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數秒過去,沼澤蜥人衝擊依舊,恐懼靈氣沒有產生絲毫的作用,這些平日裡稱的上欺軟怕硬的沼澤蜥人此時卻如同打了興奮劑一般直衝上來,死戰不退……
「既然那麼想死,那便全部去死吧……」佛祖也有作憤怒相的時候,更何況是張易陽,無緣無故的遭到偷襲,現在小喵又被擄走,每拖一秒鐘,誰都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焦急與憤怒的情緒讓他心中充滿了殺意,雖然這些沼澤蜥人如同怒濤一般狂捲而至,然而張易陽非但如同礁石一般一步不退,相反,逆流而上,手中的長刀帶起一片金屬與血液的風暴……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張易陽如今何止十步殺一人,簡直是每走一步,便要滅殺一人,整個通道中充斥著濃烈的血腥之氣。張易陽便如同一架人型的絞肉機一般,硬是從洞底的正廳,殺到了整個洞穴的門
令張易陽有些疑惑的是,似乎這些進攻的沼澤蜥人竟然將整個部族的成員都投入了進來,不但是雄性的沼澤蜥人戰士,通常留守巢穴的雌性的、甚至是瘦骨嶙峋的老弱沼澤蜥人與半大的沼澤蜥人未成體,都參與了進攻,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孤注一擲!
不過,在此時此刻,張易陽並沒有多餘的工夫去思考這些事情,一名被斬去一條手臂的沼澤蜥人,依然凶狠的自他側後方撲了上來,張易陽也不回頭,只是猛的一擺尾巴狠狠的擊在它的胸口上,骨骼爆裂的聲音頓時響起,它再一次飛了出去,這一次,它無法再爬起來。
行到此處,張易陽已經可以看到。自己早先設置在洞口的一些陷阱佈置還是起了作用的,這個洞穴地洞口入口處便是一個巨大的陷坑,坑底插著尖銳的木樁,為的就是怕有來敵直衝進洞內,而在平日裡,這個洞穴內的住客們進入洞穴的時候總是走通道兩邊地安全路徑進洞。而不是直接踩上陷阱。
如今,那陷阱上遮擋的掩蔽物都被踩塌了,整個陷阱大開著,一時間也看不清裡面陷進了幾個沼澤蜥人,不過畢竟是派上了用場了。只不過,這個陷阱最初是為了防備單個的掠食者突入用的,卻沒想到這一次來的如此之多,更沒想到的是,首先進來的偷襲者擁有那樣怪異的形態……
阻擋在洞穴通道口的是一名蜥蜴君王。背後地雙翼展示出它的身份,只是,即便如此。它也沒有能夠阻擋住張易陽的腳步,長刀地鋒認自它肋下沒入,肩頭斬出,將整個人體一刀斷為了兩片……
張易陽瞇著眼睛瞟了一眼地上蜥蜴君王的屍體,毫不停留的便走了出去,然而,等待他的,卻是巨大的失望,洞外的雪地上。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而因為被那些沼澤蜥人的阻擊耽誤了時間,所以無論張易陽向左,向右,向前還是向後感知,那擄走小喵的惡魔都已經脫離了他地感知範圍之內。
整顆心頓時就楸了起來,張易陽選了不遠處一株數人合抱的巨樹,幾個縱躍便站到了樹頂上,然而。無論他如何來回張望,卻都無法尋到那惡魔離開的蹤跡。
這該怎麼辦……一時間。即便以張易陽地淡然。此時卻也是有些惶急了。天知道。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喵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哥哥打獵。小喵採果果
「哥哥有用。還是哥哥拿去吧……」
「喵。小喵每天都有用功!」
「喵哥哥。小喵打倒它了!小喵也能幫到哥哥了!」
一句句純稚地話語在張易陽地心頭流過。那個小小地身影。卻是張易陽來到這個世界後。記憶中最溫馨地顏色之一。
她絕不會有事地……張易陽不斷的壓下心中的焦躁,只是,這焦躁卻如同火焰一般不斷的湧上心頭……
