液,緩緩的站了起來,語氣平淡的對王麗說道。
言罷,楊帆也沒有絲毫的遲疑,仰頭喝淨了被杯中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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