「該死……終有一天,我一定會報復的!」自己並沒有別的仇人,很顯然,這一次的事件必定又是那位魔墟的大人搞的鬼。無緣無故地被人埋伏,這讓張易陽地心中充斥著殺意……
「主人!主人你來看……」樹下忽然傳來了呼喚的聲音,張易陽低頭看去,卻原來是莫妮卡在那兒大聲地呼喚自己。
魅魔的右翼呈不正常的姿態搭拉在那裡,正是剛才戰鬥中所受的傷害,不過現在也沒有功夫替她治療,她只能暫時先忍著了。
「什麼事?」從樹上躍了下來,張易陽此時的心情由目中自然流露,壓抑的殺意看的莫妮卡混身便是一軟……
「主人……」魅魔畏懼的看了看自己的主人:「我們又發現了那種蟲子,在那些沼澤蜥人的腦袋裡……」
「哦?去看看……」
重新回到洞中,整個通道充斥著沼澤蜥人的殘缺不全的屍體與噴濺的血液,便如同傳說中的煉獄一般,濃烈的血腥氣味充斥著整個通道,這都是由張易陽一個人造成的,看著這一切,莫妮卡忍不住心中又是一陣敬畏……
「又是這種蟲子……」站在正廳通道口的位置,張易陽看著地上那一條還在扭動的似蝦似蟲的生物,厭惡的道。這條蟲子是從一隻被劈掉頭顱的沼澤蜥人顱腦中爬出來的……
一腳將這蟲子踏的粉碎,張易陽隨手拖過一隻心臟被刺穿而死的沼澤蜥人的屍體,手起刀落將其頭顱劈開,果然,又是一條「蟲子」掙扎著從裡面爬了出來……
「怪不得,這些沼澤蜥人都是傀儡而已……」張易陽頓時便想到了這其中的貓膩,而坦比克的面色則一下變的更加的漆黑了,很顯然,剛才的偷襲與它此前帶進的那只沼澤蜥人的屍體不無關係……
它一下撲了過來,用力抱住張易陽地大腿。號淘大哭:「偉大的,仁慈的,無所不能主人……請您原諒坦比克的無知……」
坦比克一邊嚎啕著,一邊用自己的臉在張易陽的腿上蹭來蹭去地抹眼淚。
「混蛋……回頭再來教訓你……」張易陽皺了皺眉,腿一蹬,坦比克便飛了起來。扎進不遠處的水池中去……
此時是寒季剛過的時節,水溫低的嚇人,坦比克慘叫一聲從水中跑上了岸,卻是不敢再湊到張易陽身邊來,一邊哆唆著一面陪著笑,只是它的心情多少是安定了下來,以它對於主人的瞭解看來,主人現在的態度雖是惱怒,卻是不準備把自己如何了。
「莫妮卡。這些屍體一會兒你們整理一下,把裡面的蟲子都取出來踩碎……」張易陽一面吩咐著,一面張開心眼。逐步的掃視著正廳周圍地環境,以確保沒有什麼潛伏著的惡魔。以張易陽目前的修為,這需要一個過程,並不方便,因此,在真正激烈地戰鬥中,這個方法並不適合使用。
張易陽此時在心中暗下決心,必定要在眼功上下大功夫,以求突破。
「大個子。小喵她……」既然此事已了,周圍飛舞著的小妖精們又急急的提起了小喵的事。
「沒有找到它們的蹤跡,這很麻煩,我必須確定她被帶向了哪個方向……」張易陽的雙眸閃爍著幽幽的火光,語聲陰沉的道。
「那可怎麼辦好,那可怎麼辦好……」小妖精們急的走馬燈一般團團轉。
「咪……咪嗚……咪……咪嗚……」小絨毛在張易陽地腳下不斷的打著,叫聲中充滿了期惶與不安。
小絨毛睜大著眼睛左右張望著,希望能看到那個它最依戀的女孩,只是。往日裡那個總是能夠撫摸它,安慰它的溫柔的小小身影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這讓小絨毛越來越感到不安。
經過一定時間的一起生活,如今的它是能夠聽的懂通用語的,只是,從大主人口中傳來地那些消息,每一個字,都讓它感到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
小絨毛怔怔的望著那已經熄滅的火塘。那曾經的快樂回憶。忽然間,就彷彿一場不真實的夢幻一般。它忽然想起了已經許久沒有在記憶中出現過的母親。那個回憶中模糊,但卻同樣溫柔的母親……也不記得是哪一天,只記得,自從那天晚上母親離開了巢穴之後,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到自己的視野中,也正是從那天起,自己孤零零地在巢穴中等待了許久許久,第一次明白了飢餓與絕望地滋味……
難道,一切又要像那次一樣?想到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有可能再也不會回到自己地面前,小絨毛忽然覺得全身發冷,這是一種徹骨的冰寒……
不行,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麼,小絨毛猛的蹦出了一個念頭……
洞穴裡已經沒有潛伏著的惡魔了……張易陽已經用心眼完全掃過了整個正廳。眼看其餘諸人除了焦急外,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他一陣煩躁,轉過身決定再出去碰碰運氣,也許還有什麼自己沒有發現的痕跡……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暗紫色的光芒猛的自他身側冒了起來,張易陽扭頭看去,卻是驚訝的發現,這光卻是從一旁一直在哀鳴的小絨毛身上發出的,只見小傢伙此時正蜷縮成一團,全身繃的緊緊的,似乎在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苦一般。
一片繁複的奧術圖紋隱約的出現在了小絨毛的身上,如同紋身一般,只是閃爍了一下,便即沒入了小絨毛的身體之中……
大約半分鐘左右的時間,那紫色的光芒已經逐漸黯淡了下來,小絨毛從地上站了起來,略微有些蹣跚,看的出它有些虛弱。
「咪嗚……」小絨毛抬起了腦袋,向著張易陽輕叫了一聲,張易陽眸子猛的一縮,他分明看見,在這個小傢伙的腦袋上,多出了一個以前從來沒有的器官眼睛。
卻切的說,是一隻豎立著的,位於原本雙眸之間的第三隻眼睛。淡金色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睜開在那裡。如果說,張易陽與小喵額頭上打開的心眼是普通肉眼無法看到的虛體的話,小絨毛此時的這隻眼睛,便是完完全全的實體了。
異化體進化深淵中的魔物或者惡魔有極小的機率發生的一種進化形式。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進化,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更像是突變,使得物種超越了它原本的生長進化軌跡而發生的突然性的,無先例可尋的,不可控的進化模式。根據不可考證的說法,異化體在極端的情況下喚醒了血脈中某些已經快要消失的來自與上古的片段,從而產生的突變,這種進化極其的罕見,以至於它幾乎成為了傳說。
小傢伙似乎還有些不習慣自己多出來的新眼睛,它走了幾步,步子還有些蹣跚,不過,它很快的開始適應起來,它左顧右盼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然後,大聲的叫喚了起來。
「咪嗚!咪嗚!」
小絨毛一邊叫喚著,一邊順著通道向洞外跑去,跑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看了看張易陽再次大聲的叫喚了起來,看樣子,似乎是在呼喚他跟上來。
赤焰與猊喉此時已經被張易陽收進了封印手環之中,張易陽此時見小絨毛的姿態,隱約意識到了一些什麼,想了想,將它們又釋放了出來,比起情況還算良好的猊吼,赤焰顯得相當虛弱,顯然戰鬥給它帶來的損耗很大。
「你們留在這兒,我跟出去看看……小心些。」張易陽囑咐了妖精們以及莫妮卡與坦比克一句,快步走向了小絨毛。
小絨毛見張易陽跟上來,輕叫了一聲,轉身向洞外跑了出去……
沒有停留,小絨毛直接跑出了洞口,它停在那兒,辨認了一下方向,跟在其後的張易陽注意到,它似乎是在用那新生的第三隻眼睛觀察周圍的環境。